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井,別犯傻,他們不會搶你肉吃的。”崔爺舉重若輕的捏著阿井的那手腕說道。林三川見狀,當的是被駭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這個喂豬的老頭,竟有這般本事。


    董平初時也是驚訝,但隨即便暗道不妥。因為他瞧見,崔爺那雙腳深陷於地中,其兩個小腿肚子還在不停的打著哆嗦。崔爺可不像他表麵上展現的如此輕鬆,董平攥了攥拳頭,他發現自己的真氣已恢複了三層。


    “崔爺,我便幫你一把。”董平忽的伸出雙指,憑空就是向上一勾。霎時間,一股勁氣便卷住了那阿井的雙臂。崔爺隻覺得掌上壓力一輕,於是他陡然使出一股爆勁,便將阿井掀倒在了地上。


    這阿井的心思本就是又傻又直,方才他還對崔爺心存些敬意,但現在瞧見崔爺對他動手,他當的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猛的翻起來,就朝崔爺攻去。


    崔爺見狀,忙的是腳步變幻,皆下三路的傳來的力氣,就迎上了阿井。


    “三川,還不去幫忙!”董平大喝一聲後,本在旁邊看熱鬧是林三川當即回過神來,就幫著崔爺與那阿井戰在了一起。


    正當三人鬥得難分難解時,便從遠方傳來一聲厲喝:“阿井,住手!”


    董平回頭望去,隻見一個膚色麥黃,眉眼低垂,身姿挺拔的白袍將軍帶著一個黑臉漢子走了過來。剛才那聲厲喝,正是這黑臉漢子發出來的。


    說來也怪,那阿井一聽到這黑臉漢子的話,便停住了手道:“叔,他們是來跟我搶活的!”


    黑臉漢子聞言笑道:“阿井錯了,你是來接替他們這養豬差事的,他們今日就要走了。”說罷,這黑臉漢子又看向董平道:“董平,你還不過來見過石莽石將軍。”黑臉漢子指著旁邊那白袍將軍說道。


    董平心想道:“還以為我來這裏是誰在耍我,但今日一看,應該就是這石將軍指使的。想來今天這出,也是他安排的。”


    見董平站在原地沒有要動彈的意思,那白袍將軍石莽便淡淡道:“魯監軍向本將推薦的人倒是有真本事的,而且你這兩個隨從也不是一般人,不錯。現在便隨本將來營中議事,不得有誤。”說罷,石莽便一轉身,就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去。那田柱又道:“阿井,好好待著,不準胡鬧!”說罷,他也隨石莽一同而去。


    待二人走後,董平笑道:“這個女人,倒是不簡單。”


    “女人?”冷飄飄疑惑道。


    董平笑道:“那位石將軍不就是位女人麽,怎的,你沒瞧出來?”


    冷飄飄大驚失色,方才那石將軍在她看來,其長相以及嗓音都是男子無疑。而且其眉眼間,也沒有絲毫女人的特質。


    崔爺淡淡道:“不錯,石將軍是個女人,但她自小便帶兵征戰沙場。或許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個女人了吧。”


    董平聞言搖頭道:“那便不耽擱了,我先去議事,你們在此處等我回來。”旋即,董平就朝石莽二人追去。


    崔爺看了一眼阿井道:“你快去把那兩頭豬送到夥夫營裏去,別讓人家等急了。”


    方才還凶神惡煞的阿井,此時已然沒心沒肺的憨笑了起來。他大聲答應了一句後,便拎起掉在地上的那兩頭肥豬,大步超前奔去。


    見阿井此般充沛的力氣,林三川不禁搖了搖頭。隨後他便看向崔爺笑道:“崔爺,想不到您老人家還有些手段呢!”


    崔爺哼了一聲,旋即不冷不熱的說道:“什麽手段,花拳繡腿罷了。”


    聞言,可把林三川給膩歪的夠嗆,他暗道:“這不是臊人嗎?你這老頭子是花拳繡腿,那我林三川不就成了徹頭徹尾的娘們兒了嗎?”想罷,林三川便白了崔爺一眼,不再說話了。


    而冷飄飄則將方才董平扔在地上的那兩隻螃蟹撿起來,微笑著遞道崔爺麵前道:“崔爺,這兩隻螃蟹便算是您這兩日照顧我幾個,獻給你補補身子的。”崔爺見到那兩隻螃蟹便微笑道:“這正好是一公一母,著實補得很。”旋即,崔爺便接過了那兩隻螃蟹。


    林三川見狀冷哼道:“這螃蟹啊,不能給他這個老不死的吃!”說罷,林三川竟要動手從崔爺手裏搶那兩隻螃蟹。但崔爺這能製住阿井的人物,哪兒能讓林三川從他手中將螃蟹奪了去。他隻是隨便一甩手,林三川就抱著胳膊肘叫喊起來。


