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親率七萬大軍,把竟陵重重圍困,截斷水陸交通,隻開放了東南官道,以動搖竟陵軍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誌。


    一架搖搖晃晃的馬車沿著大街行走。


    街上一片蕭條,店鋪大多停止營業,間有行人,亦是匆匆而過。一派城破在即,人心惶惶的末日景象。


    “籲!!!”


    忽的,外界傳來了秦瓊勒馬的聲音。


    “來者何人?”秦瓊悶聲喝道,與此同時,他的摸到了自己腰際的雙鐧之上。


    秦瓊主用兩種武器,槍和鐧。


    槍的長度長,適用於馬戰;鐧長度短,適用於步戰。


    在秦瓊的視野裏,一片蕭條的大街道路上,忽然冒出了三個身著白衣的大美人兒。


    秦瓊腦子又沒有蝌蚪上腦,自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聽到秦瓊的喝問,領頭的女人一臉幽怨的說道:“小女子在尋找丟棄奴家姐妹的負心人,不知道將軍是否看見。”


    “秦瓊未曾得見,還請閣下讓開道路,放吾等過去。”秦瓊拱手道。


    他隻看了那領頭的女人一眼,立馬就有心神動搖,魂飛魄散之感,讓他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同時也確定眼前這幾個女人,絕非尋常之人。


    “將軍,奴家苦啊!”那女人說著說著,就淚水盈眶,拿出了一張手帕,擦了擦眼淚:“奴家姐妹原本揚州人士,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發了什麽瘋,非要帶我們來著竟陵,到了之後又將我們姐妹丟棄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後自己就出去拈花惹草,才了沒幾天,就聽說他找了兩個狐狸精,在外麵花天酒地,樂不思蜀了……這讓我們姐妹還怎麽活啊!”


    “咳咳!”墨非咳嗽一聲,從馬車裏麵站了起來,看著祝玉妍,嚴肅道:“你過分了啊!”


    “你造謠自己可以,怎麽能隨便造謠秀和落雁呢?”


    “到了現在,你還替那兩隻狐狸精說話,人家不要活了!”祝玉妍泫然欲泣,將一個遭遇不幸家庭的卑微女人弱不禁風的樣子,演繹得活靈活現。


    “那你就去死啊,我又沒有攔著你!”墨非翻了翻白眼。


    “啊,你果然是想我死,然後好和兩個狐狸精雙宿雙飛!”祝玉妍纖纖玉指指著墨非,生氣道:“奴家偏偏不如你意!我就是要活著,看著你們究竟是怎樣勾勾搭搭的,矢誌不渝的提醒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要讓你下半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差不多得了啊!”墨非橫了這老妖精一眼。


    戲精!


    “你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怎麽忽然間多出了兩隻狐狸精,人家就沒完了!”祝玉妍癟了癟嘴。


    原本隻有她一個人,現在一下子就多出了美人場主商秀和蛇蠍美人沈落雁兩個大美女,這讓她壓力好大的。


    “沒完了是吧?”墨非輕輕一笑,身體化作一道青煙般消散,眨眼間落到了祝玉妍的身前,狠狠彈了祝玉妍幾個腦瓜崩:“沒完了是吧?沒完了是吧?沒完了是吧?”


    接連鏗鏘三聲,讓祝玉妍都忍不住抱頭叫疼。


    “什麽嘛,你自己在外麵沾花惹草,怎麽就不準我說了?”祝玉妍不忿的抗議。


    “這位姐姐誤會了!”沈落雁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看向祝玉妍,眼神綻放異彩,道:“在下和墨非先生,並無一絲一毫的瓜葛,算不上什麽狐狸精,但是商秀那位美人場主,可就不知道了。”


    以沈落雁的自信,在對比自己和祝玉妍的時候,都發現,這個女人比自己魅力更多一分。


    她身上有一種似乎讓女人都不由得為之心動的吸引力。


    在看到沈落雁的瞬間,祝玉妍伸手一招,天魔立場一發動,沈落雁自馬車上,直接被她拉扯到了近前。


    她伸手挑住了沈落雁的下巴,以欣賞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沈落雁的容貌,道:“倒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怪不得那個負心漢,要把我們姐妹留在竟陵,也要去找妹妹你。”


