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的天葬葬禮實行之後,族中的人便各自回家了。很快這路洛湖便恢複了它以往的景象。村子裏的人忙活著各自的生計。這裏自給自足,人們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冬天的時節裏卻也不閑著,第二茬的稻米已經種了下去。各家院子裏都飄著濃濃的藥香,這個世界和外界完全隔離著,便如是陶淵明的世外桃源。


    張瀟身體裏的血液慢慢開始平穩地運行,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恢複得很好,由於還有很多事要去做,便也不便在路洛湖耽擱。


    這日,鹿赤來到大廳與新族長辭行。張瀟和蘇小曼跟在鹿赤身後,兮兮站在一旁,她身邊立著一個行李箱。


    鹿赤與那新族長說道:“這些日子打擾了,我答應了老族長要帶兮兮出去。”


    新族長說道:“嗯,兮兮這個孩子從小就調皮搗蛋、古靈精怪的,不過她在很多方麵上確實有天賦,父親既然說了要她出去學她喜歡的,那麽我也就沒什麽好阻攔的,隻是怕是這孩子要給天人添麻煩了。”


    鹿赤笑了笑,說道:“聽說兮兮這姑娘從小便偷偷跑出這路洛湖,一個人走南闖北的,她自然都懂得怎樣照顧自己,我倒並不覺得她會給我填什麽亂。”


    新族長也跟著笑了,而後走到兮兮麵前,對她說道:“兮兮啊,這次你也不必再偷偷跑出去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學你想學得西方醫學,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讓我們和你爺爺放心。”


    兮兮點了點頭,聽四叔提到爺爺,她的眼淚又要不受控製的落下來。她悄悄別過頭,用手抹掉了眼淚,而後又回過頭來繼續笑著。張瀟看著兮兮,心裏一陣酸楚,便走到她身旁,將手放在她的肩上,用眼神去安慰著她。


    新族長接著又對鹿赤說道:“天人,隻是有一事,怕是會很麻煩。”


    鹿赤問道:“族長說的應該是彥禹將軍和他帶出的那些士兵吧?”


    新族長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在驚馬壑裏生活了兩千多年,如今來到世間,他們既不是人又不是鬼,既不是神也不是妖,他們身體裏所儲存的能量目前沒有人能夠估量,怕是......”


    鹿赤說道:“此時因我和張瀟而起,我們自然是應該來處置這件事,隻是不知道該從哪入手。”


    張瀟也走了上來,說道:“是啊,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彥禹,他欠了丁姝一條命,於私,我該讓他還了這條命,於公,他所帶領的力量不知道會給這個社會帶來什麽不穩定的因素。隻是人海茫茫,我要怎麽才能找到他?如果他真是非人非鬼,非神非妖,我要怎麽對付他?”


    新族長沒有說話,而是笑著看了看蘇小曼。


    蘇小曼不解,“這關我什麽事?”


    新族長說道:“聽說這位小曼姑娘是了清子的傳人?”


    蘇小曼驚訝,這路洛湖裏竟還有人知道自己的師父!她清了清嗓子,笑著說道:“傳人談不上,就是了清子的唯一一個徒弟而已。你怎麽會知道我師父?”


    族長說道:“就像姑娘聽過路洛湖的一些傳說一樣,我也聽說過一些了清子的傳說。傳說了清子承接各種能量事宜,但凡你提出的要求,隻要和這個世界上的能量介質有關,了清子都能解決。”


    蘇小曼心想,我師父那都是騙人的!但自己又不能砸了師父的名牌,隻好假裝出衣服傲嬌的樣子說道:“那倒是!”


    新族長說道:“那麽蘇姑娘一定知道如何製服彥禹將軍和他的士兵。”


    蘇小曼說道:“哈!我來這路洛湖之前連這有個驚馬壑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怎麽降服那個彥禹!”


    但蘇小曼忽然轉念一想,接著說道:“不過,我倒是知道這世上有一副畫叫做《玄冥降鬼圖》,相傳是逐鹿大戰時,黃帝曾用它收降了魑魅魍魎四獸。於是這四獸自此便收於這畫中。”


    張瀟問道:“這《玄冥降鬼圖》也能收降彥禹?”


