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青醒了,在宮絕色和孟蘭青兒子出生第八天的時候醒了。


    對於孟竹青醒過來,大家都很高興。


    整整一個月,孟竹青整整昏迷了一個月,而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他臉上身上的刀傷劍傷都結成疤的了。


    當孟竹青看到銅鏡裏的自己時,他愣住了。


    好半響,他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同時,他的嘴角染上一抹苦笑。


    醜陋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容貌,若是小孩子看見了,他絕對能嚇到小孩子。


    好在他本來長的就不怎麽好。


    孟竹青在心裏如此安慰著自己。


    宮絕塵正抱臂站在一邊,見孟竹青抬手摸著他自己的臉,就道:“傷口太深了,我製的那些祛疤膏根本消不掉你臉上和身上的疤。”


    孟竹青沉默了下,才笑道:“你一直說我長的醜,如今好了,真醜了。”


    宮絕塵本想跟以往一樣不正經的說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但見孟竹青臉上那笑容,不由自主地,宮絕塵就將那話給咽回了肚子,什麽也未說。


    孟竹青醒來的當天夜裏,拓跋瑤跟之前一樣深夜潛進將軍府。


    但見孟竹青房間的門沒關、燈也沒熄,很顯然是等著自己,拓跋瑤站在孟竹青房間門口,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孟竹青正坐在桌前,一見拓跋瑤進來,他就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拓跋瑤倒了一杯茶,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茶。


    拓跋瑤走到桌邊坐下,沒有喝孟竹青給她倒的茶,而是看著孟竹青喝茶。


    見拓跋瑤隻是看著他,孟竹青又喝了一口茶,才開口問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郡主你不怕麽?”


    他在白天已經聽說了,她父親沉冤昭雪了,她也恢複了郡主身份。


    拓跋瑤沒回答怕還是不怕,她隻是看著孟竹青。


    孟竹青摸了摸自己的臉,才又拿起茶杯,繼續喝著茶。


    拓跋瑤又默了半晌,才道:“不怕。”


    頓了頓,拓跋瑤又道:“謝謝。”


    孟竹青將茶杯放回桌上,看著拓跋瑤,搖頭笑道:“郡主無需謝我,若是換了別人,我也會這麽做的。”


    頓了頓,他補充:“我同情郡主一個姑娘家竟背負著血海深仇。”


    原來是同情啊


    拓跋瑤心髒猛地一抽,疼的讓她差點背過氣去。不過,她麵上卻沒有顯露一分,仍是那清冷姿態。


    “不管如何,你的確是幫了我。謝謝。”她還是又道了聲謝。


    孟竹青道:“既然郡主這麽說,那我也隻能領了你這謝意。”


    隨即,孟竹青又拿起茶壺,往自己茶杯裏倒茶。隻見他一邊倒茶,一邊說道:“郡主如今又是有身份的人了,這夜裏來我房裏,不妥,望郡主以後多多注意,免得被人知道了,毀了郡主的清譽。”


    拓跋瑤垂眼,看著孟竹青給她倒的那杯茶許久,才淡淡道:“日後,我都不會再來了。”


    孟竹青笑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拓跋瑤又繼續盯著那杯茶看了半晌,才起身,也不說話,朝外走。


    有那麽一刻,她希望他叫住她。


    可他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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