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然明在加拿大呆了一天就回來了,跟鳳霖兩人一邊吃午飯,一邊說話。***[****$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嚴然明說:“我這才去居然沒跟我老婆吵架,而且還商量事情了,算不算一大進步?”


    鳳霖無語,心想:不是跟你說過嘛,你跟你老婆之間的事別來說給我聽好不好。


    但是嚴然明要說,鳳霖也不得不聽。


    嚴然明說:“那天晚上,我跟我老婆睡同一房間,我老婆小心翼翼的跟我說,她爸媽在加拿大呆了有一整年了,實在悶得慌,很想念中國的親友,但是他們自己又不肯提回國的事。她問我,能不能讓她爸媽過年時回來住幾天,探親訪友,然後再回加拿大......”


    鳳霖一呆:“真可憐,變成坐牢了,這要求很合理啊,你不會不答應吧?”


    “怎麽會呢,我其實心裏對那件事已經完全放下了,想想她一個人在加拿大那麽多年,我確實不應該對她太苛刻,於是我告訴她,爸媽他們想呆在加拿大就呆加拿大,想回國就回國,來來回回更愉快。我告訴她,我明天就跟她爸媽談,讓他們不要有顧慮,隨意往來。老婆聽了很感動,還謝了我,我都懷疑這是不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謝我......不管了。反正我趁著她心情好,就跟她說,她一人呆在加拿大,也應該出去玩玩走走,我不會反對她去娛樂的。但是有些場合,她自己一人去就行了,沒有必要帶孩子去。她立刻就不吭聲了。可能她心裏實在不舒服,一個人遠遠的滾到床邊緣去了,她愛怎麽睡就怎麽睡,隻要不掉床底下去,我也無所謂......”


    鳳霖忍不住一笑。


    嚴然明繼續說:“第二天,我就跟我嶽父母說了請他們回國過年的事,嶽父母好像有點慚愧,說不用。我堅持請他們多回國探親。我告訴他們,我對老婆一人在加拿大這麽辛苦的看孩子是非常感激的,她是跟我同心同德的好妻子。我嶽父母明白我的意思,也就同意回國過年了,我建議他們可以經常的來來去去,不用太刻意的呆在哪裏。”


    “老婆見她爸媽高興,對我也和顏悅色得多了。下午送我去機場的時候,我跟她說,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可以早點離婚,給雙方一個幸福的機會。我老婆也表示同意,說其實就我女兒有問題,她從小敏感叛逆,兒子性格平和,比較好做工作。我老婆說女兒現在正是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等她16歲時,看看怎麽樣,如果她忽然長大了,能夠理解父母的處境了,我們就可以考慮離婚.......”嚴然明忽然激動,“鳳霖,我女兒已經12歲了,離開16歲也就4年功夫。”


    鳳霖心裏一陣不耐煩:又來了,你丫的有完沒完。


    鳳霖歎了口氣:“嚴總,如果你把我當紅顏知己,傾訴你的心事,那你隨便說;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引魚上鉤,那麽我勸你一句,釣魚得下點真餌,別畫條蚯蚓掛鉤上,太沒誠意了。”


    嚴然明急:“鳳霖,你怎麽不相信我,我真的想娶你。”


    鳳霖歎了口氣:“明白——在不離婚的情況下,娶我。”


    “我說過我會離婚的,我老婆也願意離婚,你給我點時間,其實也不長了,就4年功夫。”


    鳳霖火氣嗖的就上來了,忽地站起來,衝嚴然明大吼:“嚴然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沒叫你離婚,你離婚不離婚跟我無關......”


    吼完,鳳霖摸摸腦門,頭暈乎乎的。這麽老糾纏下去,不是個辦法啊,弄得自己真跟二奶要上位似的。鳳霖坐下來,理了理思路,說:“好了,然明,咱們今天把話說白了,不留情麵的說白了行嗎?”


