這時已經下班了,人流水般瀉出大樓。傅世澤升到20層,快過年了,財務部也不像平時那樣那麽多人加班,大廳裏還剩下十來個人,都在收拾東西。


    傅世澤敲了敲鳳霖辦公室的門,然後直接推門進去,陳長風正坐在鳳霖辦公桌對麵的靠背椅上,兩人一起抬頭看他。


    傅世澤羞恥:“陳總,鳳霖,對不起。”


    鳳霖苦笑了一下:“我沒事。”


    傅世澤說:“我已經又跟一樓說過了,堅決不能讓她再進大樓。”


    陳長風點點頭:“我等會下去,跟保安說一聲,連大樓的門也別讓她進。這位小姐要是在我們公司大樓裏跳樓割脈,會很麻煩。”


    傅世澤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陳長風站了起來:“我走了,你們慢聊。”陳長風出去,關上了門。


    傅世澤看著鳳霖,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鳳霖,我真得非常非常對不起。我過去沒想到過,她會這樣......”


    鳳霖奇怪的看看他:“你怎麽可能沒想到?連我都想到了。她上次就這麽表現的,你當時就說過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她的慣用手段......”


    傅世澤無語,他確實預料到了盧雅婷會來鬧,所以才一到公司就叫一樓盯著。其實傅世澤想不通的是,過去為什麽覺得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呢,現在想想簡直一分鍾都無法忍受。


    愛一個人,就會愛一個人的全部,包括她的字褲,而愛情遠去,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也會討厭她的全部,包括她的頭皮屑。


    傅世澤沉默了會,這時財務部的人已經走光了:“鳳霖,我能請你吃晚飯嗎,算是向你賠禮道歉。”


    鳳霖第一反應是想一口拒絕,但是傅世澤說賠禮道歉,倒不好推辭了。於是兩人下樓,步行到旁邊大樓裏去吃私房菜。雖然才5點半,天卻已經黑了,路燈明亮,車燈晃眼,兩人過馬路的時候,鳳霖忍不住東張西望了一下,多少有點擔心盧雅婷會突然出現。


    傅世澤歎了口氣:“放心,我剛才已經看過了,沒有她的車。她要是看見我們兩這麽在走啊,真會是場人命案。”


    鳳霖大笑:“怪不得她在樓上說:出門被汽車撞死。怎麽,她要來自己實現這句詛咒啊。”傅世澤跟著幹笑兩聲,不知道咋的,後背多少有點涼颼颼的,傅世澤發現有些過去自己認為沒關係,不介意的東西,現在很有危險性。


    兩人一麵吃晚飯一麵聊,傅世澤把同居這半年裏麵的事,一點一點說給鳳霖聽:“......我意識到我和她無法共同生活,於是上周五決定跟她分手。”


    鳳霖奇怪:“那你周六還帶她去出席高層晚宴?”


    傅世澤苦笑,把事情解釋了一下,包括嚴然明逼他把那個水晶標誌送給盧雅婷......鳳霖跟傅世澤對視一眼,忽然兩人同時一笑,鳳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嚴然明說得好聽點是機警靈敏,善於利用時機,說得難聽點是狡猾陰險,時刻居心不良。


    傅世澤繼續說分手的過程。


    鳳霖輕輕歎了口氣:“夠艱難,不過,我相信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傅世澤點了點頭,這點他比鳳霖更清楚。


    傅世澤跟鳳霖說起盧雅婷生活圈中的一些事,


    盧雅婷曾經跟他講過跟她同一教研組的一個女老師的事,那個女孩跟街上的一個無業混混談了兩年戀愛,給那男人錢,忍著男人跟小姐們鬼混(男的是個業餘皮條客),後來女孩要分手,男的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經常性的跑到學校大鬧,口口聲聲:,你這爛貨,你讓我睡過了,看你還能嫁給誰。但是後來,流氓終於也膩味了,不再來學校了,又過一年,女孩跟一小職員結婚,過起了很正常的日子。


    盧雅婷還曾經說過的另一件事,也是她教研組的另一個女老師,跟一個30多歲的有婦之夫好上了,懷孕逼婚,對方妻子堅決不肯離婚,鬧了將近6個月,女孩堅持不住了,把胎打了,大奶一看小三沒了資本,在接下來的大半年時間裏,天天打電話給女孩,破口大罵,用極其生動的語言詳細描述了女孩的□,又將女孩家十八代祖宗統統親切問候了一遍又一遍,女孩承受不住,隻能跟那個男人分手。老公回歸後,大奶繼續來罵,但是不久也罵夠了,漸漸電話就少了,最終不再打來了。又過了大半年,女孩另找了個條件相當的對象,也就平淡的結了婚。


