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瑪瑙湖邊的景色讓人如癡如醉,安靜隻有風聲。


    夏祈雪如同一隻貓一樣伏在桌子上看書。


    當鋼琴聲響起的那一刻,她的兩隻耳朵突然動了動。


    眼睛裏有了光,抬頭朝著外麵看去。


    隻見兩個男人正站在茅草亭子的下方,“禍害”著她心愛的鋼琴。


    那是公司的琴。


    但江老板說了,使用權和管理權歸夏祈雪所有。


    說的好聽,其實這個鋼琴就是供他江老板一個人聽的。


    這個男人太會享受了。


    甚至達到了一個離譜的狀態。


    自從進入7月份開始,這個男人好像就突然閑了下來,不是一般的閑。


    他不去辦公室,也不出去辦事。


    就在公司樓下的???????????????搖椅上看書,曬太陽,很多時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除此之外,他還突發奇想蓋起了亭子。


    那個亭子簡陋,但他沒有要任何人幫忙,獨自一個人完成,還起了個名字叫“扶月”。


    再到後來,一架鋼琴被送到了這裏。


    每到了夜晚,或者他跟別人到這來吃飯的時候,總會要求夏祈雪去現場演奏。


    如此一來,夏祈雪可謂是任務繁重了。


    要照顧店裏的生意,要給他晃搖搖椅,來了客人要做飯,還擔任起了“樂女”的職責。


    好在江老板是大方的,由於考慮到夏祈雪身兼多職,給她加了工資。


    每個月加500塊錢。


    夏祈雪很高興。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這個姑娘提起興趣了。


    唯有音樂。


    就比如外麵盡管響起的是兩隻老虎,但夏祈雪仍然控製不住自己。


    因為發出聲音的是鋼琴。


    瑪瑙湖邊,茅草亭下。


    花有道一臉的生無可戀。


    江洋彈奏的如癡如醉,好像陷入其中。


    主要是他的表情,動作,每一個肢體語言,都像極了一個音樂大家,有模有樣。


    但是彈奏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差點意思。


    “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我也會。”


    花有道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我會彈《賣報歌》。”


    江洋停止了演奏,看向花有道:“那個我也會。”


    “騷咪騷咪騷咪抖,瑞發咪瑞騷!”


    嘴裏興奮的蹦出“樂譜”,手指也沒閑著,一指禪神功當場就彈了出來。


    “騷咪騷咪騷咪抖,瑞發咪瑞,抖!”


    隨後興奮的看著花有道:“是這麽個曲子吧?”


    花有道驚的說不出話,看著江洋半天,開口道:“我終究是高看了你一眼。”


    說話間,發現了站在身後的夏祈雪。


    花有道晃了晃脖子,臉上放鬆的表情消失,恢複了正態。


    “你的人有些沒規矩。”


    花有道冷冷的道。


    江洋回頭看了一眼夏祈雪,看著花有道:“你錯了。”


    “這個亭子和鋼琴的主人,就是她。”


    說罷站起身來,把夏祈雪拉到了鋼琴邊,開口道:“介紹一下,國際音樂藝術家,夏祈雪。”


    夏祈雪微微一怔,???????????????回頭看向江洋。


    眼神裏的意思很明確:我什麽時候成了藝術家了?


    江洋不以為然,繼續道:“祈雪大師精通幾十種樂器的演奏,在美,英,德,法幾個國家早就出了名的。我花重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機會把她聘請過來。”


    花有道微微一怔:“這麽厲害。”


    “當然。”


    江洋表情嚴肅:“她可是音樂大師,不是我的小弟。就連中海苑的那些個老家夥們,對祈雪大師都很尊重。所以你對她說話,還是客氣點好。”


    花有道半信半疑的看了江洋,又看了夏祈雪一眼,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江洋沒有理會花有道,而是小心翼翼的拉開椅子,雙手扶在夏祈雪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祈雪大師。”


    江洋站在夏祈雪身後,微微彎腰,一副狗仗人勢的姿態,指著花有道:“用音樂,征服這個王八蛋。”


    花有道忍不住了,剛想開口。


    不料江洋食指豎在嘴邊,指了指花有道:“閉嘴,你這個不懂音樂,靈魂深處沒有快樂的下等人類。”


    花有道眯著眼睛:“你這都是跟誰學的詞?”


    江洋道:“一個天天聽哼哼哈兮的人。”


    兩個男人無休止的鬥嘴,夏祈雪慌張的坐在椅子上,回頭看向江洋。


    江洋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隨後用力點頭。


    意思是:加油,你可以的。


    “你指定有點什麽毛病。”


    花有道看著江洋:“你上醫院看過沒有啊?”


    江洋依舊沒有理會花有道,看著夏祈雪:“大師,他是在質疑你的實力。”


    “我受不了這種委屈。”


    江洋拿起夏祈雪的胳膊,放在了琴鍵上,一邊嘴裏還在嘟囔:“我相信,大師也不會讓我受這種委屈。請用你的技術,瘋狂的羞辱他,為我報仇雪恨。”


    夏祈雪笑了,無奈搖了搖頭。


    花有道看著夏祈雪,開口道:“這丫頭怎麽不說話,啞巴了?”


    “啞巴”二字,讓夏祈雪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


    放在鋼琴上的十根手指原本是舒展的,突然如同受到刺激的章魚,輕輕的縮了回去。


    江洋看著花有道的眼神有些變化,開口道:“要麽好好聽曲子,要麽滾出去。”


    “行行行。”


    花有道打個哈欠:“反正老???????????????四還沒回來,閑著也是閑著。”


    江洋道:“那就把嘴巴閉上,用耳朵聽,用心聽。她的琴聲,不是誰都能聽的到的。”


    “你這輩子能聽到是你的福分。”


    江洋沒好氣的道:“不要不知好歹。”


    花有道笑了:“你這個嘴,我算是開了眼了。”


    “行。”


    花有道索性在一旁坐下,看著夏祈雪:“我倒是聽聽,這個國際演奏大師能把鋼琴彈出個什麽花來。”


    “彈。”


    江洋拍了拍夏祈雪的肩膀,指著花有道:“彈死這個小賤人。”


    說罷也去了一旁。


    花有道從兜裏拿出煙來,遞給江洋一支。


    江洋伸手接過,倆人各自點燃,開始吞雲吐霧。


    又是一陣秋風吹過,吹動了三人的頭發。


    月光下,風景美如畫。


    亭下的鋼琴旁,夏祈雪的長發飄起。


    兩個男人一站一坐,看著湖水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


    楊柳在瑪瑙湖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湖麵上被月光灑上了一層銀白,好像結了冰。


    夏祈雪看著湖麵許久,隨後微微一笑。


    這一笑有些發苦,仿佛包含了無窮無盡的故事。


    “叮”的一聲幹脆,鋼琴的聲音猶如天籟,拉開了序章,敲響了這安靜的夜。


    】


    圓月仿佛掛在眼前,某一刻明亮如白晝。


    夏祈雪的雙手溫柔,指尖開始在鍵盤上跳起了舞。


    舞姿如同盛世中那些身材窈窕而修長的姑娘們,在漆黑的夜晚綻放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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