    嚴然明點點頭,多少有點怕怕的看著鳳霖,不知道她會扔出什麽話來。


    鳳霖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說話:“然明,你老是說想離婚但是沒法離。過去我以為是因為巨額財產的問題,但是現在我發現股份基本上都在你爸爸名下,你個人股份不多——至少我在公司賬目上看,實在嚇不死人,所以你不離婚跟財產分割無關。因為如果你真跟你太太離婚,你也得安排好她的生活,錢你肯定是要給的,對嗎?”


    嚴然明垂下了眼睛:“嗯,我名下確實沒多少財產,一些股票,幾處房產,還有些投資啥的.....總的來說,不是大數目。如果真離婚,分割財產,她再查,也拿不到多少,而且我也不會虧待她的,我絕不會讓她生活質量下降.....”


    “你過去說是為了嶽父母不離婚,現在又說你是為了孩子不離婚,這兩條肯定是部分的原因。但是從你目前的生活來看,一年就去加拿大一次,去了就呆一天兩天,最多不超過三天。如果你真想離婚,跟你太太把離婚手續辦了,那你一年去看一次孩子也應該吧?隻要你們兩人自己在孩子成年前不提這事,孩子會知道嗎?”


    嚴然明支吾:“嗯,時間長了,可能會看出來吧。”


    鳳霖歎了口氣:“然明,說真話吧,你其實並不想離婚,從來都沒想過要離婚。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心底真實的想法,但是男人真實的意圖,要看他做什麽,而不是聽他說什麽——是傅世澤教會了我這點,別看他滿嘴的有婚約在身,其實他從來沒有真的想跟那位盧小姐結婚;你也一樣,雖然天天哭著喊著跟老婆過不下去,但是從沒真要離婚過。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到底是在騙女人還是在騙自己。”


    嚴然明狼狽,過了會慢慢的說:“我太太她,跟我結婚這麽多年,又有兩個孩子,又沒什麽大的過錯。而且婚姻中的過錯嘛,彼此都有責任,一人一半,她的過錯跟我比,可能還是我對不起她多點。我們兩的問題是無法共同生活,但是我們也沒在一起生活啊,所以這條也不是特別大的事......一個男人,無緣無故的拋棄自己結發的妻子,而且又是給自己生了兩個孩子的,又一直對家庭忠心耿耿的......而且她這個人,很單純的,容易被人騙......”嚴然明嘮嘮叨叨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鳳霖製止他:“行了,行了,別找理由了。我隻要知道你不會離婚就行了。但是你也不要天天想著把我哄上手,就算你把我哄上床,能上幾次啊,我30了,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老公,生孩子的好不好。”鳳霖又開始發火。


    嚴然明看看鳳霖,哀求:“鳳霖,我沒不讓你生孩子啊,你先把孩子生下來,過幾年,我肯定會離婚娶你的,為了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得離婚娶你啊......”


    鳳霖被氣得連發脾氣的火氣都沒了,反而笑了起來:“憑什麽我給你當二奶,生兩個私生子,你過幾年就非得離婚娶我?我可真沒看出這道理來。”


    “好了,嚴然明,咱們兩誰不知道誰啊,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貨。要想你離婚娶我,我必須得有啥特別的把柄在手裏,能逼你這麽做。但是我想不出我能有啥法子,懷孕逼婚?拍你裸-照?威脅你要泄露你商業機密?原諒我腦細胞匱乏,反正我是一條可行的法子都想不出來。我有自知之明,沒那本事,所以我就從來沒想過要當你太太。”


    “我沒想當你太太,你倒一天到晚想哄我上手。你以為你畫個大餅誘惑我,我就會上鉤了,你當我是誰啊,現實嗎?我會沒結婚證就跟你生私生子麽?我會相信你過幾年離婚娶我的鬼話麽?你要我給你當二奶,生私生子,你得給我啥特殊的,我拒絕不了的誘惑才行?但是你最誘人的,就是有錢。切,你老婆也不過就能拿那麽點,我一個二奶還能占多大便宜去,我家又不是沒錢,用得著找你改善生活質量麽。”鳳霖翻了翻白眼,“嚴總,我們別再討論你離婚了好不好?討論這麽玄幻的話題,我很累的知道不知道?”


