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水師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這支佛郎機艦隊戰鬥能力太強了!


    別看佛郎機船隊不多,但是火力密集程度相當強,這是紀波不曾預料的。


    隨著震天響的隆隆炮聲,福州水師前麵幾艘跟百姓征用的民船改裝成的戰船,轉瞬間就被滔天巨浪吞沒,有的小船還未衝到自己的火箭射程之內,就被炮彈擊中,散架在水中。


    二十多名福建水師官兵被卷入海浪中,福州水師還未來得及扔繩救援,他們就已經被海浪卷走。


    看著自己人的鮮血染紅的海水,紀波心疼的很,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小瞧佛郎機船隊,也不應該征用這些小船。


    原本想用這種小型漁船乘載著水師官兵當作敢死隊,卻不料根本都摸不著敵人的炮船。它們不僅沒有起到任何幫助的效果,反而像案板上的魚肉,任由佛郎機炮船宰割。


    自己貴為曆經百戰的福建總兵,竟然單純的從艦船數量、人數上來判斷兩軍的戰鬥力,簡直就是一個大傻子!


    麵對著“裝腔作勢”裝出來的大明水師,佛郎機船隊擊沉了幾艘船後,並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反而像是看見了自己的獵物一樣,更加有了戰鬥欲望。


    佛郎機船隊向前緩緩前行,兩側炮管紛紛對準福州水師。


    “嘭!”


    一顆從佛郎機三角帆船打出來的炮彈毫無征兆的落在了總兵紀波的身旁的船艦頭部。


    紀波眼睜睜的看著,旁邊那首船艦正在裝鉛彈的水師官兵被炸成兩半。


    “快去救援!”紀波撕心裂肺的吼著。


    其餘的水師官兵忙上前去,將這些支離破碎的屍體拖出來。


    “報告鎮台,並無活口!”


    紀波憤怒的捶了下桅杆,擺了擺手,示意將這些屍體扔出海中。


    “給老子反擊,開炮!”


    裝載著佛郎機炮的福船紛紛調轉船頭,準備回擊,可是福船體型太大,一時間難以快速掉轉船頭,就在這半會兒的功夫,福州水師又有幾艘蒼山船被擊沉。


    等福船轉過炮口之後,“轟轟”開了幾炮,卻因為射程不夠,等到了佛郎機船隊麵前已經成了強弩之末。


    而佛郎機兩艘戰船衝了進來,隻聽船艘那個佛郎機軍官“嘰離呱啦”說了半天,衝進來佛朗機船左側炮射擊,輕而易舉的就擊沉了兩艘蒼山船。


    麵對噸位大了自己好幾倍的佛郎機船,蒼山船顯的是那麽不經看,而噸位大於佛郎機船的福船又太笨重。佛郎機船不跟你福船硬碰硬,隻欺負你的蒼山船,他們準備先把你的小船全部擊沉,然後在將你的福船包圍起來,群起攻之。


    正在關鍵時刻,福建一名海防遊擊指揮著幾艘小型火龍突擊船猛烈衝了上來,上麵有著一百餘名不怕死的水師官兵,他們手持火銃,口含鋼刀,打算接舷搶船,準備與佛郎機人白刃戰。


    在當今的時代,艦船雖然裝備了火炮,但由於射程近、威力小,雙方艦船接近後仍以接舷戰決定戰鬥的勝負。


    使用這種接舷戰最有名的還是一百多年後的鄭成功,鄭成功率領艦船在收複台灣的海戰中,就先用火炮轟擊,然後再用接舷戰,最終擊敗了荷蘭艦船。


    當雙方的船互相接近而又不能正好撞上,或者某一方在最後時刻采取了避免被撞的行動,或者雖造成撞擊而對方無損傷時,由於雙方距離很近,必須通過靠幫廝殺來決出勝負。這就是接舷戰。


    總兵紀波看著不怕死的這名海防遊擊,眼眶逐漸濕潤。他大聲的嘶吼著,指揮剩下的蒼山船用佛郎機炮掩護火龍突擊船接舷。


    如果能接舷成功的話,以大明官兵近身搏鬥的戰鬥力,相信還是不輸佛郎機人的。


    這一百多水師官兵在勇敢的海防遊擊帶領下個個不懼生死,他們準備用自己的性命與侵略者佛郎機人殊死搏鬥!


    “這幫傻瓜、低等種族,竟然想用那幾艘破木造成的小破船,妄想登上我們的“稱霸號!”


    “稱霸號”是佛郎機船隊其中一艘的名字,與大明水師的不同,佛郎機艦隊編製內,每艘都有專屬於自己的名字。


    “兒郎們!隨我登船!”


    佛郎機人自然知道一旦要是讓福建水師接舷成功,與他們近身搏鬥,自己的作戰優勢就會大打折扣。所幸,佛郎機船靈活,火炮密集,他們發現福州水師目地後,立馬調轉方向,所有炮船都將右側炮對準了福州的火龍突擊船。


    “嘭嘭嘭!”


    又是一陣炮響,剛剛還揮舞著手臂,鼓舞士氣的海防遊擊將軍以及那些一百多敢戰的水師官兵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火龍突擊船的殘骸以及大明水師的旗幟飄在海平麵上,佛郎機人揮舞著手裏的火銃,大聲譏笑大明水師。


    在他們看來,這些大明船隊都是一些花拳繡腿,沒有真本身,他們的船都是不堪一擊!


