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即,那錦袍公子也看到了秦漠然,頓時眉毛一彎,賊兮兮的對秦漠然說道:“哎呀!原來是兄台你啊,看您這容光煥發的,想必休息得不錯,卻不知兄台昨夜在哪裏安頓啊?”


    這廝的心眼,還真的可以跟自己一較長短了。


    秦漠然心中好笑,倒也沒有生氣的心思,笑眯眯的拿出天舟雅園的禁製令牌在對方眼前一晃,“喏,十號別院,比五百號大一倍,勉強湊合幾日罷了!”


    天舟雅園的禁止令牌造型特殊,那人看得分明,有了刹那的尷尬,居然一扭頭揚長而去。


    就這麽走了?這鼻子中‘哼’的一聲是什麽意思?究竟是佩服呢還是不屑?


    秦漠然心中有了小小的快意,眼見那廝轉眼消失在人海中,卻聽得天際傳來高呼:“禦獸山莊,歐陽前輩,偕同柔水宗蔡前輩到!”


    “厚土宗,何前輩、邵前輩到!”


    “丹霞派,長孫前輩到!”


    “神木穀,楊前輩到!”


    “天符門,陳前輩到!”


    天符門姓陳的前輩,不就師尊陳鏡麽?沒想到師尊也來此赴會,秦漠然心中頗有幾分忐忑。


    隻見陳鏡駕雲而來,飄飄蕩蕩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度。迎客的是一名元嬰五級的修者,倆人一番寒暄,隨即直奔天舟山頂峰而去。


    陳鏡恍若無意的垂目一視,秦漠然隻覺得這一眼仿佛穿透了萬人,單單鎖定了自己,情知已被師尊發現了行蹤,一顆心不禁狂跳起來,冷汗濕透了衣衫。


    師尊品性端正,自己又沒有於天符門不利,想必不會留難自己。他暗自給自己寬心,卻聽得遠方天際傳來一陣悠揚的曲樂,同時有司儀高聲唱諾:“雲州百花宗,百花仙子到!”


    這是雲州的高人來了。


    因地域相隔遙遠,除了高階修者外,眾唐州的修者素來與他州修者交流甚少,此即見得他州的元嬰修者,無不紛紛伸直了脖子。


    卻見在悠揚的曲樂聲中,遠方天際馳來一輛花車。


    此車花團錦簇,各色花兒居然全都是真正的鮮花,由兩頭怪獸在前麵拉扯。怪獸模樣奇特,有點像鹿,頭上長著珊瑚一般的犄角,兩肋下卻長著長長的羽翼。


    “巡天鹿!居然有兩頭之多!好大的排場,這雲州的修者果然不凡。”旁邊有人驚呼。


    秦漠然卻從來沒有聽過什麽巡天鹿,不過說話之人是一名金丹二級的修者,其語氣頗有幾分大驚小怪之意,顯然這巡天鹿並不是什麽尋常的凡種。


    秦漠然對牲口沒有太大的興趣,那花車兩側侍立著四名千嬌百媚的女子,一人手提宮燈,一人手持團扇,另外倆人一人撫琴,一身吹簫,四人身穿白色的輕紗,隱約可見輕紗下曼妙的身段,有此絕色佳人,卻看兩頭蠢鹿作甚。


    天舟山頂飛出一人,此人劍眉朗星,身著錦袍玉帶,一派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派頭,看麵相居然不到三十歲的模樣。


    秦漠然同樣看不穿此人修為,不過心中卻陡然生出幾分危險的感覺,這人無形中散發的強大氣息,居然讓他心神震動,遠遠超過了麵對宇遜、陳鏡的壓迫感。


    這絕對是一個真正的強者,卻不知是元嬰頂峰還是後期的修者。秦漠然心中一凜,暗自將這些元嬰修者的相貌與名號記在心中,這些老東西一個個都有翻天覆地的法技,以後但有遇到,可不能冒犯衝撞。


    “在下趙無極,見過百花仙子!”那錦袍玉帶之人遠遠拱手問好,“仙子鳳駕遠來,實乃我萬寶大會的榮幸!”


    “趙兄多禮了,妾身此番前來見識見識百寶大會的盛況,勞煩趙兄遠迎,實在是惶恐之極!”那百花仙子端坐在花車之中,遙遙向趙無極拱手問好,此女麵目平凡,嗓音卻是非常動聽。


    倆人寒暄數語,趙無極作出迎客的姿勢:“仙子請!”


    “趙兄請!”


    倆人相視一笑,那趙無極伴著花車,轉瞬投向天舟山頂峰而去。


    待得眾人走遠,秦漠然才遽然猛醒,我了個去的,這百花仙子端的厲害。此女麵容貌似普通,但以秦漠然過目不忘的本領,絕不會將這麽重要人物的麵容遺忘,此刻回想此女容貌,卻是隱隱綽綽根本無從想起,何顯然,此女必定施展了詭異的法技,無形中左右了眾人的記憶。


    好厲害的法技!這女子絕對不能輕易招惹。


    見那花車隱入天舟峰頂的雲霧,東南方向卻又傳來司儀唱諾:“宇唐,楊前輩到!”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東南方向一片巨大的黑影快速飄至,待看得清楚,原來是一隻方圓足有數裏的玄武巨龜。


    一名短冉老者端坐在巨龜背部,其身畔立著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女。


    這巨龜來到近前,便如遮天蔽日一般,在地麵投下了巨大的陰影,一顆碩大無朋的腦袋頗顯得猙獰。


    化形期的巨大的妖獸,其氣息狂暴,嚇得一幹與會之人膽顫心驚。卻見一名光頭壯漢前來迎接,遠遠那楊姓修者一聲吆喝:“楊老頭,快別逞威風了,還不速速將坐騎收回,嚇壞了我等的靈獸,你這廝可願賠償!”


