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怎的是像在攔我們?”苟枸停下了腳步,滿是警惕的說道。


    婦人微笑道:“你怕些什麽,那少年我前日在鎮子裏見過,還跟我搭過兩句話呢,他說自己是從不遠處的府縣裏來這裏謀生的。”


    苟先生聽罷一捋胡須,若有所思,過了片刻後才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了,這少年今日還到我那裏去算過運勢呢。”


    旋即,婦人身後的那兩個傻弟弟也異口同聲的說出他倆也與這少年有過交集。苟先生笑道:“這麽一說,這少年倒像是在監視我們……”話說半截,苟先生便笑不出來了。婦人眉間緊鎖,她轉頭對身後兩個兄弟使了眼色。這二人登時會意,擼起袖子,便殺氣騰騰的朝那少年走去。


    少年也不顯慌張,他笑道:“我不是在問你們話麽?怎的沒人回答我?”這時那兩男子已然過來,一人按住了少年的一條胳膊。


    苟先生笑道:“小子,你在這裏攔我們做甚?”


    少年微笑道:“我攔你們可是在救你們的性命,你們若是就此留步,應該還能好好活些日子。”


    聞言,苟先生心中一淩,他忙對旁邊婦人說道:“壞了,壞了,我們太心急了。那董平說不定就防著我們這一茬,現在正在鎮外等著咱們自投羅網呢。”


    婦人聞言,不停搓動起了手指。過了片刻,她好似心意已定,便昂起頭不以為然的笑道:“怕些什麽,那董平隻有一人,而我這兩個兄弟在這裏,還怕了他不成?而且我覺得這少年攔在這裏,隻是為了哄騙我們罷了。咱們就這般出去,若是碰不見那董平就萬事大吉,若是碰見了,直接將他給殺了,一了百了。”


    “我倒覺得你們還是不要那樣做,畢竟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是最蠢的。不錯,我正是董平派來監視你們的,他早已對你們有了防備,又怎會在交銀子的當口就放鬆了警惕?”少年說罷,那婦人便冷聲道:“老二老三,架著他出鎮子,若有人敢來,那便第一個擰斷他的脖子。”


    苟先生聞言急道:“停下,停下!”隨後,他又對婦人說道:“誒呦我說,咱們騙財就行了,何苦要殺人呢?”


    婦人瞥了苟先生一眼道:“你也最好給我老實些,若是你不聽我的,那我也不介意先把你給殺了。”


    苟先生見得婦人這般凶狠,險些跌坐在地上,他顫聲道:“你剛才還說以後任憑我處置,怎的現在又成了這幅模樣?”


    婦人微笑道:“要不然江湖之人怎會稱我為血寡婦,我身為一個小婦人,自當是心甘情願的任我的夫君處置了,但若是夫君要讓我跟銀子


    過不去,那我也隻能狠心將夫君給處置了。”


    聽得此言,苟先生心中是連連長歎。他隻道是自己將人家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給騙了,但沒想到自己一直是這母老虎嘴裏的一塊肉。


    這時,婦人又一指前方她那兩個兄弟說道:“你可知道他倆是什麽人麽?”


    苟先生忙回道:“他倆不是你的兄弟麽。”


    婦人微笑道:“是啊,當日你若不是瞧我這婦人嬌弱無力,又領著兩個傻兄弟,怎會出了賊心來收留我們?但現在我告訴你,他倆是我之前的兩個夫君,他們也是現在這般跟你一樣想跟銀子過不去,我才喂了他倆一些藥,將他們毒傻的。但我舍不得這兩個俊俏人物,這才將他倆收留在了身邊。至於你雖老了些,但也頗生的端正,奴家倒也不介意多個兄長。”


    苟先生聽罷一聲長歎道:“我自詡在算計別人這塊兒,也有些本領,但沒想到我竟被你這個毒辣的婦人給蒙的團團轉。罷了,罷了,你隻要留我一條性命,那我也隻管聽你的就是。”


    苟先生與婦人的交談盡皆被少年聽在了耳朵裏,琢磨進了心裏。他忽的笑道:“你們二人倒是一個比一個能算計,男的有些小聰明,女的有些膽量。不如這樣,你們全都留在我身邊,我自當重用你們,以後我賺了銀子也不會虧待你們。為了幾千兩銀子就鬧成這樣,實在是小家子氣了些。”


