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蘋果飯店,莫易正坐在辦公室裏瀏覽文件,昨晚飯店失竊,給飯店的聲譽帶來了一定的影響,作為老板,他有一些事情必須要處理。


    就在他打算把閱完文件打算收起時,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


    “原來你是莫允星莫予秘的父親,這一點我是真沒想到,我還奇怪你怎麽會配合莫予秘呢,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一個覺得對不起女兒的父親,為了彌補,放縱女兒的任性,真是個想負責任卻又不負責任的人呐。”


    遊城帶著指責的自言自語,也許刺激到了莫易,他站起身,連文件都忘了收。


    “請問你是哪位?”


    “一介多管閑事的小偷。”遊城從身後拿出水晶球,是昨晚被偷走的那顆,“這個,你應該很想把它拿回去吧。”


    “你的要求呢?”莫易當然想要拿回來,水晶球對他來說,是比命還重要的【聯係】。


    “我已經知道很多了,我還想知道更多,告訴我。”


    聰明人在不需要裝糊塗的時候就不會裝糊塗,莫易知道遊城是什麽意思。


    “這是我的家事,你無權知曉。”


    “所以我不是在拿這個玻璃球和你交易嗎?你可以不急著拿回去,但是莫予秘呢?”遊城開始逼他。


    “……”


    “北極那邊你就不用想了,既然我知道的比北極的人知道的還要多,那麽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而知道這些事的有誰,想必你也清楚,所以告訴我吧,她的話不完整,我得補全整個故事,才能額外告訴你一些,她的想法。”一步一步封鎖莫易的退路,還拋出了莫允星這張牌,虧欠兩個女兒的你,沒有拒絕的能力了。


    莫易放棄似的坐回位置,這時他已經沒有了老板的威嚴,隻剩下一個作父親的醜態。


    “你和允星是什麽關係?”


    “我是她的……男朋友。”


    ……


    莫易出生在貧苦的家庭,他一直很努力學習,成績雖然不算頂尖,但也是名列前茅。


    畢業以後,進入社會打拚,認識了妻子,妻子是一個孤兒,並且身體不太好。


    他們相愛了。


    有了作為丈夫的責任感,莫易更加的努力工作。莫易很有天賦,不久便開了一家自己的小飯館。


    妻子也懷孕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便是莫允星,莫允星的身體也不好,從小就經常生病,但是飯館剛剛起步,莫易經常沒有時間陪在家人身邊,一直都是妻子在日夜操勞。


    後來事業越做越大,妻子也懷上了二胎,醫生說,以妻子的身體如果要把孩子生下來,母子雙方可能都會有危險。


    莫易曾建議妻子把孩子打掉,可是妻子沒有同意。


    “沒關係的,我相信這個孩子,他一定會健康的來到這個世上,他也一定想知道他的爸爸有多麽優秀,而且允星也一直希望有個弟弟妹妹。”


    莫易推掉了大部分工作上的應酬,全心全意照顧妻子,事業雖然下滑了,但那時候是莫允星記憶裏最歡樂的時光。


    到了分娩的那一天,莫易完全沒有了工作的心思,在產房前徘徊。


    過了半個世紀,產房的門打開了,孩子哇哇地哭著,身體非常健康,母女平安。


    莫易又回到了工作上。


    幾年後,唯一一次全家去山裏旅遊時,星秘姐妹撿到了兩個球,她們很喜歡,便帶回了家當玩具。


    後來妻子去世了,莫易發瘋似得工作,小予秘開始由莫允星照顧。


    就這樣,十幾年過去了,莫易開了蘋果飯店,莫允星進入飯店當秘書,幫爸爸處理事務。


    莫予秘的生活很充裕,但是她沒有感受到爸爸,又失去了媽媽,現在又失去了姐姐,開始變得任性。


    工作以後,莫允星很勞累,身體也一天天變差,她瞞著其他人,依然在工作,甚至比莫易做的還要多,莫易也時不時有空回家看看還在讀書的莫予秘,盡量彌補她。


    再後來,莫允星住院了,兩個月後離開了,留給莫予秘的什麽也沒有。


    莫予秘覺得這都是莫易的錯,如果他早點察覺到姐姐的異常,姐姐就不用死了,都是爸爸的錯,我想姐姐留下,媽媽已經回不來了,我隻想姐姐陪在我身邊,為什麽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我!


    莫予秘開始疏遠莫易,本來隻隔著一道牆的父女之間像插入一座山一樣。


    莫予秘沒有再理莫易,莫易知道自己被女兒討厭了,他想把莫允星的水晶球給她,但是她拒絕了:“我會拿回來的,我會用自己的能力拿回來。”


    莫易知道莫予秘是異能者,知道她要做什麽,他清空了飯店,舉辦了一場聚會,讓莫予秘偷走了水晶球,飯店的形象受到了一定的損害,這是莫予秘樂意看到的。


    她要莫易,還有這家飯店得到懲罰,她要為受傷的自己發泄。


    隻是誰也沒想到,遊城會突如其來地橫插一腳,水晶球落入別人的手中。


    ……


    “就是這樣。”


    莫易仰天長歎一口氣,能向別人傾訴是一種放鬆,雖然對象目的不純。


    是他的錯,他沒有照顧好妻子,是他的錯,他忽視了女兒的身體,是他的錯,造就了父女間的隔閡,是他的錯,他沒有做好一個父親。


    遊城靜靜地聽他講完,沒有插一句話,眼前這個男人所承受的壓力和痛苦也許比莫予秘還要重。


    他愛妻子嗎?當然愛。所以才會那麽努力工作。


    他愛女兒嗎?當然愛。所以才會配合女兒的任性。


    他愛自己嗎?當然愛。所以才會放縱自己去愛別人。


    他以前不是一個好父親,現在依然不是。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有了。”遊城將水晶球放在了辦公桌上。


    “蘋果飯店進入了正軌,不會那麽忙了,你以後經常回去吧?”


    “予秘很討厭見到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個父親很無助。


    “也許,她並沒有那麽討厭你。”


    “什麽?”


    遊城跳開了這個問題,因為還不是解答的時候。


    “至少現在帶著球回去一趟,莫予秘她……可能正縮在牆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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