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雀走在淒冷的街上,古樸的建築逸散出陣陣腐朽的氣息,讓他心中泛起了一種沒來由的蒼涼感。


    李天雀本來是想回到派出所休息,但此時此刻,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旺盛,已經遠超了身體的疲憊。


    李天雀停下了腳步,繼續思考著案情。


    當下涉案的四名嫌疑人中,白瑞雪和呂教授的嫌疑最大,但兩人都以科研為借口拒絕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這次問訊過程中也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目前已經陷入僵局。


    因此,如果想破解當下的謎團,必須要從另一個關鍵的人物開始調查。


    這個人自然就是老族長洛迪朝魯了。


    現在馬保國撂挑子了,李天雀這回想要去找老族長隻能找別人幫忙帶路。


    於是,李天雀又回到了賓館。


    老板娘已經將賓館的門都反插上了。


    再次被李天雀敲醒後,對方罵罵咧咧地說了一些聽不懂的康語,氣鼓鼓地用力推開了櫃台前的隔板,埋頭鑽進了被窩裏。


    李天雀沒有理會她,徑自沿著樓梯上去,土登尼瑪疲憊地抬起了頭,有些疑惑地望著李天雀。


    “你怎麽又回來了?”


    李天雀沒有答話,正看見了梁誌超從實驗室裏走出來。


    梁誌超正擦著額頭上的汗,似乎剛幫呂教授收拾完畢,準備回房。


    “梁誌超!你等一下!”李天雀朝他喊道。


    梁誌超本來正打算回房間睡覺,被李天雀叫住後,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古怪的問道:


    “警官,你找我……還有事?”


    “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李天雀說。


    梁誌超似乎也沒有睡意,就試探性問道:


    “額,不知道是什麽事?”


    “想讓你帶個路,你現在能不能帶我去一趟老族長的家裏?”李天雀問道。


    “好,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梁誌超答應的倒是非常的爽快。


    於是,兩人正準備下樓,卻被土登尼瑪攔住了,對李天雀說道:


    “兄弟,你可別為難我了,頭兒剛才已經說了,讓我留在這裏繼續看著,他們四個現在誰也不能出去。”


    李天雀笑了笑,說道:


    “老哥兒,他讓你留在這裏,無非是擔心這四個人的安全。那你覺得,以咱們兩個的實力來看,梁誌超跟我走更安全,還是留在這裏更安全呢?”


    “這……”土登尼瑪撓了撓頭,“那我還是給頭兒打個電話再說吧!”


    李天雀卻一下子按住了土登尼瑪的手機,馬保國現在正在氣頭上,加上他現在已經投鼠忌器,自然不可能讓土登尼瑪放行。


    “你要打可以,等我們離開這裏再打,出事算我的,你可以說我倆硬闖去的!”李天雀說著,已經拽著梁誌超離開了賓館。


    土登尼瑪沒太反應過來,剛要阻攔,李天雀卻已經拉著梁誌超噔噔噔下了樓。


    兩人走到街上,月朗星稀,街巷上又變得一片蒼涼,


    這個時間點,大多數居民都已經睡著了,整座城也似乎陷入了沉寂,看不到任何的燈光。


    周圍很難聽到人類活動的聲音,隻是偶爾能夠聽到一些類似蛐蛐的蟲鳴。


    此情此景,李天雀又想起了自己初到古城那夜發生的情景。


    古城的夜晚雖然安靜,幾乎沒有什麽人,但也恰恰可能有一點聲音就驚動到居民。


    那天晚上林雅被害,凶手選擇當街行凶,全然不顧可能被人發現,要麽是凶手膽子太大了,要麽就是事發突然。


    李天雀對此則更傾向於後者。


    梁誌超走在前麵帶路,始終保持著沉默,這倒並不是因為他性格深沉,而是這樣的夜晚似乎也讓他陷入了不好的回憶中。


    最後還是李天雀率先打破了沉寂,問了一個梁誌超或許感興趣的問題:


    “呂教授實驗室裏的那幾隻遊絨虎甲你剛才看到了吧。”


    “看到了,呂教授說是你抓到的。”


    “你們之前見過這種詭異的昆蟲麽?”


    “沒有見過,但我們科研隊主要研究的方向就是藏地昆蟲,這遊絨虎甲也是斯葦葦河流域特有的昆蟲之一,多少有些了解。”梁誌超心不在焉地說道。


    “哦,這種昆蟲應該並不常見吧。”


    “是的,不常見。這種昆蟲體型龐大,號稱‘昆蟲皇帝’,在自然界幾乎沒有什麽天敵。


    就算是那些食蟲鳥類,在麵對它們的時候,也完全沒有任何的優勢,甚至可能被反殺。而且……


    根據一些當地的傳說,當這種昆蟲成群結隊出沒的時候,甚至會主動襲擊人畜。”


    “哦?”李天雀有些詫異,追問道:


    “既然這種昆蟲這麽強悍,又沒有天敵,那它應該有很龐大的數量,為什麽反而很少見呢?”


