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崇和石威拿眼打量著宗秀和左晴雯二人,宗秀也同樣看著他們。


    這是宗秀第一次近距離見著隊伍新進來的兩人,說起來,跟鄧信鴻和臧隆倒是有點相似的地方。常崇如鄧信鴻般形體消瘦,而石威跟臧隆一樣,肌肉塊塊鼓起,不知是不是也修煉了鍛體的法門。


    雖然體型相似,但宗秀知道新來的這兩人與原先的鄧信鴻、臧隆完全是兩類不同的人。鄧信鴻心思活絡,喜歡耍些小聰明,臧隆顯得有些憨厚,卻也不蠢笨,雖然兩人各有特點,但總體上人還是不錯的。


    至於常崇和石威……他們此時在打量著自己,宗秀覺得,他仿佛被兩條毒蛇盯上。


    “嘿,一個毛頭小子。”


    兩人很快給宗秀下了評定。宗秀沒有反駁,一是沒有必要,二是他們說完之後就將視線從宗秀身上離開,轉移到周石蕊身上。


    見常崇、石威看向自己,周石蕊忙向二人行禮:“常師兄、石師兄。”


    雖然常崇、石威二人並不是同門,隻是散修,但修行界一向是看修為說話,稱呼一聲“師兄”總不會錯。


    石威並未說話,常崇則“嘿嘿”發笑,說道:“早知道是這般乖巧模樣,前兩天就該讓你進隊伍的,又何必等到今日。”


    周石蕊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隻能喏喏應是。


    她與石威、常崇並未見過麵,讓自己回到隊伍中也是左晴雯提的意見,後來聽說有人不同意,但今日一早左晴雯又過來說大家都同意了。此時常崇這般說話,周石蕊一頭霧水,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了。


    常崇掛著笑臉,還欲再說,忽然聽見妙姬輕咳了一聲。


    “時間緊迫,有話路上再說。”


    妙姬還是一副淡淡的語氣,常崇哈哈笑道:“聽妙姑娘的。”


    妙姬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率先走在了前麵。


    妙姬一動,整個隊伍也就動了。


    說起來,如今這個隊伍也算是頗為龐大。妙姬走在最前頭,邊上是疾風豹。身後跟著常崇、石威,再後麵是臧隆和鄧信鴻。最後是左晴雯、周石蕊、寒江釣叟和宗秀四人。左晴雯的雲雕則在天空徘徊。


    宗秀走在隊伍最後,左晴雯與周石蕊也落在隊伍後麵,陪著他一起。對此宗秀也沒覺得奇怪,左晴雯本就與他關係很好,周石蕊則是經過最近的事情,跟宗秀也變得有些不一般。


    宗秀奇怪的是,寒江不應該緊跟著他的閣主大人的嗎?跑到這後麵來是做什麽?


    一開始,雖說跟宗秀一起處在隊伍最後,但寒江釣叟還是規規矩矩走著,沒有多說話。可一出營地,與前麵的人稍稍拉開距離後,便變換成笑臉,笑眯眯地湊近宗秀,說道:“你小子,真是好運氣,我們以後就是一個隊伍裏的人了。”


    嗬,這好運氣不要也罷。


    宗秀並未說話,寒江釣叟又開口了:“你進過裂風穀嗎?嘿,沒進過吧?我可是熟門熟路了。你別說,一般沒什麽本事的人還真待不住,你小子本領稀疏,可要有個心理準備才好。別剛一進去,就哭著要跑出來,哈哈。”


    寒江釣叟沒說兩句,就又回到這種刻薄挖苦的語調中來,宗秀本就對寒江釣叟沒好感,此時更不願與他說話。隻是冷著個臉,一言不發,就當寒江釣叟是蒼蠅嗡嗡叫。


    寒江釣叟見宗秀根本不搭理他,頓時有些不高興,拉下臉來,說道:“真是不知好歹,進去後可別指望我幫你。”


    接著又上下掃視了宗秀一遍,像是發現了新奇的事物一般,裂開嘴笑道:“哈哈,你小子把自己裹這麽厚也沒用,等會兒進了裂風穀,被那寒風一吹,保準凍成冰棍。”


    宗秀皺了皺眉,不想寒江釣叟在衣服這個話題上多扯,誰知道他等下又有什麽發現,便開口道:“說完了的話,煩請你離我遠點。”


    寒江釣叟在隊伍中憋屈了半個多月,對誰都不好說話。此時見到宗秀,心裏正得勁,怎麽可能停下來。


    清了清嗓子,正要發表長篇闊論,一邊的左晴雯卻是瞧不下去,出口打斷了他。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師弟不想跟你說話,還硬逼著別人。”


    左晴雯這話一說,寒江釣叟馬上要出口的話頓時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說左晴雯是閣主要好的師妹,就是左晴雯的本事,他也完全比不上啊。


    寒江釣叟臉上顯露出怏怏之色,朝前麵走了一點,但卻未到隊伍前頭去,估計是還想找機會過來插話。


    見寒江釣叟走遠了些,左晴雯便輕聲對宗秀說道:“他這段時間都很沉悶的,今天又突然回轉了性子,真是奇怪!”


    宗秀表麵上附和著左晴雯的話,心裏卻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隊伍中就寒江釣叟不是修行之人,他與別人根本交談不到一處去,別人也看不起他。隻有麵對自己,才能過來抖抖威風。


    左晴雯又與宗秀說了幾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輕笑道:“不過有一點倒是沒說錯,師弟衣服是穿的蠻厚的。”


    宗秀最裏麵是貼身內衫,稍外是火鱗甲,再外是鬆紋衣,最外麵又套上一件外衫,如此層層包裹,看著不厚實才奇怪。


    宗秀沒辦法如實解釋,隻能說道:“我比較怕冷。”


    “嗯,裏麵確實風很大,我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說你了。等下離我近一點,挨不住了跟我說,我會給你渡靈氣的。”


    對於左晴雯的關切,宗秀還是很感激的,忙開口道謝。左晴雯則說大家都是同門,這是應該的。


    宗秀不會把這當成理所當然,但他現在除了說聲謝謝以外,也想不出其它話來,便不再開口。


    裂風穀兩側是陡峭的懸崖,中間是湍急的龍江。遠遠看去,似乎無路可走。但到了近處,才發現並非如此。


    到了獵獸者營地這麽長時間了,這還是宗秀第一次進裂風穀。


    湍急的龍江水流應該是偏向一側衝擊的,因為宗秀看到一側崖壁如刀割過,江水之上便是直入雲霄的懸崖,但另一側卻有綿延的沙石灘。


    宗秀等人沿著營地所在的那處平緩山坡往前走了數百步後,便到了裂風穀口,然後順著開鑿成的石階一路向下,到了沿著龍江一側分布的沙石灘上。


    沙石灘布滿細沙和各種卵石,路倒是不難走。但這裏處於峽穀底部,邊上就是龍江,激流轟鳴聲震耳欲聾不說,龍江奔騰撞擊所產生的水霧彌漫其間,再被呼嘯峽穀間的寒風吹動,頓時無數冰冷的水霧撲麵而來,感覺十分難受。


    怪不得妙姬等人每晚回來都要早早休息,在這樣的峽穀中待一天,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是一種極大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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