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驚疑道:“觀山之事撲朔迷離,以前隻道是做不得真的傳說野史,原來這世上真有觀山太保。”


    故老相傳,天下盜墓之輩,有字號和傳統的僅僅是發丘、摸金、搬山、卸嶺,說是四路,實際上是三支,因為發丘天官和摸金校尉本是一回事。


    發丘印毀了之後,世上便隻剩下摸金校尉了,其餘便是人多勢眾的卸嶺力土,以及機變百出的搬山道人。


    但在近幾百年的盜墓史上,卻始終流傳著一個極其神秘的傳說。據說明代有群倒鬥之徒被稱為“觀山太保”,擅於觀山指迷,秘密發掘了許多帝王陵寢,他們的手法和盜墓動機從來沒人知道,一旦做出事來連神仙都猜他不到。


    “我也聽說,觀山太保對大明皇帝進言毀摸金符和發丘印斷絕發丘摸金傳承,又鎮壓卸嶺群盜,以保大明皇陵不被盜。發丘印被毀,以及最後摸金符隻剩三枚,都是觀山太保造成的。”鷓鴣哨道:“不想今日在這裏撞見了一具觀山太保的屍體。”


    “那也怪不得你們四脈被觀山太保壓下了風頭。”墨非笑道:“你們隻會術,而不會法,哪裏能像觀山太保,會巫術、懂修行來得厲害?你們機巧靈變,觀山太保卻可一力降十會。”


    陳玉樓和鷓鴣哨心裏麵難免會有些不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論起盜墓,他們可以說和觀山太保各有所長,但是比拚硬實力、單挑,那還真可能差了觀山太保不少。


    “墨兄身為修行中人,可聽說過著觀山太保的來曆?”陳玉樓忍者不爽問道。


    “有些了解。”墨非點了點頭道:“觀山太保一脈,其實就是‘封’氏。在不可考的久遠時間前,封氏族便為地方上極有名望的豪族,祖祖輩輩都居住在巫山棺材峽。那峽中地形險惡剝斷,藏有無數懸棺,封氏先人就曾經在棺材峽中盜取過許多天書異器,借此發跡,習得了許多失傳已久的巫術,進而癡迷爐火之術。”


    “到了元末明初,傳到封王禮這輩,自稱棺山太保,仗著精通棺山指迷術。在各地秘密發掘古塚山陵,實際上封家有得是錢,其輩盜墓的動機,主要是為了那些藏在墓中的古卷古籍。”


    “劉伯溫受朱元璋皇命修皇陵,但當時在朝中已萌生退意,卻在修建皇陵之事上,被皇帝逼得脫不開身,想起世上還有這麽一夥棺山太保,最是精通陵譜和遁甲之術,就把這件皇差推到了他們頭上。洪武皇帝見過之後十分滿意,禦賜封王禮和他的幾個弟子純金腰牌,從此以後稱為觀山太保,留在禦前聽用,專職為皇家建造陵墓。”


    “想不到觀山太保還有這層來曆啊?”陳玉樓道:“那封氏如今呢?該不會還在巫山棺峽待在吧?”


    墨非道:“如今的封氏分裂成為了兩脈,一脈是封師古,聽說化作什麽地仙,建立地仙村,一同得道升仙;另外一脈是封師歧,不相信地仙之說,準備千方百計潛入地仙村,解決那邪端妖孽。”


    “那封師古真的成地仙了嗎?”紅姑娘好奇問道。


    在遇到墨非和四目道長之前,他們大概率是不相信什麽長生不老和修仙問道的,可是見了墨非的皇族僵屍雷劫之後……


    一切就變得不確定起來!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墨非聳了聳肩,道:“不過大概率沒有,修仙問道,都是要一步一步走,金丹一重雷劫,元嬰三重雷劫,化神渡劫六重雷劫,大乘9重雷劫,然後於人世間功德圓滿,才能化作人仙……根據四目道長所說,已經有幾百年沒有人成仙了,金丹期就算是修道中人修為極限,了不起還有幾個元嬰期的老怪物。”


    “那封師古隻不過懂些巫術,還沒有堪破真正的修行之道,就想一步登天化作地仙,可能嗎?應該又是什麽異端邪術,糊弄人的把戲罷了!”