    崔爺微笑道:“還是這女娃心善。”


    且說董平來到那石莽營中後,便瞧見了營帳中除了石莽外,還有方才見過的那黑臉漢子,與之前在入吞鯨島時,撞上的那位外號鬼見愁的章澤蘭。但這章澤蘭此時卻是一幅無精打采的模樣,隻看他歪扭著身子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連董平走進來,他也沒有正眼瞧一瞧的意思。


    這時,石莽放聲道:“董平,這二位是本將在這吞鯨島上的副手,章澤蘭與田柱。除了他們二位,島上還有七位裨將,因為他們現在在備戰,便先不與你介紹了。據魯監軍的來信說,你曾經在一座戍北城中做過參軍,那你如今在我營中也擔個參軍之職吧。但本將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做的不好,那你可以繼續回崔爺那裏喂豬,亦或者是離開千島府。”


    董平微笑道:“屬下明白。”


    董平話音剛落,就聽得那章澤蘭嗤笑道:“這位董平的腦子到也不笨,曉得我們這裏軍隊直隸於蜀中王管束,以後再想往朝廷爬,到也方便許多。”


    “住口,現在是議事的關節,一切與軍務無關之事,休要提起。”石莽隻是輕瞥了那章澤蘭一眼,就叫這看似無法無天的人物猛的打了一個激靈。


    石莽旋即又道:“昨夜,有一夥水匪攻向了龍吟島。其水匪所屬勢力,據田將軍回報,是千島府的水匪大頭目龍家。而昨夜,那水匪貌似是在做佯攻。在龍吟島外轉了一圈,便走了。兩方損傷如下,龍家水匪有四人被當場斬殺。其餘人等,盡皆逃竄。而我軍,則有一條能載二十人的戰船被損。以上就是昨夜在龍吟島所突發的情況,三位有何高見?”說罷,石莽好像又想起了些什麽,她看向董平道:“董參軍,本將希望這兩日你在崔爺那裏不光是隻養豬來著,對於千島府的局勢你可曾了解過了?”


    “回稟將軍,已有了解。”


    石莽點頭道:“那就好,你來說說你對龍家突襲龍吟島有何高見吧。”


    董平聞言皺眉道:“方才聽完石將軍的講述,屬下有一事不明。”


    “講。”


    董平道:“既然石將軍已說了那水匪隻是佯攻,那為何我軍會有一艘戰船被毀?”


    聞言,站於石莽一側的田柱稍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那艘戰船不是被水匪毀的,而是被剛才怒見到的那傻小子阿井給撞爛的。”且說昨夜,當田柱與阿井發現有水匪來襲,便折返回龍吟島支援。因為有田柱提前通風報信,所以龍吟島便早早做好了防備。


    當那群水匪正欲騷擾一圈便要返航時,就遭到了龍吟島守軍的窮追猛打。那阿井也趁機殺了兩個人,但那群水匪因為是輕裝上陣,所以行動極快,隻是稍有損傷便撤走了。但見了血的阿井卻是狂性大發,一見沒人讓他殺,他便將狂性撒在了那船上,直到他砸爛一艘戰船,才堪堪平靜下來。


    董平聞言擦了一把冷汗,他方才明白,這千島府中的守軍為何急缺人手,還放著那樣一枚猛將不用了,而讓他去養豬了。敢情那小子瘋起來,連自己的人都不放過。


    石莽淡淡道:“好了董參軍,現在說說你的高見吧。”


    董平點頭道:“那除了龍吟島外,千島府其他地方有沒有戰事發生?”


    石莽搖頭道:“這倒不曉得了。”


    石莽話音剛落,便忽聽那章澤蘭幽幽道:“據我的探子回報,昨夜雷家的入水觀音,將思君島上的蕭燕兩家的人馬給剿了。”


    石莽聞言厲聲道:“這般重要的情報,你怎麽不早說!”


    章澤蘭笑道:“水匪爭鬥不是每日都發生的事麽?我倒是不以為,這兩件事有什麽聯係。”


    董平聽罷道:“石將軍,在下倒是有一個猜想。龍家的人馬佯攻龍吟島,隻是在掩人耳目。龍家與雷家的真正目的,而是在於蕭燕兩家。”


    石莽皺眉道:“董參軍這番推斷,可有根據?”


    董平微笑道:“據崔爺所說,千島府的幾家水匪雖然猖獗,但他們單獨拿出一家,都沒有能與我軍抗衡的實力。龍家的當家龍正風雖平日裏嘻嘻哈哈,看似無所作為。但那人卻是城府極深,他不會做這種以卵擊石的蠢事。而昨夜,龍家趁夜色佯攻龍吟島,也正好說明了這點。如今千島府幾家勢大的水匪,雖然表麵是結盟的關係,但實則是暗流湧動。我看雷家攻打思君島,應是與龍家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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