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滿貫賭廳內燈火輝煌。


    經理麵色慌張的從外麵跑進來,驚恐的看著徐奎道:「奎哥,奎哥!!」


    「老撾駐紮的軍隊全部撤離了,隻留下一張紙條!」


    說罷從兜裏掏出紙條,遞給徐奎:「說是今晚有重要軍事活動。」


    徐奎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紙條,大腦一片空白。


    「地下室被劫了,老六他們全死了。」


    「現在整個大滿貫的崗哨,全部是……」


    經理癱倒在地上:「全是他們的人……」


    徐奎一把抓住經理的領子:「讓柳欣叫人!!」


    「柳姐……」


    經理欲哭無淚:「柳姐半個小時前上船了,跟著邱總去緬甸了……」


    徐奎隻覺腦中嗡的一聲,隨後整個人無力的坐在沙發上。


    江洋靜靜的看著他表演,整個大廳內所有人的一動不敢動。


    良久。


    江洋站起身來,在陳城後麵扶著他的肩膀,指著徐奎:「是那個人把你弄來的嗎?」


    陳城回頭看了看江洋,又看向徐奎。


    想了想,搖頭又點頭。


    江洋看著陳城道:「不用怕。」


    「我,板寸,東哥。」


    「以及你現在看到的所有穿著黑色製服的兄弟們。」


    「都是來接你回家的。」


    陳城朝著周圍看去,隻見那些穿著黑色製服的特戰員們各個麵色冷峻,殺意十足。


    隻是當陳城目光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的目光瞬間柔和下來,並給了一個微笑。


    是安全感。


    他們手裏各個有槍,但是槍口對準的是那些不可一世的金三角大佬們,是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而他,則站在這些人的身後。


    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陳城舉起手指,指尖劃過徐奎,最終落在了那個經理身上:「他……打過我。」


    江洋聽後從一個特戰員手裏拿過一把手槍,迅速把子彈上膛,拉下保險,放在了陳城手裏。


    「這個東西叫槍。」


    廳內安靜,隻有江洋的聲音響起。


    「它是繼冷武器之後最普遍和便捷的武器。」


    「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任何東西都不可靠。」


    「規則,法律,親人,友情,又或者是江湖中的人情世故,都可以成為別人淩辱你的工具。」


    江洋看著陳城,手指點了點那銀白色的東西:「唯有它。」


    「食指一扣,這個地方可以射出直徑七毫米的子彈。」


    江洋看著陳城,繼續道:「至於想讓這子彈飛向那裏,你說了算。」


    陳城低頭看著手裏的槍,緊張的吞咽口水。


    全廳的人看著陳城,沒人敢說話。


    那個經理嚇傻了,不停的祈求:「大哥,我錯了,別殺我。」


    「大哥,別殺我……」


    說罷跪在地上抱住徐奎的右腿:「奎哥,救救我,救救我……」


    徐奎此時已經如同泥菩薩過河,滿腦子都是自己如何脫身,哪還有心思去顧得上他。


    陳城的呼吸逐漸變的急促。


    往日被欺辱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蕩。


    那些非常人可以承受的淩辱,卻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


    突然,陳城猛然起身,抬起槍口對準了那個經理。


    他的全身都在顫抖,右手仿佛用了無窮的力量,可食指怎麽也扣不下去。


    千斤重。


    右臂不受控製


    的哆嗦,兩腿也在哆嗦。


    明明電視裏看那些演員開槍打人如同遊戲一樣過癮,自己也曾經幻想過在槍林彈雨中的景象。


    可是當他真正舉起槍,對準一個活人的時候。


    卻發現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了一般。


    沉重,急促,焦慮混雜成一起的喘息聲在大廳內回蕩,陳城全身都在抽搐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如果你跟他調換一下。」


    江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覺得他能讓你活嗎?」


    陳城大口喘息,本就因為消瘦而深陷的眼眶顯得更加凹陷,整個人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淒厲。


    見陳城如此,江洋並未再說什麽。


    隻是靜靜的看著他跟自己的內心做鬥爭。


    這是個過程。


    江洋要等,滿廳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麽。


    焦點聚集在陳城這裏,他依然全身在哆嗦。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經理的內心似乎崩潰了,看著陳城祈求:「華夏人不打華夏人,華夏人不打華夏人啊……」


    他想用這種方式,喚醒這些人的「良知」。


    不料這句話出口以後,原本平靜的江洋突然暴躁起來。


    沒等陳城反應,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槍,朝著那經理連開數槍。


    「嘭!」


    「嘭!」


    「嘭!」


    「嘭!嘭!!」


    子彈沒打要害,經理的胳膊,雙腿全部中彈,慘嚎一聲躺在血泊裏,拚命的掙紮想要逃。


    一個黑人特戰員見狀抓住他的頭發拖了回來,隨後右腳踩在他的傷口上。


    「啊!!!」


    痛苦的嚎叫聲慘絕人寰,整個大廳的人心中都是震顫不已。


    「華夏人不打華夏人。」


    江洋把隨意的把槍丟在桌子上,突然指著那經理的鼻子咆哮一聲:「前提你得是個人!!」


    五聲槍響,每一聲都讓陳城哆嗦一下。


    江洋咳嗽一聲,板寸看了江洋一眼便會意,拉著陳城離開了。


    陳城一步三回頭,想從江洋那得到些消息。


    江洋看著陳城微微一笑:「我處理點事情,和板寸去外麵的車裏等我。」


    陳城這才放心,跟著離開了。


    兩人走後,大廳的氣氛也再次變了味道。


    「徐奎。」


    江洋挽起袖口,走到徐奎身後。


    徐奎故作鎮定,抬頭,目視前方。


    「我聽說你在這裏混的不錯,生意做的也不錯。」


    江洋走到徐奎身後,歪頭看著他道:「老撾土皇帝,有這回事吧。」


    徐奎輕哼一聲:「是又能怎樣。」


    「跟你商量一下。」


    江洋拉開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從今天起,這皇帝你不要做了,可以嗎?」


    「我來。」


    江洋右手微擺,手心朝向自己。


    「沒意見吧?」


    江洋探身,歪頭看著徐奎的眼睛。


    徐奎依舊沒有看他,鎮定的道:「成王敗寇,你隨意。」


    江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隨後看向其他的「大佬們」。


    「你們今天肯定活不成了。」


    江洋看了眾人一眼,平靜的道:「但你們的錢得留下。」


    「外麵那條河有回家的路,我會送你們一程。」


    「下輩子幹點人事兒,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江洋起身,站在大廳中央,淡淡的道:「我會


    用你們的錢做些善事,算是給你們積德了。」


    「澳城鍾馗……」


    「澳城鍾馗……」


    徐奎悵然若失,喃喃自語,看著江洋道:「我老大是澳城鍾馗,整個東南亞的霸主,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們。」


    江洋微微一怔,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按下免提。


    「喂,又幹嘛!」


    是花有道不耐煩的聲音。


    聲音出現的瞬間,所有人的臉上出現一抹驚喜,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與希望。


    下一秒。


    江洋右手抓住徐奎的頭發,對準他的右腿就是一槍。


    「嘭!!」


    徐奎鬼哭狼嚎,慘叫聲不絕於耳,大喊:「鍾哥救我,鍾哥救我……」


    江洋單腳踩在賭桌上:「你大哥救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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