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書接上回。


    薑俊被安排下來了,他準備一個人負責記賬,洗菜,打掃衛生,跑堂。這幾個活聽起來似乎很容易,但實際上卻並非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一天,兩天可能還好,如果時間一長,那麽可就受不了了。


    老板笑眯眯地幹著活,今天算是撿到一個便宜了,要不然這一個月的開銷就得翻好幾倍。薑俊哼著歌,幹著活,畢竟這是自食其力,不用被人戳脊梁骨,說自己啃老,靠老爹。


    門外的穆翊看了看表說道:“劉小姐,賞不賞臉,進去吃個飯。”


    “你請客?”劉秘書說道。


    “我請客也沒問題。”“哎喲,看看,請美女吃飯,還需要美女掏錢?”


    穆翊笑道:“那是不可能的,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當然,請個客能花多少錢?別忘了,穆翊手裏可是有三千兩百萬的。盡管錢很多,可是這都是金礦挖出來的。而這個金礦本來是該乾縣的百姓所擁有,但卻被一群商人牟去了利益。薑恩澤把這塊蛋糕的一部分給了自己的兒子,這關係算起來,穆翊隻是取巧拿了百姓的血汗錢而已。


    馬家坡的留守兒童都被活活地熔在了北山礦場上的金屬礦渣裏麵了,而前往那裏的馬家坡百姓也幾乎死在大火之中。這錢可不能亂糟蹋!還是都用來建立慈善基金幫助山區裏麵的留守兒童吧。


    “走吧,劉小姐。”穆翊笑道。


    “……”劉秘書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穆翊不懷好意的笑,臉就開始變得燥熱起來,這個男人有毒啊!


    “歡迎光臨,二位點些……”薑俊還沒說完,就看到穆翊在向他招手。“哎,你們?”“哦,你第一天上班,我們過來給你捧個場子。”


    “……不會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怎麽會呢,公子,我就是想單純請劉小姐吃個飯。”


    “……好吧,你們點些什麽?”


    “劉小姐想吃什麽,隨便點,我請客。”


    “武先生客氣了,我看看哈,”劉秘書拿起賬單,然後掃了掃,說道:“來一串腰子,五根雞翅,三根豆腐,四串韭菜,嗯,再來十串魷魚。”


    “腰子……”


    穆翊眼睛半耷拉著,說道:“劉小姐點腰子是要補補?”


    “不,給武先生點的。”


    “這個,就不用了,我一點都不虛的。”


    “哦,這樣啊?”


    劉秘書笑了,說道:“那行,腰子不要了,就這些吧。”


    “好嘞。”薑俊說道。


    夜漸漸地深了,來往餐館的人也越來越頻繁。薑俊的身影從六點之後就再也沒有閑過,穆翊一邊喝茶水,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吃飯人群。


    他們大多數都是工人或者是附近剛下班的群眾。“您要點什麽?”“先生,您想吃什麽?”“先生請您稍等。”“……”


    薑俊越來越嫻熟,烤串也在露天下進行著。滾滾青煙遮住了半條馬路。老板不停地刷著油,抓起一把調料,撒了起來,一盤接著一盤,薑俊的身影從開始的快速,輕便,再到後來速度變得略緩,最後,他感到自己的腳心像是一根突刺頂著一般生疼。


    吃飯高峰期過去了,轉眼間已經是夜裏十點鍾了,整個燒烤店隻剩下了穆翊和旁邊的一夥子剛下夜班的建築工人。


    坐在一旁休息的薑俊一邊扇著搖扇,一邊聽著這群工人對馬家坡失火案的看法。


    “我說,看乾縣的報紙了麽?那群狗日的官員居然給出200多人的傷亡數字,真是他奶奶的喪盡天良。一千多條生命,說沒就沒了……”


    “聽人說,這是某個高級官員的兒子做的,你們說,這是不是要變天啊?”


    “有可能,當時軍隊的裝甲車都開過來了,那陣勢可不是一般的嚇人。”


    “那是不是中央警衛廳的人啊?”


    “那可不,你看那架勢都不一樣。”


    “那可是中央直屬啊,這都能直接調過來?”“估計是出大事了。”


    “能出什麽事情,無非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敗露,想一把火燒了,如果真的是普通的失火案,還需要動用警力?還他娘的是中央直屬,瘋了?”


    “非法開礦?”


    “不是,聽我親戚說是因為護兒心切,直接調動部隊了。”


    “薑?”


    說道這個薑字,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哎,新一輪的六四,這就是中國啊!”


    旁邊的人連忙拉住那個人的嘴,低吼道:“噓,你想死了,這事兒能亂說?”


