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橋的幾個大漢,果然是肥蟲在這裏當泊車仔時認識的熟人,肥蟲上前笑嘻嘻的說了幾句好話,又拍著胸脯說自己有點錢,算個賭客,進去長長見識不會出亂子。


    幾個黑西服大漢還算耿直,對曾經一起混過的兄弟沒有為難,雖然肥蟲和聶塵沒有出示會員卡,盤問了幾句,還是放他們過橋了。


    “進去隨意耍兩把就得了,運氣好贏了錢可別貪,大致玩兩把就走,輸贏大了引人注意,被人發覺你們不是會員可不是鬧著玩的。”其中一個還好心提醒,生怕這個胖子不識好歹。


    “安啦安啦。”肥蟲嬉皮笑臉的答應著,拉著聶塵疾步過橋。


    橋的另一頭,那座湖心小島上,修築得精致美觀,環島一圈花圃喬木,高高的樹種的很密,令人隔湖看過來,什麽也看不透。樹林中間,就是一棟古色古香的老式建築。


    銅釘的大門,古老的石燈,隨處可見的攝像頭,牽著狼狗守在暗處的西服大漢,還有彬彬有禮、笑容可掬的俊朗門童,都把隱藏在島上的建築物,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不了解內情的,還會以為,這裏是一處富貴之家的私宅。


    但大門一開,又順著金碧輝煌、裝飾著名貴油畫的走廊穿過兩道戒備森嚴,類似機場門禁的探測門之後,一座極大、極大,足以容納幾千人的碩大大廳,伴著人聲鼎沸的喧嘩聲,出現在了聶塵和肥蟲眼前。


    剛站穩腳跟,一個穿著抹胸短裙、露出大片肌膚的美貌兔女郎,就端著一個茶盤過來,恭敬的向兩人遞上了兩杯摻了檸檬的雞尾酒。


    “兩位先生想玩什麽?”兔女郎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豐滿的胸脯伴著笑容起伏,浪花四濺:“有什麽特別喜歡的項目嗎?”


    肥蟲吞了一口口水,盯著兔女郎洶湧的起伏還沒有張開嘴,就聽聶塵冷靜的聲音在說道。


    “我們想看看擲骰子賭大小。”


    “骰子場地在那邊。”兔女郎微笑著指了一個方向,又指了另一個方向:“換籌碼的碼房在那一邊,離開時換現金也在那裏,祝兩位玩的開心。”


    說完,她扭著屁股上的那朵白色絨球,拿著空茶盤一扭一扭的走開了。


    肥蟲的眼睛,很長時間都盯著那團絨球沒有挪窩,直到他驚覺,聶塵已經不在身邊,去碼房那邊了才戀戀不舍的跟了上去。


    一會兒後,聶塵手上,已經有了幾個不同顏色,相同大小的圓形小巧的琺琅片,這就是這裏通用的籌碼了。


    靠在精鋼欄杆隔離、隻留著一個小窗口的碼房牆壁上,聶塵眯著眼,仔細的看了一下這間大廳。


    巨大的穹頂,高達五六層樓,沒有用一根柱子,拱形天花板的巨大重量全部用傑出的設計方式,巧妙的散在四麵牆壁上,精美的壁畫被人用精湛的技藝繪製在穹頂表麵,從頂部一直延續到四麵牆基,精美絕倫,美輪美奐,藝術的氣息充斥著整間大廳,有些像極西大陸上那些曆史悠久的教堂,令人不禁錯愕,這裏到底一間藝術的殿堂還是一間醜惡齷蹉的賭坊?


    一群群西裝革履、著裝高檔的正裝客人,草草的數一數,起碼有一兩千人,聚於大廳的各個區域,聚精會神大呼小叫的玩著昂貴的遊戲,美豔嫵媚的女郎們穿梭其間,每個豪客都有紅粉相伴,這些女人,有些是賭客帶來的,有些是這裏的常駐歡場女子,賭博與美色,並稱成功男人的兩大愛好,這裏來的人都是自喻不凡,當然少不了女伴了。


    大廳很大,項目自然很多,牌九、紙牌、老虎機等等數不勝數,每一樣都有樂在其中的豪客捧場,每一處都有贏家囂張的狂笑和輸家不忿的怒罵。


    而擲骰子的地方,人並不多,這種簡單而沒有多少投機性的玩法,如今已經有些過時了。


    找到了桌子,聶塵一隻手捏著那幾個籌碼,拍拍東張西望眼睛都看不過來的肥蟲的肩,朝那邊走去。


    “各位買定離手。”一張大長桌上,刻畫著五顏六色的字符數字,用白色的線條劃成一個個格子,穿著性感緊身白襯衫的荷官紮著馬尾,高聲喊著,蓋上了盅蓋。


    這張桌子旁有四個人坐著,三個大概輸了,正鬧嚷嚷的彼此爭論著買什麽,把籌碼劈裏啪啦的亂甩,一個戴著墨鏡燙著大波浪長發的年輕女子獨自坐在一邊,大半張臉都隱在一頂巨大的帽子底下,看不大清長相,正老神在在的品著一杯紅色的酒液,時不時的瞥一眼另外三人,露出冷笑。


    “媽的!我就不信了,今晚上就贏不了!”三人中的一個油頭粉麵模樣俊俏、穿著紅色西裝的年輕男子怒喝著,把代表十萬一個的紫色籌碼一連扔了十來個到桌上寫著“小”的格子裏,然後把身上的西服一脫,扔到一邊,露出裏麵一件白色真絲襯衫來:“你們倆怎麽樣?”


