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城的雨越下越大,整座城市瞬間被包裹在朦朧之中。


    而這座城市的人們仿佛毫無知覺,沉浸在無窮無盡的奢靡與玩樂之中。


    他們瘋狂的搖著骰子,眼睛死死的盯著輪盤。


    桌子上是大把大把的籌碼,身旁是身材姣好靚麗的女人。


    他們穿著華貴,舉止文雅紳士。


    這是一個頂層人的上流世界,是成功人士的天堂。


    他們追求著刺激,精神世界與物質世界的不斷交替,讓他們獲得了無邊無際的滿足。


    無論他們在外麵多麽的痛苦,不堪,難熬。


    隻要到了這裏,他們就會忘記一切煩惱。


    澳城,就是這樣一座充滿魔幻的城市。


    而此時,這些陷入無盡快樂之中的人們,絲毫不會注意到在某處大樓的某個房間裏,有幾條生命消失了。


    更沒有人關心幾個服侍男人的異國女郎去了哪裏。


    因為這裏的流動人口太多了。


    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到這裏撈金,尋樂。每天也會有不同的人離開這裏。


    沒人在乎。


    超五星級豪華酒店的外麵是如此的光鮮亮麗,而頂層的房間裏,有一個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槍,喝著紅酒的男人,以及幾個被嚇傻,看著三具流血屍體的女人。


    金發女人死死咬著嘴唇,臉色發白,身體不停的抖著。


    另外幾個女子更是半跪在地上,喉嚨不斷的抽搐著。


    這是個瘋子。


    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花有道把金黃色的手槍收了起來,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味道不錯。」


    花有道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可以走了。」


    金發女子和另外幾個女人站起身來,顫顫悠悠的往外走,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高跟鞋崴了腳也沒有了知覺。


    門鈴響起。


    花有道轉頭看向身後,一個屏幕上出現範四的臉。


    隨後伸手按在桌子上的按鈕。


    另一端的門開了。


    範四帶著水鬼從外麵走進來,看見屋子內的景象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馬上拿出對講機低聲說了幾句。


    不到30秒,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


    十幾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迅速拿出三個黑色的睡袋,抬起屍體塞了進去。


    六個人抬著睡袋,幾個人迅速清理現場。


    花有道仿佛什麽也沒看見,顧自倒了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品著。


    範四走了過來,輕聲道:「花少,最近澳城不太平,槍這種東西,還是少用點好。」


    花有道微微點頭,點燃了一支煙。


    範四又道:「她們惹你不開心了?」


    「金樽娛樂-城的頭牌。」


    花有道晃了晃脖子:「聽說他們來了一批洋馬,活不是一般的好,我的客人總是往那邊跑,搞的我很不愉快。」


    說罷看向那個金發女子:「從今天開始就在我這幹了,要是再敢往對麵跑,裝在那個袋子裏喂魚的,就是你們幾個。」


    金發女子哆哆嗦嗦的點頭:「知道了,花爺。」


    花有道摸了摸鼻子,擺擺手:「去吧,好好幹。」


    幾個女子對視一眼,逃命一樣的離開了這裏。


    現場很快被清理幹淨,裝滿鈔票的抽屜關上了,地板上的血跡也很快擦幹淨了。


    十幾個穿著製服的男子動作利索的離開了這裏,沒有任何表情,除了櫃之前麵的區域,甚至沒有多往房間的任何一個地方多看一眼。


    當最後一抹血跡幹淨後,人員迅速撤離並把房門關上。


    整個房間裏再次恢複安靜,隻有平台外麵嘩啦啦的雨聲。


    花有道抬起眼皮看了範四一眼:「找我有事?」


    範四想了想,輕聲道:「水鬼來了。」


    說罷身子讓開,從另外一個門口走進來一個披散著頭發的男人。


    這個叫做水鬼的男人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站在花有道麵前有些緊張。


    好在是見過世麵的人,倒是沒有像那幾個女人般驚恐。


    花有道晃著杯子裏的紅酒,眼睛看著水鬼,一言不發。


    水鬼大氣不敢喘,站在花有道的麵前,低著頭沉默。


    房間裏很安靜。


    範四道:「花少爺,水鬼逃出來以後,就讓下麵的幾個小子給供出來了。剛剛看了新聞,現在到處都在通緝他。好在這小子比較機靈,用的是偽造的身份和護照……」


    水鬼急忙點頭。


    花有道翻起眼皮看了看水鬼,依舊沒有說話,晃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範四想了想道:「花少,水鬼現在沒地方去了,出去就是死,想讓你給他條活路。」


    花有道食指撓了撓額頭:「水鬼。」


    「哎,花爺,您說。」


    水鬼馬上應聲。


    花有道看向他道:「當初你小子在內陸犯了事兒,走投無路上我這來了,我花了六百萬才給你擺平,這事兒你還記得吧?」


    水鬼立刻點頭:「記得,花爺,我當然記得。」


    「嗯。」


    花有道點頭:「你當時怎麽跟我說的,我記性不太好,勞煩你再跟我重複一遍。」


    水鬼道:「當時……我說,花爺救了我的命,我這條命就是花爺的。以後跟著花爺就是報恩,花爺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絕不食言。」


    花有道聽後點頭,微微沉默,再次開口道:「那我問你,港口的那批貨出來以後,我讓你去的哪?」


    水鬼的呼吸有些急促,擦了擦汗:「讓我去m國,花爺。」


    「你去的哪?」


    花有道晃著酒杯。


    水鬼看了看範四,隨後低頭,輕聲道:「委國。」


    花有道抬起眼皮盯著水鬼。


    水鬼心中一驚,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讓你帶兄弟出去,是做什麽去?」


    花有道麵無表情的問道。


    水鬼趴在花有道的腳邊,帶著哭腔:「把咱的冰銷出去,花爺……」


    「那你去委國做什麽了?」


    花有道依舊不緊不慢的問。


    水鬼的聲音很悶,緊張極了:「器……器官,暗網……」


    話音剛落,水鬼隻覺得頭發一緊,左耳一涼,兩秒鍾後,一股熱浪在左臉鋪麵而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看清,自己的半隻耳朵已經落在了地麵上。


    花有道左手鬆開水鬼的頭發,右手把水果刀丟回了桌子上。


    「啊……!」


    水鬼慘叫著在地上打滾,捂著臉不停的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聽不懂話,留著你那耳朵有何用?」


    花有道麵色冰冷。


    水鬼忍住劇烈的疼痛,連滾帶爬的到花有道腳邊,大聲祈求:「花爺,花爺,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花爺,我再也不敢了,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花爺!」


    水鬼的左臉全是鮮血,卻是再也不看地上的耳朵一眼。


    「花爺,現在他們到處都在找我,你要是不管我,我活不成啊,


    花爺!」


    水鬼死死的抱住花有道的腿,哭喊道。


    花有道冷眼看著水鬼沒有說話。


    範四想了想,隨後湊在花有道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花有道微微一怔,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


    「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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