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們非常非常滴狡猾。


    淩明送了一根春秋陽竹給塗小訊,雖然他並沒有從塗小訊這裏獲取到關於那一晚的具體信息,卻是提出一個讓塗小訊無法拒絕的小要求。


    老頭們表示有點口渴了,想到塗小訊家裏討碗水喝。


    這樣的小要求誰又能拒絕?


    於是,一行人進了小區,就像是在景區裏閑逛看風景的遊客。


    惹的一些路人頻頻矚目,心中腹誹那些人是不是有毛病,這麽破敗的小區居然還有人無聊跑這來閑逛,有錢人真是閑得蛋疼。


    塗小訊一直將那根春秋陽竹捏在手裏,心中在琢磨著怎麽配合那月兔尾製作成為老道說的春秋筆。


    快到自家那幢樓附近時,塗小訊遠遠就看到西裝革履的墨鏡酷哥鬱壘和神荼兩位門神正在交接班,該鬱壘值夜班了。


    忽然想到老頭們要來他家喝水,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而且那位趙英琪的爺爺趙陀是修道之人,說不定會些什麽奇怪的術法能察覺到門神的存在。


    於是塗小訊借機將接班守值的門神鬱壘叫了過來。


    “上仙,有何吩咐?”


    “鬱壘,暫且放你一個小時的假,你先到別處轉悠巡視一會兒再回來吧!”


    “是,小神明白了!”


    通過無聲的交流之後,門神的身影一閃就鑽進了他家門上的畫裏麵,不知道去哪裏轉悠去了。


    經過這幾天的試驗和研究,塗小訊已然掌握了怎樣和這兩位門神進行無聲交流了。


    其實塗小訊能夠看到兩位門神的下界分神,與他們交流時並不需要出聲說話,以免被普通人看到起疑,認為他是神經病。


    起初時候塗小訊就是沒搞明白這些,大白天對著空氣說話,才驚動了爺爺和家人,讓家人覺得奇怪,總會詢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後來塗小訊又跟兩位門神交流了一番,把這個苦惱說了下,門神酷哥主動為他分憂解難,告訴了塗小訊一個方法。


    隻要塗小訊心中凝神傳遞想表達的話,門神自會知曉,雙方哪怕不在一塊,也能進行無障礙幹擾的交流。


    所以掌握了這種無聲交流法以後,哪怕當著爺爺的麵和門神說話,他的舉止在家人眼中依然如常。


    現在同樣也是,塗小訊叫了門神過來,給門神放了一會兒假讓他出去玩兒會再回來,他身後的趙英琪等人就察覺不出任何端倪。


    隻是趙英琪當起了帶路黨,領著三位老頭上了二樓以後,她就主動進了屋。


    媽媽正在做飯,忽然看到那天的女警察帶人進了屋,顯得有些驚訝,後見塗小訊跟著進來,才道:“塗塗,這是怎麽了?”


    “媽,沒事,我跟這位趙姐姐私下是朋友,她家長輩們在小區附近遊玩,表示渴了要來我家討碗水喝,我就帶他們來了!”


    媽媽一聽,這才趕緊招呼讓幾人落座,讓塗小訊趕緊去泡茶。


    趙英琪沒客套地幫著洗刷杯子,並道:“來的有些唐突,打擾了!”


    張芬道:“沒事,上次你幫過我們家大忙呢,正好我在做飯,呆會你們就都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隻希望你們別計較我們尋常人家的粗茶淡飯!”


    “不會啊!”


    塗小訊拿著水壺泡茶之際,就留意到趙陀站在爺爺房門口,正在欣賞那張他畫的門神畫像,不禁讓他微微心跳加速。


    難道這老頭看出什麽端倪了?


    趙英琪將杯子洗好出來,塗小訊倒茶時發現隻有蕭延鬆這老頭大刺刺坐在椅子上,趙陀在門口看風景,那麽淩明那老頭去哪了?


    隱約聽到爺爺房裏傳出的說話聲,塗小訊這才醒悟過來。


    合著這些老頭跑家裏來喝水是個幌子罷了,這幫家夥在我這問不出太多信息,就將主意打到了爺爺頭上?


    隻不過那晚的事,爺爺早就不記得了,塗小訊相信這些老頭也問不出什麽來,隻能是打錯了算盤。


    果然,不一會兒,淩明那老頭就跟爺爺一塊從房裏出來。


    雖然二人還有說有笑的,可淩明的臉上卻隱約帶著幾分失望,顯然是沒有問出什麽來。


    趙陀問爺爺那門神畫像是誰畫的,爺爺很得意自豪地告訴趙陀是他孫子畫的。


    於是塗小訊被趙英琪召喚了過去。


    趙陀笑問:“這門神畫像畫的非常傳神,有一股神韻在其中,老朽厚個臉相求,能否再畫一張與老朽?”


    淩明與蕭延鬆對視了一眼,顯得非常意外,有些搞不明白老趙為何要向那小家夥求一幅門神畫像,語氣還這般誠懇?


    畢竟以趙陀的威望,何需誠懇相求,隻要放出一句風聲出去,恐怕下一刻主動請纓想為他畫門神的名家能排到一裏長街之外了。


    看到一屋子的人紛紛用詫異的目光看他,塗小訊心中一跳。


    而且趙陀居然是用一副誠懇的語氣向他求一幅門神畫像,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同時心中也是有些驚疑不定,趙陀真從那門神畫像看出什麽來了?


    爺爺回過神後,心中倒是頗為自豪,道:“塗塗,長者請不能辭,你就為趙老先生畫一幅吧!”


    “好吧!”


    塗小訊也搞不明白趙英琪爺爺為什麽會這麽鄭重其事,他隻好答應。


    去取來紙和筆,趙英琪主動當他的助手,塗小訊就當著現場諸人的麵,靜下心用了點功夫,就畫了一幅與爺爺門上貼的一模一樣的門神畫像。


    門神畫像畫好以後,趙陀接了過來看了看,不由讚道:“非常不錯,果然有股神韻在其中,倒是個繪畫天才啊!”


    聽到趙陀的讚揚,蕭延鬆和淩明也過來欣賞了下,見畫的確實跟那孩子家門上貼的一樣很有神韻,也是紛紛點頭。


    趙陀將畫像交給趙英琪:“小琪,好生收起來,回去我親自裝裱一下!”


    趙英琪心中滿是詫異地接過畫像收了起來,心想著:“爺爺今天的行為很奇怪,到底是為什麽?”


    蕭延鬆和淩明也有些看不出趙陀此舉到底有什麽深意,隻是趙陀不講明,他們也不好當著眾人麵問,隻好將疑問壓在心裏。


    這些老者們在家裏坐了一會兒,喝了口水,看天色已晚,就提出告辭。


    媽媽和爺爺很熱情,想留他們在家裏吃飯,三位老者表示婉拒以後,便告辭下樓。


    塗小訊將這些人送了出去,一夥黑衣保鏢擁護著幾位老者上了車。


    趙英琪遲了一步,在塗小訊身旁道:“小滑頭,今天我爺爺和淩爺爺他們來的事,你不要跟外人亂說,上次我答應請你吃飯的事,這兩天要是有空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要是敢不來,哼哼……”


    說罷,趙英琪朝塗小訊示威比劃了拳頭,就上車離去。


    塗小訊倒是有些納悶,覺得這暴龍姐姐請他吃飯,怎麽有點鴻門宴的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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