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這瞬間凝固了。


    鍾離越水明顯動怒了,眼神越來越駭人,可薛丹融竟是一點都不懼,即使他此時虛弱得可能隨便來個修士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你在胡說什麽?”鍾離越水聲音很冷,“且直呼尊上名諱,你當了這麽多年掌門,就是這樣當的?”


    薛丹融垂下眸,輕扯下了唇角,“那師祖不妨撤掉我的掌門之位,我本就不想當,我隻想跟師兄在一起。”


    “薛丹融!你……”鍾離越水像是徹底被氣到了,連話都沒說完整。


    “師祖無須動氣,當年師祖看我父親幾分薄麵,照看我多年,我對師祖感激不盡。師祖想把我有的東西都拿去都沒關係,甚至廢了我的修為,都可以,隻要師祖放過師兄。”薛丹融說。


    鍾離越水沉眸,眼底的怒意在逐漸凝聚,天下第一人的怒火,幾乎沒有人能承受得住,就比如旁邊的方潮舟。


    方潮舟看到鍾離越水就開始發抖了,此時鍾離越水動怒,他直接跌坐在地,站都站不起來。


    薛丹融注意到坐在地上的方潮舟,當即想走過去,但被攔住了。


    “我想做什麽,我想要什麽,還用不著你來說。”鍾離越水冷漠地說,“方潮舟是天水宗的弟子,我作為天水宗的宗主,管教他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合的是師祖的私情罷了。”薛丹融說到這裏,猛地咳了兩聲。他現在剛渡完雷劫,太虛弱了,完全是強撐著一口氣站在這裏。


    方潮舟現在是又懵又害怕,他感覺現在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想了想,慢慢往後挪,雖然他站不起來,但他可以爬走。


    不過他才爬了幾步,兩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方潮舟瞬間停在原地,慢慢擠出一個無辜的笑。


    “方潮舟。”鍾離越水突然對方潮舟開了口,“你來選,你是留在這裏,還是同我回華黎山?隨我回華黎山,日後定有飛升成仙的可能。”


    薛丹融看了鍾離越水一眼,像是不甘示弱,立刻也對方潮舟說:“師兄你來選吧,對了,師兄你昨天那本話本還沒看完吧?”


    前有狼後有虎,兩個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方潮舟咬了咬牙,才鼓起勇氣說:“我想選第三條……”周圍似乎更冷了,他抖了抖,勇氣雖在,但聲音小了許多,“我要離開這裏。”


    因為看到從身體出來的藤蔓,方潮舟現在已經篤定他跟白蘞是親兄弟了,白蘞很有可能就是殺了天水宗那麽多外門弟子的凶手,他作為凶手的弟弟,留在這裏豈不是找死?


    而且他身份現在完全暴露了,不僅薛丹融看到了,這位天水宗的宗主也看到了。


    不過他的話才落音,就聽到薛丹融和鍾離越水異口同聲地說。


    “不行!”


    “不行。”


    他們二人說完,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方潮舟。


    “無論你選誰,都不許離開天水宗。”鍾離越水說。


    “外麵太危險了,師兄。”薛丹融說。


    方潮舟:“……”


    被拒絕後,他隻能勉強分析前麵兩條路的優弊。


    飛升成仙,聽上去很好,但他一個蘑菇精也能飛升成仙嗎?飛升成仙多難啊,這麽多人和妖修仙,也沒看到幾個人真修成神仙的。這個說法聽上去很像是騙他的,而且這位天水宗宗主一看就很凶,不能跟他走。


    繼續留在知春洲,雖然薛丹融雖然對他好,但他剛剛差點把對方采補掉,如果再留在這裏,會不會哪天真做出錯事,把薛丹融給吃了?那到時候就鑄成大禍了。


    他要是把天水宗掌門吃了,最後的結局肯定是死路一條。


    方潮舟怎麽想,都覺得這兩條路都不好,最後他隻能說:“我選不出,如果你們不讓我選第三條,那你們自己決定吧。”


    哎,早知道就不鬧什麽兄弟分家了,方潮舟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後悔了,現在他哥白蘞很有可能是凶手,他也差點成了殺天水宗掌門的凶手,現在還騎虎難下。


    不過他要是不走,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他哥肚子裏了?


    方潮舟想來想去,錯誤應該還是在踏上那艘飛船開始出現的。


    一步錯,步步錯,他就不應該來天水宗,不來天水宗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薛丹融聞言,看向鍾離越水,“我不會再像以前那般愚蠢,讓師兄去華黎山。”


    鍾離越水眉心緊蹙,“那他也不能留在這裏,他被你關了不少日子了吧,你想把他養廢嗎?還是說你想成為他的肥料?”他頓了頓,“這樣吧,晝雨池一直留著,方潮舟既然回來了,就回晝雨池吧。”


    薛丹融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才說:“好。”


    方潮舟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去處就被決定好了。


    “成鴻義在附近,我讓他送方潮舟回去。”鍾離越水看向臉色蒼白的薛丹融,“至於你,回你的洞府閉關修煉。”


    剛渡完劫,是需要閉關修煉一段日子,擱原來,薛丹融定會去閉關修煉,可現在他怎麽能放心讓方潮舟一個人麵對鍾離越水?


