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肖煌的問話,肖淩天還沒回答就先行歎了口氣,開始自責起來。


    肖煌此時還盯著他們在等著回答,老人輕咳一聲提醒了一下肖淩天,肖淩天這才反應過來。


    “那個...你醒過來了?”肖淩天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仿佛見到的不是他的兒子,反而是一個很久未見的長輩一般,“感覺好點了沒?”


    對方雖然沒有回答肖煌的問話,卻也表現出了足夠的關心,再加上曾經在黃石縣外見過男子一麵印象還算不錯,小醫仙又說對方是自己的親人,便猜想對方應該是柳家的某位長輩。不過既然對方沒有表現出敵意,他也樂於與之相交。


    “我已經感覺好多了,還未請教?”肖煌換了個說法再問了一次。


    肖淩天顯得有點尷尬的回答道:“我就是肖淩天。”


    說完看著肖煌一臉迷茫,並沒有任何反應又補了一句:“就是你的父親。”


    這一句話顯得很沒有底氣,所以聲音也越來越小,說道父親兩字時,感覺如同蚊子聲音一樣。不過好在石室很安靜,肖煌還是聽清了肖淩天的話,卻並沒答話,而是思考了起來。


    看到肖煌並沒有要答話的意思,男子有些著急起來,說道:“當年你母親離開之時我並未知道她已經有孕在身,否則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她那樣離開!等我知道此事去尋她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天劍峰,我雖然多方打聽,卻還是沒有得到她的消息。這許多年來,我從未放棄過尋找你們二人的消息,隻是東傲國很大大,柳家這個姓又太過平凡,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我雖然到處搜尋,卻一直沒有得到消息。”


    肖煌聽了,不由想起了離開黃石縣時第一次看到肖淩天時,他表現出來的疲倦,知道這段話不是瞎編的。肖煌母親離開柳家改姓了肖,所以肖淩天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放心。肖煌離開黃石縣時到縣衙處將家產盡數出售了,又取出了母親留下的鑰匙,幾乎消去了縣衙關於自己的所有記錄,否則在黃石縣再多等幾天,說不定就能和肖淩天相認了。


    看著肖煌自行思考著,肖淩天一臉的著急,滿臉不安的看著肖煌。


    見到肖煌沒有答話,肖淩天旁邊的老人上前開口說道:“此事也怪不得他,隻是肖家組訓限製他才無法立刻離開家去尋找你。如果你要責怪不如責怪我這個家主吧。”


    聽了老人的話,肖煌才知道眼前這個老人就是肖家的家主,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親爺爺。不過他此刻身處石室之中,雖然有點疑惑自己怎麽從天劍峰到這裏來的,卻並沒有猜出肖家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家族。


    “我並不曾怨恨,當年母親說過,你如果願意來找,便承認你,你若是不來找,便當做沒有你這個人就罷了。既然你尋到了我,那就承認你是我的父親。”


    肖煌說的很平淡,仿佛這個父親顯得可有可否,可是這話卻讓肖淩天異常興奮,一點都沒有了之前麵對四大高手時一步不退的那份霸氣威武,反而像是在產房外聽到自己的孩子呱呱墜地時的興奮和幸福的不能自已的普通父親。


    看著一臉興奮的肖淩天,肖煌隻是淡淡一笑,表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那名老人看到肖淩天興奮的呼喊,輕咳一聲。


    肖淩天這才反應過來,對肖煌說道:“這邊這位就是肖家這代的家主,也是你爺爺。”


    肖煌平淡的點頭當做行禮,叫了一聲:“爺爺!”


    老人聽到肖煌的話連忙點頭,顯得很興奮,上前就要抱住肖煌。


    不過他剛靠近,還沒能抱住,就牽動了肖煌的傷口,疼的肖煌直冒冷汗。


    反應過來之後,肖家主趕緊收回了手,連忙退開,動作速度顯出了超凡的實力,隻一眨眼就來到了小醫仙身旁,問道:“明姑娘,這怎麽了?”


    小醫仙看著明顯關心則亂的肖家主說道:“無妨,隻是他的骨頭受到了震動,我雖然已經封住了他的動作,不過受到外力還是會牽動。”


    肖家主滿臉的尷尬,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肖煌忍著疼痛從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安慰道:“沒事的,不疼。”


    他自然能看得出不論是肖淩天還是肖家主對他的關心都是真心的。因此即便是痛苦也強忍著。


    小醫仙看著肖煌依舊痛的臉色蒼白還強忍著開口,上前說道:“既然已經看到他醒來了,現在你們即便是守著也沒有幫助了,還是讓開吧,我要開始治療了。”


    肖淩天聽了小醫仙的話,說道:“孩子,你安心的在這裏療傷吧,若是需要什麽直接告訴我們把。”


    說著依依不舍的和肖老家主離開了石室。


    等兩人離開之後,小醫仙來到肖煌身旁,卻看到之前強行打起精神的肖煌瞬間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沒了精神。


    “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是肖家遺落在外的公子。”小醫仙為了轉移肖煌的注意力,找了一個話頭。


    肖煌強打精神答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小醫仙來到肖煌身邊,開始診脈,一隻手搭在肖煌的手上,另一隻手卻快速的拿出幾枚銀針看似隨意的在肖煌的身上紮了幾針。


    隨著這幾針落在肖煌的身上,之前因為肖家主觸碰引起的劇痛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肖煌說道:“白姑娘的醫術還是這般出神入化啊!”