    還有盧雅婷親戚家的一些事情,為瑣事吵架,鬧自殺之類,其中有一個表嫂因為一碗剩菜跟婆婆發生劇烈爭執,一怒之下去廚房拿來了菜刀,當老公的上去阻止,被一刀砍在胳膊上。如果這是在國外,就是家庭暴力,會被送到醫院去檢查精神狀態,結果不是進精神病院就是入獄半年至兩年。但是這在中國,還是普通家庭糾紛,盧雅婷表哥也就是去醫院縫了兩針,當婆婆的鬧了半個月叫兒子跟媳婦離婚,然後大家日子該咋過還繼續咋過。


    鳳霖思考著:“嗯,看來她生活環境中,這些持久騷擾和肢體衝突的例子非常多,而且做法也大同小異,都是去對方的工作地點,或者社會關係中進行人身攻擊,或者用生命做為威脅之類,但是最終的結局無一例外的都是既沒產生什麽效果,又沒產生什麽後果,既沒拿到自己想要的好處,也沒造成自己的損失,就是浪費了點精力而已。這是不是在心理上暗示所有的人,這些行為,第一是可采用的,第二是在做無用功?”


    “如果是我的話,無用功我是不會去做的。”鳳霖看看傅世澤,“你認為她會怎麽做呢?”


    傅世澤平靜的說:“雅婷這個人,一是很聰明靈巧,二是很堅韌不拔。她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放棄。不過呢,這種事,最終總是不了了之的——我已經不可能回頭。”


    鳳霖不吭聲了,繼續吃東西。


    傅世澤望著燈光下的鳳霖,長眉如畫,雪膚花顏,不由的心頭一動。但是現在實在不是對別的女孩心動的時候,前緣未曾了結,一首拉壞掉的曲子還在餘音繚繞,傅世澤為自己的這一下心動感到很慚愧。


    過去跟鳳霖在一起時,傅世澤的潛意識裏一直都有種負疚感,甚至一跟鳳霖接近,精神上就有負擔,心裏老是像壓著一快大石頭,即使在兩人同居的三個月裏,也始終被一層淡淡的陰影無時無刻不籠罩著,這一層內負罪感使得他再怎麽笑都缺乏歡樂,再怎麽說愛都缺乏真誠。


    但是忽然之間,這塊大石頭搬開了,傅世澤的內心從來沒像今天這麽輕鬆過,即使盧雅婷剛剛來吵鬧過,即使知道今天絕不會是盧雅婷的最後一次,傅世澤卻感覺到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傅世澤把基圍蝦默默的夾到鳳霖的盤子裏,恥於自己內心中居然還有對鳳霖的愛慕——他曾經那麽一再的拒絕她,後來幾次三番的背棄她,一直一直不曾真誠專一的對待過她。


    傅世澤問自己,怎麽可以還想愛她,在這所有的一切之後,自己還有這個資格嗎?傅世澤感覺到自己不配去愛鳳霖,甚至感覺到自己對她的愛是對她的侮辱。傅世澤一麵羞愧著,一麵又似乎感覺到一絲甜蜜:鳳霖,我現在終於可以愛你了,用我全部的真心來愛你,一心一意的來愛你,我已經不想向你表白,也不會再次向你求愛,我隻求能常伴在你左右,能經常的看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吃完飯,往自己公司大樓走,天又開始下雪了,白白的雪花飄落在鳳霖的羽絨大衣上,鳳霖的絨線帽上,鳳霖的眼睫毛上。進到華光大樓的門廳後,又化成了水珠。兩人進了電梯,傅世澤看著鳳霖脫下羽絨服和帽子,露出裏麵深藍色的西裝套裙,瀟灑優雅,傅世澤再控製不住自己怦然心動的感覺。


