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種生物就是這麽單純,隻會通過外表來判別對象。”流攤攤手,說道“先撇開善良不善良不說。那家夥可是一個極為胡來的危險分子,你的壞運氣真是千裏挑一。再說,用善良來形容這個人根本就是胡鬧,她是一個和善良完全不沾邊的人,甚至用惡劣這個形容詞來描述她也不為過。”


    “就在剛才我已經和她取得了聯係,並且告知了她我們的位置。”流搖頭道,“她正好在這座城市裏執行其他的臨時任務,所以順便接下了做你的考試官的工作。”


    流又調出來一個窗口,那是一張張臣哲所熟悉的自己所居住的城市的地圖。


    “我們的位置是這裏。”地圖上亮起了一個綠色的小點兒,緊接著又亮起了一個紅色的點兒,綠色的點兒代表張臣哲的位置,紅色的點兒代表七夜的位置。在長度比例達到了5000:1的地圖上,紅色的點正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直線接近他。


    他們之間大約距離七八公裏,按照紅點接近的速度,大約十幾分鍾就會到達,速度甚至超過了大多數的交通工具。最關鍵的是,在這兩點構成的直線上,有各種各樣高度的高樓,阻攔,任何在地上跑的交通工具都沒法這樣筆直地行進。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比車子更快。”張臣哲覺得“靈網絡”也好,名叫七夜的“考試官”也好,一個個都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


    “你們人類的交通工具,又大又笨重,最遺憾的是還需要把人裝載在交通工具那種巨大的鐵皮箱裏麵。”流不屑道,“而我們的交通工具可以加快使用者本身的速度。”


    “那不是交通工具,是妖術。”張臣哲默默地說道。


    “我們差不多該去迎接這位考試官了。”流提示張臣哲道,“現在就動身去這棟樓的屋頂吧。”


    “哦。”張臣哲應和著,起身去窗子邊拉開了窗簾。午後的金色陽光一下子就將房間照的通亮。張臣哲沐浴在夏日午後有些慵懶的太陽光裏,撥拉了幾下亂糟糟的頭發,彎下腰從床底下摸出了一雙黑色的帆布鞋。


    在流的催促下,張臣哲乘電梯登上了樓房的頂樓,這是棟三十幾層高的住宅樓,大約有一百米高。他站在頂樓的圍欄前看馬路上熙熙攘攘的車子,汽笛聲跨過一百米的高度傳到他耳朵裏時,已經變得模模糊糊的,就像從另一個世界裏傳過來的聲音。


    被人遺忘大概就是一種這樣的感覺吧。


    他手裏握著的手機還在顯示著那份地圖,隨著那個紅點向他靠近,地圖的比例也越變越小,已經可以清晰地標識出不同的建築物了。


    兩個點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終在地圖上同一棟建築物的頂端重合。


    張臣哲抬頭看去——從刺眼的濃鬱的陽光中墜落的,是一個女孩。


    她的裙擺嘩啦啦地搖晃著,裁剪著從頭頂打下的陽光,垂墜翻卷出波浪的頭發像海裏的幾尾魚。


    女孩像從空中散了個步一樣穩穩地落地。


    她長長的黑頭發在空中散開,在她落地的同時又規規矩矩地垂下來,貼在她的後背和肩膀上。她頗有氣勢的站在那裏,昂著她的頭,眼裏的神情像個無所畏懼的勇者。


    那一刻張臣哲是不明白的,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美好的人會流被說成是惡劣的。


    “目標已確認。”七夜掃了張臣哲一眼,伸手從身上摸出了一隻不知道是什麽年代的古老的翻蓋手機,說道,“流,要好好把這個任務記在我的任務單上。”


    “我知道了,不用一遍一遍地說。”張臣哲聽到那隻翻蓋手機的揚聲器裏傳出了流的聲音,低頭去看他的手機——流朝他眨了眨眼睛。


    “像分身一樣......”他感歎。


    “你就是張臣哲吧。”七夜走到他麵前,說道。她說話時的語氣一絲不苟,字正腔圓,打量張臣哲時的眼神也同樣赤裸裸的不加任何修飾。那種被人看穿了似得的感覺讓他打了一個激靈。


    “頭發太亂,不合格。衣服不展,不合格。鞋子太舊,不合格。”七夜的視線落在張臣哲的身上,一邊自上而下的遊走著,一邊從頭到尾的把他數落了一遍。


    “但是。”吐出這兩個字,七夜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張臣哲的臉上,與他對視,“眼神不錯。”


    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誇他“眼神不錯。”


    從很小的他的一副下垂眼就給他惹出過不少的事。上小學的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都長得像小綿羊,笑起來甜甜的惹人心疼,就他一個長得像大灰狼,咧著嘴笑的時候像個歪嘴的大灰狼。


    那時候別的孩子的家長都以為他是欺負同學的校霸,每當有小孩受欺負哭著回家找媽媽的時候,家長二話不問就會以為是他幹的。


    於是學校的老師就叫張臣哲請家長。


    張臣哲上哪去請他家長?


    於是就拖拖拖,每次學校老師都能聽到張臣哲說出一個明顯就是在胡謅的理由說他爸媽不在家。


    等到老師對張臣哲的印象壞到極致的時候,張臣哲的母親大人終於姍姍來遲。


    他的媽媽站在老師的辦公室,和別人家的家長對杠著,張嘴就是一句“我兒子欺負你兒子怎麽了,有本事叫你兒子欺負回來啊。”


    張臣哲覺得他媽媽這麽做是很挺他啦,可關鍵是,他根本就沒有欺負人家啊。


    然後剩下的小學時光就沒有人一個人陪他玩了。


    升初中的時候,學校裏的混混很多,基本上都看他不順眼,於是就連番過來找他挑刺。但關鍵是張臣哲不光長得凶,打架還很厲害。


    然後他的凶名就在附近傳開了,到了現在混混們看見他就會逃跑的程度。當然,張臣哲對此毫無自覺。


    但無論如何,對於有人誇他“眼神不錯”這件事,他心裏還是有點小高興的。


    “鑒於你身上還有那麽一點兒優點,我會認真的完成對你的考核的。”七夜回過身去,踩踏在了樓頂的圍欄上,“明天再見了。”


    七夜的話音剛落,張臣哲隻看到她的小腿上浮現出一圈如同咒文一般的黑色小蝌蚪,聽到她腳下的圍欄發出哢噠哢噠像是要崩壞了的聲音,然後七夜就像像晴空裏嗖地飛出去的一束煙花一樣,到了他觸及不到的高空。


    她砰砰的踩在虛空上,像是在奔跑,又像是在飛。腳下的聲音像開汽水瓶時發出的聲音一樣。


    砰——砰——


    七夜已經走遠了,張臣哲看著刺眼的陽光,眼睛在強光刺激下留下了一團黑色的陰影。他問道,“流,那是什麽?”


    “我們把不同妖怪的能力具體化之後,進行一些有因果的拚接,最後用來執行特定功能,最後可以以咒印的形式植入物體,物體可以是人體或者任何東西,是我們的世界的特產之一。”流頗為自滿地說道,“七夜腿上的那個印,應該是屬於交通工具。”


    “騙人,明明是妖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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