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啊..”手持火葫蘆的中年漢子臉色也不太好看,顯然其法力也有了大幅的消耗,“能不能快一點啊,維持這火牆,吳某法力消耗太大,剛才吞服了一粒補靈丹,也不過回複了兩成法力而已,以現在的消耗速度,恐怕堅持不到十分鍾啊!”


    陳師兄兩手不斷將陣旗布下,麵色鄭重,但雙眸中卻隱含著深深的恐懼與慌亂。不過,此人低頭做出掐算的模樣,兩位同門正自苦苦支撐大陣的攻擊,對他的異樣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數分鍾,陣法外那白淨的胖子猛然間神色一動,”不好,有人自東南方向朝此間急速而來,莫兄,事不宜遲,你我全力催動陣法速速結果這三人,切莫讓來者破壞了我等的好事!”


    那鷹鼻鷂眼之人凝神做出查探的動作,卻茫然無所發現,不禁向胖子一抱拳道:“白閏兄好強大的神念之力,恐怕普通的築基後期修士也有所不及吧!”


    此人一邊客套,一振手腕,便見一道漆黑的光芒脫身飛進大陣之中。


    被叫做白閏之人嘴角有了得意,一邊催動法力加速陣法,一邊頗有幾分自得的說道:“為兄自幼於陣法之道頗有幾分天賦,得蒙家主青眼,賜下咱白家秘傳的功法一部,於這元神修煉之上頗有幾分專長,以之配合陣法的研究。因此,為兄的元神之力的確比同級修仙者要強上幾分的。你我都是白家族人,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估計在金丹以下,元神之力能超過為兄之人並不太多!”


    鷹鼻鷂眼之人嘴角有了一絲自嘲,“雖然說都是白家族人,不過我們這些旁係隱姓埋名久居在這窮山僻壤,無論是修煉的資源抑或是機遇造化,又如何比得上白閏兄這等嫡係族人呢。”


    白閏笑道:“白坤兄,算了,老祖宗尚未讓你等回複白姓,還是暫稱莫坤兄吧,你們雖然是旁係,但卻是我白家安插在唐州的一支重要力量。這些年將幽冥穀經營的風生水起,而且迷霧沼澤靠近無邊海,不時有魔氣自海上飄來,以致迷霧沼澤中魔氣的精純度絲毫不遜於咱們家族的煉魔池,再加上此間偏僻,那幫好管閑事的家夥們甚少關注此間,你等可以半明半暗的修煉魔功,不似我等嫡係族人,除了少數天資最優異者可以偷偷修煉魔功,其他族人卻不得不修煉那些威力不大而且進境緩慢的正道功法!”


    莫坤道:“怎麽,那幫家夥仍然對我們白家有所懷疑麽?”


    白閏道:“咱白家在這萬餘年裏休養生息,但凡魔功有成之人都被派往他州發展勢力,並沒有在九神州露出過馬腳,那幫家夥們世代更替,早已失去了對我白家的警惕。不過仍然不時到家族中打打秋風,家主早已對這幫貪得無厭的家夥們大為不耐,哼哼,再讓他們猖狂個數百年,待得咱白家計劃大成,看咱們怎麽收拾他們!”


    “計劃,“莫坤好奇的問道:”白閏兄,你一再提到家族的計劃,卻總不以詳情相告,小弟這好奇心重,可被折磨的夠嗆,能不能行個好,稍稍透露一些?”


    白閏繼續加大法力輸出,“這個消息其實為兄也並不太清楚。”眼見莫坤不以為然的表情,白閏苦笑道:“不是為兄賣關子。你想啊,這等關係到咱們白家振興的計劃是何等的重要,錯非是家主與那幾位老祖宗,誰有資格得聞?如果不小心落入敵人手中被一搜魂,豈不是搞的天下皆知?“


    莫坤道:“既然如此,白閏兄又如何知道有這什麽計劃呢?”


    白閏道:“前些日子,仙盟那幫混蛋又來打秋風,愚兄見得這幫家夥滿意離開,想必從家主手中又勒索了不少好東西,於是小心翼翼,唯恐招惹了正值盛怒的家主,哪知家主此番卻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的非常高興的模樣。”


    眼看陣法被催動達到極致,那年輕女子驅使的金磚被兩隻牛頭魔接連兩斧斬中,在巨大的反震中嘴角流出了鮮血。白閏目中淫褻之意更濃,“再一聯想到家族最近在各地大肆招手靈根優異的外姓弟子,以及實力分化到各州的秘密勢力,於是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家族中必定進行著一個龐大的計劃,卻又免不了有首尾不全之處,否則的話,不會一次又一次甘心將族中重寶拱手讓予仙盟那幫貪心不足的玩意兒。”


    莫坤點點頭,心中不免將白閏又高看了一眼,正欲說些什麽之時,白閏卻猛然神色大變,“該死的!“隨即一口精血噴在陣中,隨之又脫手甩出一隻金株銀毫的金筆,急若流星一般直刺大陣之中。


    白閏氣急敗壞的吼道:“那家夥並非布置什麽反逆折衝陣,而是布下了一個凝空傳送陣,哪怕在空間顛倒混亂的陣勢之內,也能暫時穩固空間傳送離開!”