    傅世澤問自己:等這一切都成為過去,等我們重新收拾起心情,我還可以再次追求她嗎?她會原諒我嗎?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在那麽不堪的一切之後,我是否還有資格再得到她的愛情,我是否還配擁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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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盧雅婷又來到了華光大廈,這次是想見傅世澤,但是傅世澤拒絕見麵,保安把她請到門外去等候。盧雅婷無奈,隻能走到華光對麵的肯德基店等傅世澤,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傅世澤的車從地下車庫冒出來,盧雅婷一直跟到傅世澤家,兩人站在門口談了很久。


    傅世澤最後非常沒紳士風度的把盧雅婷關在門外,自己睡覺去了。


    第三天,盧雅婷沒來華光,給傅世澤掛了一個電話,兩人在電話裏又談了很久,車軲轆的說來說去還是那些話,最後傅世澤把電話掛了,盧雅婷又撥了兩次,傅世澤沒接,盧雅婷也就不再打來。


    安靜了會,傅世澤開始擔心,盧雅婷會不會拚命給鳳霖打電話。傅世澤走進鳳霖辦公室,果然,鳳霖接過一個電話,聽出來是盧雅婷後,鳳霖直接掛了,盧雅婷又撥了幾次,也就偃旗息鼓了。


    傅世澤跟鳳霖兩人對望一眼,多少有點鬆了口氣。


    鳳霖覺得事情大概差不多也就就此了結了,以她想象力匱乏的大腦,實在想不出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甩了後,除了繼續找下家外,還能做什麽。


    傅世澤沒鳳霖那麽樂觀,再說分手才三天就了結,也不符合正常人的心態,傅世澤自己都沒整理好心情,但是他也不知道盧雅婷下一步會做什麽,會不會叫她爸來跟他談,叫她家叔叔娘舅出麵來跟他談,去他家找他爸媽談?不管怎麽說,最艱難的步驟已經過去了,下麵自然是慢慢的風輕雲淡。


    傅世澤心情開始好轉,忽然看見鳳霖麵前放著一刀便箋,上麵寫著葉炎,劉嘉華,嚴然明三人的名字,名字後麵跟著兩行數字,一行是生日,另一行看起來像護照號碼。


    傅世澤奇怪:“在幹嘛呢?”


    鳳霖解釋:“剛接到葉炎的電話,旅行社給他辦完美國旅遊簽證了。我正在給大家訂機票,過年我們4個一起去拉斯維加斯玩,直飛的機票都沒啦,轉機的都還在找......可伶的嚴總,得跟我們一起坐經濟艙了。”


    原來劉嘉華想跟葉炎結婚,元旦那天死活把葉炎拖去見父母了,得到的結果自然是父母把劉嘉華關了禁閉,揚言如果劉嘉華再跟葉炎來往,就打斷她的腿。天天家裏好吃好喝供著,就是不讓出門,電話不讓接,逛街更是沒門,劉嘉華要到店裏去,不是老媽跟著,就是嫂子跟著,把她看得那個嚴,弄得劉嘉華一個多月見不著葉炎麵。劉嘉華天天對著自己臥室四麵牆,憋得那個眼裏出火,鼻中冒眼,想跟葉炎私奔,又被葉炎堅決拒絕。劉嘉華忍無可忍,要揭竿而起了。


    去拉斯維加斯是鳳霖想出來的餿主意,其實是她自己不想回家過年。鳳霖把跟傅世澤同居的事告訴過父母,分手的事忘記去通知了,鳳霖媽還喜滋滋的在那問到底啥時候結婚呢。這春節要來了,鳳霖一想到回去被老媽拷問......寧可頭掉了碗大一個疤,也堅決不回家。


    不回家得有理由啊,鳳霖於是想到去旅遊——告訴父母跟傅世澤去美國玩。父母很高興:去吧去吧,趁機買點結婚用品回來,要不要再給你匯點錢。鳳霖趕緊回:不用不用,放假這一個禮拜要發各種獎金,天天有錢入賬。


    鳳霖叫上了劉嘉華,劉嘉華爸媽自然同意——葉炎不可能去美國吧,這小子估計本護照都沒有。劉嘉華爸媽真是太看不起人了,辦本護照有何難,現在通過旅行社辦去美國旅遊的手續方便著呢。


    最後又加上了個嚴然明。嚴然明也煩每年春節期間沒完沒了的應酬,一聽鳳霖說起,就也想加入。於是變成了四人行。


    鳳霖在那裏比較各個航空公司:泛美,不行,坐他們的飛機餓得扶牆而出,而且到了洛杉磯也沒東西可吃;韓亞,不行,不安全;全日空,怎麽樣?就是得在東京呆3個多小時,但是正好可以在機場吃日本料理.......鳳霖眼前飄飛過生三文魚,各種顏色的魚子,顏色碧綠嚼在嘴裏嘣脆的海草......