    “那師祖呢?師祖也回華黎山繼續閉關嗎?”薛丹融問。


    鍾離越水神情冷漠,“方潮舟身體出了問題,我要給他看治。”


    “既然師祖不閉關,那我也不閉關。”薛丹融語氣認真,“師祖看治的時候,我要在旁邊。”


    此話一出,鍾離越水隱隱又有動怒的跡象,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沒回答薛丹融的話,而是把眼神放在了方潮舟的身上,“把衣服穿好,方潮舟。”


    說來奇怪,方潮舟明明對訓斥他的人沒有任何印象,並不認識對方,但對方一訓斥他,他就忍不住哆嗦一下。顧不得其他,他立刻低頭去整理自己的衣服。


    看到身上那些曖昧痕跡時,方潮舟忍不住一頓,甚至臉又燙了起來。他咬了咬牙,才伸手用衣服將痕跡遮擋,隻是有些痕跡擋得住,有些卻擋不住,比如他脖子上。


    好不容易整好衣服,他抬起頭,就發現麵前的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


    一個比一個臉臭。


    方潮舟用手擋了擋脖子,支支吾吾地說:“擋……擋不住,我也沒……沒辦法。”


    話一落,他多了兩件衣服,區別是帶冷香的那件衣服是從頭罩下,純白的那件是砸在他身上的。


    這什麽情況?


    方潮舟把衣服扯下來,看看薛丹融,又看看鍾離越水,再看看薛丹融。他剛剛從對話裏已經知道這兩人的關係。


    剛剛來的這個人是天水宗的宗主,叫鍾離越水,是薛丹融的師祖,也是方潮舟的師祖,確切說,是他的師祖,如果他真是方潮舟的話。


    薛丹融應該是喜歡方潮舟的,所以一見到他就把他鎖了起來,關在了知春洲,以他的觀察,這對師兄弟關係肯定是有點不清不楚的,要不然那隻雞,不,那隻鳥怎麽會說他們在地下妖境做了些不妥的事情呢?


    而這個鍾離越水跟方潮舟的關係似乎也有些微妙。聽薛丹融的意思,當年薛丹融把方潮舟送到了鍾離越水的身邊,沒想到鍾離越水不僅封了薛丹融的記憶,還把方潮舟變成了魔偶。


    這個魔偶好像不是個好東西,供人玩樂,又是淫.邪之物,怎麽聽都不對勁。這樣一說,方潮舟跟鍾離越水的關係也有些不清不楚。


    他現在麵前的兩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是師祖和弟子的關係,也不像是一個宗門裏宗主和掌門的關係,更像情敵,確切說像兩隻鬥雞。


    方潮舟是什麽人啊?跟自己師弟在地下妖境野……野戰,又跟自己師祖不清不楚,真……真厲害。


    他最好不要是方潮舟,這架勢他可受不住,一個薛丹融就讓他夠頭疼了。


    方潮舟在心裏直歎氣,但麵上不敢顯露,他看著多出來的兩件衣服,自然選了帶冷香的那件,不過他拿起其中一件,有人的眼神就跟冰刀子似的,落在他的身上。


    “師兄,你都選好了,就穿吧。”與此相反的是薛丹融的聲音,他的聲音明顯帶著愉悅。


    他敢穿個屁!


    方潮舟怕他穿了,就不是眼神是冰刀子了,會出現真的冰刀子把他捅個對穿。


    話本裏經常出現兩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這種情況下,這個女人一定要穩妥處理,要不然最慘的就會是她自己。


    方潮舟想了想,就毅然把兩件衣服一起丟在了地上,在自己的儲物戒翻了翻,能遮擋脖子上痕跡的東西可不多,不過沒想到還真被他找到了。


    他翻到一件披帛。


    方潮舟用披帛幫脖子纏了幾圈,這樣才遮住脖子上的痕跡。


    遮好後,他才抬起頭看向臉色都不太好看,但也沒有特別差的兩個男人,“這樣可好?”


    薛丹融看了下丟在上麵的那件屬於自己的衣服,神情緩和了些,“嗯。”


    鍾離越水皺眉看著方潮舟脖子上的披帛,“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過來,我將你脖子上的痕跡去掉。”


    “師兄的痕跡是我造成的,自然由我來解決,無需勞煩師祖了。”薛丹融一聽鍾離越水的話,立刻出口反駁。


    鍾離越水並沒有退讓,“以你現在的狀態,你能去掉?”


    方潮舟:“……”


    不是,怎麽又吵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學雞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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