    婦人微笑道:“少年郎,若是你再長大一些,倒也是個俊俏人物。若讓奴家跟著你,那也沒什麽可說的,但奴家卻不太中意你這種青瓜蛋子。”


    少年笑道:“這位姐姐,你能騙得了他,卻騙不了我。若你真是心狠手辣之人,那何必要說這麽多不相幹的話,直接將我們殺了,拿走銀子就是。我看你隻是不願意你現在這夫君留下來,做些賣命的勾當就是了,但你且放心,隻要你們跟著我,那我定然保你們既能賺得銀子,又能安然無恙。”


    婦人聞言一皺眉,倒是緘默了起來。


    而一旁的苟先生卻是吼了起來:“黃口小兒!我苟先生在江湖上混跡多年,就算再如何低人一等,也不能聽命於你這個連毛都沒長全的孩子!”說罷,苟先生壓低聲音對旁邊的婦人說道:“我也是狠下心了,你快些讓你那兩個夫君殺了他!”


    婦人一聽,卻是猶豫了起來。


    “這毒婦好算計,她準是在等我表現呢。”苟先生想罷,便挺直腰杆子喉道:“將這少年的脖子給擰了!”


    少年聞言,旋即更是一聲暴喝:“誰敢!”她話音未落,眾人便聽得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轟然巨響。苟先生與婦人循聲


    望去,就見矗在鎮口的那棵兩人才能合抱的大樹此時已然躺在了地上。


    少年微笑道:“你們若是覺得自己的身子比那樹還硬,便盡管動手吧。”


    “誒呦,我的娘誒!”苟先生慘呼一聲,腳底一軟,便要跌坐在地上。與此同時,他身邊的婦人卻是先他一步,撲騰一聲坐在了地上。


    苟先生見狀,勉強搖晃著身子立住了。他道:“你不是江湖人稱的血寡婦麽,還不快動手殺了他!”


    聞言,這婦人卻是小聲抽泣了起來,她道:“你個沒良心的,我還不是怕你留在這裏給人賣命,這才嚇你走的。怎的,遇見事了,這就埋怨起我了?”


    苟先生聽罷,滿臉的慌張中竟露出一絲喜色,他問道:“那這兩人,便不是你之前的夫君了?”


    婦人哭訴道:“我對你的好,你全不相信,稍微嚇嚇你,你便當真了。他們是我實打實的胞弟,怎做的假。”


    一見婦人哭了,那兩個男子便鬆開了少年,又殺氣騰騰的朝苟先生衝了過去。少年活動了活動筋骨後笑道:“你們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條,出去送死。第二條,聽命於我,我帶你們賺大把的銀子。”


    被婦人的兩兄弟踹倒在地的苟先生,一個鯉魚打挺的站起來後道:“要我為董平辦事也可以,但我為何要聽命於你!”


    少年沉聲道:“就憑董平沒有露麵,而站在你們麵前的是我。就憑董平在我麵前,也得自歎一聲說不如我。”


    苟先生聞言心思急轉,他暗道:“能在陡然間將那大樹給劈倒,想來董平就在鎮外無疑了,但他卻不露麵,將一切交給這少年處置,看來他對這少年當的是信任。而再看這少年身上那份從容氣度與其談吐,這少年以後也絕非池中之魚。我苟枸雖自命不凡,但這幾十年卻都幹的是坑蒙拐騙的勾當。若我之前收了銀子,用心辦事的話,沒準兒也能出人頭地。落的這個下場,也隻是膽小怕事與貪心作祟罷了,事到如今,倒也沒了選擇的餘地。”


    想把,苟先生方才無奈道:“既然董公子如此器重於你,那在下也不能太不識抬舉了些,聽命於你倒是也可以,但你卻不能仗著孩子脾性獨斷專行。”


    少年微笑道:“這是自然,若閣下做了決定,那咱們便先自報名號吧。”


    “苟枸,草字苟,木字苟。”


    婦人擦了擦眼淚道:“餘夕,這是我的兩個胞弟,左邊的是老二叫做餘談,右邊的是老三,叫做餘言。”


    少年微笑道:“吾名傅康川,康莊大道,一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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