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為六州,河西府即為天下西南鴻州之首府。漠北城,神元山則屬於明州。


    郝馳影從漠北到了插旗山已逾半年,隻下山一次,便是同胡馳風往北走到過觀滔渡口。此時與盧馳聲一道,則是徑朝南走,去往無量山。


    盧馳聲雖已有決定,要在無量山闖出名堂之後,再風風光光的去河西府南宮家登門求見,但一想此去無量山不過三天路程,便是步行,也能提前十天到無量山。這十餘天可是難得的閑暇時光,這般浪費了豈不可惜。


    可是郝馳影已經表示過不願多做停留的意願。盧馳聲雖然個性直率,敢做敢說,但郝馳影對他是相當客氣,盧馳聲礙於自己是師兄,要有做師兄的樣子,也就十分給郝馳影麵子。


    盧馳聲心中十分糾結,幾次想提出去河西府遊玩幾天,卻感覺極其不好意思,偷楊郝馳影一眼,隻見郝馳影眉間微皺,直勾勾的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郝馳影此時雖人在路上,身在馬上,心思卻早已飛到了無量山,他心中隻想著,到時見了至和大師,該怎麽說才好呢。


    盧馳聲見郝馳影這般沉思的樣子,微覺好笑,心中暗想道:“這小子騎著馬都能丟了魂,也不怕走丟了。”想到此處,盧馳聲突覺豁然開朗,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這一笑把正在走神的郝馳影可是嚇得不輕,差點就跌下了馬去。好在此時郝馳影輕功不俗,緩過神來,便微一扭身子,坐穩在馬上,盧馳聲本欲過來拉起郝馳影,一見他輕而易舉又坐回馬上,不由得讚歎了一句:“好功夫!”


    郝馳影一臉不解,問盧馳聲道:“師兄,你這是在笑什麽啊?”


    原來盧馳聲剛才想著,郝馳影雖一心想早早趕往無量山,可他人生地不熟,全靠自己帶路,這一路怎麽走,走多久,卻不是郝馳影可以控製的了。此話自然不便明說,於是笑道:“呃,剛才突然想通了一句糾結多時的心法,心情感覺很是暢快,所以情不自禁笑了笑,沒想到把你給嚇到了。”


    郝馳影臉上一紅,心想道:“好丟臉……”問道:“師兄想通了那一句心法呢?”


    盧馳聲一愣,心想:“我哪有什麽突然領悟的心法可講。”支支吾吾道:“是紅纓會的紅纓槍心法中的一句。江湖人常說,紅纓槍法招式雖十分簡單,但到了紅纓會之人手中,卻是變得千變萬化,殺氣十足。我以前也以為紅纓槍法高妙絕倫,不過同紅纓會的人細細品究,演練過後,總覺他們的槍法也不過如此。紅纓會之人不服我的說法,又打不過我,竟拋出幾句心法就想折煞我一番。我開始倒覺得那心法配上槍法,確實有翻江倒海之勢,心裏總覺得不可能,剛才終於想通,那不過是唬人的把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說著又笑了起來。


    盧馳聲這番話自然也是編的,他以前時常與南宮梓莘鬥嘴,互相挖苦,這些說辭早已說慣了,此時用來圓個慌,自然變得十分簡單。


    郝馳影一聽是紅纓槍法的心法,頓時就失去了興趣,因為南宮梓莘當時被駱文清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場景依然曆曆在目,郝馳影對紅纓會的功夫心存鄙夷,打趣道:“師兄這麽說,不怕南宮姐姐怪罪麽。”


    盧馳聲仰天一笑道:“哈哈哈,這有什麽好怕的,隻不過說出了事實而已。我聽師妹說,她曾有一天隻使了五成功力,就大破紅纓槍,你想想你駱師姐才有多大的本事,就能贏了紅纓會少舵主,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麽。”


    “駱師姐功夫不弱,南宮姐姐招式太急才導致敗了一陣,她回去細細鑽研,好生練一練,應該會有大長進的。”郝馳影道。


    盧馳聲疑道:“你怎麽知道她出招太急的,難道他們比試時你在場的?”


    郝馳影微微一笑道:“是啊,師姐贏了之後,南宮姐姐很不開心,師姐勸她說,等師兄回來去好好指導她一番呢。”


    盧馳聲臉色一沉,道:“嗬!我回山之後,可從沒見過她。莫非是自知功夫太低,不敢見我!”


    郝馳影見盧馳聲微有怒氣,不敢答話,心想道:“師兄想念南宮姐姐心切,所以說這個氣話,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們早點相會呢,哎。”他卻不知道此間繞道去河西府就能到南宮家的府上,或可一見。


    盧馳聲一想到南宮家不辭而別,沒留下半點消息,插旗山上紅纓會留守之人不肯以實相告,總喜歡說“或許就這幾天就會回來了”,使得盧馳聲三天兩頭就往紅纓會跑,初時盧馳聲思念心切,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後來總看到紅纓會之人嬉皮笑臉,自覺沒有麵子,頗有怨氣,有時賭氣十天半個月不去過問,有時則是駱文清替他去紅纓會看一看,南宮梓莘是否回山。


    盧馳聲心中思念心切時,便決定騙郝馳影繞道去河西府;但這一番話下來,心中自然怨念又起,便開始搖擺不定。


    這幾個月以來的反反複複,每一次都隻是些許不快,但盧馳聲一直忍住未發,長久積累下來之後,一根細細的導火索,就可能引發一次狂怒。盧馳聲越想越氣,他十分想在這山野之間咆哮一天一夜,但自知不可能,隻得憋紅了臉,兩手捏緊了拳頭,握緊了韁繩,稍不注意,似就要把自己連人帶馬給掀翻在地。


    郝馳影看盧馳聲怒目圓睜,喘著粗氣,也不知為何師兄會有如此大的怒氣,便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說道:“師兄,若我在無量山上和別人比武,勝算能有幾何?”


    “西南門派雖多,但真正實力強大的,不過三四個而已,其餘皆不過是些混吃等死的空殼,借武學之名,苟全於世上,師弟你現在輕功在我之上,即便拳腳刀劍不敵對手,難道還躲不過麽。你找準機會使出絕招,恐怕我也難以招架,這事不足為慮,不足為慮。”盧馳聲提起這些,侃侃而談,心情果就平複了許多。


    郝馳影心中暗喜,又道:“我在山上同師兄師姐練了很久,可那不過是同門學藝,師兄師姐們都讓著我,並沒有過臨陣對敵的經驗,還是有些擔心的。”其實郝馳影有過一次實戰經曆,隻不過那時他隻出了一招,就被踢下了山崖。


    盧馳聲笑道:“我們可從沒有過些許保留,倒是你可能一直在謙讓,從沒用過全力,所以不知道自己究竟功夫如何。隻可惜這太平盛世之中,沒有惡賊能讓你拿來練練手啊。”說罷兩人皆是一笑。


    突然間,他二人耳畔傳來一身巨響,抬眼望時,卻見遠處路中央有一人,手持比人還高一頭的長棍,傲然而立,盧馳聲道:“盼賊到,就有賊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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