    新族長笑了笑,解釋道:“並不是這圖能降服彥禹,而是這圖中的魑魅魍魎可以降服他。”


    張瀟不解地看向蘇小曼,蘇小曼解釋道:“魑魅魍魎被收服於圖中之後,便被黃帝的仁德感化,自此聽命於黃帝、黃帝死後,此圖便不知去向,相傳得到他的人便能駕馭這四獸的力量,鏟除這世上非人非鬼,非神非妖的怪物。”


    新族長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要想製服彥禹就必須找到這種圖,祖上十裏墨行設下屏障之後,便將此事告由了子孫後代。”


    鹿赤說道:“族長放心,此事我與張瀟一定辦好。”


    張瀟肯定地點了點頭。


    新族長也便放心得讓四人離去。


    四人辭別了新族長後便離開了路洛湖。同來的時候一樣,鹿赤開著車坐在駕駛座上,張瀟則坐在副駕駛座上,不同的是後座上多了一個兮兮。這鹿赤、張瀟,兮兮三人都各有心事似的,誰也不說話,無奈之下,蘇小曼隻好閉著眼睛佯裝著睡覺。


    “小心!小心!小心!”隨著張瀟的一聲喊叫,車子猛然向前一湧,瞬間刹車。


    “怎麽了?怎麽了?”蘇小曼忙睜開眼睛,叫到:“又遇見鬼了?”


    這時蘇小曼發現其他三人都已下車,自己也便跟著下了車。見三人正圍成了一個圈蹲在車子前邊。蘇小曼便也蹲過去一看究竟。


    “呀,好漂亮的一隻鸚鵡啊!”蘇小曼讚歎道。


    張瀟說道:“是啊,隻是被我們這麽一撞,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兮兮,你是大夫,你給看看吧!”


    “啊?我?”兮兮一臉的不自信,說道:“那我試試。”


    兮兮將那隻鸚鵡捧在手上,輕輕抖了抖,一臉難色,說道:“可是我也不是獸醫啊!”


    張瀟仔細看著這隻鸚鵡,它羽毛分布的顏色像極了赤鷩鳥的羽毛。於是他便說道:“我看這隻鸚鵡長得怎麽這麽像赤鷩鳥啊!”


    蘇小曼立刻否決道:“張瀟你是不是傻啊?哪有這麽小的赤鷩鳥。那赤鷩鳥孵化出來就是個小孩那麽大了!”


    張瀟也便隻好悶頭不說話,他看著蘇小曼這幅凶巴巴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那枝溫柔的鏗鏘玫瑰丁姝,想起丁姝曾說過欣賞自己的那些話,現下聽著蘇小曼的話便顯得有些刺耳,不免得此時有些失落。


    “我看看。”蘇小曼說著便將鸚鵡接了過來,輕輕摸了摸它的頭,想不到那隻小鸚鵡竟突然跳了起來,站在蘇小曼的手裏,對著她說道:“你好!你好!”


    蘇小曼驚訝地大叫:“啊!這隻鸚鵡好可愛!”而後便站了起來說道:“走吧走吧,咱們快找個寵物醫院,給這隻小可愛瞧一瞧有沒有受傷!”


    四人上了車之後,鹿赤便駕著車繼續向回家的方向駛去。蘇小曼將鸚鵡托在手上,越看越是喜歡,那紅紅的羽毛顯得甚是妖嬈。她見張瀟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便將鸚鵡遞到麵前,說道:“你好。”那鸚鵡也跟著說了一句:“你好,你好!”


    而後蘇小曼接著說道:“張瀟,你看她長得這麽好看,我們把它帶回家去養吧!”


    緊跟著鸚鵡又學道:“好看!好看!回家!回家!”


    張瀟被這隻聰明的鸚鵡逗笑,說道:“好吧。”剛想把鸚鵡接過來拿到手上把玩,不想蘇小曼又將那鸚鵡捧回了自己懷裏。念念叨叨地說著:“給你這個小東西起個什麽名字呢?”


    張瀟說道:“它的羽毛那麽紅,不如就叫它小紅吧!”


    蘇小曼向他做了一個白眼,道:“小紅,好俗的名字,我得給這小東西起一個好聽點的名字。”


    兮兮在一旁看著,不覺得被眼前這兩人的對話逗笑了。


    蘇小曼見兮兮終於露出了笑臉,想自從她爺爺去世後就沒見過這個天真的小姑娘笑過,便乘機將鸚鵡遞到了兮兮手上,說道:“兮兮,不如你給它起個名字吧?”


    兮兮接過鸚鵡,看了看,說道:“要不然就叫它‘火球’?我見它這羽毛紅紅的很好看。”


    蘇小曼說道:“火球?這個名字好!你說呢張瀟?”


    張瀟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問問你的鸚鵡樂不樂意叫這個名字。”


    張瀟的話音剛落,隻聽拿鸚鵡便學舌道:“火球,火球。”


    眾人驚訝地相互看著,覺得這隻鸚鵡實在是太聰明,而後大家便都不覺笑了。


    張瀟笑著對鹿赤開玩笑道:”鹿赤,說不定這隻鳥是被你這一撞才撞出了它的聰明才智!你真是功不可沒啊!“


    鹿赤黑著臉說道:“你們要想把這隻鳥帶回去的話,它的吃喝拉撒你們都得伺候好了!尤其是它的拉撒問題!我最討厭臭烘烘的東西了。”


    此時鸚鵡又學舌道:“拉撒,拉撒......”


    眾人實在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當然也包括鹿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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