    嚴然明急:“鳳霖,你冤枉我,是,我不想跟我太太離婚,但是我確實想跟你離婚......”嚴然明茫然,自己也不知道想幹嘛。


    “嗯,明白了,你想三妻四妾,可惜啊,嚴大總裁,你沒生活在古代。”鳳霖挖苦。


    “鳳霖,給我點時間——4年,把關係理順,另外,給我生兩個孩子。”嚴然明咬咬牙,“咱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用四年的同居生活加深你我感情,再用兩個孩子加大你的籌碼,逼我離婚.......”


    鳳霖那個火啊,這男人腦子咋長的,或者,這男人以為女人的腦子咋長得:“我花4年時間生兩個私生子逼你娶我?那我豈不是比華光那個人事部還腦殘?她至少沒生孩子。”


    鳳霖擺擺手:“得了,得了,嚴總,我想起一件事了,我很久沒去華光了,下午我親自去送支票,到華光轉一圈,跟大家聯絡下感情。特別是去找找工會張主席,看她手裏有啥好男人,介紹兩個給我,隻要條件說過得去,我就去相親看看......在她那,我總不需要花上4年時間,生兩孩子逼婚,才嫁的出去。”


    嚴然明看看她,忽然好笑:“鳳霖,別傻了,你在她那裏找不到老公的。否則,前麵6年,你幹嘛去了。”


    鳳霖搖搖頭:“我現在要求已經沒那麽高了,隨便給我個大齡博士也好,小公務員也罷,隻要人不極品,對我有點真心,我都接受了。”


    嚴然明見她不信,歎了口氣:“哎,鳳霖,你要麵對現實好不好。你看看你自己的條件,你的年齡,你的職位,你的收入,你的性格,你的娘家條件。一般的男人誰敢娶你?是,男人都想娶條件好的老婆,但是那也得他壓得住你,你看得上他。一個男人條件超過你,他怎麽會沒女人往上貼,要跑到張主席手裏去。一個條件不如你,但是還過得去的男人,怎麽會找你這樣的女人,累不累啊.......除非是像你前男友王傑那樣,存心吃軟飯的,自己吃了不夠叫上一大家子一起來吃的......”


    鳳霖搖搖頭:“沒那麽複雜,好男人還是很多的,過去我是太看重條件了......如果劉嘉華現在把葉炎介紹給我的話,我就跟他結婚了。”鳳霖抑鬱,發現自己錯過好機會。


    嚴然明又好氣又好笑,搖搖頭:“哎,鳳霖,說你你還不信。你性格跟劉嘉華不一樣。人勉強不了自己的。你就算真找了那麽個男朋友,也會隻談戀愛不結婚,你隻接受超過你的男人......不信?不信那你今天下午去華光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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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雅婷10月底生下了一個兒子,傅世澤和傅世澤父母都沒出現,也沒來個電話問候一聲。盧家給傅世澤打電話,傅世澤不接,給傅世澤爸媽打電話,薑寒梅隻“嗯”了一聲,盧雅婷在電話裏告訴薑寒梅是個男孩(這點大家早知道了),長的很像傅世澤。薑寒梅繼續不吭聲。盧雅婷說到:“過兩天,抱來給爺爺奶奶看一下......”薑寒梅“哢嚓”一聲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掉,薑寒梅各種茫然,被道德愧疚感和心理上的厭惡雙重困擾,血壓上升,胸惡難言,氣都透不過來。


    月子裏,盧雅婷給傅世澤發email,把孩子照片發給他,如泥牛入海.......


    盧雅婷對自己說:他會回來的,等到開庭,他見到他的兒子,這麽可愛的兒子,像他翻版的兒子......


    盧雅婷對自己說:父子之情是天生的,沒人不愛自己孩子......


    盧雅婷拚命忍著不落淚,怕自己父母傷心。盧厚信這一年不到的時間,頭發全白了,背也佝僂得厲害,李匯琴本來在床上躺了4個月後,人胖了很多,現在整個人都瘦得麵鬆皮寬......