    莫坤也為之神色一變。卻見大陣之中,三人已不再是背靠背的犄角之勢,那女子驅使金磚在左,壯漢手捧噴火葫蘆在右,倆人的中間卻陡然出現了一扇傳送門。


    此門剛一出現,便見邊緣不斷潰散,仿佛無法成型的樣子。


    在那女子與中年壯漢氣急敗壞的目光中,那築基後期的化仙宗門人早在傳送門出現的一瞬間已然竄入其中,堪堪在金筆激射而至的時候傳送離開。


    傳送門隨之崩潰,隻留下兩名化仙宗門人麵麵相覷。滿臉苦澀中,那中年壯漢死誌頓生,居然一古腦將儲物袋中的寶貝盡數取出,隨之一口精血噴在火葫蘆上。


    “陳風,你個狗賊!竟然騙了我們。雜種們,老子就算做鬼,你們球毛也別想得上一根!郭師妹,咱們與這幫孫子們同歸於盡吧!”此人歇斯底裏的怒吼一聲,隨之一掐訣,便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暗紅的火葫蘆猛然爆開,眨眼間將此人連帶著許多物資盡數炸為齏粉。


    靈器自爆的威力頗大,但見火球亂飛,頓時將周遭的魔物一掃而空,甚至兩隻巨型牛頭魔也轉瞬崩潰。黑色的大陣劇烈搖晃起來,仿佛即將崩潰的模樣。白閏臉色一變,迅速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前方的陣旗之上,便見那陣旗黑芒一閃,此陣迅速穩定下來,甚至連那巨大的爆炸聲都未能傳出絲毫。


    聽得同歸於盡之言,年輕女子神色有了掙紮。但卻出自本能的以那巨大的金磚護住其身,雖然並未遭受池魚之殃,但在巨大的衝擊之下,那金磚光霞有了黯淡,此女與之心神相連,不禁又噴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哼,居然敢在大爺麵前自爆靈器,真是不識抬舉,惹惱了大爺還想死後作鬼?想得美!”大陣外傳來陰測測的聲音,隨之便見黑霧翻騰,那隻金筆猛然噴出一道灰蒙蒙的光霞,頓時籠罩近百米方圓。


    見得同伴自爆靈器,那年輕女修露出了兔死狐悲的淒然。卻聽陣外之人繼續說道:“美人兒,想要自爆靈器還請提早,不過別怪白某沒有提醒,待你死後,大爺會將你們的魂魄拘在這點魂筆中,永生永世成為一縷冤魂,輪回轉世什麽的就不要多想了。”


    言畢,便見那光霞猛然生出吸引之力,年輕女子隻覺得神思蕩漾,大有神魂被生生抽離身體之意,心中不禁大駭,當即收心凝神,卻見在灰色霞光籠罩之下,虛空中一陣扭曲,頓時出現一個虛幻的人影。


    看模樣,這人影正是適才自爆那壯漢,不過卻麵無表情,仿佛出自本能一般在灰色光霞中掙紮,不過顯然敵不過光霞的吸引之力,轉眼間被吸入筆中。


    在大漢魂魄被吸入點魂筆之後,大陣黑氣翻騰,卻在年輕女子身後重又聚出一隻牛頭魔,大斧一輪,劈頭蓋臉直劈此女天靈而去。


    兔死狐悲,眼見同門落得如此下場,年輕女子露出哀傷,將手中金磚收回儲物袋中,就那麽垂首站立,眼看著巨斧當頭劈到,卻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巨斧勢若千鈞一斧劈下,勁風吹拂著女子的秀發,其嘴角一綹鮮血殷紅而淒婉,秀美的臉龐上帶著絕望,碰到這般邪惡的修者,連死都是一種奢侈。


    白閏站在陣外,眼中淫色欲熾,當即手勢一變,就見那巨斧在堪堪劈中此女之際,斧刃側向一偏,那牛頭魔與四周的妖魔卻陡然崩潰。


    諸般魔怪崩潰,化作黑氣繚繞在此女的四周。卻又聽得那陰惻惻的聲音說道:“美人兒,放著這大好的身子卻如何輕易放棄呢,隻要答應某家一件事情,放你一條生路也並非不可,說不定,也不失為你的一樁機緣呢!”


    年輕女子咬著貝齒道:“小女子郭蓉,自問身無長物,聽道友之意,無非是看中郭某這一副皮囊,想收之為侍妾或爐鼎而已!如果是後一種打算,郭某有死而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棍朝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憨木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憨木匠並收藏一棍朝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