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之主,根本就不能攖杜牧瘋威,碎成了虛無。


    “不!”


    天、仙兩位仙尊牙呲欲裂,根本不敢想象這個結果,難以相信。


    “我兄弟的弓,拿來。”杜牧大手伸出,直接就將魔胎弓攫取在手中,唰地一箭,一道犀利烏芒頓時將天宮之主射爆。


    嗡!


    弓拉滿月,魔弦鳴動,再射一箭,直奔仙宮老祖。


    “轟!”


    危急時刻,仙宮之主打出仙凰印,雖然破解了那一箭,但半條手臂也碎了,露出半截瑩瑩白骨。


    杜牧之箭可不是仙元箭那麽簡單,而是賦予了厲害的陣符和殺紋,就算持第一至寶仙凰印與之對攻,也是擋不住的。


    “小狗,你好心計……”


    仙宮之主咆哮,渾身綻放白色光輝,生命本源在燃燒,天空都要熔了,聖光充斥天地,極盡輝煌與燦爛。


    他自知不可匹敵,做不出逃跑之事,要拚命一搏。魔咒體太能裝了,明明可以靠實力索取,卻非要喬裝打扮混進新人裏,這是要顛覆地仙天宮啊。


    這小狗太惡毒!


    “噗!”


    老仙尊點燃了精元,生命無多了,就算他能僥幸留命,也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他口中噴出一條仙凰,這凝聚他畢生本源的一擊,帶著白燦燦的符文,釋放出無窮的殺意,衝向杜牧。


    仙凰過處,有數個大道境強者躲避不及,瞬間炸開了,化成一蓬紅霧。


    仙宮之主一心要拖殺魔咒體,連誤傷自家人也顧不得了。


    杜牧動了,踏天而行,風隨雷從,通體銀輝繚繞,他不走尋常路,故意劃了一條弧線,從地仙天宮一群高手堆裏穿過。


    砰!


    數十名強者炸開,其中有四五個地仙,全部爆成一團血霧。


    他直麵那衝來的仙凰,掄起不大的拳頭,轟得一拳砸中凰首,力斃於眼前。


    “哧!”


    一抔本命精血噴出,飄濺的到處都是,點點散散,每一滴都穿透大地,冒著灼烈之氣,簡直是一場血雨之災。


    仙宮之主老臉蒼白,雙目無神,沒了光彩,瞬間蒼老了許多。魔咒體太變t態了,他就算是點燃仙元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


    杜牧沒有同情,修行界就是這般,有實力自然可以橫行無忌,沒有實力就隻能和劍華宗一樣,由人宰割,最終煙消雲滅。


    “噗哧”


    杜牧揮手,三條光線掃出,仙宮之主被透爆,肉身分解成無數碎塊,就像雪花一般飄落,溶解於天地之中。


    戰到現在,三大仙尊相繼戰死,第一戰力梯隊地仙級人物隕落過半,這一戰已經毫無懸念了。


    直到這個時候,地仙天宮那些殘存之人仍是不敢相信,老祖們會敗,而且敗亡得這麽快,這麽慘。


    啪!


    仙凰印墜落在地,滾了幾下。


    杜牧遙遙將之攝在手裏。這才是真正的至寶,是初代之主從六境裏帶出來的,之前見過的均是仿品,現在真寶易主,落在杜牧手裏,被抹去了一切痕跡。


    威懾一界的超級道統,能和中州皇朝抗衡六千年而不衰的地仙天宮,今日之後,將走下神壇,邁向沒落。


    杜牧收斂身上的光芒,將仙凰印隨手丟給螳螂,舉步來到混沌花前,準備全力收取,對那些漏網的小蝦米,他顯然沒有斬盡殺絕的興趣,留給螳螂去處置了。


    螳螂手持仙凰印,嗷嗷叫著衝殺向那些殘存之人,狀若癲狂,勢如……瘋狗。


    這裏發生驚世大戰,震天撼地,動靜早就傳遍九十九座仙峰,但是這等級別的大戰,尋常弟子怎敢亂入,還沒等靠近戰場,就會被無形之力衝成齏粉,化為虛無。


    遠處,悄然出現一條身影,成丘山站在一座斷山上,望著那道神一樣的背影,喃喃道:“狗子哥。”他的心情就像之前的杜牧一樣,極為複雜,難以言喻。


    孟長老在他瀕死之際,帶他回宮,傳技授藝,言傳身教,恩情重於九十九座山,天宮之主授予他仙元箭術,連封印了的魔胎弓這種第二至寶都賜給他使用,他對地仙天宮感情不可能不厚。


    但是,另一邊,卻是他生死與共、甘苦同享的兄弟,那份友誼並未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淡。


    他曾經發誓,要讓牧山之名傳遍諸天,映照萬界,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丘山有過一個兄弟,他的名叫杜牧。


    可是,現在,真正見到了狗子哥,他卻覺得好陌生好陌生。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真得就是為了那朵花嗎。


