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熙暗自檢討一番,心中卻兀自存留著得到首徒資格的幻想。當即將手中符籙激發,便見得藍瑩瑩的光芒一閃,一陣寒氣襲來,頓時在常熙的體表凝出一個丈許方圓的寒冰防禦罩,不但隔絕了外界的熱力,而且對天空墜落的火球也能起到防護的左右。


    做好準備工作之後,常熙再次看了看那穹形長橋,一咬牙衝上了橋麵,一路搜尋著匕首,快速向前方馳去,轉眼間來到橋心,眼看前方的橋麵上插著一把黝黑的匕首,他目中有了喜色,搶步趕至,俯首一把將匕首拔了出來。


    當他低頭之際,隻見橋下火紅的岩漿滾滾,正有一塊巨大的落石自空中掉落,頓時激得岩漿飛濺,一條岩漿倒卷而飛,便如一條赤紅的火龍一般,蕩起百餘米之高,朝著常熙激射迎麵激射而來。


    常熙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向後一退,頓時一腳踩空,情不自禁發出了驚恐的尖叫,仰天自橋上摔落。即此生死關頭,他居然忘記了激發手心的瞬間傳送符,下意識的探出手掌在身後一撐,隻覺得觸手堅硬,一借力收腰,居然借勢反扭身軀,重又站穩在橋麵,稚嫩的臉龐早已嚇得慘白。


    他背心冷汗直流,驚異的看了看身側的虛空,他清楚的知道,剛才仰天摔倒,其肩背的位置已然跌出橋麵,反臂一撐必定落在虛空,卻不料手掌實地,難道這虛空中還有什麽玄虛不成?


    常熙定了定神,不再探究虛空中的異常,再次邁步前行,不一會兒越過長橋,將匕首穩穩的插入了對岸傳送陣的陣心。


    既然被稱為符籙天才,製作一張傳訊符對常熙來說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當其最終消失在傳送陣之後,其早前失足之處的虛空一陣蕩漾,陸姓修士一晃顯出了身影來。


    “既然是丁師兄看中的天才,今日就助你一臂之力,也算是結個善緣吧!”陸姓修士喃喃自語道,適才正是此人以手中劍鞘為托,悄然置於常熙手掌下落之處助其重新回到了橋麵。


    否則的話,常熙哪怕及時啟動了瞬間傳送符保命無虞,最終也是一個闖關失敗的結果。


    常熙有人照拂順利闖關成功,四號與五號則沒有如此好運,四號參選者是一名貌相普通的青年,此人隱匿身形悄然渡湖,卻不料被一條發狂一般的湖蟒無意間一頭撞在舟側,頓時被撞得遠遠拋飛暴露了身影。眼見得這條湖蟒仍舊不依不饒的破空追來,無奈之下,隻得激發瞬間傳送符放棄了闖關。


    五號參選者一路來到長橋之前,其手中兀自剩餘三張空白的符紙,眼見前方熔岩的威勢,其臉色稍稍一變,隨即露出自信的笑容,當即展開空白符紙煉製起來。但出乎此人的預想,總共耗盡了十三張空白符紙之後,卻全都以失敗而告終。


    此人最終因符紙耗盡而不得不止步於第七關前,隻得臉色鐵青的激發了瞬間傳送。


    “枯樹逢春,勝之!”連宣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不就是製作一個回複元力傷患的木屬性符籙麽,既然有人暗中成全連某,要是這樣也無法得到首徒的資格,還真是辜負了他人的期望。


    連宣有十數種療傷回元的製符手法,為了不耽誤時間,他選擇了其中最為簡單的一種回元符,提筆揮毫,快速煉製了起來。


    枯樹逢春麽?秦漠然嘴角露出冷笑,足足阻攔了秦某五分鍾,很顯然,王魁暗中相助之人在第八關稍稍落後自己三兩分鍾,卻不知此人究竟是常熙還是蔣密呢?他暗自猜測,腦海中卻不經然出現了連宣那猥瑣的笑臉。


    “白家禍亂唐州、幽冥穀暗中又興風作浪、僅僅兩年的時間,咱們天符門已經失去了十餘名築基弟子,此番更是折進了嶽海與苗正倆人,唉,小正秉性純良,可惜了啊!”一間寬闊的大廳中,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長長歎息一聲。


    此人身材高挑,兩綹白眉斜飛入鬢,身穿寶藍鑲黃袍,腰係碧玉犀角帶,自有一股威嚴的氣度。


    “掌門師兄此番外出探查,已經發現了一些線索,想必苗師弟之仇不日就能得償,師尊又何必耿耿於懷,突然亂了修煉的心境!”白發老者身前站著一名大漢,此人方麵闊口,麵上帶著恭謹,出言寬慰老者道。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膽敢壞了苗正的性命,如果查出了凶手,我陳鏡必將手刃此獠。就算凶手來自白家,老夫也不會善罷甘休!”老者正是天符門當今的太上長老陳鏡。