    傅世澤說:“全日空不錯的,而且到東京後,換787,比747舒服多了。經濟艙的寬敞程度接近737的商務艙。”


    鳳霖還沒坐過787,行,那就它了。鳳霖動手訂票。


    傅世澤忽然臉一紅:“給我也訂一張吧。那個,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傅世澤預料盧雅婷整個春節都會不停的來找他,到他住處找,到他父母家找,當著所有來拜年的親戚,父母的朋友,還有父母的學生......傅世澤確實有點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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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兩天,盧厚信來找傅世澤了。盧厚信指責傅世澤始亂終棄,拋棄盧雅婷:“雅婷跟你的關係人人都知道,你叫她今後嫁給誰?哪個好男人會娶她,哪個正經人家的公婆肯收她當兒媳婦......”盧厚信啜泣起來。


    傅世澤十分難受:”對不起,叔叔,這確實是我不對......” 但堅決不同意跟盧雅婷複合,同時傅世澤心裏也並不認為盧雅婷真會因為跟自己同居過而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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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兩天就放假了,嚴然明終於忙完了手頭的活,找鳳霖吃晚飯,兩人跑到一家專門吃蟹的小館裏吃螃蟹,鳳霖吃大閘蟹,嚴然明吃香辣蟹。鳳霖一麵剔蟹殼,一麵跟嚴然明一五一十的說起傅世澤跟盧雅婷分手還有盧雅婷來華光找茬的事。


    嚴然明愣住,雖然他也覺得傅世澤跟盧雅婷兩人貌似是有點差距,可是高收人男人娶的老婆類型其實是世界上最五花八門的,嚴然明自己手下的高管中就有娶酒吧小姐的,反而是中等收人的男人找老婆風格比較單一:一般都是男的同學同事之類。傅世澤這女友受過大學教育,有正當工作,相貌清秀,出生正當家庭,總之,各方麵都不離奇。嚴然明覺得傅世澤娶這麽個老婆也挺合理的,而且既然傅世澤已經為了這個女孩放棄鳳霖了,那下麵就應該是跟女孩結婚,跟鳳霖永成陌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麽不道義,居然反水。媽媽的,他到底想幹嘛——嚴然明煩躁。


    鳳霖又講傅世澤也一起去拉斯維加斯,嚴然明那個窩火啊,這小子屁股都沒擦幹淨呢,就開始想下頓吃啥啦。


    鳳霖還在那裏一麵嚼蟹腿,一麵嘀嘀咕咕:“現在那個女孩有兩天沒來了,女孩的爸爸在對傅世澤打心理牌,說兩人同居過,他這麽把女孩拋棄了,女孩會嫁不出去,或者找不到好對象......傅世澤跟女孩分手時,女方拿到了一輛25萬的車和30萬現金。嚴總,你說,在婚姻市場上,如果有兩個女孩,一個女孩的嫁妝是j□j,另一個女孩的嫁妝是一輛25萬的車加30萬現金,哪個女孩更搶手?”


    嚴然明崩潰:“鳳霖,請不要這麽嫖一個男人,給大家留點尊嚴好不好。”


    鳳霖把剝出來的蟹肉加上薑蒜,倒上調料給嚴然明吃:“反正換了我,才不會這麽挖空心思的求負心郎回頭,有這精力不如就再多問他要點錢——公司這兩天正在發年終各項福利,傅世澤至上還能再拿20萬——然後趕緊另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得了。”


    嚴然明一麵吃鳳霖給他調好的蟹肉,一麵好笑:“合適的男人?什麽樣的男人叫合適的男人?你叫盧小姐在失去傅世澤這個金龜婿後,去哪裏再找這樣合適的男人?盧小姐月薪3000,年薪不到4萬,一般來說,相親的男方薪水會比女方高,從略高一點到高一倍兩倍,很常見,但是如果高10倍以上,戀愛過程中就會遭男方父母反對。假設盧小姐下個男友的年收入是40萬(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傅世澤年收入是140萬(這是個現成幾乎要到手的),這每年100萬的差額,累計30年,你算算多少錢,夠不夠讓一個人瘋?”