    出了月子以後,盧雅婷幾次抱去給傅世澤父母看。


    傅世澤爸媽十分難堪,這一年來,盧家父女一次次前來,大著肚子來,現在又抱著孩子來,一次又一次的折騰,鄰居都看在眼裏。傅世澤爸媽的鄰居都是自己的大學同事,被同事們這麽看著,十分羞恥。


    傅世澤爸媽幾次給傅世澤打電話,既然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要麽兒子你還是麵對現實,結婚吧。傅世澤堅決否決,說:“爸媽,我寧願去死,都不願跟她在一起生活。”


    傅世澤父母自然不願意兒子去死,於是開始閉門謝客,躲著盧家父女。


    傅世澤父母精神上疲憊不堪,從道德良知上,總覺得兒子這麽做不厚道,總覺得自己有義務勸兒子跟盧雅婷結婚,給母親和孩子正式的名份,但是內心裏已經對盧家全家,十分的厭倦無奈,甚至那個孩子也沒能在傅世澤爸媽心裏激起多少情感,沒覺得這不速之客是自己的孫子,反而覺得這個不請自來的孩子毀掉了自己兒子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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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底,傅世澤從香港回來,他是專程回來上庭的。鳳霖去機場接的他。


    傅世澤一路上默默的看著鳳霖手腕上的那個卡地亞手鐲,心裏痛苦不堪。


    傅世澤問自己:明天上庭見到孩子,到底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傅世澤確實不知道當自己真實麵對時,會是什麽感覺,所以他必須回來,自己麵對......傅世澤多少有點茫然的問自己:戀愛,婚姻,生兒育女,本來是人生的過程,為什麽到了自己這裏,變成了生活對自己的懲罰?


    第二天早晨上庭,傅世澤一人跟律師前往。盧家倒是全家都來了。


    盧雅婷律師提出兩點要求,一是按傅世澤的10萬月薪的30%支付撫養費直到孩子18歲,二是傅世澤為盧雅婷和兒子在城北購買一套房子居住。


    第一條傅世澤律師反駁,認為36萬一年的撫養費超過了孩子生活的實際需要,撫養費是用來撫養孩子,不是為了給孩子以外的人提供奢侈生活,否則,就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來當致富手段。而且撫養孩子,母親也有一半義務,要考慮母親的實際收入和生活標準。


    法院對第一條的裁決是每月800元。


    第二條要求被法庭直接駁回,認為未成年應該跟監護人一起居住,盧雅婷有住所,所有向傅世澤索要住房沒有法律依據。盧雅婷律師提出,盧雅婷為了生這個孩子,不得不從過去工作的小學辭職,現在在北京北部的一個幼兒園裏任教,每天上班路上時間長達一個小時,所有需要另外購買住房。這條又被法庭駁回,認為與本案無關,而且在北京上班交通時間一個小時,在正常範圍內,該訴求不予采納。


    法庭除了判每月800元撫養費外,還有盧雅婷的孕期營養費,生產費用,訴訟費等一些其他費用。


    傅世澤告訴律師,這些費用他都選擇一次性付清,


    於是,半個多小時,案子就結束了。


    傅世澤從大廳出來,盧家父母把孩子抱上來給他看。傅世澤默默的看了一眼孩子,孩子長得有點瘦弱,個子偏小。傅世澤媽告訴過傅世澤,孩子生下來就身體不好,出生半個月就上呼吸道感染,發燒,打吊針。盧雅婷一人養這麽個孩子十分辛苦。


    傅世澤千萬次想過自己麵對這個孩子會是什麽情緒,痛苦,悔恨,良心發現?還是不耐煩,厭惡,憎恨?


