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敢撒野?”


    聞人鳳眉頭一皺,似笑非笑低喝一聲。


    此前他嘲諷許辰之言辭,更多方麵為的是讓唐二爺難堪,哪裏會想到這少年竟然沒點底數,還真敢出頭。


    這邊廂,海州的諸多富豪巨賈,各懷心思,正想著使出渾身解數,將這絕世法器拿下,根本沒想到角落裏的平凡少年敢過來掌眼,聞人鳳這聲大喝,也是抖出了他們的心聲。


    唐二爺則是一臉若有所思,內心搖搖頭,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不如就讓這許先生試試也成,反正也不抱什麽希望。


    “小年輕,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還是乖乖待著吧,我尚且是法力微末,撼動不得此絕世法器,哪裏輪得到你出風頭?!”


    那林師傅言語雖然刺耳,倒也算是好意,勸阻了許辰一聲。


    他又指了指此時已經悠然坐在椅子上的雲大師,語氣中帶著絲絲恭敬說道:“吐氣成符,這才是真正的方術大師,年輕人,我勸你就不要當眾出醜,自取其辱。”


    他態度上的轉變,也是萬不得已,人雲大師一出手,高下立判,他還能如何不服,此時將雲大師捧高,倒是讓他自己好下台些,人之常情。


    許辰微微搖頭,淡淡說道:“這並非你們所說的什麽絕世法器,不過是靠著拙劣的陣法,掩人耳目,幾十萬華幣,不能再多,且並無太大實際功效,頂多是有點安神的功能罷了。”


    他不過是實話實說,這八卦銅鏡僅殘餘一點陣法靈氣,功效不及他送給唐天明的煉氣丹百分之一,談什麽絕世法器。


    倒是這雲大師,令他微微起了興致,此人掌眼過程,寒氣逼人,吐氣成符,這是催動了體內道法之力,興許是位道門之人,隻不過這種道法之力,比起修仙者的體內真元,可就差之萬裏了。


    若真論起境界,修道之人的道法之力具有些微修真特性,這所謂雲大師應該勉強算是控氣一境初期,且這隻是類比,與許辰體內真元比起,相當於幼兒園小孩跟大力士比力氣,雲泥之別。


    看來華國確實是有道法一派的傳承,隻是不知道唐老所說的那位崆峒派真人,會是什麽戰鬥力。


    許辰想到這,倒是生出一絲與那崆峒派真人見一麵的想法,至於這位雲大師,稍微留意一眼,便知道此人的實力不過爾爾,一招之內,敗之!


    “大師當前,安得放肆!”林師傅大喝一聲,顯然是有些惱怒。


    他本以為自己勸阻一聲,這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少年,定當是知難而退,想不到居然“大放厥詞”,將這絕世法器貶低為不過幾十萬華幣的普通古器,便是他也是看不下去了。


    眾人更是錯愕,紛紛指責幾句,甚至那丁老董也沒當許辰的話是一回事,招了招手,示意那錢總開價。


    “且慢!丁老,既然如此,我相信唐二爺不會看錯人,反正這許先生已經站出來了,我們無須記在一時,看看再說,如何?”


    聞人鳳眼裏濃濃的玩味神色,瞥了一眼唐二爺,逮著這個自以為讓唐二爺難堪的機會不撒手。


    這下眾人皆是將目光投向唐二爺,在他們看來,唐二爺這次是真的丟臉丟到家了,尤其那位私企大老板,本就看不慣唐二爺的霸道強橫,這下內心舒爽不已。


    “年少不知,竟敢在我麵前提陣法,事前倒是作了不少功課嘛,隻可惜你在書本上學到的東西,糊弄下二爺也就算了,在我麵前,休得賣弄,徒增笑耳!”


    雲大師文縐縐說了一句,眼皮緩緩閉上,一派世外高人模樣,無疑是給許辰下了定論。


    眾人在看到雲大師出手之後,早已敬若神人,這話儼然是一錘定音,也就沒再想著浪費時間在一個無知少年身上,開始議論起這絕世法器的價格。


    許辰卻是淡然一笑,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目光,淡淡開口。


    “銅鏡上這陣法能凝聚天地靈氣不假,可潤人心脾也是不假,但這陣法已是強弩之末,自然也是不假!”


    他乃堂堂仙帝,無須過多舉動,稍微留意,便已對這八卦銅鏡的門道了若指掌,這番話也已經是說到了點上。


    天地靈氣可滋養萬靈,無論是仙域還是宇宙中大大小小星辰,但凡有生靈存在,是魔是仙是靈獸乃至洪荒妖獸,皆無特殊,隻不過與修煉有著莫大關係,像銅鏡上這點靈氣,對於凡人而言,倒是有點強身健體之效,而對於仙域修士而言,可以直接忽略。


    嗯?


