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這是何故?大殿是什麽地方,你不清楚?再者……”古秦生正與雷家家主相談甚歡,見黃北涼慌慌張張的,大覺得麵上無光,霍然起身,眉頭一壓,看了一眼那正走來的四道身影。


    黃北涼一怔,回神過來,也是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給丹穀丟臉,便沒有再督促那位蕭師妹。


    “黃師兄,古師哥說的沒錯,大殿是我丹穀的重地,不到長老身份,不可擅闖。便是去請穀主,也得是古師哥親去才是。”這丹穀女弟子稱呼黃北涼與古秦生的叫法,有些不同,且看古秦生時,眸子裏顯然有些媚意。


    古秦生如今乃丹穀記名長老,差一步便是丹穀長老,前程似錦,且年紀僅大她幾歲,黃北涼比起來,可就是差之深遠了,而丹穀內外傾心古秦生的女子,不知凡幾,她本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心思,自然是顯得主動一些。


    黃北涼臉色一沉,卻又不好發作,古秦生如今風頭正甚,大長老古藺又是其親舅,他便是不滿這蕭師妹的這番話,此時也得隱忍不發。


    “什麽大師不大師的,師兄,你未免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穀主如今的境界,可是能名列天武榜,便是我們不前去通知,他老人家豈能不知道?倒是我古秦生,想會會此人,看看他究竟有什麽本事!?”


    這古秦生信心滿滿,他盡得大長老親傳,那神藤絕技,已有七八成實力,便是武道氣息要弱些,自詡對付一個什麽海州許大師,也是不會落下風。


    再者,他乃丹穀中人,對於增元丹的事情自然是知曉通透,外頭的武者不懂丹道,服用之後,當然是有暴斃的可能,可若是利用丹理中和,煉製成溫和版的增元丹,便是服用,也是不會有多大問題,頂多是療養些時日,便可無恙。


    此時,這古秦生心念閃爍,人已踏入丹武廣場中央,望了一眼遠處依山勢修建的丹穀大殿,再抬頭看向那高聳入雲不知矗立幾百年的鎮穀大物天丹碑石,心中頓感豪情萬丈。


    若是他今日能當著丹穀內外的眾多武者的麵,擊敗這所謂的海州許大師,這將是何等榮耀之事,且一定會引發轟動,假以時日,記名長老前頭的兩字,便可摘去,成為丹穀幾百年來最年輕的正式長老,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而他心中豪情萬丈之時,許辰與雲大師等人也已經來到丹武廣場附近,他古秦生目視許辰,念頭閃爍,可許辰根本沒睜眼瞧過他一眼,反倒是目光一亮,落在那天丹碑石這塊巨石之上。


    “道長,雲大師,林先生,這丹穀竟有此等靈石,倒是出乎我之料了。”


    許辰背手而立,無視丹武廣場眾多目光,淡淡開口,頗是隨意。


    “許師,你這是何意,我聽說這不過是相當於丹穀的功勞石罷了,我龍虎山道觀也有類似的古石,刻下對本門有一定貢獻之人的名字,也就是這些了,難不成還有玄機?這個小道就真不知情了。”


    李罡風聞言頗是疑惑,可許辰在他心目的地位,好比真龍,便是疑惑,更多的也是想聽聽解釋,並沒有覺得許辰是在胡扯。


    而許辰稱呼那天丹碑石為靈石,眾多來見證大戰的武者,多是不以為然,甚至是嗤之以鼻,隻有花佛和那幾個太極門的人,耳朵一豎,分明是在等許辰的見解。


    他們可是在丹藤山莊親眼目睹了許辰的可怖實力,比起餘下這些隻是耳聞許大師威名之人,想法上可謂天差地別,絲毫不認為許辰這是在嘩眾取寵,定然有其緣由。


    便是黃北涼和古秦生等丹穀眾人,也是紛紛投來目光,心中暗自嘀咕著,我等丹穀眾人都未曾聽說過這天丹碑石是什麽靈石,不過是具有象征紀念意義的普通大石頭罷了,這家夥究竟是抱著什麽心思?


    許辰目光仍是波動不已,難得浮現一絲興奮神色,凡間武者不清楚,也不怪他們,可這塊巨石便是有封印存在,裏頭仍是透出絲絲靈氣,可見若是解除封印之後,巨石裏頭蘊藏著的定然是真正的靈石,與仙域靈石固然是比不了,但與煉製成玉戒的古玉相比,靈氣濃鬱程度倒是差不離了,說不好勝在體積。


    那古秦生見許辰隻是入神盯著天丹碑石,似乎是沒了下文,當下心中頓時不悅,可四下畢竟武者眾多,他此際又是代表著丹穀,自然知道便是擊敗此人,也得是在得人心的前提下,方可令自己聲名大振,令丹穀的名頭在華國武道更上一層樓。


    “你便是那海州許大師?”古秦生踏前幾步,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一眼許辰,搖頭說道,“其貌不揚,沒點大師的風範,倒是有點欺世盜名之輩的‘風采’。”


    這話極具諷刺,可又十分隱晦,丹武廣場上眾多武者領會過來後,爆發出不少道笑聲,隨即是一番竊竊私語,這裏頭不少人是第一次見到許辰,聽古秦生這麽一說,確實覺得這許大師有負盛名。


    “便是我丹穀中人,也沒人會說天丹碑石乃什麽靈石,雖說天丹碑石意義重大,可也不過是作為逝去前輩長老的銘記之物,哪裏是你所說的什麽靈石,紅口白牙的,你倒是挺能信口胡謅,蠱惑這一道,你很精通嘛。”


    古秦生背手而立,又是斜睨許辰一眼,邊說邊搖頭,惹得後頭那蕭師妹連連點頭,更是覺得她這古師哥言之有理,整個人看上去更是豐神俊朗,帥氣無比。


    眾人聞言,竊竊私語聲漸聽,臉上失望神色更甚,不少人已經覺得自己是上當受騙了,就這麽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子,真是那傳聞中實力強悍到令人發指的許大師?


