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飛雪緩緩走上前,先行了個標準的抱拳禮。


    閆瑞龍拉開架勢,和魏翔一般,中路直進,先聲奪人。靳飛雪左手拉住雪白長袍下擺,身子後退,右手擋住閆瑞龍的鐵掌。


    楊紀堂問道:“師父,董是誰,怎麽掌門臨時換人了?”


    “董九陽,你師叔祖的徒孫,在你們這一輩,他是真正的第一高手,功夫較為師也不遑多讓。”


    張盈盈不喜道:“師父,不是吧,我從來沒聽說過有誰比飛雪師兄功夫高啊。”


    “那是你孤陋寡聞,”場上已經過了十幾招,靳飛雪一直單手對敵,孫靜低聲說道:“靳飛雪輕敵了,這個閆瑞龍的本事還在他之上,靳飛雪怕是凶多吉少。”


    閆瑞龍的掌力不如魏翔深厚,速度卻快了不少,快掌連攻,臂影閃動,便如有幾個拳頭、幾個手臂同時進擊。靳飛雪早已放下輕視,在夾縫中尋找空隙,左右閃躲。


    張盈盈看這等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擔心的“啊”了一聲,不自覺往前走幾步。楊紀堂緊緊跟在她身後。


    正說著話,異變突起。


    閆瑞龍右掌橫掃,靳飛雪低頭轉身,閆瑞龍棄掌用腳,踢中靳飛雪的小腿。靳飛雪忍著疼痛,向一旁躲去。閆瑞龍料敵在先,朝著靳飛雪趨避的方位,用手指猛插,這五根手指,如槍似戟,極為淩厲。


    張盈盈顧不得其他,飛奔過去,楊紀堂擔心師姐,也追了出去。


    而錢百萬看出不好,擔心靳飛雪受傷,連忙使出輕功身法,躍起來救,王密喊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麽?”隨之飛起,圍魏救趙,對著錢百萬猛擊一掌。


    王密對著錢百萬躍起發力,勁道充足,而錢百萬則是轉身對掌,臨時出招,吃了個暗虧,被王密擊退三步,嘴邊溢出鮮血。


    此時張盈盈也已趕到,用盡全身力氣打向閆瑞龍。閆瑞龍隻顧著讓靳飛雪留個大大的“記號”,替師父報仇,沒料到身後有人給了自己一拳,“騰騰騰”往前跌了三步。


    王密登時大怒,向張盈盈劈出一掌。楊紀堂怕師姐吃虧,揮拳迎上。隻是,楊紀堂的內力,怎會是‘開碑手’的對手,隻覺得一股大力襲來,嘴裏氣血翻滾,咳出一口鮮血。


    王密欺身又上,再劈一掌,想置楊紀堂於死地,殺雞儆猴。


    楊紀堂勉強舉起雙掌,張盈盈帶著哭聲喊道:“師弟”,楊紀堂心裏卻寧靜了許多,“師姐這麽擔心我,縱是死了也值。”渾渾噩噩間,丹田之中幾股真氣湧入經脈。


    兩人再一對掌,剛湧出的真氣又對著王密震去。


    這次驚駭的是‘開碑手’王密。恍惚間,王密像打中了一個彈簧,自己的力氣先是如泥牛入海,不知蹤影,然後在還未防備的時候,盡數返回,竟然全部作用在自己身上,來不及運功抵抗,隻能靠肉身承受。踉踉蹌蹌退了三步,嘴裏一甜,甚至聞到了從胸腔泛上來的血腥氣,暗自運功壓下,讓自己看起來沒受任何傷害的樣子,看著楊紀堂讚歎了一句,“好強橫的內力,”又看過一旁捂著心口的錢百萬,笑道:“好膿包的掌門。”


    魏翔向王密走近一步,“師父,你沒事吧,我殺了這小子。”


    王密拉住魏翔的衣服,“算了,清瀾門不守規矩,輸不起,想憑著人多取勝,和這些人一般見識,咱們丟不起那人,魏翔,瑞龍,咱們走!”


    這麽大的瘟神要離開,錢百萬求之不得,怎麽可能阻止,而清瀾眾弟子沒有得到師門命令,也不敢為難,讓出一條路來。王密三人出了演武堂。


    走到清瀾門外,閆瑞龍說道:“師祖,這樣就饒了清瀾門?”


    王密嘴裏噴出一口血,委頓在地。魏翔和閆瑞龍扶住他,王密虛弱道:“那少年內力深厚,咱們再糾纏,隻怕討不了好,回去再做打算。”


    演武堂中,錢百萬暗自運功調息,壓住氣血,向眾人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孫靜,帶著你的好徒弟來內堂,”又對著夏侯淵低聲說道:“師弟,咱們走。”


    此時孫靜已扶住萎靡了許多的楊紀堂,對著一旁的張盈盈說道:“盈盈,咱們去內堂,”便扶著楊紀堂向內堂走去。


    張盈盈先小跑到靳飛雪一旁,問道:“師兄,你還好吧?”


    靳飛雪瞥著楊紀堂,眼神裏盡是恨意,沒有搭理張盈盈,轉身走了。張盈盈看著靳飛雪的背影,直到靳飛雪離開演武堂,才快走幾步跟上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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