    成丘山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裏,他痛苦無比,內心在天人交戰。


    他能怎麽樣,還能對兄弟再次出手嗎,他曾經對狗子哥射出數百箭,雖然沒有傷著他,但每一箭射的其實都是狗子哥的心啊。那個時候,狗子哥一定比我更加難過吧。


    一個少女,默默的出現在另一座山頭,望著那裏,眼神非常複雜,低語道:“真的是他。”


    熹小憐白衣似雪,一身冷氣,卻不複以往的孤傲。曾經那個混入熹家采藥隊伍的毛頭小子,現在已經是人人畏懼的蓋代強者,是需要她仰望的存在了,可笑她還將對方化身當成超越的目標,想起來真是滑稽可笑。


    “嗬……”她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轉身離開。


    突地,一道清光從遠處極速飛來,一頭撲進她懷中。熹小憐神海裏響起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小姐姐,帶我離開這裏吧。”


    熹小憐吃了一驚,待她看清那團清光的真身後,輕輕頷首,道:“好。”


    “轟!”


    仙凰騰空,將一位地仙擊落塵埃,螳螂持著地仙天宮的秘寶,在大殺特殺。


    “住手。”


    成丘山看得牙呲欲裂,他無法對杜牧出手,將全部情緒都撒到螳螂身上,腳踏長虹,要擊斃他。


    “丘山,對他揮拳,便等同是對我出手。”杜牧沒有回頭,他已經到了煉化的緊要關頭。


    成丘山渾身一震,停下腳步,怒吼:“為什麽。”


    “昔日因,今日果。丘山,很多事情,你並知曉,如果我們還是兄弟,就不要阻止。”杜牧決絕的道。


    “哈哈,你竟然拿兄弟之情脅迫我,你怎麽就能……”成丘山大吼,急怒攻心,噗的一聲,鮮血噴湧,便要從喉嚨衝出,被他強行吞了回去。嘴角血跡斑斑。


    “吱吱,可以了。”杜牧手托混沌花,緩緩起身,呼喚螳螂,頭也不回的遠走。


    “狗子哥,你去哪?”成丘山在後麵追趕。


    杜牧腳步為之一緩,並未回頭,道:“救人。”呼地一聲,魔胎弓隔空拋了過來,遠遠的道:“元哲我要帶走。”說完,和螳螂消失在廢墟盡頭。


    “你就算是走,也該跟我說清楚,這究竟是為什麽。”成丘山大聲咆哮。眼裏全是淚水,極為委屈。


    杜牧沒有繼續遮掩,來到丹草宮,撤去陣紋,對元哲道:“師兄,我們離開這裏。”


    元哲驚道:“你怎麽恢複容貌了,也不怕被發現,快點變回去。”


    杜牧道:“沒事的。”沒有過多解釋,免得嚇到元哲那脆弱的神經。


    他們來到藥廬,杜牧對裏麵那些奴修道:“地仙天宮已經傾塌,願意跟我離開的,請走出來,不願意的,可以自行離開,我不會強留。我時間寶貴,給你們十息時間考慮。”


    嗡!


    兩千多名奴修響起一陣私語聲,聲音雖輕,千餘人同時竊竊,音量也很可觀。他們並不清楚外麵發生什麽了,被囚禁多年,已經失去銳誌,突然有人對他們說地仙天宮滅亡了,他們重獲自由之身,簡直就跟天方夜譚一樣,肯定不會一下就相信,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鼓動他們叛亂。那家夥莫不是個傻子吧。


    杜牧當然不會跟這些奴修解釋太多,他要的是人心,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的沒必要帶走。


    結果,兩千人隻有二百來人站了出來,連零頭都不到,其他人皆原地未動。杜牧大手一揮,將這些人全部裝進青鸞,轉身朝藥田走去。


    “呸,一群奴性不改的玩意。”螳螂啐了一口,跟在後麵往外走。


    仙道茶樹,世上僅此一株,杜牧是不會放過的,萬年雪參同樣也要帶走。他來到山崖,將仙道茶樹連仙根帶靈土一起掘走,那株雪參已經有了靈性,自認無法幸免,幹脆主動走了出來。滿山的靈藥被杜牧裝走了一大半,四口靈泉一滴也未剩下,全部移走。


    “介不介意帶著我?”熹小憐走了出來,靜靜的望著杜牧。


    杜牧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女人非常不簡單,他很早就領教過,三千裏桃林一戰,讓他記憶猶新,他怕離開之後,師兄們將來駕馭不了。


    “你放心,我不會有二心。這世間已經沒有值得我去的地方,跟著你應該會是個不錯的選擇。”熹小憐冰雪聰明,一語道出重點。


    杜牧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


    “美女,介不介意咱倆花前月下一回?”螳螂色眯眯的靠了過來。


    熹小憐蹙眉,凡是對她出言調戲之人,至今還沒一個有好下場。


    杜牧瞪了一眼螳螂,忽然想起一事,道:“差點忘記了,還有一個人不能放過。”


    他伸手點指,在關禁石斛的藥洞刻了一個封禁陣紋,一絲靈氣都透不進去,“就在裏麵住一輩子吧,希望你不會餓死。”


    可憐石斛為了一千元石,在洞裏要麵壁陰冷石洞終生。如果他生命足夠悠長,那才叫一個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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