    “而且這些錢還不是一個數字,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傅世澤跟人家談了五年戀愛,口口聲聲說要娶人家,正式交往,見過雙方父母,登堂入室,後來又同居,買車隻寫了對方一人的名字,把絕大部分工資給對方掌握。女孩本身收入低微,家境貧寒,傅世澤讓那個女孩體驗了年入百萬的家庭能過的生活,房子車子,日常開銷,每月銀行上漲的數字.....忽然,傅世澤改主意了,把對方拋棄,中間連個過度都沒有,從雲端直接跌回地麵,你叫別人怎麽活?”


    “這就像是鯉魚跳龍門,如果龍門高逾萬丈,鯉魚一點跳過去的指望都沒有,也看不見那邊的風景,本來也沒什麽好失落的。現在那水漲啊漲,都已經漲得跟龍門平了,鯉魚看著門那邊的萬種風情,就差甩一下尾巴遊過去變成龍了。潮水忽然退去,鯉魚還是鯉魚。”嚴然明抬眼看看鳳霖,“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傅世澤想這麽撣撣袖子上的灰就走人,世界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嗯,但是,她不肯分手又能怎麽樣呢?柔情挽回,威逼利誘,強迫威脅,服毒上吊?”鳳霖遐想了一下,發現自己腦細胞實在匱乏,“我覺得一個人如果真不想跟另一個人共同生活了,什麽手段都沒用,反而隻能把對方越趕越遠——當年王傑什麽卑鄙伎倆沒用過,包括用針在避孕套上紮洞......”


    嚴然明冷眼觀察著鳳霖的表情:“很希望他們分手是不是,這樣你們兩就能再續前緣。”


    鳳霖瞟了嚴然明一眼,不吭聲。


    嚴然明大怒:“鳳霖,難道你真想跟他複合,他過去為了那個女人,一次又一次不要你,現在他說聲要跟那個女人分手,分得成分不成還不一定呢,你就打算回收了。你就這麽下賤?你沒見過男人是不是.....”嚴然明說得太快,忽然被香辣蟹的餘味辣著了,連連咳嗽,臉也紅了,大口大口的猛喝水。


    鳳霖急:“我沒這麽說。你憑什麽罵人,我下賤不下賤關你屁事。”


    鳳霖生氣,也把螃蟹扔下,在綠豆水裏麵洗手,又拿小白毛巾擦幹。嚴然明看鳳霖一副打算走人的樣子,不由的發急:“別,別,鳳霖......”


    鳳霖端起菊花茶來喝了一大口,“咕嚕咕嚕”漱口,然後衝嚴然明翻了個白眼:“我吃完了,現在回去加班。”說完站了起來。推開椅子。


    嚴然明大急,跳了起來:“鳳霖,別走,你聽我說......”忽然將鳳霖摟在懷裏,頭一低,吻上了鳳霖的唇。


    鳳霖吃了一驚,掙紮:“幹嘛,放開.....”嚴然明一隻手將鳳霖腰箍緊,讓她掙紮不動,另一隻手托住鳳霖的頭,不讓她移動,嘴巴咬住了鳳霖的唇,舌頭排山倒海的進攻著,幾乎把鳳霖肺裏的口氣吸幹。


    鳳霖開始還掙紮,過了會,舌頭被嚴然明拖入他的口中,又是吸又是咬,又是摩擦,鳳霖腦子開始轉不過來,六個月沉寂的身體在訴說著欲求,不知不覺中,吻了回去,兩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意亂神迷。鳳霖漸漸的頭腦昏昏沉沉,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柔軟的舊布娃娃,被拋入無限溫柔的黑暗,孤獨無助又心甘情願,自己正在靜靜等待,等待著下一步的被處置。有模糊的呢喃飄過腦際,內心的**似乎在暗示著無數的可能,


    嚴然明托住鳳霖頭部的手鬆開了,先微微偏過自己的頭,一麵繼續吻鳳霖,一麵輕輕摘下自己的眼鏡,扔在桌上,然後手沿著鳳霖肩膀緩緩撫摸向下,自己身體後退了一點,留下一點空隙,一隻手依舊摟著鳳霖的腰,另一隻手緩慢的撫摸上了鳳霖的胸,所以的動作都輕柔的若有若無。鳳霖幾乎在無知中,胸前的那團豐滿已經落在了嚴然明的掌中。