    在祝玉妍的盤算之中,飛馬牧場的商秀,雖然也貌美,可終究沒有經曆過什麽世事,單純,非常容易欺負。


    可是沈落雁就不同了,這女人手段狠辣,智計百出,即使是她祝玉妍,怕是也要打起精神來,仔細應對,不然一個算計,可能也會讓她很慘的。


    如果早知道墨非前去飛馬牧場,除了撩撥商秀之外,還帶回來了一個沈落雁,那她就不惜一切代價吩咐瓦崗軍的細作,先殺了這沈落雁再說了。


    被祝玉妍挑著下巴,沈落雁心中大駭,她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她亦是一位先天境界的武學高手,可是祝玉妍這一手,幾乎讓她無還手之力。


    瓦崗軍諸將,沒有一人能夠做到祝玉妍此時之事。


    祝玉妍應該是除了墨非以外,她所遇到的最強者了。


    “怪不得這女人能夠成為墨非先生的女人!”沈落雁心中暗道。


    為了不摻和進這對夫妻之間的戰爭,沈落雁再度重申道:“夫人,您真的誤會了,在下和墨非先生並無瓜葛。”


    “夫人,你說我是夫人嗎?”祝玉妍眼睛一亮:“妹妹你可真有眼光。”


    “行了,鬧了半天,你鬧夠了吧?”墨非一揮手,打散了祝玉妍的天魔立場,讓沈落雁重新恢複了自由,一指祝玉妍對著沈落雁道:“你別聽她亂說,她可不是我的夫人,隻不過是一個我抓捕回來當婢女的女人!你就叫她小妍吧!”


    然後墨非再指著沈落雁對著祝玉妍道:“她你也應該知道得比我還清楚了,瓦崗的首席軍師,蛇蠍美人沈落雁。”


    沈落雁驚愕的下巴都快掉了。


    說了半天,原來眼前這個厲害女子,隻是墨非的一個婢女?


    那她還理直氣壯的質問自己?


    理清了頭緒,沈落雁就發現,這女人貌似有些神經病,跟墨非是一樣一樣的,看來這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吧?


    這也就是墨非才縱容著她,要是自己的婢女,敢這麽做,自己早就吊起來抽了。


    心中對祝玉妍湧起了一股怨氣,但是沈落雁麵上卻分毫不露聲色。


    不是心機深厚,而是從心,這女人就算不是墨非的正牌夫人,但是武功太厲害了,她萬萬不是對手,所以先苟一段時間再說。


    “你個死沒良心的!”祝玉妍拿著小拳拳錘了錘墨非的胸口,道:“我原以為,經過那麽多事情之後,咱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經有了改變,沒想到你還記著當初。”


    “那是你想多了!”墨非拍了祝玉妍腦門一巴掌:“好了,這大街上的,也不是說話之地,帶我們去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一行人被祝玉妍帶到了一座僻靜院落。


    在此過程之中,素素、傅君、秦瓊,都低著頭,一言不發,大佬們在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就自覺些,不要自找麻煩了。


    “此時竟陵狀況怎麽樣?我們在來的路上,似乎聽聞有些不妙。”墨非喝了一口熱茶,道。


    “竟陵怎麽樣,關我們什麽事?你就是為了那個叫商秀的狐狸精吧?”祝玉妍氣呼呼道。


    墨非沒有再說話,以一雙死魚眼盯著祝玉妍。


    祝玉妍訕訕一笑,意識到,自己撒嬌太過,得到的就不是補償心理,而是厭煩了,也就不再胡鬧。


    “的確不太妙!”她點了點頭,道:“方澤滔兄弟倆都死於非命,竟陵現在群龍無首,竟陵現在大勢已去,城破隻是早晚間事。”


    “方澤滔兄弟倆都死了?”沈落雁皺眉道,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他們身處自己的底盤,隨時隨地都有重重護衛,誰能殺得了他們?”


