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火紅的碳鋼,冷卻到一定程度,眾人可以看到它的顏色,要明顯比鐵塊更深。


    李子夜前前後後,把碳鋼檢查了一遍,接著又用器具在表麵敲擊,發出“叮叮叮”的響聲。


    這麽做是為了查明鋼體內部, 是否滲碳均勻。如果發現有明顯的差別,那就得繼續煉化,直到聲音通透為止。


    在他檢查的時候,故宮的專家們,則協助他幫忙清理火爐中的碳塊。免得待會兒鍛造的時候,又有碳元素滲入。


    十分鍾後,李子夜認真的檢查完所有細節,確定了眼前的碳鋼符合要求。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令人驚奇的舉動!


    隻見李子夜拿來工具,直接把一整塊碳鋼給攔腰鋸斷了!


    現場的專家和文物修複師們, 暗暗心驚的看著眼前場景,“李先生,該不會是?該不會是要同時鍛造兩柄劍胚吧?”


    “這……”


    修複師剛想到這裏,就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如果換做他們,別說兩把劍胚了,能做好一把就已經很牛了好不好!


    然而到了李子夜這邊,為了節省時間,提高效率,他竟然要同時鑄造兩柄劍胚!


    正如專家們所想的那樣,隻見李子夜把兩塊碳鋼都放進爐火中煆燒,而後取出其中一塊錘煉敲打。


    等到鋼塊冷卻,難以定型, 他將第一塊重新放回爐內,轉而取出另一塊繼續。


    “八十!八十!八十!”


    叮叮當當的敲打聲, 不絕於耳。李子夜的個人絕技, 真的是秀到飛起, 把專家們的頭皮都給秀發麻了!


    特別是直播間的上千萬網友,那更是看得滿臉離譜, 完全想不到他會這樣操作,簡直神了……


    “好家夥,請問子夜大神的上限,究竟在哪?同時打造兩把龍紋劍?恐怕乾隆皇看了,都要直呼震驚了吧?”


    “2333,秀兒是你嗎?點進來之前,從沒想過有人光打鐵就能打得這麽秀。關鍵這還是鍛造國寶啊喂!你一個人同時造兩把,以後華夏神劍的麵子,往哪擱呀~”


    “這直播太好看了!為什麽沒法打賞啊?強烈要求官網開通打賞功能,即使不為盈利,把金額捐了也行呀……”


    ……


    直播間的網友們,因為李子夜沸騰。而鏡頭前的他,則周而複始的反複鍛造,一點一點把兩塊碳鋼,錘煉成劍胚。


    現場的專家們,還有直播間內的觀眾,都忘了李子夜究竟揮了多少下鐵錘。


    反正眾人就一直看到他狂砸, 都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在李子夜的不懈努力和汗水揮灑下, 兩柄神鋒龍紋劍的劍胚, 也在一次次錘煉中逐漸成型。


    由於這次曆史性的事件, 全國上下都十分關注。所以總-台那邊也加派人手,延長直播時間。隻要一天不斷電,一天不斷網,他們直播不會停。


    這樣勁爆的消息,讓屏幕前的觀眾們,都高興壞了!


    他們正愁空餘時間,沒東西可看。電視劇、綜藝、電影,一部比一部爛,視頻會員卻不斷漲價。


    包括遊戲也是一樣,套路化嚴重不說,還逼著玩家氪金消費。這就使得觀眾們有大把時間,不曉得做什麽好。有時就連吃個外賣,都找不到合適節目。


    隨著直播的延長,許多觀眾隻要一有空閑,就會時不時來直播間看看。哪怕第二天上班、上學,也會在期間偷偷摸個魚,過來發幾條彈幕刷刷存在感。


    這樣一來,使得直播間的人數,呈現一種很有趣的狀態。早間和午間,都是高峰段,人數可達到900多萬人。


    早高峰一過,到了上班、上課時間,人數就慢慢趨於600萬左右。等到5點以後,網友們下班的下班,放學的放學,直播間一下子熱鬧了!人數一路上升至12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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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人同時在線,對官網服務器的承載能力,考驗很大。不少網友在觀看途中因為卡頓,不得不忍痛割愛,選擇看直播回放。這也是在線人數,難以上升的原因。


    好在總-台這邊,及時做出調整,授權了一些平台,可以進行分流播映。


    比如小破站,鬥魚,虎牙等平台,都可以第一時間播放。這就使得官網服務器,壓力減輕許多。同時也擴大了影響範圍。


    於是乎,李子夜的鍛造龍紋劍直播,霎時成為全網各大平台,最火熱的焦點!無論小破站,還是鬥魚,虎牙,首頁推薦位都是留給他的。


    每到晚上8點後,直播間的總人數,就從原來的1200萬,上升至1900萬!