    此人跟楊姓元嬰老祖頗為熟稔的模樣,卻也不懼那玄武巨龜,幾個閃動間,近乎瞬移一般出現在巨龜的身側。


    那楊姓老者輕輕在巨龜背上一拍,此龜身軀一震,頓時幻化成一名昂藏巨漢立在其身後,肩頭托著少女,與那光頭壯漢有說有笑,一路向天舟山頂峰而去。


    隨後又是數十名元嬰修者前來,幾乎都是唐州本土的修者。


    有些人秦漠然看不穿修為,要麽是元嬰中期以上的修為,要麽就是修煉有屏蔽探視的功法,其他四十多名修者卻都是元嬰一級到三級修為不等。


    元嬰修者接踵摩肩而來,此前一生也難以見得一人,此番卻一下子出現了數十人之多,一幹與會之人早已看得傻眼,渾然不覺半仰著脖子是否難受。


    數十名元嬰修者對秦漠然的衝擊還是頗為巨大。這廝素來天不怕地不怕,此番卻有了警惕,小小一個唐州就有這麽多的元嬰修者,那麽金丹期的修者更不知凡幾。猝不及防之下,這些人隨手就能滅掉自己,以後行事還是要低調一些才是。


    不久,西北方向、正北方向、西南方向同時有人唱諾。


    “燕州,孟前輩、羅前輩、呂前輩、林仙子到!”


    “雲州,張前輩、陳仙子、苗仙子、屠前輩到!”


    “迷霧沼澤,獨孤前輩、徐前輩、白前輩、蛇仙子到!”


    一下子到了這麽多的修者,便見天舟峰頂飛出數人,分別前往三個方向迎去。


    不一會兒便見正北方向數人飄飄蕩蕩而來。


    兩名女子一人是三十來歲的宮裝女子,秦漠然看不穿其實力。此女鳳目含煞,眉梢倒立,顯然是常年位高權重,慣於發號施令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胸部很平,幾乎沒有一絲弧度,看起來沒有女人應有的挺拔。


    宮裝女子的身畔,有一名金丹七級的女修跟隨,顯然不是其弟子就是其後人。


    另外一名女子卻是一名七八十歲的老婦,其麵容慈祥,看不出修為,手杵一柄龍頭拐杖,另外一隻手卻挽著一名身高不及一米的童子,這童子麵容宛如四五歲的孩童,居然已是築基二級的修為!


    餘下兩人一人是貌相普通的中年人,帶著一名金丹九級的男修,另一人卻是須發花白的老叟,帶著一名金丹初期的女修。倆人修為不凡,秦漠然同樣看不穿修為等級。


    前來迎接的女修也是姿容不凡,此女麵如滿月,眉如遠山。且與這宮裝女子頗為熟稔的模樣,倆人拉著手兒敘話,一路似緩實疾的向天舟頂峰而去。


    轉眼間,西北方向也飛來一艘龐大的飛舟,此舟長約百米,高約二十米,一路破雲駛來。


    舟首站著數人秦漠然都看不穿修為,一人身著儒袍,麵相嚴肅,儼然博學多才的儒者;一人身材矮小,突睛暴齒,麵相卻顯得幾分醜陋;一人身著粉紗,發髻高聳,卻是一名瓜子臉的****,顯然就是那林仙子了;另一人相貌粗豪,四肢粗大,皮膚甚黑,便如世俗間無敵的武夫。


    巨舟龐大,除了舟首這幾人外,隱約還能見到舟中人影綽綽,仿佛還有不少人的模樣。


    在這四人身側,是一名身著藍色服飾的儒生,此人正是萬寶大會前往迎客的元嬰修者,指點著交易會場與眾人有說有笑,轉眼間馳過眾人頭頂,直投天舟峰而去。


    “迷霧沼澤,獨孤前輩、徐前輩、白前輩、蛇仙子到!”大喝聲中,自西南方向飄來一朵黑雲,秦漠然凝目望去,隻見這黑雲滾滾,原來是一麵巨大的旗幡,隱隱可見黑雲中陰氣繚繞,隱約間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掙紮嘶鳴。


    這黑色旗幡的氣息秦漠然簡直不要太過熟悉,他手中就有這麽一杆,內中藏著一個厲鬼骷髏,端的是厲害的很。


    不過,似這種邪魔之物,他一向是不方便使用的,一直藏在儲物袋中,也不知道那厲鬼骷髏的實力恢複了多少。


    與這黑色旗幡一比,他的陰魂幡明顯就差了好幾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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