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涼爽,皎潔的月光與馬路上的車燈混在一起。


    季檸雖說酒醒了一些,但腦子發暈,還被椅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陸聞嘉輕扶她,拿著她的包。包間裏還沒完全醉的也隻剩下馮柔,蕭虎成和他老婆都已經靠著座椅睡過去。


    馮柔一身酒氣,打哈欠問:“你們是要走了嗎?”


    她酒量大,幾乎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喝趴下了。


    季檸腦子微微暈眩,剛要開口,陸聞嘉就回道:“季檸家很近,我送她回去。”


    她抬頭看陸聞嘉,陸聞嘉還是那副寡言少語的模樣。


    酒店的包間很寬敞,有人醉得不行,直接趴沙發上呼呼大睡。帶家屬來的還好,可以打車回去。


    馮柔明了地比個ok,她以為季檸和陸聞嘉是男女朋友,畢竟這兩人今天還是一起來的。


    陸聞嘉說季檸要過來,又找她換地點時,她就猜到他們關係不一般。


    高中時這兩人就整天黏在一起,高三那年有人看不慣,匿名寫信舉報他們早戀。


    季檸家裏有背景,班主任沒找她,找了陸聞嘉,結果發現所謂的情書是一堆陸聞嘉總結的複習資料。


    不過季檸不知道,馮柔也隻是幫老師改作業時聽到的,她之後還被陸聞嘉警告了,誰也沒敢說。


    季檸臉皮又厚又薄,厚的是什麽事都敢做,薄的是一羞恥就退縮。


    好學生總是有特權,季檸高三的成績已經非常好,陸聞嘉教出了成績,他們也沒理由製止。


    馮柔送他們到電梯口,擺手和他們說了句再見。


    每個人都是暈的,夏夜涼風習習,深夜無人,繞在指尖的微風讓人神經清醒。


    季檸慢慢走在路上,酒的後勁很大,剛才在酒店裏沒覺什麽,出來就上頭。季檸走路都有點不穩,陸聞嘉扶著她,走在她旁邊。


    她的鞋是新鞋,有些磨腳。


    陸聞嘉發現了,他皺了皺眉,讓她別動,背起她。


    季檸的臉醉得在發熱,意識在清醒和模糊的邊緣,纖白的手臂垂下,軟胸緊貼陸聞嘉的後背,磨得難受。


    “這種酒剛喝沒什麽,過段時間才會醉。”他說,“別睡覺,睡了更迷糊。”


    她閉著雙眸,身上有股酒氣,漂亮的臉蛋靠在陸聞嘉寬厚的肩膀上,軟聲道:“我今天不回家。”


    陸聞嘉手托著她,問:“那去哪?”


    季檸茫然說:“不知道,你去哪?我跟著你。”


    他頓了一下,道:“你哥不允許你夜不歸宿,我們回家。”


    季檸臉皺起來,沒再說話。她哥要是發現她不在家,a市都能掀翻,就等著逮她教訓一頓。


    陸聞嘉轉頭看向她,“新家不舒服嗎?”


    她好像累了,後勁一上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含酒氣,軟糯道:“我好怕。”


    陸聞嘉沉聲問:“具體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知道。”她醉意朦朧道,“好像在八層,左拐一次……是右拐一次?”


    季家護得緊,她性子也不會防備,喝個酒就什麽都倒出來了。


    “嗯,我知道了,附近是有個小區,”陸聞嘉說,“我下午是開車過來的,停在酒店,先送你回去。”


    季檸稍稍醒了點,腦子卻還是麻痹的。她嘴微微張了張,又慢慢合起來,心中有些懊惱,覺得自己剛才把住址都說出去了。


    “你不用送我……”


    陸聞嘉開口打斷她的話,道:“季檸,以後少穿這種衣服出門。”


    季檸微愣,低頭看了眼,瞬間明白了。


    她知道陸聞嘉的保守,像這樣的穿衣風格他不能接受,以前就天天說這也不像話,那不像話。


    季檸不知道怎麽回他,幹脆繼續醉著不回。


    月光拉長兩人的淡影,季檸不再開口,死寂的沉默便逐漸包圍他們,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陸聞嘉高瘦清俊,但衣服下的肌|肉卻是硬邦邦。他一向少話,不想說時不會開口。


    見到熟悉的人,讓季檸有點放鬆,連帶著喝多了。雖然感覺大家都變了,但偶爾參加一次,見見人,不算浪費時間。


    她有些疲倦,腦子空空,還是有些淡淡的醉意。這裏隻有幾分鍾的路程,應該耽誤不了陸聞嘉。


    她看向陸聞嘉,好看的眼尾微微泛紅,含水的眸子單純又性感。


    陸聞嘉察覺她在看他,頭微微一轉,深黑的眼眸和她的目光對上。


    季檸卷長的睫毛在顫動,似乎困得不行,“你待會怎麽回去?”