    “晨少上了,我們當然是跟了!”另兩個人,一個梳著分頭、一個留著大鬢角,都是有錢子弟的年輕紈絝模樣,一齊吆喝著把同樣十來個紫色的籌碼丟在桌子上。


    在三個人喊的最凶的時候,聶塵和肥蟲走過來,坐在了桌子邊上。


    倒不是聶塵有意要坐這裏的,隻是其他幾張壓大小的桌子邊上人太多,擠不進去,唯獨這邊鬆一點,兩人就自然而然的過來了。


    紅衣服油頭男正在卷袖子,斜眼一瞥,看到有人居然敢過來坐在旁邊,頓時就怒了。


    他皺著眉頭,把手指著聶塵問另外兩人道:“這人是誰?”


    分頭男和大鬢角男都拿眼睛看聶塵肥蟲,然後搖頭:“不認識,沒見過這號人。”


    “那就是小角色了。”紅衣服哂笑一聲,衝聶塵喝道:“滾!去別處玩去!”


    聶塵和肥蟲剛剛落座,屁股都沒坐穩,被這人指著鼻子罵,眼神頓時就不對了。


    “憑什麽要我們走?”肥龍叫道:“許你玩就不許我們玩?這兒是西湖山莊,不是你家客廳!你說了可做不得主!”


    “嗯?!”分頭男和大鬢角大概頭一回聽到有人這麽說他們,初初一愣,繼而站起來拍桌子。


    “你們他媽什麽東西?敢這樣對我們說話?知道我們是誰嗎?”


    “這位是江城何氏集團的少東家晨少,我是韋氏集團的韋明哥,他是福運企業的大兵哥,都是你倆得罪不起的人物,識相的,給我們滾,不然等下休想離開這兒!”


    兩人拍桌子打椅子,瞪著眼睛大叫。


    動靜這麽大,但大廳裏的人隻是朝這邊看了一眼,卻無人理會,繼續各玩各的。


    “不認識。”聶塵聳聳肩,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西湖山莊是江城市極有勢力的一個家族開辦的,能在豪強林立有錢人紮堆的江城市開設最為豪華氣派的賭坊,手段當然也最為凶狠,這裏歡迎上門送財的豪客,美女佳釀予與予求,不過如果有人在裏麵鬧事打架,那無論你是誰,不付出點代價是走不掉的。


    曾經有一個當地政界的子弟在這裏仗著家裏老子做官,酒後鬧事,砸了裏麵的一個包間,打了女公關,被保安們製服後,不知所蹤,從此在世上消失,誰也找不到。這事在當時鬧得很大,西湖山莊卻穩如泰山,照樣開門做生意,絲毫沒受影響。


    從此以後,江城市再也無人敢在西湖山莊耍幺蛾子,要麽就乖乖的按規矩來,這裏童叟無欺,願賭服輸,贏得歡暢玩得高興,隻要不自找不自在,沒人會幹涉你。


    聶塵之所以要來這裏,正是因為西湖山莊安全和絕不亂來的名聲。


    所以他坐在這裏,一點也不慌。雖然知道對麵三個闊少在外麵一定是遮天的人物,但在這裏,他們也隻是三個賭客。


    果然,分頭和大鬢角氣得跳腳,卻不敢蹦過來打人,賭坊規矩,進來的時候不能帶家夥,也不能帶馬仔,他們身邊也沒有打手。


    “保安!保安!”晨少喊了起來。


    “晨少有什麽事?”一個穿著筆挺禮服的中年人快步過來,彎腰微笑著問。


    “這兩個人在這裏,影響我跟星條國美女賭錢的心情,你快把他們趕走。”晨少不耐煩的道。


    中年人抬起頭,瞧了一眼坐著的聶塵和肥蟲,問:“你們有籌碼嗎?”


    聶塵舉了舉手,手裏捏著顏色鮮豔的籌碼。


    “晨少,對不起,他們也是賭客,照規矩,他們有資格在這裏任意一張桌子上玩,我們不能讓他們走。”中年人又低頭向晨少道,語氣平淡。


    “哼!什麽破規矩,等下回去,我讓我老爹把這裏買下來,看你們還有沒有這規矩!”晨少臉色陰沉,嘟嘟囔囔的不滿。


    “晨少隨意。”中年人一點也不惱,依然平淡的招呼了一聲,然後翻開手裏的一個便攜式液晶平板,點了幾下,向晨少道:“不過您今天在我們這兒已經賒了兩千多萬了,再輸的話,本公司就不能繼續賒賬了,請晨少留意。”


    “知道了知道了!煩不煩哪!”晨少麵色白了一下,不耐煩的揮揮手:“又不是還不起,我家那麽多錢,兩千多萬還不夠我爹一天的開銷,有什麽了不起?明天就讓人打錢還給你們!”


    “好的,請晨少繼續,我讓人送個果盤點心過來。”中年人保持著職業的微笑,後退幾步,轉身優雅的離開。


    “媽的,都賒了兩千多萬了,加上你我三人帶來的,今天已經輸給這女人差不多一個億了!”晨少咬著牙,悄聲跟分頭和大鬢角咬著耳朵:“真是見鬼了,這女的是不是在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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