    麵對丹穀才俊“言之有理”的指點,這許大師沉默不語,看來是被說中了,詞窮罷了。


    “老子花了幾十萬華幣,就是為了見這般欺世盜名之輩?若是說他身後那幾位是武道高手,我倒是相信。”


    “都說人不可貌相,我一直也是深信不疑,可這什麽許大師,身上一點武者氣息都感受不到,唉,怕是白來一趟了。”


    人群中傳出幾道聲音,不少人紛紛搖頭,甚至有從藤椅上起身,直接將藥茶一口喝光的,顯然是覺得掃興,想要離開丹穀了。


    黃北涼縮在人群後頭,自然是知道許辰不可能就這麽算了,可他還是心存一絲僥幸,會不會這許大師人是出現了,隻不過畏懼於穀主的實力,這般前來,是想息事寧人罷了。


    這時,許辰的目光才悠悠轉回,落到眼前的古秦生身上。


    “雖然你身上滿是藥香,卻是遮不住你身體內的人渣味!”


    話落,眾人嘩然,那喝完藥茶想要離開之人,臉色一頓,又坐下了,顯然這許大師這麽一開口,丹穀這位年輕才俊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這樣也好,錢反正也花了,看丹穀才俊教訓教訓這欺世盜名之輩,也是不錯。


    而且若是這許大師身後的武道高手能出手相救,更是能值回票價。


    古秦生本是有些得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許辰根本沒在意此人臉色的變化,而是目光微微一冷,看向那黃北涼,語氣淡漠說道:“黃丹師,幾日不見,我倒是成了你口中的‘縮頭烏龜’了,我放過你兩次,這一次,你且將列隊恭迎一事辦妥了,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說完,許辰負手朝天丹碑石那頭走去,既然丹穀能有這等寶貝,他又怎會放過。


    “做夢!別以為找來這三名武道前輩,你就能在我丹穀口出狂言,列隊恭迎?先過我古秦生這關再說!”


    古秦生朝許辰大喝一聲,隨即掃了雲大師等人一眼,同樣是厲喝說道:“三位前輩,此狂徒乃我丹穀之敵,你們若是要出手幫他,也就是同我丹穀為敵,好好掂量掂量!”


    旋即,這古秦生貫入氣息,朝丹穀上空雷喝一聲:“穀主閉關未出,我門長老護法在側,我古秦生謹以代長老身份,暫替穀主傳令,令喝護穀眾元老現身護穀!”


    三聲之後,先是一道身影從天丹碑石後方飛縱而起,拖曳出一道長長煙塵,不到三個呼吸時間,已經出現在眾人的頂空,隨後緩緩落下,身法已是爐火純青,飄逸無比。


    一襲紅色丹袍,仙風道骨,看上去年紀已經近百,卻是精神矍鑠,目光睥睨。


    很快,丹穀上空各個方向,皆是拖曳出道道煙塵,依次落下六道身影,丹袍顏色各不相同,七人七色,皆是仙風道骨,令眾人驚歎不已。


    “多謝七位護穀元老現身護穀!”


    古秦生這時底氣十足無比,護穀元老隻聽令丹穀時下最高身份之人的調令,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上百年來,一共合體現身不超過三次,也是除了穀主之外,合體成丹陣之後,實力最為強悍的存在。


    “你們外界武道不清楚,我古秦生現在便告訴你們,我丹穀護穀七位元老,二十年前,曾戰平當時的雲家高手,此後達成協議,我丹穀一門輕易不與外界來往,但我丹穀也從不會懼怕任何武道高手前來輕辱!”


    雷家家主聞言,霍然起身,驚然失色,二十年前他不過是毛頭小子,卻是聽過當時的雷家家主說過此事,且這丹陣七老逐個來說,實力不算太強悍,但合體後的丹陣,卻是可入天武榜前五,便是跟當時的雲家家主大戰,也是分不出勝負。


    眾人麵麵相覷,卻是沒幾人知道此武道典故,當下的反應也是平平,並未有什麽過激之舉。


    “現在,你們三位武道前輩,還企圖替他出手嗎?”


    古秦生目光掃向雲大師等人,焦點全是放在這三人身上,根本是忽視了許辰。


    “黃北涼,我走到這塊大石頭之前,你們丹穀一門列隊恭迎一事,不安排妥當,全屍不留。”


    許辰隻是微微駐足,悠悠說出這話,負手漫步而去,古秦生這番話,他充耳不聞,這七名丹陣元老的出現,他視而不見!


    “找死!”


    黃北涼那邊廂還未回應,古秦生已然目赤欲裂,氣息瞬間外放,右臂上攀附上宛若實質的樹藤氣息,身形一閃,已經朝許辰的背影衝去,人還未到,那樹藤氣息暴增,直接轟向許辰的頭部……


    全場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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