    “車在酒店。”


    他剛才好像說過,季檸閉上眼。


    季檸沒帶外套,圓潤的細肩光|滑,烏黑的頭發垂在上麵。她心覺今晚上不關燈在大廳沙發睡一覺,應該就沒那麽怕了。


    他們停在一個小區門口,平坦的道路有兩排明亮的路燈直立,往外是條大馬路,燈光照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微風涼爽。


    季檸靠在陸聞嘉身上,溫熱的呼吸綿長,快要睡著了。


    她沒看見陸聞嘉拿著門禁卡進小區,帶她進了電梯,甚至沒走錯路。


    等電梯到了八層,陸聞嘉才叫醒她。


    “季檸,醒醒,”他說,“到了。”


    季檸才剛剛睡著,酒精攪渾她的神經,睜開的雙眸還有些迷茫。她看著陌生的環境,忘了自己剛剛搬家。


    她頭埋在陸聞嘉頸窩中,搖頭和他說:“這不是我家。”


    季檸酒還沒醒,臉紅撲撲。


    陸聞嘉背著她,沒再說什麽,隻是從包裏拿出她的鑰匙,開了門。


    ……


    陸聞嘉把季檸放在軟皮沙發上,摸了摸她的頭,雖然有點熱,但還沒到發燒的程度。


    她的身體很軟,柔若無骨,靠在陸聞嘉懷裏,動也不想動般,陸聞嘉手護住她。


    季檸意識還在,隻是酒精作用下,她累到不想動。細肩上的吊帶輕輕滑落在手臂,誘人眼球,雪|軟的肌膚輕輕起伏。


    “季檸,到家了,”他抱住她的細肩,“上樓睡覺。”


    季檸微微抬起頭,含水的眼眸瀲灩,好像有什麽話想對陸聞嘉說。


    陸聞嘉以為有事,低下頭聽。


    她卻隻是親了一下他的嘴角,隨後在他懷裏單純笑道:“偷襲成功。”


    陸聞嘉的手微微攥緊,這是他們以前的小遊戲,季檸從來都是勝者的遊戲。


    他眸色黑如點墨,不覺得季檸還會記得七年前的事――她在國外有過男朋友。


    季檸腦子依舊是暈的,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陸聞嘉的氣息很近,他什麽都沒做,隻是送她回臥室。


    但季檸是個纏人精,她以前很少喝醉,隻在國外有過幾次,都是她哥接她回去。


    有一次她纏著她哥不讓走,一走她就哭,她哥拿她沒辦法,等她睡醒後,他手上一個項目合同都給耽誤了。


    但陸聞嘉不是她哥,他是個男人。


    臥室內的印花窗簾拉開,月光幹淨皎潔,像澄淨的水波在蕩漾。陸聞嘉坐|在床邊,季檸摟著他的脖頸,長發微亂,側坐|在他懷裏,修長的白腿被涼被蓋住。


    水墨色的吊帶裙已經皺巴巴,陸聞嘉抱著她單手就能握住的細腰,聲音低沉:“季檸,我該走了。”


    如他所料,季檸臉皺起來,摟他的力氣緊了些。


    她在陸聞嘉麵前很是拘謹,因為很久以前不能言述的秘密讓她覺得丟臉,但季檸骨子裏是不在乎那些小事的,她高中時就很開放。


    季檸是熱情的,像個小太陽,溫暖得能燒|傷人心。


    她的喜歡,不單是給他一個人。


    季檸很單純,她的家世讓她不用學著騙人,撒謊更是一看就透。


    酒是好東西,她喝了就會醉,醉了就會說實話。


    但陸聞嘉不想再問她為什麽離開,他也不敢。


    她隻是不喜歡他,沒有別的理由。


    陸聞嘉輕拿開她的手,似乎打算真的要走。


    季檸趴在他懷裏,整個身體都往他身上擠,嗚咽起來,就是不讓他離開。


    他沒再有多餘的動作,隻是抱住她,輕撫她的後背,像對待獨一無二的珍寶。


    月明星稀的夜晚逐漸安靜下來,明亮的燈光仿佛能把人心底的想法照透。


    陸聞嘉輕輕解開深色襯衫的扣子,又在季檸的注視下,慢慢扣了回去,矜貴的禁欲感讓人莫名口幹舌燥,深邃的眼眸黑不見底。


    季檸身體柔|軟,長裙的裙擺在膝蓋處。


    她紅潤的臉蛋漂亮,在他懷裏。陸聞嘉一動不動,看她學他剛才的樣子,把扣子一顆一顆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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