    苗正與門主丁鵬,還有麵前這名叫做暴文成的大漢都是他的弟子。


    在數名弟子中,苗正一向敦厚溫良,不但深得天符門人的尊敬,也最得陳鏡的歡心,此番言及其隕落之事,陳鏡怒意勃發,白眉一聳間,如同實質般的恐怖威壓充塞大廳,暴文成的膝頭不自禁顫抖起來,顯然抵抗得也頗為艱難。


    陳鏡的怒意一發而收,轉眼間恢複了笑容,“丁鵬這小子一心追尋線索而去,居然將天符門的瑣事盡數托付為師,真是麻煩的緊。”


    暴文成拱手道:“所謂能者多勞,咱天符門藏龍臥虎之人多不勝數,錯非師尊出馬,餘者又有何人能夠震得住葛師叔那幾名弟子!”


    “不過是一幫跳梁小醜罷了!”陳鏡帶著幾分不屑之意,“唐州修仙界風雨飄搖,即此群魔亂舞多事之秋,我與師兄兩名元嬰修仙者坐鎮本門,如果不能上下一心,本門必將實力大損啊!”


    暴文成也是金丹初期的修為,見得師尊眼角兀自殘留著傷感,當即岔開話題道:“內門弟子日漸凋零,築基期的弟子如今已也就百餘人,金丹期的同門也不到二十人,希望今日的符籙天關能多幾人通過,稍稍充實一下低階弟子的實力吧。”


    陳鏡點頭道:“不錯,如果此番發掘出好苗子,切記要全力培養,以免出現青黃不接的窘境,咱天符門傳承上萬年,雖然算不得頂級的宗門,卻也不能讓禦獸山莊以及七巧門這些沒有底蘊的門派給比下去了。”


    暴文成點頭道:“此事有王魁打理,此人執掌總管一職,權柄日重,常有弟子反應其處事不公,大多偏向葛師叔一係的弟子。不過,此人有葛師叔為其撐腰,師叔最是護短,哪怕丁師兄也奈何不得。”


    陳鏡道:“不錯,此人乃大師兄門下,天符門掌門之位既然給了你丁師兄,這總管一職也隻能交付大師兄門下打理了,此人雖然處事略有不公,總算沒有大惡,你吩咐諸位弟子,修仙修心,不公不平之事數不勝數,如果事事縈耿於懷,參不透、看不穿,似此門中蚊蠅小事也無法應付,又如何應對外界的爾虞我詐?”


    暴文成點頭稱是,卻聽陳鏡開口道:“此番比試,卻不知究竟哪一名弟子能夠獲得隨侍老夫的資格。如果真的資質出眾,老夫自會給他一個天大的機緣,如果是居心叵測的話,哼....”


    “居心叵測?那連宣與秦漠然....”


    暴文成話剛一出口,就被陳鏡揮手打斷:“好了,已經有人進入第九關了,究竟誰將獲得首徒的資格,咱倆不妨拭目以待!”


    第九關的枯樹前,連宣筆走龍蛇快速繪製著符籙。


    在兩次失敗之後,其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兩指夾著一張翠綠色的符籙,一揮手將其激發,便見得綠色的光霞一閃,轉瞬覆蓋枯樹,隨之便覺得一陣精粹的生機勃發,枯樹逐漸露出了綠意,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複著生機,倒伏在地的樹幹慢悠悠的有了直立的跡象。


    “以為暗中阻攔,秦某就得不到首徒的資格麽?”秦漠然嘴角露出冷笑,眼中厲芒一閃,抬手之間,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張淡綠色的符籙來。


    此符可不簡單,名叫還靈符,乃莫心親手煉製的二級符籙,能夠瞬間回複大量生機,最是醫治傷患、回複精血的寶貝,一直被秦漠然存放在乾坤袋中。


    乾坤袋是秦漠然得自千蜈老魔身上的東西。這是一種特殊的儲物袋,以空魚之皮所煉,隻需滴血認主就能心意相通,根本用不著動用神念之力。煉化此物之後,秦漠然一直將許多保命的寶貝放在乾坤袋中,以避出現元神被禁之後,無法動用裝備的情況。沒想到在這符籙天關中就派上了用場。


    當連宣眼前的枯樹恢複生機,漸趨直立之際,秦漠然也激發了手中的符籙。


    翠綠色的光暈一閃,一陣濃鬱得如同實質一般的生機瞬間覆蓋枯樹的樹幹,便見得一片片綠葉舒展,樹幹中傳來錚錚的筋節爆響,但見枯樹綠芒一閃,僅僅兩分鍾的時間,整個樹幹直立而起,蒼翠遒勁,再不似早前垂死的模樣。


    當樹幹筆直聳立的瞬間,代表秦漠然闖關成功的一號符籙頓時變成了金色.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瞬間傳送符自行激發,眼前一花,自行回到了第一關的青色石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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