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齊正自然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同樣是想反駁,卻又說不出話來,隻能將目光放到了李明的身上,畢竟葉老這種存在,他是根本搭不上話的。</p>


    李明見狀,臉上露出糾結之色,良久後,才一咬牙開口道:“何廠長,你到底要說什麽,零件有問題,你隻要要求他們提高零件質就好了,與今天合作有什麽關係?”</p>


    聽到這近乎於無腦的狡辯,葉老聽了都不由得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眼李明。</p>


    一雙鷹眼無比銳利,頓時嚇李明一個激靈,不敢再說話,畢竟今天他已經有過一次擔保的事情了,若再付出什麽,就有些得不償失了。</p>


    “捧跟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何雨柱聞言心中一喜,隨即接著話茬便繼續說道:“誒,這一塊李大領導說對了,我不管在座同僚是怎麽考慮的,我何雨柱做事,那就必須做好,所以我們廠裏生產出來的產品,必須是高質量的,那怎麽才能高質量,那就是從源頭把控,也就是零件,所以我不合作,就是在等,等哪個零件廠可以生產出來沒有殘次品的零件,我再選擇合作。”</p>


    聽到這話,李明下意識的就要拍桌子,可手剛到半空,又訕訕的收了回去,可見剛才的教訓很有作用。</p>


    葉老則是聽的很認真,威嚴的表情瞬間消失,轉而露出一副笑容點了點頭說道:“說的很好,態度也很好,我很欣賞你。”</p>


    說著,他突然又話鋒一轉,臉上笑容同步消失威嚴的說道:“年輕人有理想是好事,可生產任務怎麽辦?難道要為你的理想買單嗎?”</p>


    此話一出,整個會議廳如同降入絕對零度一般,徹底冰封下來。</p>


    所有人臉上的露出震驚與惶恐的神色,大氣不敢喘,身體更是動都不敢動,可見大老發火,確實恐怖如斯。</p>


    可何雨柱卻是完全不同,他的表情依舊輕鬆,破有一種我行我素的感覺。</p>


    而他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p>


    隻見他微微的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說道:“葉老,我之前說過,我這人說話比較直,所以哪句話說不對了,你不要生氣,就比如現在,我覺得您真的太迂腐了。”</p>


    “迂腐!”</p>


    “迂腐!”</p>


    這兩個字,就如同炸雷一般,炸響在所有人的心頭之上,使得所有人震驚的表情再度提升,下巴要掉在底下的三室一廳中。</p>


    葉老顯然也是沒有想到,目光依舊威嚴的看著何雨柱說道:“迂腐,多少年沒有人這樣說我了,很好,我喜歡別人找我的毛病,那你且來說說,我到底哪裏迂腐?”</p>


    看著老者看不出情緒的麵容,何雨柱沒有絲毫畏懼,表情異常堅定的說道:“這還用我說嗎?剛才我已經分析過了,所以現在就是一個選擇題的事情,看大家是想墨守陳規的為了生產任務去將就,還是真正的做出點好的東西。我不相信,殘次的源頭找到了,改善了,我們卻無法完成生產任務了,如果不出意外,唯一的改變應該是生產任務照常完成,但產品質量卻提了上來,這麽淺顯得道理,這麽多年都沒有改變,要不然就是下麵人故意為之,要不然就是葉老,你們太迂腐了。”</p>


    聽到這話,所有廠長都是既驚訝何雨柱的勇氣,心裏又是多了一些小九九。</p>


    其實零件廠的廠長們也很清楚,何雨柱說的沒有問題,隻是這麽多年,他們變得腐朽了而已。</p>


    隻在乎自己每年可以獲得多少好處,對於廠裏麵的生產把關已經沒有那麽重視了。</p>


    以至於下麵工人更是敷衍了事,畢竟再殘次的零件也有人要,怎麽幹都是幹,為什麽不輕鬆一些。</p>


    以至於,時間長了,明明很淺顯,和正常的事情,在他們眼中已經不正常了,甚至可以讓他們搬出很多人出來當盾牌。</p>


    此時何雨柱直接把這件事情擺在可台麵上,十分的突然,卻又是必然。</p>


    仔細想來,也就何雨柱這樣的人,才會如此行事,有背景,人又聰明,並且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p>


