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怒發衝冠呐?”他無比諷刺地譏笑道:“氣勢是足夠了,但實力上還是差點火候。”


    說著,他秀指一抬,法陣突然顛簸了起來。時燼沒站穩,跌坐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見兩道巨型沙堆像是海浪一般迎麵朝他蓋了下來,勢頭之洶湧。


    在被掩埋之前,癱在地上的沐羽依稀看到他的右眼,比平時更加漆黑了。


    “轟!”


    一聲巨響,黃沙死死地把時燼埋進了一個巨型沙丘裏。他被沙子禁錮著身子,根本動彈不得。娑羅徒手捏了個訣,綠光法陣再次啟動。


    巨型沙丘漂浮在空中,又是幾十把用沙子凝聚而成的沙刃,在綠光屏障中轉悠了幾圈,變成了鋒利的刀鋒。尖刀匕首一下接著一下穿過沙丘,從一頭插進去,穿過中心,又從另外一邊穿出來。


    這分明就是在刺穿時燼的身體。


    沐羽的心都在滴血,每有一把刀插進沙丘都跟刺進她心口一樣,一陣一陣的疼。她很想站起身,把時燼從空中的沙丘裏刨出來。但她做不到,這群人把她打傷後還在她的傷口上抹毒。她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渾身都疼得厲害,根本就無法動彈。


    這就是娑羅要達到的效果,讓沐羽把持最後一絲意識,讓她看到最心疼的男人在自己麵前慢慢死去。一刀,一刀,折磨至死。


    “感覺好玩嗎?”娑羅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沙丘,嘴裏的話卻是對著沐羽說的。


    沐羽沒力氣回複,也不想理他。隻是一昧地努力掙紮著,她還是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嗬嗬哈哈哈!”


    又是一陣瘋癲的狂笑,看著尖刀匕首一刀接著一刀地刺進時燼的身體,娑羅扭曲的變態心理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他陰笑一聲,手指放在眼前晃了晃,繼續說道:“這還沒完,接下來要發生的,才是真正精彩的時刻。”


    話音剛落,漂浮在空中的沙丘“嘭”的一聲炸裂了,時燼掛在天上,渾身都是刺穿的刀傷。他掛在半空中,像是一個用刑折磨致死的犯人,一句話也沒有,雙眼閉合,低著頭,蓬亂的頭發自然而然地低垂著。泥沙,血液混合著滲在傷口處,看起來有點狼狽。


    可就算是時燼已經傷成這樣了,娑羅還是沒有放過時燼的打算,他要折磨他們,折磨地生不如死那種。


    娑羅大手一揮,那幾十上百把匕首便圍在時燼的四周,隻等娑羅一聲令下,就是萬箭穿心。


    娑羅手指一抬,幾十把匕首便稍微改變了一下方向,全部對準了時燼的心髒部位。


    法陣屏障還在散發出幽幽的綠光,折射在鏡麵一樣的匕首刀尖上,顯得格外刺眼。


    沐羽艱難地偏過頭望著娑羅,眼裏竟懶得地帶著求饒,晶瑩的淚水含在眼眶裏,看起來格外可憐。她幾乎是卑微地乞求,乞求他能饒過時燼一命,放他們一條生路。


    “哇!妖君大人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我還以為您從來都不知道低頭兩個字怎麽寫呐。”心情大爽的娑羅狂笑著嘲諷道:“你當年不是那麽厲害嗎?連帝宸尊者都不怕,怎麽到我這兒就開始跪地求饒了?還有他時燼,二十年前那般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二十年後的今天,他女人照樣還不是跪在我麵前,眼淚汪汪。昔日的王者,居然會被我一個區區閻君踩在腳下。怎麽樣,感覺舒服嗎?”


    他要的就是這種快感,遲遲拖著不下死手就是為了讓沐羽跪下來求他。現在,他決定給時燼一個痛快。


    娑羅走過去掐著她後頸上的一撮毛,將她強行提起來——他就是要讓她親眼看到時燼被殺死的瞬間。


    “你不是很愛他嗎?從他重生到現在已經二十年了,我可以幫助你看到他由生到死的全過程。”娑羅把“死”字咬得很重,語氣裏充滿了挑釁與諷刺。


    話畢,他右手控製著所有的匕首,大手一揮,幾十把尖刀對準了時燼的左胸口——刺了下去。


    “唰——”


    ……


    世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沐羽絕望地望著空中被萬箭穿心的時燼,腦袋裏不斷回放著刀刺心髒的瞬間。她耳朵開始慢慢失聰,周圍的嘲笑聲不斷入耳,但她卻一個字也聽不到,隻是隱約聽到自己好像用盡全力哭喊了一聲阿燼的名字,聲嘶力竭的絕望。


