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是梧桐小區居住人數最多的單元樓,其他樓層都人去樓空準備拆遷了,這棟樓的人卻還沒離開的意願。


    這棟單元樓隻有十八層,地處整個小區中最陰暗的地方,在這裏麵居住過的人要不了十天半個月必定會生病。在這兒待的越久,身體也會莫名地愈加虛弱。生活在裏麵的人不堪其擾,最後隻得低價把房子重新售賣出去。


    本以為這麽一個風水極差的破地方定不會有人來住。沒曾想賣房廣告剛貼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一群人來到梧桐小區瘋狂搶購。對,沒錯,就是“搶購”。最後他們竟然還開起了拍賣會。


    那些業主們起先也沒多在意,畢竟能把這凶宅轉手賣出去就已經大吉大利了,誰還會去在意別人看中這破地方哪一點?就把他們當成冤大頭就好了,誰讓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往這死穴裏麵衝?


    可是事情似乎並不是所有人想的那麽簡單,這棟單元樓自從換了一批新主人後,原本還算幹淨的牆麵上突然長出了很多青苔,那些清潔工人也想過去打掃一下,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根本沒用,因為打掃幹淨的青苔會在第二天再次長出,簡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樓層的潮濕問題,這棟樓的新一批住戶沒人上報,物業自然也就沒那麽上心,幾次清掃無果,物業也懶得去打理,反正新業主都沒說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又有多願意去做雷鋒呢?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住在這棟樓的業主也不會莫名其妙地生病。似乎事情開始朝著物業公司希望的方向發展,直到有其他單元樓的人聯合簽名地給物業公司投去投訴信,物業這才發現事情似乎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那投訴信裏麵寫的什麽?”九尾津津有味地聽著時燼給它講的故事,好奇地問道。


    趁著它注意力移開,時燼趕緊加快了上樓的腳步,繼續說道:“信裏麵大概就是投訴這棟單元樓裏麵的新業主晚上太吵。當時有好事者觀察過,這棟樓在晚上極其鬧騰,可是卻在白天的時候異常安靜。當時所有人都沒在意,隻是猜想這棟樓的人都是夜班族或者夜貓子而已。”


    他們已經走到了十三樓的樓道口,時燼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這兒的陰氣比樓下的陰氣重了不少。他輕輕嗅了嗅,隨即皺了皺眉,住在這裏麵的人物可能不是他之前猜測的小鬼小靈。


    “那最後的事情是怎麽解決的?”九尾眨巴著大眼,好奇寶寶似的盯著他。


    “還能怎麽樣?不了了之唄。”時燼解釋道:“當時有人夜晚睡覺被吵醒,怒氣衝衝地衝到這棟樓裏麵想和這兒的業主說清楚。”


    “然後呢?”


    “然後他就沒回去過,傳言說是失蹤了。”


    一個氣色紅潤的普通人類衝進一棟住滿惡鬼的大樓,能回去才是有鬼了。


    “你覺得他一個普通人,能和一群鬼靈魂魅說清楚嗎?”


    “也是哦……”


    離開了十三樓,周圍的陰氣驟然降溫好幾倍,和十三樓的陰氣濃度對比一下,明顯感覺到十四十五樓的陰氣微弱地可以忽略不計。


    十三是個不吉利的數字,所以十三樓陰氣重。那這樣說來,十八樓的地獄級數字會不會更加濃烈?


    故事講得差不多了,他們也徒步走到了十八樓。老式的公寓裏不存在電梯,這十八層樓是真的用腳走下來的,而且還抱著一隻與人同高的狐狸。


    “你累不累?”九尾伸手拍拍他的側臉,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頂樓了。一想到時燼為了將就自己的小性子抱著它徒步爬了十八層樓,心中不免有點愧意。


    “還好,累不死。”時燼笑了笑,慢慢將懷裏的狐狸放下來,確定它站穩不會摔倒後,才直起身來敲響了右邊的那扇門,順帶嗅了嗅十八樓的空氣。


    很遺憾,這兒陰氣比十七樓還差勁。


    這有點出乎時燼的預料,這層樓的空氣之中不是想象中那麽單一而是混雜著陽氣、陰氣和寒氣三種氣場,而且都異常微弱。在這層樓裏麵住著的不是一味的鬼族,可能還參雜著神和魔。


    屋內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正盤腿坐著,拿著一副用舊了的撲克牌在那兒鬥地主。白洛梅額頭綁著毛巾,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戰爭進行地正激烈,連門外不斷響起的扣門聲都沒有聽見。黑羽預算著時燼應該是要到了,甩了甩衣袖,從陽台上走進了客廳,嘴裏叼著一根碳素鋼筆。


    “小羽子要來搓兩把嗎?咱們就玩玩打發時間,不賭錢。”白洛梅對著黑羽招了招手,又回過頭對著蘇柏顏打出來的一對q豪氣地甩出兩張王,大喊一聲:“王炸!報單!”