    何齊正此時整個人已經有些頹然了,因為他很清楚,如果領導壓不住何雨柱,讓他說出來,這事就算是失敗了。</p>


    而此時何雨柱就是說出來了,不畏懼任何後果的說了出來,看似憨直,可何嚐又不是背景的比拚。</p>


    在這場比拚中,何雨柱顯然是有底氣,有勇氣,可以做到不畏懼葉老,這才是他能贏的關鍵。</p>


    “被動完成生產任務還是改變方式,迂腐還是開明,你這是給了我選擇,卻又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啊。”葉老聽了他的話,嚴肅的表情瞬間褪去,臉上竟是罕見的露出一副笑意。</p>


    “沒有沒有,葉老誤會了,我隻是建議罷了,建議。”何雨柱趕緊回應了一句,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大老,該有的尊敬不應該因為對立而缺失。</p>


    葉老聞言擺了擺手,臉上不知不覺間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就彷佛在看自己十分看重的晚輩一般。</p>


    而後又轉頭看向大領導,錯愕了一下開口道:“哎喲,我占了你的位置是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趕緊,找地方坐。”</p>


    大領導聞言先是一愣,隨後趕緊露出笑容說道:“葉老太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偶爾站一站是好事。”</p>


    “哎喲,大領導,您來這邊坐,我再去找個位置。”就在這時,正常會議毫無參與感的西區領導終於是站了起來,略顯殷勤的說著,算是在眾領導麵前刷了一波存在感。</p>


    大領導見狀,也沒有客氣,徑直的走了過去,坐在位置上,掃視著會議桌上的情況。</p>


    隨著葉老的態度變化,會議桌上的所有人都有些變化,其中以各個廠長變化最為精彩。</p>


    首先是生產廠廠長,他們一邊保持迷惑,一邊又充斥著激動與欣喜。</p>


    因為他們原本隻是想要試試的事情,竟然就這樣成功了,這在他們的認知中,絕對是一個翻天覆地的改變。</p>


    當然了,並非所有的生產廠廠長,就比如齊國強與趙遠方二人,臉上的憂慮就與何齊正等零件廠廠長保持了一致。</p>


    李明則是麵色十分難看,甚至比零件廠廠長難看不知多少倍,目光時不時掃向何雨柱,裏麵流露出仇視的目光。</p>


    整場會議下來,零件廠的眾廠長也隻不過是失去了收獲好處的能力罷了,但這才是正常該有的狀態。</p>


    而他則是完全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不僅擔保了一個未知的風險,還在葉老的麵前降低了評價。</p>


    而相比之下,何雨柱麵對葉老態度上的大轉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心裏早已思緒紛飛。</p>


    “他什麽意思?怎麽態度變化這麽大?正常來說,他應該是最不希望我成功才對,現在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難不成還有後手?”</p>


    彷佛看出了何雨柱心中的疑惑,葉老突然轉過頭,笑嗬嗬的開口道:“小家夥,迂腐這樣的字,是不可以亂用的,尤其是我們這些人,永遠都不可以迂腐。你的建議,我是非常欣賞的,隻是這麽多年了,主意好的人太多了,能做成的卻寥寥無幾,不過,我覺得你倒是很有可能,這場會議,怕是要延長了。”</p>


    此話一出,會議廳再次陷入沉默,所有廠長的表情都是再次有了變化。</p>


    甚至一直處於波瀾不驚的何雨柱,也有了一些驚訝的表情,因為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老者與他想象中的好想並不一樣。</p>


    這一刻,何雨柱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p>


    並非所有對立都有反派,所謂的反派,不過就是與自己認為正派之人的觀念不同罷了。</p>


    就像劉老與葉老二人一樣,二人可能隻是因為觀念不同,所以產生了目前這種敵對狀態。</p>


    而自己也是自然而然的代入劉老這邊的陣容,直接將葉老代入了反派角色,可實際上,他還並不清楚二人對立的觀點是什麽。</p>


    想明白了這些,何雨柱也瞬間明白了葉老很多做法詭異的事情,其實對方隻不過是站在公正的角度來看罷了。</p>


    雖然不排除葉老來這裏,確實是為了扶持一個廠裏麵的代言人,可麵對這種絕對好的主意,他寧願放棄這個機會,也看出葉老此人,其實是與劉老一樣的人,都是可以為別人,犧牲一些自己利益的人。</p>


