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賓小姐的帶領下,江洋把車停在了主殿不遠處的停車場內。


    三個人被領進了大廳。


    “哥,這裏的保姆看起來跟中國人不太一樣啊?是華洲的太陽大,把她們曬黑了?”


    板寸一邊往裏走一邊小聲嘀咕。


    江洋低聲道:“這都是菲律賓人。”


    “老外?!”


    板寸驚訝。


    江洋朝著板寸的後腦勺又是一下:“你小點聲。”


    這一幕惹的不少人往這邊看。


    板寸嘿嘿一笑,低聲道:“哥,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保姆都找老外。”


    江洋摸了摸鼻子道:“在國內能用的上菲傭,絕不是一般的有錢人能做到的。”


    板寸追問:“為啥?”


    江洋低聲道:“你想啊,這些可都是老外,弄到咱們國家來,你首先得給她們解決護照和簽證的問題吧?你再看看這數量,整個莊園下來少說幾十個,多少錢你自己算吧。”


    “乖乖。”板寸瞪著眼睛道:“請保姆的錢夠我娶媳婦用了!”


    想到這裏,板寸不甘心的繼續問:“為啥花這麽多錢請菲律賓的保姆啊?”


    江洋的回答簡單而幹脆:“好看,專業,能幹。”


    說話間,一行人總算進了主廳。


    金碧輝煌四個字不足以形容這個場景,就連江洋都開始讚歎這個莊園主人的財力之雄厚。


    總而言之,像是石山唐人集團的大廈那般裝修,在這裏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近五千平米的“廳”已經不是廳了,用殿堂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法格西福的情調是那般優雅,每一個角落裏都散發著淡淡的輕奢,華貴與平庸的協調恰到好處,從古銅巫的地板上能琢磨出痕跡,這裏每一處都仿佛鋪上了金子,但並不想告訴客人這裏鋪滿了金子,真正的低調而奢華。


    殿堂的中央有很多長條形的桌子,桌子上鋪的是潔白的絲綢,絲綢再往上有果品,西點,以及各種高端飲品和酒水,琳琅滿目,看的板寸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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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西式廚師袍的男子不停的把各種西餐美食送往前來,也有穿著華夏古風的女子端著烤鴨、鹵鵝之類的美食紛紛上前,輕輕擺放在長桌之上。


    “我長這麽大,頭一次吃這麽牛逼的自助餐。”


    板寸披頭散發的站在中間,掐著腰感慨。


    江洋伸手倒了一小杯朗姆酒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放到嘴邊品了品,微微搖頭。


    祖勝東則有些不知所措,江洋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盡管想表現的讓自己不要那般拘謹,但有些東西很難掩飾的住。


    江洋看到後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該吃吃,該喝喝,當成自己家就行。”


    祖勝東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道:“還是別喝了吧……”


    江洋不容分說把杯子塞到他的手裏道:“你現在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紅星保全公司的老總。人活一世,除了工作以外,要懂得及時行樂。”


    說罷輕輕搭住祖勝東的肩膀道:“你看看這裏的人,仔細看。”


    祖勝東接過杯子,跟著江洋的眼光朝外麵看去。


    隻見大家穿著光鮮亮麗,一臉悠然自得的談笑風生,他們是那樣的自在而輕鬆。


    小提琴的音樂聲悠揚。


    相比之下,外麵那個吵雜的社會,討價還價的菜市場,塵土飛揚的工地,蹬著自行車回家的下班組,在公交車裏拚命擁擠……


    一切的一切,跟這裏如同兩個不同的世界。


    江洋的酒杯輕輕碰撞,看著這群人輕聲道:“除了這幅皮囊以外,你,我,以及他們,所有的人都一樣。每個人生來都有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以及可以行動的四肢。”


    祖勝東晃了晃杯中酒,搖頭道:“不一樣,雖然每個人生來都有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但有些事情,有的人能看,有的人不能看,有的人能聽,有的人不能聽。就像是你剛才說的這番話,你可以說,但我不能說。”


    這番話撞在了江洋的胸口上,撞得心髒發悶。


    想反駁,卻發現祖勝東說的很是真實。


    除了皮囊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讓人與人不一樣,那就是身份與地位。在這條鴻溝麵前,任何的解釋都顯得如此蒼白。


    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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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東喝了一口紅酒道:“我十八歲那年去了部隊,第一天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給班長洗內褲和襪子。洗的慢了要挨打,洗不幹淨還要挨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人的身份與地位不同,人與人的差距是巨大的。”


    江洋道:“時間會改變一個人,我們也不例外。身份、地位以及別人擁有的一切,我們同樣也可以。”


    祖勝東聽後微微一笑,沉默片刻後抬頭道:“你相信天賦嗎?”


    江洋一怔。


    祖勝東道:“有些東西,出生的時候有了就有了,若是沒有,後天再怎麽努力都是徒勞。就比如說賺錢,或許對這裏的來說很容易,但是對我們絕大多數人來說,很難很難。”


    江洋再次沉默了。


    這是他頭一回跟人交談被說的啞口無言,並且還是連續兩次。


    祖勝東抬頭把紅酒喝下,自己伸手又倒上一杯。


    或許是借著微醺的酒意,開口道:“我的天賦就是這幅軀體。”


    稍作停頓,祖勝東繼續道:“二十二歲那年,我在整個華北戰區大比武中獲得了第一名。我曾經在部隊中備受矚目過,被人羨慕過,甚至崇拜過。我上過戰場,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戰友死在眼前,我的手上染著敵人的血,也染著我兄弟們的血。”


    說到這裏,祖勝東的眼神有些黯然,看向遠處道:“後來,一切都結束了,我的隊伍卻被莫名其妙的解散了。沒有人承認我們曾經存在過,包括我死去的兄弟。我回到了家鄉,當我用這雙摸習慣刀槍的雙手再次拿起鋤頭的時候,我發現我甚至連莊稼都種不活。”


    祖勝東的眼神裏有些水霧,江洋的心頭有些酸楚。


    “若不是板寸把我招進了公司,或許我現在去了某個地方做保安,又或許在某個工地上用力氣混個溫飽。因為對於我來說,我賺錢的手段隻有這身力氣,除了這幅軀體,我一無所有。我的大腦可以看透任何格鬥招式,但我看不透這一杯紅酒的利潤到底有多少。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


    說罷,笑著把紅酒喝到了肚子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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