    “不會是你幹的吧?”墨非瞥了祝玉妍一眼。


    如果是祝玉妍出手,那麽方澤滔兄弟倆都死幹淨了,就一點不稀奇了。


    陰癸派和南方軍閥,多有合作之處。


    按照既定的命運,就是玩殘了方澤滔,導致竟陵分崩離析。


    所以祝玉妍的嫌疑很大。


    “你怎麽能這麽懷疑人家呢?人家跟了你以後,早就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和過去的自己徹底割裂,怎麽可能還做出眼下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祝玉妍不滿的說道。


    沈落雁聞言,目光閃了閃,這位叫小妍的女人,好似不是正道之人。


    “這件事是滅情道,席應幹的!”


    “曾經和霸刀嶽山、天刀宋缺交手,然後被宋缺千裏追殺而逃亡西域的天君席應?”沈落雁失聲道。


    顯然,足智多謀的沈落雁,博聞強記,一些武林詭事都被她記在了腦子裏。


    “不錯,正是那個天君席應!”祝玉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昔日席應被天刀宋缺追殺的時候,就已經是宗師級高手,過去了這麽多年,席應武功已然深不可測,應該是魔門如今除了陰後祝玉妍、邪王石之軒、魔帥趙德言之外的最強者。”


    “我在席應刺殺方澤滔兄弟倆的時候旁觀過,這麽多年過去,席應集西域諸家大成,將以滅情道天魔策為基礎創造的紫氣天羅練至大成境地,恐怕他現在連天刀宋缺都有信心一戰了。”


    “席應刺殺方澤滔兄弟倆的時候,你就在旁觀?那你為何不阻止席應呢?”沈落雁不解道。


    “我為什麽要阻止席應?我跟方澤滔兄弟倆又不認識,憑什麽幫他們?”祝玉妍撇撇嘴道:“我去旁觀,隻是好奇席應這麽多年在西域,功力增長得如何了。”


    “席應為什麽要幫杜伏威?”墨非皺眉道。


    “你這個問題,算是問著人了。”祝玉妍看著墨非,驕傲道:“剛剛得知消息,席應從西域回來之後,他聯絡了一番魔門勢力,以補充對如今中原武林的認識,江淮軍的二把手輔公佑出身天蓮宗,因此有了聯絡席應的機會。輔公佑就將席應推薦給了杜伏威,以至於就有了現在席應刺殺方澤滔兄弟倆的事情。至於杜伏威和席應之間達成了什麽樣的交易,就是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了。”


    “按理來說,方澤滔兄弟倆皆死,這竟陵已經該亂成一團,或者直接舉手投降了,怎麽現在維持得還算平靜?”墨非想了想,道。


    “說起這個,還得歸功於你也認識的一個人!”祝玉妍美眸一轉,道。


    “我也認識?”


    “你把我丟在竟陵,除了防止我打擾你去勾搭商秀,不是還讓我幫你找一個叫虛行之的人嗎?”祝玉妍道:“就是他在方澤滔兄弟倆死後,首先站了出來,和竟陵的一位老將軍馮歌合作,兩人一起將竟陵的動亂以強力手段給彈壓了下去,維持住了如今的局麵。杜伏威應該在竟陵之中也有大量的眼線,得知了如今竟陵城內的狀況,方才一時沒有開始攻擊。”


    墨非眯了眯眼睛,道:“那豈不是說,杜伏威還有可能派遣席應刺殺虛行之?”


    虛行之這個人,王佐之才,再世諸葛,是天下一等一的智者。


    他的作用就相當於劉邦的蕭何加張良,是絕對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席應,匹夫而已,如果席應真的莫名其妙先把虛行之給殺了……那墨非得準備想想,究竟是把席應燒烤了好,還是紅燒了好。


    “對啊!”祝玉妍手指梳攏著自己的一縷秀發,幽怨的看著墨非,道:“為了你的命令,我還專門暗中保護過虛行之,見到席應出沒在虛行之周圍過,隻不過當時沒有完全的把握,他才沒有立即出手,隻是席應顯然也不是多麽有耐心的人,估計他大約最遲今晚就會動手了。人家為你的事情忙前忙後的,你卻一回來就是敲人家腦袋,你對得起人家的一片癡心嘛!”


    墨非沒有理會祝玉妍的矯揉造作,沉吟一陣,對著祝玉妍道:“現在帶我去找虛行之,我今天晚上就要席應的腦袋!天君?嗬嗬,就憑他也敢起這種外號?不知死活的東西!”


    在墨非心中,虛行之一根腿毛都比席應要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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