    “怎麽了嘛?他敢做不敢認?”


    話還沒說完,一群人湧了進來,薑俊站了起來,看著那些人。“中央警衛廳……”薑俊一眼就認出來了進來的人了,他握住手心,低聲說道。


    “你們憑什麽壓我,憑什麽壓我,蓋世太保,你們遲早要死!”


    說六*那位被一群神秘人請去喝茶了,剩下的人都緘默了。薑俊頓時感到一種恐怖感,為什麽警衛廳的人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整個乾縣已經處於被監聽的狀態了麽?


    那群工人吃串的姿勢都變了,沒有人敢說話了。沒過幾分鍾,這夥人散了。薑俊眸子一凝準備出去把那個被抓走的工人弄回來,可是卻被穆翊攔住了。


    “武先生,讓開,我要去找那些人理論,這是法治國家,抓人是要將證據的!”


    “證據?有些時候,說一些話就是證據,你去了反而會給那個工人惹麻煩,放心,明天就回放回來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


    薑俊不敢置信地抱著頭,蹲了下來,“這和我聽到的不一樣,不一樣!”


    劉秘書趕忙走了過來,拉起薑俊說道:“小祖宗,咱別說了行麽?”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們理論,不,我要找我爹!和他當麵對質!”


    薑俊的眸子充滿了火焰,穆翊想攔,卻沒有攔住。


    “你就這麽認輸了?我怎麽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


    “哦?少爺還有什麽大誌啊,居然還要小不忍?”


    劉秘書說道。“沒什麽,反正我不打算回去了,想要出去闖蕩。”


    “哦,這樣啊,武先生,這就是你傳教的結果?”


    穆翊臉一沉,說道:“公子有這種誌向,不能不鼓勵啊,是不是公子!”


    “劉秘書,我還是放棄不了。”


    “哦,看來,你磨練的不太夠,你要是真正見識到了,你就明白你父親的苦心了。”“見識到什麽?”“你看外麵被抓走的那個不就是個例子,如果你去當官,這種刁民就可以被馴化了,到時候咱們就變成和諧社會了。”


    “……”“……”穆翊和薑俊的眸子都變得格外恐怖了,劉秘書剛才的那句話可是極權思想。這是二戰某個歐洲國家獨有的,最終那個國家就在幾年前滅亡了。


    “這女人思想可是真的危險啊。”穆翊內心說道。幸虧不是這個女人暗中掌權,否則那坑苦的可是老百姓咯。


    “劉秘書,你這話就有點過了,即便我真的去入仕,也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哦,可是很多官員都這麽做,你想出類拔萃?”


    “所以,這也是我討厭入仕的原因!”


    說完,薑俊回頭繼續打掃衛生了。


    僅僅一個晚上,薑俊就感到自己的腦子發蒙,腰酸背痛,走不動道,他躺在爛床墊上。小小的宿舍內充滿了惡心的味道,“老家夥怎麽變成這樣了,就算是之前再怎麽有隔閡,老家夥始終做事正派,怎麽今天……”


    閉上眼睛,那個工人絕望的眼神就出現在薑俊的腦海裏。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有些擔心,不會沒了吧?


    如果真的沒了,他絕對不能做事不管了,“的去看看。”薑俊還是覺得不妥。


    他起身剛要出門,門突然開了。穆翊站在門口,看著準備出門的薑俊。


    “武先生?您怎麽來了?”


    “我趁劉秘書睡著的時候出來的。”


    “武先生,您快去救救那個工人吧,他沒犯什麽事情,很無辜啊!”


    “薑公子仁義,小的感到國之複興有望啊。”


    “少廢話了,你不是參謀長麽?打個電話,讓他們放人!”


    穆翊搖了搖頭,說道:“公子不必擔心,明天早晨他們就會送人回來的。”


    “哎——”薑俊坐在床上說道,“我父親之前不是這樣的,他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怎麽到這裏就變味了?”


    “國家的現狀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這是一個國家從衰敗到複習之前所必須經曆的亂象,而且每一個國家都會經曆。更何況我們國家是世界上麵積第三的國家,人口複雜,不可能保證每個地方都是嚴格執法的。”


    “還是去國外吧,這裏的環境我不適應。”


    “對,確實,所以我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薑公子,我來是想問一下,公子對馬家坡失火案怎麽看?”


    “失火案?”


    薑俊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抬起頭,有些警惕地看著穆翊。穆翊略感吃驚,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太直接了,連忙解釋說道:“少爺,馬家坡的村民可都是無辜的,難道你願意看著他們的冤屈埋葬在曆史之中?”


    穆翊賭一把,如果薑俊不說,那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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