    這麽多觀眾聚在一起,就是為了看李子夜打鐵。而且大家還看得津津有味,把不少大主播都看傻眼了……


    “就一男的在那打鐵,有那麽好看嗎?”


    “誒呀媽呀,真香!”


    李子夜的打鐵,可不是一般的糙活,他鍛造的是被譽為“華夏神劍”之一的“神鋒龍紋劍”。


    即使在原世界,神鋒寶劍的彷製品,也屬於博物館珍藏的極品。除非特定需要,一般不對外展示。


    除了吃飯、睡覺、喝水……李子夜幾乎全身心的,投入到打鐵事業中。不管外界熱度多高,他依舊專注於鍛造。


    在他的精益求精下,子母龍紋劍的劍胚,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成型。


    一連五天,李子夜都在他的鐵匠鋪裏,不斷錘煉。累了就休息休息,渴了就喝喝水,擦擦汗……


    如此鍥而不舍的精神及毅力,看得直播間的觀眾們,還有故宮的專家學者們,既佩服又心疼。


    可惜眾人沒法幫他分擔,隻能默默地替他加油打氣,幫他處理一些力能所及的小事。


    經過李子夜的千錘百煉,原本大塊大塊的碳鋼,已然變成兩條薄而細長的劍胚。它們如水平般整齊而平滑,沒有一絲多餘線條。彷佛用尺子量出來一樣,極致而工整。


    觀看直播的1900萬觀眾,很多都是一連好幾天,追到現在的。所以他們最有發言權,最能體會這一刻,有多麽來之不易。


    “嗚嗚嗚,不容易啊!總算把劍胚給打造出來了!之前看子夜大神的視頻,總覺得一切都很簡單,現在看直播才知道,有多難!”


    “淚目了兄弟們,都給我哭!這兩把劍胚也太漂亮啦!果然手打的就是有靈魂,每一錘都是精髓呀!”


    “不說了,按照之前承諾,為大神送上100枚火箭!雖然我也知道大神不缺這點錢,全當心意!”


    ……


    雖然官網直播沒法打賞,但鬥魚、虎牙、小破站這些商業平台,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在李子夜直播鑄劍的五天時間裏,各大平台陸續收到的打賞金額,總共將近900來萬!


    屆時這些打賞,都會用於傳統公益方麵的捐贈。


    李子夜將劍胚舉在麵前,以眼觀測各角度、各平麵,確保它挺拔、工整。


    然後用磨石進行打磨,把左右兩麵的劍刃,打磨到鋒利。


    磨劍也是一項需要極度耐心的技藝。李子夜一手端著劍尾,另一手扶在劍身,然後均勻用力的來回打磨。


    為了防止過程中被劍刃劃傷,他還要在不影響打磨的前提下,包上一層布料。


    碳鋼材料的劍身,在磨刀石上摩挲,發出齜齜作響的聲音。聽起來略微有些撓耳,但聽久了之後,腦子裏全都是磨劍的聲音,可以說餘音繞耳了……


    經過李子夜,細致入微的不斷打磨,原本粗糙的碳鋼,漸漸地變得光亮起來。當燈光映照在劍刃表麵,會反射出犀利的光芒,這就是所謂的“劍芒”。


    兩把被打磨好的神鋒龍紋劍,並排整齊的放置在跟前。通過劍身,眾人能清楚看到自己的身影,被映照在上麵。可見其光滑平整,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至於劍刃,那是絕對的鋒利,配得上“神鋒”二字。


    “嘶……這手藝,真的絕了呀!”顧老和錢老他們,小心翼翼的端起寶劍,仔細觀摩。


    雖然目前還是半完成品,但其工藝水準,的確讓人有些望塵莫及。


    那位捐贈珠寶的粉絲,也榮幸之至的被邀請來觀摩愛劍。兩把龍紋,有一把長上一寸,是為母劍。


    土豪粉絲,異常心動的望著寶劍。相比家裏的那些名貴珠寶,眼前還未完成的龍紋劍,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蕩-漾和激動。