    嚴然明一麵吻,一麵用手輕輕的捏著鳳霖的乳-房,捏了會,又伸手去解鳳霖套裙上裝的扣子。鳳霖順從的將身體回縮,讓嚴然明將衣扣解開,鳳霖裏麵穿著一件羊絨毛衣,嚴然明手按在毛衣上搓揉,開始微微用力。此刻兩人的唇分開了,嚴然明在鳳霖的臉上脖子上輕著,舔著,鳳霖閉著眼睛,嘴裏發出了低低的呻-吟。


    嚴然明忽然抓住鳳霖的一隻手,拉過去按在自己胯-下,鳳霖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嚴然明又含住了她的唇,同時手摁住了不放,過了幾秒,鳳霖妥協的隔著西裝褲輕柔的撫摸嚴然明的堅硬和底下的兩個球狀物。


    嚴然明在鳳霖耳邊一麵齧咬她的耳垂,一麵低低的呻-吟:“對,就這樣,好好玩我,啊,對,轉一下.....”嚴然明把自己褲子上的皮帶解開,又拉下拉鏈,把鳳霖的手塞進去,“對,伸到下麵去,對......伸到裏麵去,抓住了,直接抓住,上下,對,啊.....”鳳霖的手已經從嚴然明秋褲和內褲的開縫裏插了進去,直接握住了他的兀立,嚴然明尺寸巨大,粗壯非常,堅硬如鐵,貼在手心令人心癢難騷。


    嚴然明淺淺的吻著鳳霖,兩人的舌尖不時輕觸著,兩人的身體輕度的靠在一起,嚴然明一隻手在撫摸鳳霖的胸,另一隻手滑下去,隔著西裝裙捏鳳霖的臀肉,過了會慢慢勾開後麵的搭扣,拉下拉鏈,西裝裙掉了下去。鳳霖腦子有刹那的清醒:“別。”


    嚴然明又把鳳霖摟緊了,兩隻手交叉抱住她的腰,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嚴然明上麵叼住她舌頭,同時微微曲□體,隔著連褲襪開始慢慢的頂。鳳霖腦子又開始昏了,身體有說不出的煩躁與渴望,希望他立即停止,又希望他永遠不要停止。


    嚴然明一隻手伸進了鳳霖的連褲襪裏,先搓捏了一會鳳霖的臀部,鳳霖的呻-吟聲淫-蕩起來,體內有液體流出。過了會,嚴然明開始用指尖探索鳳霖的股溝,這下鳳霖猛然驚醒了,驚呼一聲,反手抓住了嚴然明的手,身體後退:“別,別這樣。”


    嚴然明抱住不放:“鳳霖,我太渴望你了,我到處找長得像你的女人,想體會在你身體裏的感覺,但是她們都不是你。我的**從來沒滿足過,今晚上給我吧,就這一次,實在不行,你現在就讓我進去一下,就插一下,讓我體會一下被你包裹的感覺......”


    嚴然明忽然把自己褲子往下一拉,肉-棒猛得跳了出來。還沒等鳳霖反應過來,嚴然明用力摟緊了她的腰,把她連褲襪往下拉到大腿上,將自己的肉-棒橫著插入鳳霖兩腿之間。


    “哎,別這樣。”鳳霖哭笑不得,“這個姿勢你根本進不去的。”


    嚴然明想把鳳霖身體反過來往桌上推。鳳霖此刻腦子已經清醒了,平靜的推開嚴然明:“行了,行了,包廂服務員就在外麵。你再動,我喊她進來結賬。”


    嚴然明惱火:“你喊吧,那我當著她的麵幹你。”


    鳳霖拉上自己的連褲襪,又撿起自己的西裝裙:“然明,你如果是怕我會再跟傅世澤在一起而急於占有我,那麽我告訴你,即使你今天占有了我的身體,我要跟他在一起還是會跟他在一起,因為他能給我一件你給不了我的東西——婚姻。”