    結果他真正的感覺是:無動於衷。


    傅世澤最終發現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是一個概念,有人利用了自己的精子,於是這世界上多出一個人,這個人含有自己一半的基因,但是卻沒有感覺到一點當父親的感覺。看到這個孩子,這個明知道是自己兒子的孩子,卻跟看馬路上所有其他人的孩子並沒有什麽不同。傅世澤感覺觸覺神經很麻木。


    傅世澤覺得自己就像是為精子庫提供了一盒精子,還是非自願的,但是有個女人用這盒精子懷孕了,卻抱著孩子來,向他索要當父親的情感和責任。


    傅世澤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李匯琴將孩子往傅世澤手裏塞,傅世澤忽然倒退一步,眼睛裏是冰冷冷的全是驚懼。


    盧雅婷心痛得恨不得立即死去:“世澤,你看看,這是你親生的兒子,他長得多麽像你,他有多可愛......如果你不認他,今後他長大了,他會恨你的,你怎麽麵對他?”


    傅世澤抬眼看了看盧雅婷,眼睛是完全的疏遠冷漠:“我已經按法律規定支付了我應盡的義務。從此他與我無關。”


    傅世澤說完,揚長而去。


    盧雅婷在後麵喊:“傅世澤,你有探視權的,你有義務經常來看自己的孩子。”


    傅世澤腳下一澀,但是沒有回頭:“探視是權力不是義務,這權力我不需要。我和你,人錢兩訖。”


    傅世澤走掉了,李匯琴再忍不住啜泣起來,盧厚信渾身直打哆嗦。盧雅婷強忍著,不敢崩潰,把孩子從父母手裏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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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世澤先回家跟父母說了一下上庭的情況。


    傅世澤平靜的說:“爸媽,我已經在香港另找了份工作,華光這邊的項目做完就去上班。而且,我已經深圳買了套房子,你們退休後,就搬過去住吧。那裏氣候好,生活方便,適合老年人居住。我每周都可以過來看你們。”


    傅世澤感覺非常疲憊,吃了點東西後,一覺睡了過去。等他醒了,發現窗外居然已經天黑了,一看手表,將近6點。


    傅世澤匆匆起床。薑寒梅來問兒子晚上想吃什麽。


    “不,媽,我想去鳳霖那看看,如果她還沒吃晚飯,我就跟她一起吃。”傅世澤說。


    薑寒梅望著兒子的背影,心口一陣陣發疼。


    人都是屁股指揮腦袋,對於盧厚信來說,是傅世澤始亂終棄毀了女兒一生,對於薑寒梅來說是盧雅婷偏執病態毀了自己兒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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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世澤跑到鳳霖家才發現鳳霖今天下午特意提前兩小時下班,在家裏燒了一頓豐盛的晚飯,都是他愛吃的菜。


    兩人麵對麵坐下,鳳霖給傅世澤倒上葡萄酒,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傅世澤此刻不想提上庭的事,於是就說起自己在香港找的新工作,一家國際谘詢公司,在北京也有辦事處的:“春節前華光的項目就能完成,還有一些善後的事情要辦,大概春節後一兩周內結束吧,我春節假期結束就遞交辭職信,做完香港那邊的活,就離開華光。”


    傅世澤又把在深圳買好房子的事告訴鳳霖:“我手頭緊,所以房子不大,才兩室,但是交通和生活都很方便,我媽明年就退休了,等她退休就跟我爸一起去。”


    鳳霖幽幽的說:“祝賀你開始新生活。”


    傅世澤抬眼看看她:“我春節還會回來過年的。”


    鳳霖低低的“嗯”了一聲。


    傅世澤柔聲問:“你春節怎麽安排?回寧波過年麽?還是再出去旅遊?”傅世澤想說:無論你去哪裏,我都可以陪你去。


    “再出去旅遊?我爸媽兩年沒見我了,非把我罵死不可。不是,今年是我爸媽來北京過年,因為我這房子裝好後他們還沒見過。”其實鳳霖爸媽是想看看女兒跟準女婿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同居來同居去,同居了快兩年還不結婚。


    “你爸媽來麽?”傅世澤一怔,衝口而出,“還需不需要我配合著演戲。”


    鳳霖“噗嗤”笑了出來,傅世澤也跟著大笑:“今後是不是年年都要我來客串一下啊。”


    鳳霖笑:“如果你年年都有空的話。我爸媽大年三十到,要一起吃年夜飯的,所以你得提前一天從香港回來。”


    傅世澤笑:“敢不從命。”


