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損有餘補不足


    秦明驚呼,果真如同葉凝所說的那般,周圍都被道紋覆蓋,隱藏著神秘力量,將他們困在了這裏。


    山川地勢,被黑袍老者以血祭之法,形成了鼎,黑袍老者的一縷元神化作了這尊鼎的神祇。他想要將秦明置於死地,亦或者說,永久困在這裏。


    “少俠莫慌,奴家或許能助少俠一臂之力。”葉凝見秦明落地,趕緊上前,眼睛卻是望著周邊的石壁與林木。


    秦明聞言,望著葉凝,他明白葉凝有著天眼,能夠看出很多自己看不見的東西。比如,隱藏在鼎中的出口。


    這座山川地勢,形成的鼎極大,包括了離火教周邊的區域。修士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可以依靠髓,來構築陣紋,也可以取世間萬物,勾勒下道紋,鑄成自己所需要的法器。


    隻要是與“道”相關的東西,都有所規律。須知,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也就是說,無論是什麽樣的道紋,都無法做到完美無缺,必定存在瑕疵。


    現在,秦明與葉凝要做的,自然是要尋找到隱藏在暗處的道紋,是否有瑕疵。對症下藥,往往比盲目搜尋,來的快。這一切,自然需要依靠擁有著天眼的葉凝幫助。她自幼隨父親學習天髓術,擁有著天眼,盡管《髓經》早已遺落在太古初礦中,然而她依舊傳承了一部分。


    她的天眼,就是她的一雙眸子。她不是修士,卻擁有著修士一部分能力,著實奇特。修士曆經數百年歲月,達到一定程度,方能修成天眼,且幾率極小。


    “凝兒,若是如此,便拜托於你了。”秦明神色淡然,他沒有天眼,看不見隱藏於鼎中的道紋,無法尋找其中的缺陷,“即便是我自己,我這個修為,也隻能解除少量的道紋。”


    道紋,便是集結“道”,刻畫於無形之中的紋路,極為奇特。世上傳說,有人能夠把道紋演化到極致,或許能夠抓住某些契機。誰也說不明白,這些契機是什麽,但至少鮮有人做到那一步。


    即便是古之大帝,存在於悠久歲月之前的天尊,也難以做到。有記錄的,不過是人族結繩記事之日起,寥寥幾人罷了。


    秦明說著,葉凝便已起身,優美的身姿,卻顯得有些嚴肅。葉凝沿著鼎中道路前進,雙眸之中閃過一絲光華,秦明便已知曉,她的天眼正在發揮作用。


    走了許久,葉凝手中的動作也是不停,不住的指著空中的某處。每指一處,那裏便閃爍著道紋的光華,讓人清晰可見。


    這是天髓師的特殊技藝,諸多法脈之間,皆有相通之處。秦明跟隨葉逸幾天,了解過天髓術,明白其中的道理。


    天色暗淡下來,月亮升空,周而複始,秦明與葉凝,被困在這座鎮山鼎中,不知道多少時間。


    黑袍老者,祭煉的這座鼎,好在是以山川地勢為藍本,所成型的。否則的話,秦明與葉凝,被困在這裏,早已經餓死,化作一堆枯骨了。秦明倒是還好,他畢竟是修士,可以以天地精氣為食,但是葉凝就有些撐不住了,她畢竟是一介凡人,需要服食五穀雜糧,方能夠補充體力。


    道紋被葉凝,以天髓術中的某些技藝,顯現出來,秦明方才能夠看見。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應用到道紋上也是如此。天有損,道有損,道紋亦有損。


    即便是古皇大帝,布下的無窮大陣,其中所蘊藏的陣紋,也是如此。世人皆說,沒有破不了的陣,隻有悟不透的道。


    秦明運轉玄法,以元神之力,查看著那些被顯現出來的道紋。紋路繁雜,富含至理,彼此交錯,形成不同的規律。


    “這些道紋,不知道布下了多少歲月。”秦明一陣頭大,這些道紋看似有規律,然而規律之中又摻雜著許多令人難以解釋的東西,“黑袍人布下的道紋,想要借助‘勢’,製作一尊法器。不曾想遇到了我們,因而提前血祭,隻是為了困住我們。”


    葉凝麵色蒼白,有些虛弱的靠在一塊青石板上,道:“少俠,道紋已經完全顯現出來了,一切還得靠你了。”


    秦明點了點頭,盤膝而坐,他要元神離體,飛向那些道紋,融神進入其中,徹底查明其中的缺陷。他是道體,天生近道,對於道紋一類的東西,極為敏感。


    金色小人,自秦明眉心走出,飛入空中,在那些顯現出來的道紋之中,遊走著,努力尋找著什麽。


    一時一刻,時間不斷流逝,秦明的麵色也黯淡了下來。長久的元神離體,終究是會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的。


    “是那!”時間雖長,然而在秦明的堅持之下,終於在鎮山鼎中道紋,尋到了缺陷。


    那裏道紋之中,有幾條出現了異樣,與道不吻合,與天勢不相通。意味著,這裏便是門,能夠從這裏走出去。


    “在這裏!”金色小人走回秦明的眉心,秦明長呼一口氣,拉著葉凝飛身而起,來到空中的那處道紋。這是他發現的缺陷之處,終究是天之道,損有餘補不足,難以完美構造。


    他伸手往前一抓,虛空之中似有什麽東西被他抓住了一般。須臾,掌中金光閃爍,秦明以一隻手指,在金光之中勾勒著些什麽。


    “既然如此,想必少俠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葉凝問道,她雖然不懂秦明這種修士,所使用的道法,但是卻能夠看得出來,這些被勾勒出來的東西,與這一處道紋的走勢相反。


    秦明雖說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然而終究是逆勢而行。這一處道紋有缺陷,隻要以逆勢而成的紋路,切合進去,便能夠破解。


    與此同時,秦明還要構造出相反走向的紋路,待兩人逃出後,便是要封住這裏,將黑袍老者的一縷元神,徹底封印在這裏。即便,那一縷元神早已化作鎮山鼎的神祇。


    “轟隆隆——”巨響傳來,周圍的山崖落石滾滾。此時,秦明將那些勾勒出來的反向道紋,導入進了那一片區域,將那裏打開了一處缺口,帶著葉凝飛了出去。


    秦明立定身子,望著下方,那成鼎一般形狀的山川地勢,緩緩道:“凝兒,天髓術中,有沒有什麽法,能夠依靠道紋,將這裏徹底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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