    小醫仙聽了肖煌的話卻沒有過多的表示,反而眉頭皺了起來,答道:“出神入化?肖公子是在笑話小妹不成?若是真的出神入化也不會幹對著公子的毒無能為力了!”


    肖煌卻沒把小醫仙的話放在心上,淡淡一笑說道:“這毒本就無解,白姑娘不需多費力氣了。”


    小醫仙卻是皺起了眉頭,說道:“我師門中規矩,隻要未死的,便需要救治!還從未有過任由他人等死的先例。”


    肖煌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隻是握金丹的手微微動了動。


    小醫仙把脈完畢,回到了桌前,從身側取出幾種藥材進行了混合,口中卻抱怨道:“唉,並非我說你,在百花城時我便說過,你的元氣越強,毒性對身體的侵蝕也就越強,讓你不要再繼續修煉了,隻是沒想到這短短時間內,你居然不但沒有當回事反而突飛猛進,結成了金丹。”


    肖煌聽著小醫仙的埋怨,答道:“這其中的種種卻不足為外人道了。白姑娘,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小醫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肖煌,她清楚的記得在百花城時,肖煌聽到將死的消息時,那份不甘和絕望,可是此時聽來卻平靜的像是在問吃飯喝水一樣,不由愣了愣。


    肖煌也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等著小醫仙的答案。


    小醫仙愣了片刻就恢複了,說道:“你這話卻是沒道理,治療的事情不問,先問死的事情。我之前就說過,你的情況我從未見過,也從來沒有看過醫書中有相關的記載,不過從目前看來...”


    說著小醫仙住了口,似乎在進行推斷一般。


    片刻之後才再度開口說道:“若是我沒有估計錯,你頭上的頭發顏色就是相思苦的毒素和無漏體爭奪引起的奇異變化,紅色和白色便是相思苦的毒素。而黑色就是無漏體最後的抵抗,什麽時候你所有的頭發都變成了紅色和白色,便是無漏體徹底被腐蝕的時候了。而失去了無漏體的你...”


    肖煌聽著小醫仙的話卻仿佛有些失望一樣,隻是這樣的失望不像是聽到說要死才產生的,倒像是聽到現在還死不了才產生出來的。


    看著肖煌的表情,小醫仙微微愣了愣,有些疑惑,卻並沒有問出口。


    肖煌看著小醫仙,打趣道:“身體的事我早已經心裏有數了,倒是白姑娘何時變成了明姑娘?”


    小醫仙淡淡一笑,將手中剛配置好的黑色藥汁喂給肖煌。


    肖煌似乎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些曖昧,想要抬起手來接過,卻被小醫仙瞪了一眼,便不再動作。


    老實的喝完了小醫仙手中的藥,小醫仙才取過一塊手絹幫他將嘴角的藥擦幹淨,才開口說道:“你喚我白姑娘沒錯,他們喊我明姑娘也沒錯。”


    肖煌知道小醫仙會解釋,也沒再問,隻是靜靜的等著。


    果然小醫仙將東西收拾好了,繼續說道:“我是藥穀的弟子。藥穀弟子有一個傳統,當弟子學有所成之後,需要離開藥穀到世間尋找奇難雜症進行考驗,又能增加閱曆。我選了東傲國遊曆,雖說是為人治病,不過藥穀卻始終算是魔門,說出來有點慚愧,我還算小有名,若是直接報全名很可能會被人認出來。”


    肖煌表示理解的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白澤便是姑娘的化名拉?”


    小醫仙聽了卻搖搖頭,說道:“公子猜錯了,若白澤是假名,豈不是欺騙公子。我又如何會說公子的稱呼沒錯呢!”


    肖煌有點無法理解,難道小醫仙有兩個名字不成。


    看著肖煌小醫仙淡淡一笑,說道:“白澤並不算是我的名字,卻是一個稱號,我在藥穀中所得到的一個稱號,因此我才對公子說,稱我為白姑娘也並不為錯!”


    肖煌說道:“是我誤會白姑娘了,或者我也稱姑娘為明姑娘。”


    小醫仙嫣然一笑,說道:“換來換去的太過麻煩了,公子還是稱我為白姑娘吧。”


    肖煌看著小醫仙的笑容忽然心中一動,問道:“白姑娘身上似乎也有一枚幻身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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