    法陣見了血,便被娑羅自行取消了。烏雲慢慢散開,沙漠再次迎來了久違的光明。世界又重新回到了四五點鍾的正常時間軌道。


    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左胸口迸射出來,他從空中掉了下來。


    “嘭——”


    他掉在地上,顛簸了兩下最後姿勢扭曲地躺在法陣中央,倒在黃沙之上。


    她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沒人回答。又喊了一聲,四周依舊一片死寂。她用盡全力站了起來,她要走到時燼身邊去。可是,他剛邁開第一步,另外三條腿便無力支撐,關節疼痛難忍,便又倒了下去。又是如此,走一步又倒下了。於是她再次用力……


    一顆沙礫從身後飛來,不偏不倚地命中沐羽的後腦勺,直接把她打暈過去。


    終於不掙紮了。


    但是娑羅就不樂意了,還不容易能看到一出好戲,居然就被一粒沙礫給攪和了。他轉過頭去慍怒地望著身後的一男一女,厲聲質問道:“誰丟的沙礫?”


    半晌,沒人回答。


    娑羅這回火氣更大了。直接劈頭蓋臉吼過來:“我問你們誰幹的!敢做不敢當嗎?”


    “大哥。”許是娑羅的樣子太過於凶猛,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女人終於忍不住了,低著頭,聲音卻不卑不亢:“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把時燼先處理了,其他私人的事情大可以等到之後再說。”


    娑羅望著她,氣場冰冷地女人都不敢抬頭看他那雙冰冷的邪眼。


    他危險地眯起雙眼,聲音不溫不火:“那這麽說,這顆沙礫是你丟的咯?”


    女人低頭承認:“是的。”


    她和沐羽都是女人,雖然她們現在所處的關係不是那麽友好,但女人與女人在心思上卻是相通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麵。她隻不過是想殺死時燼與沐羽,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他們死之前用這樣的方式折磨她一頓。


    隻可惜她的同情心泛濫,娑羅可沒有。他隻是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的公子哥,哪裏會去在意別人的看法?就好比現在,他聽到有人主動承認破壞了他的好事,他衝上去就是一腳,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直接踹在她的腹部,用力過猛,女人直接飛出幾米遠。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娑羅還想過去再踹幾腳,卻被跑過來的男人及時製止住了。


    男人先作揖,再說道:“大哥,其實她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當下我們的確應該先把時燼處理掉。要是這件事因為我們的原因沒來得及收拾,上頭……可是會怪罪的。而且,如果你覺得這樣不足以解氣,大可以把妖君留下活口,日後自然是有大戲可以看的。”


    他說話的時候禮儀做得很到位,娑羅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男人說的沒錯,如果時燼死了,留著沐羽一個人獨活,那豈不是比急忙殺死她更來勁兒?


    於是,心理變態的娑羅同意地點了下頭,隻是瞪了女人一眼,便轉回身開始著手時燼的屍體。


    他走到時燼邊上,蹲下身去觸摸時燼的喉結——他現在必須確保時燼是真的死了,如果他隻是一種假死狀態,那麽這之後產生的後果會很嚴重。


    確定地上的屍體是真的沒氣了,娑羅站了起來,望著屍體的眼神之不屑:“當年你不是叱吒風雲微風得很嗎?還罵我‘區區’閻君,時燼,我會讓你自覺地把‘區區’兩個字改為‘堂堂’,絕對!”


    說完,娑羅轉頭朝男人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把時燼抬到上層大陸去。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招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突然就變得麵容驚恐,像是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


    “你這是什麽表情?沒見過屍體嗎?還不快點過來搬,難不成你要我親自動手?”娑羅皺了皺眉,不知道這男人在搞什麽鬼。


    誰知*在原地渾身打著顫抖,動都不敢動一下,驚得連說話都結巴了:“大大大……大哥,你看看你你你的身後。”


    娑羅一臉詫異地望著他,身後能有什麽東西?除了一具被捅成馬蜂窩的屍體,他還真猜不到能有什麽東西。


    他剛想轉過頭去看,下一秒,一隻冰涼的手便摸了過來,順著他的胸膛直接摸上了他的喉嚨,然後……


    “唔!!!”


    娑羅被那隻手用力鎖住喉嚨,玉竹般修長的手指捏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伸出手想用力扳開這五根手指,沒想到這隻手力道之大,他掙紮了半天,竟然沒能扳動分毫。


    就在他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一張清秀的俊臉靠在了他的頸窩處,一雙邪魅地讓人不敢對視的鳳眸彎起一絲好看的角度。緊接著,是一道比他還妖邪的聲音,像是一個古代的翩翩公子,隻是帶著幾絲妖意:


    “剛才,是誰說要把自己定義為‘堂堂’閻君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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