    “好了,不說這觀山太保了,還是趕緊去找大葬吧!”陳玉樓滿足了好奇心,還是覺得尋找寶貨更加重要。


    接下來卸嶺群盜翻遍了整個地宮,卻始終沒找到半點墓室的痕跡,一處處的全是虛域疑塚。


    其實曆朝曆代中最難盜發的便是元墓,蓋因元時各種文化兼容並收,即便同樣是貴族王公,他們的葬法葬俗也大相徑庭。陵墓的布局和選址,帶有許多西域漠北的風俗,又混合了中原風水龍脈的奧妙,橫埋倒葬的匣子墳,便是這一特殊時期的產物,所以倒鬥的手藝人盜掘元墓之事,大半都是誤打誤撞挖出來的,元代古塚曆來便是盜墓這一行當裏的“盲點”。


    “那元代大將軍究竟葬在了哪兒呢?”紅姑娘道:“難不成它的墓根本不在這地宮裏麵?”


    鷓鴣哨驀然轉頭一下子看向紅姑娘:


    “你剛才說什麽?”


    “我、我沒說什麽啊?”紅姑娘被嚇了一跳。


    “不對,你剛剛說了,那元代大將軍的根本沒有葬在這地宮之中。”鷓鴣哨道。


    “鷓鴣哨兄難道有什麽發現?”陳玉樓疑惑道。


    “陳兄,這瓶山裏邊的丹宮規模巨大,使得我們的精神命脈全都傾注於此,卻是不是忽略了此山的地形?”鷓鴣哨道:“瓶山如同仙人裝丹的寶瓶墜地,山體形似古瓶,山腹內也猶如瓶腹一般中空,丹宮寶殿都建在其中,盜墓之人理所應將目光盯在山窟裏,唯獨把山巔的瓶口忽略掉了。”


    陳玉樓恍然大悟:“鷓鴣哨兄一語點醒夢中人啊!元人在瓶山丹宮造墓,本就有鎮壓洞夷的意圖,此乃厭勝之法,以陵墓厭勝鎮物的確實不多見,可建造陽宅的厭勝之法,正是設在屋宇高處,瓶山古墓必定是藏在山巔。”


    “既如此,那咱們接下來就去瓶山山巔看看吧!”墨非笑了笑。


    那湘西屍王,應該就在山巔的洞穴之中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成色。


    不過估計十有八9都不可能是個紫僵。


    否則早就離開瓶山,或到周圍大開殺戒,或躲藏在偏僻之地,防止有人替天行道了。


    ……


    人死後裝鹼到棺槨裏,下土入葬,倘若有機會再掘土啟棺,不論死的時日遠近,隻要埋到瓶山附近,棺中的屍體就會不翼而飛。棺槨封士完好無損,絕沒外人動過,可棺材裏就隻剩下一些陪葬的瓷瓶竹快,死屍穿的凶服也原樣擺著,扣子都沒解開過.但硬是見不到一星半點的屍骸。


    當地人有種傳說,在元兵打過來之前,瓶山是給皇帝煉丹的禁地,從延壽長生到房中術的秘藥無所不煉,所以山中一年四季藥氣十足。


    時間久了,瓶山岩石泥土裏就得了能化屍消骨的藥氣,山裏埋的屍體都隻剩一股氤氳屍氣,隨著地脈之氣流轉移動,蹤跡不定,故名移屍地。隻有山腹中那元代將軍的古屍是由於中了洞人邪術而死,僵屍難以腐爛,又得了墓中仙丹的藥力,形煉成精。


    陳玉樓一行人來到了瓶山山巔。


    “話說,這附近湘西屍王的傳說四處流傳,它不會藏在什麽地方,突然冒出來吧?”紅姑娘小心的探看四周道。


    如果是麵對人,無論怎樣凶惡,她都敢拔出自己的飛刀,與之硬拚。


    但如果是僵屍、惡鬼的話……


    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會。”墨非笑道:“我以秘法探看過,附近沒有大量屍氣留存。並且一般的僵屍,大概不會在白天出現,哪怕不會陽光燒死,也會遭受重創。”


    “那你的……”


    “我的不一樣,不能同日而語。”墨非道:“有我在,你們完全可以放心,那湘西屍王必定傷害不到你們!”


    搬山中的老洋人忍不住道:“我搬山一脈的魁星踢鬥,也是對付僵屍的厲害絕技,尋常妖怪僵屍根本不放在眼中。”


    “不要亂說話。”鷓鴣哨瞪了自己師弟,繼續往前走。


    一行人最後終於來至瓶山最大的裂隙處。


    這道刀劈斧削般的巨大縫隙,恰好起自瓶肩,由於山體歪斜,山縫便斜貫下去,插人瓶腹的前端,裂縫上寬下窄,深處亂雲流動,古鬆倒長,從高處看下去目眩腿麻;自下仰望高處,則是峭壁聳立,天懸一線,似乎隻要是山風稍大一些,便可輕易將瓶頸前端懸空的山岩從山體上刮斷。這古瓶狀深裂開來的山體,就如此將斷未斷地懸了無數歲月,傾斜懸空的山體之下,便是峰林重疊的峽穀溝壑,無論從哪個方位來看,瓶山的山勢都是險到了極致。


    陳玉樓和鷓鴣哨在看山勢,推算墓門入口,墨非卻是開掛,直接以波動之力一掃,自然而然找到了墓穴所在,一指:


    “陳兄,就在這裏搭你那蜈蚣掛山梯吧!”