    見狀,紀波是肝膽俱裂,此時他好後悔,好後悔沒有多帶些船艦來,好後悔沒有聽自己的心腹愛將施浦的話,好後悔因為自己大意輕敵,讓眾多年輕的水師官兵付出了生命!


    “傳我軍令,快撤!快撤!


    這場小規模海戰已經沒有在打下去的必要,紀波原以為大明水師可以輕鬆勝出,再不濟也能旗鼓相當,沒想到一打開,形勢是一邊倒,麵對佛朗機戰艦,福州水師是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經過這一戰,整個福建水師,不是整個大明水師,相信再也不敢小覷佛郎機船隊。這已經不是鄭和下西洋的時代,曾經雄霸世界的大明水師如今像小醜一樣,對比佛郎機船隊落後了太多,無論是船艦、火炮以及海戰技術!


    這一次深夜海戰,佛郎機船隊沒有一丁點兒傷亡,而反觀大明水師這邊,福建總兵紀波帶來的三十餘艘船,被擊沉二十餘艘,僅存八艘,水師官兵陣亡三百餘人,所謂是一場慘敗。


    戰敗的消息傳回福州,剛剛經曆泉州兵變的福建全省又一次震動。


    什麽?打了敗仗?還是麵對番邦小國?


    這種慘敗的仗,是大明建國以來從未發生的!一時間,福建全省官員請求上書朝廷援助的聲音頓起。


    福州大廳內,福建巡撫虞文德黑著臉,一言不發。遙想前一段時間,自己還誌得意滿,想的擊潰侵略者佛郎機船隊,然後再向弘治皇帝邀功,到時候不僅可以得到皇帝嘉獎,在自己政治生涯上又能填上濃重的一筆。


    可如今,泉州兵變,平叛失敗,福建海上大戰佛郎機船隊又是慘敗,現在別說向皇帝邀功,怕是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也即將不保。前段時間福州武將還喊叫著大破佛郎機船隊等各種豪言壯誌,此刻全部一言不發,垂著腦袋,看著地板,在懷疑人生。


    他們心目中福建最能打的武將,福建總兵紀波都被打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他們這些小嘍囉上去豈不也是被點菜?


    福建文官們都自詡清流,最為看重自己名聲,此刻再也忍不住了,被番邦小國大敗,這傳出去豈不被外省同僚笑掉大牙?


    “如今的佛朗機船隊已經今非昔比,他們的船隊實力非我福建一省水師之能抗衡,以我之見,還是上書朝廷,請陛下發兵援助吧!”


    聽見總算有個文官敢站出來打破沉默,其餘的文官紛紛起身出列說道:“我等附議。”


    “還是盡早上書陛下,請朝廷發兵援助吧!”


    平日裏最看不起這些腐儒的武將們此刻聽見要向朝廷上書援助,本想站出來講兩句,但看了看總兵紀波,猶如鬥敗了的公雞,隻得連連歎氣,開口附議。


    看見滿廳的文武都在請求上書朝廷,求陛下派援兵,虞文德頭有些發麻。


    這次兵敗,虞文德並沒有訓斥作戰失敗的總兵紀波,他知道紀波的本事,他在想如果這次帶上海防遊擊施浦,會不會損失沒有這麽慘重。


    虞文德冷笑著,他拍了拍手,對著滿廳的文武說道:“就這麽幾個佛郎機人,竟然能讓我福建全省的文武都束手無策?就把你們嚇成這樣?還去驚擾陛下?”


    這時紀波滿臉羞愧,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握緊拳頭,恨恨道:“我請求與佛郎機人再戰,這次勢必傾盡全省之力,如果再不勝,我紀波自請解職,請求陛下發落!”


    其餘武將紛紛起身,請求再戰佛郎機人,找回場子。


    ……


    幾日後,福建錦衣衛分署督辦在累死了一匹匹馬之後,終於在傍晚中將戰報送到了紫禁城。


    朱佑樘沒過幾天安穩日子,頭又瞬間被這封急報搞大了。


    朱佑樘坐在西暖閣,冷著臉,默默的看著龍案上的奏疏。


    錦衣衛福建分署奏:


    “五月二十九日,西方番邦小國佛郎機國突然闖進我福建外海海域,與福建水師相峙。


    “六月十二日,泉州城中諸官員為慶海商陳鈾六十大壽,期間泉州知府譚鐵開城門放眾多海盜入城,於泉州閩嘉樓擺宴大賀。


    宴會一半,城中突起大火,延燒房屋數十所,海盜陳輔趁勢起兵造反,聲稱誅殺狗官,為百姓討個正道!


    當日亂兵攻進泉州府衙,焚泉州府衙門外更樓十二座,砸官署五處。


    知府譚鐵、遊擊霍修被賊兵梟首掛在城門上示眾,為國殉職。


    六月十三日,福州出動水師官兵二千餘人支援泉州,掩護陸上官軍平叛,傍晚行至海壇島西岸遭遇佛郎機船隊,激戰兩個時辰,福州船艦被擊沉二十餘艘,僅存八艘,水師官兵陣亡三百餘人。


    六月十四日,漳州、福州陸軍被泉州叛軍大敗,死傷三千餘人。泉州叛軍趁勢進逼漳州,沿縣百姓紛紛逼之唯恐不及,損傷慘重。


    福建全省官員還請陛下,速做決斷,派兵平叛,以免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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