    兩人相視大笑,但是鳳霖心裏卻酸酸的:你現在說每年都來,等你在香港有了新女友,早把這句承諾忘到了九霄雲外。


    飯吃完後,傅世澤收拾桌子,洗碗,把碗筷放入洗碗機。鳳霖卻到樓上主衛,給那個大浴缸放水。


    傅世澤收拾完廚房上來。鳳霖說:“你來泡泡澡吧,消除一下疲勞。”鳳霖把衝浪打開,水在浴缸裏翻騰環流。


    傅世澤脫掉衣服泡在水裏,鳳霖坐在台階上,給他又倒上冰鎮葡萄酒。傅世澤低低的說:“進來吧。”


    鳳霖脫掉衣服沒入水中,傅世澤柔情的抱住她微涼的身體,兩人在浴缸中久久纏綿。


    傅世澤溫柔的問:“滿意嗎?”


    鳳霖點點頭。


    傅世澤微笑:“我今後如果來北京出差,就來看你。我會爭取經常來北京出差的。”


    鳳霖默然,就算他月月有到北京的出差機會,也阻礙不了彼此漸行漸遠的腳步,結果肯定是日漸生疏。


    兩人從浴缸裏出來,回到床上。傅世澤仰躺著,將鳳霖抱在懷裏,開始跟她講庭上庭下的事。


    “......她為了生這個孩子,不得不辭職,現在在一個民辦幼兒園工作,雖然收入跟過去差不多,但是穩定性是差多了,而且從教小學到去教幼兒園,心理上也有落差,上班又遠,確實也很辛苦......她爸爸已經下崗了,跟她媽一起在家幫她看孩子,孩子身體弱,經常生病,如果隻有一個人,真看不過來......我有點懷疑孩子身體瘦弱是不是跟她家的飲食有點關係.......”


    “現在她經濟上非常窘迫,雖然有不少現金,但是就她家目前的收人而言,有存款也不敢花。孩子的醫藥費也是個沉重的負擔。那800元一月的撫養費居然是已經包括了孩子生活、醫療、教育的費用的,據說這就是北京平均的生活開銷,真叫人吃驚......”


    “她這麽未婚生子,在周圍的鄰居,她家的親戚中,非常的受鄙視,孩子現在不懂,今後懂事了,也會受歧視。單親在中國就已經被另眼看待了,私生就更不用說了......”


    “鳳霖,我覺得我人格裂變了,一半的我看著她如此艱難,心中痛苦萬分,不知道怎麽去幫她才好,另一半又對她充滿厭倦憎惡,心裏惡狠狠的說,都是她自找的......同樣對於孩子,一半的我覺得他真是可伶,出生就沒有父親,母親又如此狹隘偏激,成長過程中要遭受世人多少的冷眼鄙視,而且物質條件又那麽差,不知道怎麽去改善他的生長條件才好,另一半的我又覺得對那個孩子除了陌生冷漠外,實在喚不起我的任何感覺,更別說什麽父愛了,隻覺得他就根本不應該到這世界來,他的存在就是對別人的折磨。”傅世澤苦笑一下,“我一麵想著,但願他們生活能好點,一麵又覺得我已經盡了我自己的法定義務了,我再也不想跟他們家有任何瓜葛,甚至想到他們家人,就像想到跗骨之蛆一樣......”


    鳳霖趴在傅世澤身上,用胳膊肘支著腮幫子,靜靜的看著他:“一半的你以第三者的身份不帶感j□j彩的看著她家現實的窘境,另一半的你從你自身的角度看待這件事對你生活的幹擾。”


    “是,鳳霖。站在無關的中立立場,我想譴責我自己,為什麽不能給她一張結婚證,為什麽不能拯救她於水火,就當做慈善幫助別人不應該麽?更何況是一個跟自己相戀一場的女人,和有自己血緣的孩子。我想說我自己禽獸不如。”