    本是閉目養神的雲大師,驀地睜開眼,眉頭微微皺著,目光落在許辰身上,第一次打量起許辰。


    此時他內心也是有點動搖了,單單是提到陣法二字,不足為奇,可此子臉凝聚天地靈氣都知曉,且連銅鏡上這陣法已至強弩之末也是點到,顯然不是偶然。


    莫非,此子也是道門中人?雲大師目光一凝,霍然起身,神情顯然是沒了一開始的輕鬆不屑。


    唐二爺聽許辰說的頭頭是道,又偷偷觀察了下雲大師的反應,內心一怔,頓生希望。


    “許先生,你且詳說一下,強弩之末這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說這法器是贗品?”唐二爺適時問了一句,臉上的壓抑淡了不少。


    無論法器是真是假,至少眼下這許先生似乎有點能耐,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回擊那死對頭聞人鳳,而不是灰頭土臉的,被其一頓嘲諷,想到這點,他如何不釋然。


    “假倒是不假,隻不過跟過期罐頭沒啥區別,用不了多久,陣法就會失效,自然你們誰要是買了這件東西,到後麵,也僅僅隻能是用來當鏡子使了。”


    許辰徐徐道來,解釋了一聲。


    語落,全場死寂,就連沉穩如丁老董,也是麵色僵硬,瞪大眼珠。


    他已經生出了不惜跟唐二爺交惡,也要拿下此物的念頭,許辰這話像是一盆冰水澆下,讓他渾身不得勁,憋著一股悶氣。


    可餘下眾人卻是看不出門道,雖說他們也看到雲大師的反應有些不尋常,可一時半會的,也不知是該相信那一方,一個個左看右看的,全然是懵比了。


    “要是這許先生說的是真的,這法器豈不是跟廢品沒什麽區別?”那私企老板按捺不住,好奇之下說了一句。


    這下眾人炸然,紛紛討論起來,此前恨不得占為己有的濃烈氛圍,一下子成了觀望甚至是埋怨。


    不少人看向那法器賣主錢總,目光皆是沒那麽和善了,要知道,古玩界買家最忌造假,當冤大頭還得被人笑話,可謂奇恥大辱,怒火三丈。


    “雲大師,這……”那錢總被眾人目光這麽一盯,有些發虛了,目光在向那雲大師求救。


    那素衣老者雲大師此時目光漸冷,許辰此舉無異於拆他的台,哪能輕饒。


    他掌眼過的法器,被一個小子說成了普通鏡子都不如的廢品,他如何不怒。


    “雲大師,若是法器為贗品,為何你一早沒明說?”唐二爺也是補了一刀,顯然氛圍之不對,他也是隱約察覺到了什麽。


    若是錢總不知情,大可坦然說他隻是個賣主,何必這般發虛,跟這雲大師求助。


    唐二爺這帶著幾分質疑的問話,刹那讓眾人醒神過來,就連丁老董也是有些發惱了,語氣已然沒那麽客氣,朝那錢總發難:“錢總,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讓我們海州這些人當冤大頭?”


    這下子,錢總不堪壓力,已是滿頭大汗,這讓海州眾大佬更是看出了不對勁,可以說是看出了個七八成,這錢總跟雲大師,想必是一夥的。


    至於那聞人鳳,也沒了一開始泰然,甚至目光對到唐二爺,也是失去了那咄咄逼人的鋒芒。


    “雲大師,你的道法雖不夠看,但用來鑒別這件古器,已經是夠用,卻沒有說出實情,恐怕是別有用心吧。”


    許辰雙手抱胸,目光掃了掃,從聞人鳳、錢總和這素衣老者此時的反應來看,已經是猜到了什麽,坦然說出了大半,就差捅破那層紙。


    在古玩界,設局賣假,這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隻不過一般來說也得顧忌買家的身份,這雲大師等人,卻是直接將海州眾大佬當成傻子,可謂是膽大包天,隻不過許辰內心則是微微搖頭,若不是今日他在場,即便這群海州大佬最後得知實情,也隻能打落牙齒吞下肚,受著!


    “小子,敢血口噴人,老夫豈能饒你!”


    眾人議論紛紛憤憤不平之際,雲大師盛怒之下,怒喝一聲,周圍的空間瞬間寒氣逼人,隻見他身上隱約可見氣息綻放,澎湃無比,引發勁風狂掃,驚人無比。


    這一來,海州眾人已經紛紛退避,哪裏還敢多嘴半句,便是那丁老董也是閉上了嘴巴,縱使閱人無數,縱使明知這雲大師有疑點,可這份神通,卻不是假的。


    “哦,你這是惱羞成怒,想要對我出手?”許辰微微搖頭,抱手在胸,目光古井不波,麵色如水。


    他隻是答應姚伯過來掌眼,為的是看看這所謂的法器,如今兩樣都完成了,並沒有再想多管閑事之意,可此人若是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在他身上討回便宜,那可真是找錯人了。


    他許九皇堂堂仙帝,在仙域五百年難逢敵手,便是渡劫失敗化凡人間。也還未遇到能擋住他一招之人,區區一個會點道門法力的所謂大師,說是不饒他,可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怎麽,你怕了?可惜晚了,老夫今日便以你血祭法器,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雲大師盛怒到極點,絲毫不畏當眾傷人,這些海州大佬不過是凡夫俗子,能奈他何。


    許辰微微搖頭,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玩味說道:“你有何神通,請盡全力,之後,我隻需一招!一招之內,若你未敗,我今日便放過你!”


    “狂妄小兒,該死!”


    雲大師臉色驟變的無比難看,手一甩,素衣衣擺一動,一根造型奇特的拐杖乍現,杵立虛空,赫然是一鬼頭拐杖。


    掐指,念訣,霧起,動作一氣嗬成,旋即虛空中浮現一個水缸般大小的骷髏頭,披頭散發,無比駭人。


    眾人紛紛退避,全場訝然,這時,大屋當中驟然響起淒厲聲,猶如萬鬼哭泣,恍若地獄,而那近乎實質的骷髏頭,隨著雲大師的手指一動,已朝許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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