    珠寶雖然值錢,但永遠比不上國寶藝術品。特別還是如此尊貴的神鋒寶劍,無論男女在它麵前,都會變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打磨好劍身之後,接下來就到了“覆土燒刃”的工序了。


    這道工藝流程,也是顧老、錢老他們,最為糾結和擔心的。因為它隻能一次機會,過程中一旦出現失誤或者猶豫,那麽整段劍身都會垮掉,無法補救。


    這時,李子夜表情嚴肅的拿來黏土,然後把它們均勻的塗抹在劍身,隻露出劍刃部分。


    他用的黏土,是陽江產的紅泥。這種紅色泥巴,主要由河流攜帶的陸源物質紅土組成。


    紅泥位於嫩泥和礦層底部的泥料中,礦形瑣碎,需要手工挑選。它氧化鐵含量較高,光潔明亮,橙中略見紅光,也是製作紫砂壺的原料。


    塗抹好黏土後,李子夜將劍胚放置在木炭爐中,進行煆燒。


    有了紅泥的隔熱,此時劍刃與劍身中段的受熱,是不同的。所以會存在明顯的溫差。


    李子夜看準時機,在劍刃兩端剛呈現火紅狀態時,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劍胚抽出!然後以同樣迅疾的速度,置入水中淬火。


    隻聽“呲啦”一陣響聲,大量的水蒸氣,彷佛火山噴發那樣,從桶內噴湧而出!


    這就是“覆土燒刃“最具傳奇色彩的部分,一切的關鍵隻在這一瞬間,猶豫或者冒進都會導致失敗。


    待水蒸氣完全褪去,李子夜緩緩提起劍胚。


    他眯著眼睛,用棉布去除劍身上的覆土。當紅色的黏土,被清理幹淨,隻見此時劍胚上,竟然出現高低起伏、濃澹相見的紋路來!


    這些紋路,在燈光的照耀下,好似飄逸的龍紋,透出絲絲霸氣……


    周圍的專家和修複師們見狀,紛紛睜大眼睛的圍了上來。


    顧老和錢老他們,十分驚訝的望著眼前場景。在燒刃之前,劍胚上分明沒有任何紋路。然而在李子夜的頂級手藝下,此刻劍身,龍紋顯著,美得不可一世……


    “我去!真的成了呀!這龍紋紋路,跟乾隆皇的那把神鋒龍紋劍一模一樣!”


    “這工藝也太牛了吧?就那麽一瞬間,稍微慢點就會前功盡棄,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恐怕我上場都得緊張死了!”


    “難怪覆土燒刃,被譽為傳奇色彩的工藝步驟,今天能親眼所見,真是三生有幸,大開眼界了呀!”


    ……


    現場的專家學者們,是了解“覆土燒刃”的原理和難點的。所以他們明白,這一切有多麽驚心動魄。


    至於各大直播平台的2000萬觀眾,他們雖然不了解其中凶險,但看李子夜的操作和最終出現的龍紋,就能感覺出這道工序有多神奇。


    李子夜之所以建議要用“覆土燒刃法”,來修複龍紋劍。不是炫技,也不是賣弄,而是劍身上的龍紋,隻有用這方法才能完美修複。而其他方法,都會留下難以彌補的瑕疵……


    有了子劍的成功,李子夜如法炮製,在母劍上也覆蓋黏土,然後用爐火煆燒。


    別看他現在做得如此“熟練”、“輕鬆”。當初在傳承世界裏,沒少被師傅教育。


    古代的師徒關係,可不像現代那麽隨和。那時候講究“棒下出孝子”、“嚴師出高徒”,所以李子夜可沒少挨師傅們責罰……


    好在苦盡甘來,傳承中有多狼狽,現實中就有多風光無限。


    李子夜的這兩波,天花板一樣的技藝,直接把各大直播平台都點燃了!


    一時間彈幕、打賞,如同海嘯。茫茫多的禮物,刷到看不過來。雖然有的就五塊、十塊,很多連一百都沒到。


    但這些都是網友們的一片心意,不少白嫖怪都為了李子夜充錢了。聚少成多,直接把900萬的累計打賞,衝到了10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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