    “我會娶你的,等過幾年,等我孩子大一點,成熟一點,能承受父母離異......”嚴然明急躁,又把鳳霖樓進懷裏,去吻她的唇。


    鳳霖將嚴然明推開點,給他整理褲子:“離婚娶我什麽的,在你拿得出離婚證前就不用提了。我今年29歲,不是19歲,這個年齡的女人,第一,等不起,第二,不可能被男人的一張畫餅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鳳霖已經給嚴然明束好了皮帶,抬頭看看他,平靜的說:“剛才你罵下賤,責問我為什麽傅世澤翻來覆去了好幾次,我卻依舊還在考慮他。你問的時候,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為什麽我要這麽犯賤?現在我想明白了,因為他是我能選擇的範圍內,最理想的結婚對象。”


    “他的年齡,智商,教育程度,能力、見識,職位,收入都符合我的要求,而且我跟他已經認識,交往,相處了一段時間了,我們還同居過,我們很相配,很合適,在一起生活很和諧,很快樂。我知道如果我和他結婚會很幸福的。”


    “至於你說的他曾經為了一個別的女人一再的放棄我,是,他確實這麽做了,說起來很沒麵子,但是為了那麽點麵子而放棄一個理想的結婚對象,放棄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那很愚蠢,而我已經過了愚蠢的年齡了。我不要麵子,我要一個能給我幸福的男人。”


    “雖然他並不完美,他性格中有一定程度的優柔寡斷,有一點的迷茫柔弱,也並不是完全無惑,但是完美的人並不存在,我自己就不完美,自己就容易接受誘惑,那我怎麽可以要求對方完美無暇。他雖然不完美,但是我知道他是個有底線的人,知道他有一定的自控力,知道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也知道他結婚後會對我忠誠,這就夠了。這樣的一個男人,有一定的能力,有很好的收入,相貌英俊,性格體貼,跟我彼此吸引,兩人有一定的感情,婚後又能對家庭忠誠負責,這就已經是十全十美的好丈夫了。如果我去糾結什麽往事如何如何,過去咋樣咋樣,那我就是在給自己製造障礙,結果是讓自己得不到幸福,我有必要這麽去做麽?”


    鳳霖靜靜的看著嚴然明:“而且,他擇偶的範圍比我廣闊的多,我不接受他,有的是女孩,甚至比我條件更好的女孩願意接受他。傅世澤的性格跟你不一樣,他還是一個性格比較中庸,比較平和,相對溫柔,容忍度較高,不算太挑剔的男人。跟他結婚,婚姻相對容易維持,要求不會太高,壓力不會太大,總之,比較容易獲得幸福,一般女人都能hld住他。所以我如果擺譜,那我就會眼睜睜的看他跟別人結婚,看別人幸福,而自己卻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甚至隻能孤身一人過一輩子。我不是不可以獨身,但是明明有幸福的機會放在眼前,我卻要去哼哼唧唧,擺譜裝逼,貌似自高身價,實則愚不可及......我假清高啥呢,我裝哪門子的貞婦烈女?”


    鳳霖堅決的說:“不,我不在乎別人說啥。如果他的心中確實已經沒了別的女孩,如果他從此心裏隻有我一個,如果他真心待我,愛我,要跟我共度今生。我願意再接受他,真心去愛他。我要跟他結婚,我要過有愛情有婚姻,有老公有孩子的生活,我要幸福。我不要一人孤孤單單的,沒人愛沒人疼,沒人可交流,甚至連個安全固定的**都找不到的過一輩子。”忽然一陣激動從鳳霖眼睛裏掠過,她的臉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光輝。


    嚴然明呆若木雞:“你已經決定了?決定跟他複合?”一陣劇烈的疼痛穿過嚴然明的心髒,幾乎讓他窒息。


    鳳霖臉上的光輝暗淡了:“沒,我還不知道他心裏咋想呢,說不定,過上兩天,他又跟那女孩好上了,誰知道呢。我是要找幸福,不是要給自己添堵。這事今後再說吧,反正不急,慢慢觀察......”


    嚴然明不由一笑,多少有點鬆了口氣:“嗯,螃蟹還沒吃完呢。”


    “已經冷了。”


    “哎呀,不要這麽挑剔,來,再吃點。”嚴然明把鳳霖硬拉著坐下,笨手笨腳的給她剝蟹殼。


    “得了,得了,還是我給你剝吧。”鳳霖白了嚴然明一眼。


    “我多剝就熟練了。”嚴然明討好的說。


    過了會,嚴然明小聲問:“我真那麽難伺候嗎?跟我在一起壓力那麽大?”


    鳳霖笑了:“嗯,你確實不太好相處。不過,我們不是一直都處得很好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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