    陳玉樓也見過墨非不少本事了,當然信得過,當即吩咐其屬下的人手。


    卸嶺群盜眼聽到命令,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岩壁上用蜈蚣掛山梯搭住岩縫,尋找真正的墓門。


    終於,在墨非這個散裝“道士”,和鷓鴣哨這個搬山道人,以及陳玉樓卸嶺魁首的折騰下,一行人進入了墓門。


    “我的天,咱們這真是發了大財了!”


    一進墓門,墓室內的珠光寶氣,登時讓卸嶺群盜看花了眼睛。


    遍地都是散落的各種明器,金銀銅玉瓷皆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些寶貨價值連城。


    墨非和鷓鴣哨對這些俗物都不放在心上,隻留下陳玉樓的手下,收拾這些東西,他們更近一步往裏探索。


    這修築與瓶山山巔的墓穴,並不大,至少可能還沒有十分之一個地宮大。


    隻不過擺放的各種器物多,遮蔽視線。


    但是也沒過半會兒,墨非他們就看到了處於最中心位置的一尊棺槨。


    這是一尊高大異常的紫金棺槨,好生奢麗,周遭罩了珠襦玉匣,所謂珠襦.便是珍珠帳幕,槨身上都嵌滿無瑕玉璧。


    “咱們費了那麽多功夫,總算是找到了正主了。”陳玉樓吐出了一口濁氣,大笑道。


    墨非控製著皇族僵屍上前,就要打開這尊棺槨,卻被鷓鴣哨伸手攔了一下:“墨兄,在下無意與各位爭奪財物,但小弟等人前來瓶山,有一必得之物,或許就在這棺槨之中,所以……”


    雮塵珠可是關於到他們一族之人的性命,鷓鴣哨不容有失。


    “鷓鴣哨兄,我是聽說搬山道人一脈,從古至今,都在找雮塵珠,可是那雮塵珠,究竟是個什麽寶貝,值得你們搬山一脈尋找至今?”陳玉樓奇怪道。


    “我倒是知道一點。”墨非輕笑一聲,說道:“雮塵珠最開始是鬼洞族的聖物,他們是紮格拉瑪雙黑山附近的原住民,雮塵珠被用來向他們信奉的神祭祀,後來鬼洞族帶著雮塵珠南遷到了西藏昆侖山脈。”


    “紮格拉瑪部族搬遷到雙黑山山腹,他們發現了鬼洞族祭祀的邪神,祭司通過占卜令族人便仿造雮塵珠打造了一枚假的玉石眼球,用來祭祀邪神,而且這個仿造的雮塵珠令紮格拉瑪部族被邪神詛咒,一族之人都不能活過四十歲。唯有找回雮塵珠,重新祭祀邪神,方才能解除詛咒。”


    “怪不得搬山一脈隻為求取丹珠,不為財物,原來事情是這樣來的啊!”陳玉樓道。


    “墨兄你是怎麽知道的?”鷓鴣哨麵色一變。


    “天生好奇,事事喜歡刨根問底,就懂得比別人多了一點。”墨非道:“不過鷓鴣哨兄,這元代大將軍墓裏麵,可沒有所謂的雮塵珠。”


    “怎麽可能,這可是我和師弟、師妹從一處王陵之中好不容易找到的消息,我不相信!”鷓鴣哨麵色無比嚴肅道。


    他們紮格拉瑪族已經尋找雮塵珠兩千多年了,他實在是不想又一次希望落空了。


    “不相信的話,那你就自己去看吧。”墨非伸手請道。


    鷓鴣哨徑直轉身,帶著師弟老洋人和師妹花靈,去查看元大將軍棺槨去了。


    “誒,那裏麵真沒有雮塵珠?”陳玉樓湊近墨非,小聲問道。


    “真沒有!”墨非道:“我替鷓鴣哨看過相了,他此生怕是無望見到雮塵珠了,倒是你嘛……以後會遇見一個和你長相頗有幾分相似,一方諸侯之相的年輕人,乃是找到雮塵珠的天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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