    “但是就我自己的真心而言,她和孩子,以致他們全家,對我來說,比路人還不如,因為對路人,我們沒有好惡,但是對他們一家人,我卻感覺像甩都甩不掉的螞蟥。我覺得他們,包括那個孩子——雖然理論上,孩子是無辜的——毀掉了我整個的人生,讓我甚至喪失了生活的勇氣,再不敢夢想幸福。婚姻,家庭,子女這一切,都成了我一生都不敢問鼎的禁地。我對他們的憎恨強大到我再也不願多給她一分錢,一點憐憫,一點幫助.....我明明可以多給她點錢,但是我不願意,甚至還在心裏說,她才是那個摧殘我精神和**,又對我父母進行持久性騷擾的人,她才是應該賠償的那個人;又對自己說,再多給她錢也沒用,她就隻會過這種日子,而且多給她錢,隻會讓她更貪得無厭.....我發現我現在心理重度扭曲了。”


    鳳霖柔聲說:“世澤,這事剛剛了結,你心理上還沒有適應過來,她也一樣。這個階段大家都很痛苦,生活也亂了節奏,但是這些都會過去的,人都會適應生活,時間能治療一切創傷。等過幾年,大家都平靜下來了,愛和恨都成為過去,生活也走上了正軌,情緒上能理智對待的時候。你再來判斷,或者再跟她談,她生活有什麽缺乏,你能提供什麽幫助,要不要再給她錢,等等.....”


    鳳霖微微抬起了身體,兩隻手按住了傅世澤的太陽穴,給他揉。


    傅世澤微笑了,一翻身,將鳳霖壓在身下,其實他在這麽番談話後,並沒有**,隻是想在身體上跟鳳霖更貼近一點。


    傅世澤凝視著燈光下鳳霖清秀的麵容,愛憐的撫摸過她絲絨般的臉龐,心痛得像要裂開:鳳霖,當我發現我愛你時,你我已經無緣。


    傅世澤眼睛濕了,低頭默默的吻鳳霖的唇,相愛而不能相守的痛苦同時擊穿了兩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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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霖事先告訴過嚴然明傅世澤回來上庭的事,嚴然明知道這對狗男女又趁機混在一起蠅營狗苟了,氣得不行,又無奈,隻好安慰自己:反正這小子今後不怎麽會出現了,再忍忍,再忍忍,但是......


    我頭上兩頂綠帽,我都能跟蜘蛛俠分庭抗禮了,一紅一綠.......嚴然明氣得把手裏的簽字筆摔了。


    鳳霖第二天上班,告訴嚴然明傅世澤的法庭判決,還有他做完香港項目後就會跳槽,並且已經在深圳買房的事。


    嚴然明又開始擔心:你不會也跑香港或者深圳去吧。


    嚴然明看著鳳霖的眼睛說:“盧小姐為了生這個孩子,把鐵飯碗都丟了。她的本意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用全部的身家性命來博這最後的勝利。但是從結果看,她失敗了,血本無歸,債台高築,已經逼上了絕路。如果換了你,處在她這種處境,會怎麽做?”


    鳳霖茫然:“會怎麽做?還能怎麽做?工作,掙錢,把孩子養大,可能的話,過幾年以生活費上漲為由,再次起訴,問孩子他爹多要點錢......還能咋樣?”


    嚴讓明搖頭:“哎,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榆木不可雕也。告訴你,人在絕境的時候,會鋌而走險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盧小姐身處絕境,能不紅了眼嗎?她不是就此罷手的,她已經逼上梁山了......現在她要是看你跟傅世澤在一起,我想她殺人的心都有。”


    鳳霖困惑:“可是她能怎麽辦呢?法院已經判了,錢已經付給她了,從法律角度來來說,傅世澤已經免責了。而且傅世澤不會回來了,他爸媽過一年也走了,她連人都找不到......”


    “她找不到沒辦法,如果讓她逮到機會,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鳳霖想了會,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回自己辦公室工作去了,嚴然明稍稍心安。


    鳳霖卻一路走一路鬱悶:傅世澤,我是不指望了,別人,有你嚴然明在,也別想指望了,難道我這輩子就隻能跟你嚴然明耗著了?憑啥啊,我才3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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