    梁誌超想了想,臉上的表情突然顯得有些恍然,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遊絨虎甲雖然沒有天敵,但實際上它們是非常挑食的,它們的主要食物是一種名叫黑索缺翅蟲的缺翅蟲科昆蟲,隻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獵食人畜。


    但這種黑索缺翅蟲喜歡生活在潮濕的河岸邊砂層之中,生活習性有點類似螞蟻。它們對生活環境的要求非常高,而且自身生命周期也比較短。


    它們在5月份左右才從冬眠狀態下蘇醒,夏天7月份中旬開始繁殖後代,整個過程隻有5-7天,在9月份開始,它們就會進入冬眠的狀態。


    因為它們冬眠的地點會選擇極深的岩層中,而且冬眠的時間太長,往往在這段時間,遊絨虎甲就會麵臨食物緊缺的難題。


    所以……遊絨虎甲和黑索缺翅蟲一樣,都很罕見,往往也是相伴而生。”


    “黑索缺翅蟲……”李天雀喃喃自語,對這個昆蟲的名字似乎感到有些熟悉,“對了,你們這次研究的主要目標,應該就是這種蟲子吧?”


    “沒錯,但我們科研隊在斯葦葦河流域已經找了一個月都沒有得到線索。


    這次聽說烏爾科洛鄉發生了黑影在河邊吃人的怪事,就特意趕到了這裏,希望能夠找到遊絨虎甲,近而尋找黑索缺翅蟲。”梁誌超說。


    李天雀卻立刻意識到了一個矛盾的問題,不禁問道:


    “不對,我已經見過了鷹部的族長,他說你們科研隊教給族長擊敗遊絨虎甲的方法後就離開了。你們當時為什麽那麽著急走,而且為什麽不親自去抓遊絨虎甲?”


    聽到這個問題,梁誌超倒是並沒有太驚訝。


    “額,其實也沒有什麽的,因為我們已經提前發現了黑索缺翅蟲的巢穴,並且帶回了一些實驗樣品。


    呂足智教授對昆蟲的研究非常狂熱,當時因為迫不及待地想要進行實驗,所以我們就提前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呂教授那天晚上一直將自己困在房間裏研究。但我還是不能理解,既然已經有了這麽重大的發現,為什麽他一個人研究,而沒有叫你們幫忙呢?”


    “這……這可能跟呂教授個人的性格有關吧,相比其他教授喜歡指使自己的學生幫忙,呂教授什麽事都喜歡親力親為……不過……


    這次確實有點古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但呂教授從河邊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麵,而且不允許我們任何人進去。額……”梁誌超說。


    “怎麽了?”


    “剛開始的時候,林雅進去過一段時間,去幫呂教授調配藥劑。大概在裏麵呆了一個小時左右,當時大家還對此有些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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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小雪,她一直對黑索缺翅蟲的研究非常感興趣,但她連蟲都沒看到幾眼,就被排擠出研究之外,可能換做誰心裏都不大好受吧。”梁誌超說。


    李天雀嗯了一聲,心裏對白瑞雪的懷疑又多了幾分。


    不過梁誌超既然主動提到了林雅,李天雀立刻借坡下驢地問道:


    “對了,林雅當天晚上跟你微信聊天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或者聊天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對話?”


    “不正常的對話?你們不是已經看過我們的聊天記錄了嗎?”梁誌超反問。


    “不,我的意思是,兩個經常微信聊天的人,應該已經熟悉對方某種說話的方式,或者憑借聊天的感覺,也大概能夠判斷出是否是對方在跟自己聊天。”李天雀解釋道。


    “這是當然的了,林雅有一個特點,就是她打字的速度很快,她手機用的是拚音九鍵的輸入法,但卻比五筆還快,而且還能盲打,有時候手機揣到了兜裏,也可以悄悄發出微信。當天晚上她回複的速度很快,一定是她,普通人做不到的。”梁誌超肯定地說。


    聽梁誌超這麽一說,李天雀心裏有數了。


    看來,那天晚上林雅應該是突然遭到了危險,所以才向梁誌超發微信求救。


    可是……


    這個微信內容裏的“老族長”到底又是什麽意思呢?


    到底是向老族長求救,還是凶手跟老族長有關,甚至就是老族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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