    “葉老誇獎了,我也隻是有個想法罷了。”何雨柱謙虛的說著,依舊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裏。</p>


    會議到此,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麽進行下去了,畢竟這與往年的差距相差太多。</p>


    而且他們也完全沒明白,葉老所說的會議要延長是什麽意思,就隻能保持沉默。</p>


    </p>


    這其中也包括了何齊正,他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瓜,表情十分的複雜與無奈,十分落寞。</p>


    葉老聽了何雨柱的話,再次笑了笑,隨後看著眾人的狀態,也是瞬間明白了情況,當即開口道:“這次我來,也沒白來,看到了很多問題,也看到了人才的備出,就像何廠長,我覺得他的提議就很好,今年我們不妨嚐試一下,但是具體如何操作,還是要何廠長來安排,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對接就好了,我們也就不參與了。”</p>


    這話相當於定下了基調,也相當於定下來四九城各廠廠長的第一人。</p>


    畢竟按照何雨柱的安排,零件廠以後便要受製於生產廠,而生產廠又以何雨柱馬首是瞻,這也就代表了,何雨柱從此以後,可以控製整個四九城所有廠子的運行情況。</p>


    很多廠長聽聞,也是瞬間明白了這個道理,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各有不同。</p>


    欣喜,激動,畏懼,惶恐以及不安皆有。</p>


    而葉老說完這話以後也是緩緩站起身,掃視了一眼幾個領導,徑直的向著門口走去。</p>


    所有廠長皆是站起來準備送一下。</p>


    結果葉老卻是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送了,你們該做什麽做什麽,我們也幫不上忙,那就更不能浪費你們的時間,但不管怎麽說,今年我需要看到成果。”</p>


    聽葉老再次強調了我們兩個字,兩個大領導以及西區領導也瞬間明白了什麽。</p>


    各自向著葉老的身後走去,隨著一起走出了會議廳,隻是狀態各不相同。</p>


    比如大領導,雖然眼前的葉老跟他交情不深,但他此時的表情卻是十分激動與昂揚的,因為他信任的人,竟然贏了一場他看到葉老以後,從來沒有想過能贏的戰役。</p>


    而李明則是一臉的頹唐與沮喪,因為他在看到葉老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能輸一場他從來沒想過能輸的戰役。</p>


    至於西區領導,則是依舊沒有存在感,跟在三大領導身後,一言不發的走著,不知道思緒是不是早就飄回招待所了。</p>


    隨著幾位領導離開,各個廠長的情緒皆是已經達到最高點,生產廠廠長們一個躍躍欲試,恨不得當場歡呼出來。</p>


    當然了,除了趙遠方與齊國強二人。</p>


    零件廠廠長反差極大,從之前的不屑,傲慢以及自大,現在完全變成了沮喪與畏懼。</p>


    甚至有得廠長已經在考慮,要給生產廠的廠長或者何雨柱送點什麽禮物了。</p>


    畢竟這種事情他們熟悉的很,隻是再一想到以後每年都要送,心裏的鬱悶瞬間放大到了極致。</p>


    會議廳陷入許久的沉默,而何雨柱卻隻是澹定的微笑,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意思。</p>


    沒辦法,何齊正隻能硬著頭皮咬著牙開口道:“那個,何廠長,領導的精神我們也領會了,不知道按照您的想法,我們需要達到什麽樣的標準,才能達成合作?”</p>


    聽到何齊正稱呼何雨柱用了您字,所有零件廠的廠長都麵露沮喪之色,畢竟他們的精神支柱已經率先投降了。</p>


    何雨柱聞言,表情依舊平澹如水,緩緩站起身,掃視眾人開口道:“我糾正一下何廠長的話,並非我的想法或者我的標準,一切標準都是為了生產,而且每個生產廠生產的東西不同,需要獨立講述,所以我建議,會議延長兩天,各個廠長回去整理一下自己需要的零件以及零件廠擅長做的零件,雙方溝通,達成共贏的合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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