    黑羽嘴角抽了抽。敢情這兩人不去開門就是因為牌打得火熱?而且你不賭錢你喊得這麽激動幹嘛?他扶額著搖了搖頭,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


    與黑羽之前預想的一樣,時燼從下麵上來的時間剛好五分鍾。他剛從陽台上走出來,門口就響起了第二次扣門聲。


    “來了。”


    黑羽朝著房門的方向徑直走去。用力摁下門把手,房門隨即打開。


    時燼望著門內的黑羽,突然想到自己好像還沒有準備登門禮物,頓時尷尬地笑了兩聲,指著身後的九尾攤了攤手:“我沒帶什麽行李,來的時候太急,所以沒帶什麽東西過來。你要是願意,我可以把這隻狐狸送給你。”


    最後一句話是玩笑話,熟悉時燼的人都聽得出來,把狐狸送出去那簡直就是把他的命給送出去了。而他嘴裏所說的“東西”自然指的是禮品。


    黑羽笑著搖了搖頭,他對這些客套上的東西本就沒什麽興趣。隻要朋友來了,就算不帶什麽東西也沒多大關係。


    九尾躲在時燼後麵,悄悄地探出一個頭來四處張望了一番。新奇的好奇感立馬取代了恐懼,望著眼前這個麵容清秀的男子,它莫名感覺到熟悉。


    “走吧。”


    黑羽讓出一條空道,伸手朝內做“請”狀。


    客廳沙發上那個妖嬈的身影走了出來,口齒微抿地向時燼伸出手以示友好:“兩年多沒見,阿燼又帥了不少。還帶來了一隻……誒,我去,狐狸啊!”


    白洛梅對毛茸茸的動物根本就沒有一點抵抗力,何況這還是動物中顏值最高的狐族。


    她小跑到九尾麵前蹲下身子,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嘴裏還在不斷驚歎著:“哇~原來狐狸摸著是這樣的觸感,嘿嘿嘿。摸在手裏好舒服。”說完,又雙手齊上地揉搓著它的腦袋,下一秒她把自己的小臉湊了上去,與它的腦袋來了個親密接觸。


    “咳咳!”


    黑羽手握拳狀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示意這沒見過狐狸的“鄉巴佬”差不多就夠了。


    可是那“鄉巴佬”就是不知足,好似完全沒聽到他的咳嗽聲一樣,繼續抱著九尾的腦袋,嘴裏不斷喊著“卡哇伊”,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九尾神情悲催地朝時燼拋去一個求助的小眼神,沒曾想這家夥劇燃看著它被欺負不做表示,還在那兒偷笑!額,不對。


    是光明正大的笑。


    “咳咳!”


    黑羽又咳了一聲,聲音又加重了幾分。時燼笑著攔住他,在他訝異的眼神中搖了搖頭,任由白洛梅隨意地蹂躪。


    “洛梅喜歡就等她去逗,也好殺殺它傲嬌的性格,反正都是女的,也不用擔心會出事。”


    白洛梅抱它腦袋還嫌不夠,竟直接把“鹹豬手”伸向了它的尾巴。一邊摸還一邊嘿嘿賊笑:“大狐狸的尾巴真好看。如果你有……臥槽,你真的有九條尾巴!”


    九尾本來隻是想露出另外八尾嚇她一下,就是希望她能主動鬆手。然而事情完全沒有照著它的預想而來。它現在真心後悔沒有把時燼之前在樓下說的話聽進去,還單純的以為在人界遇到的人模人樣的角色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他說:“住在這棟樓裏麵的,都不是人。”


    嗬嗬,現在好了。白洛梅看見它露出九尾,高興地又歡呼又拍手,一副撿到錢的樣子。


    “嗬嗬。”


    九尾實在拿她沒辦法,又不好動手打人,索性趴在地磚上,閉上眼睛不理人。


    坐在裏屋的蘇柏顏本無心結交所謂的“神族”,對這位鴛鴦係的時燼並不是很感興趣。以至於時燼走到了門口他還是自顧自地看著自己的電視,不想多說一句話。


    可是當他聞到一股狐狸的味道以後,他就開始有點不淡定了。他自己就是一隻被封印了一切內力的狐狸,遇到同族自然是很想抬起頭來看看它的模樣。無奈熱熱情過度的白洛梅一直抱著狐狸的腦袋,他根本就看不到它的臉。既然看不到臉,他也沒太在意,本來就隻是一種遇到同族的好奇而已。


    可白洛梅驚呼它有九條尾巴的時候,他瞬間就蒙了。


    在人界生活,若不是有特殊情況,一般的異族都會把自己幻化為人形,隻有這樣才能保證絕對安全而不至於被人類當成妖怪亂棍打死。在狐族,即便是仙根最淺的狐狸在煉出雙尾的時候也可以幻化人形。如果說九條尾巴都還以原形在人界生活的,除了那個女人以外,蘇柏顏猜不到別人。


    白洛梅還在肆意蹂躪著“高冷”的九尾,突然一隻大手拍在她肩膀上,回頭一望,蘇柏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她後麵,正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望著她抱著的大狐狸,嘴角噙著一抹濃密的笑:


    “這不是傳說中讓妖帝都禮讓三分的銀月妖君——


    “沐羽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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