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問知是東海六公子中的智公子，祖籍新安，以善謀而聞名東武林三郡。
當年正是他建言新安武盟向映月坊求助，就連相關的獎勵機製亦是由他一手構建。葉天以往不清楚這些，近來倒是有所了解。
“為花坊主提供情報的人也是他吧？”葉天說道：“晚輩所有的猜測，都需要有一個合理的前提——花坊主為什麽如此信任他？”
花無垢說道：“因為他是風月樓的人。”
風月樓，大陸第一情報組織！奇功絕藝榜中奇功榜的著立方，與絕藝榜的著立方森羅殿，並稱為江湖上最神秘的宗門。
無怪他有渠道和能耐統計真實的奔赴新安的武者數和傷亡數，又始終不曾暴露自己遭受不測。
“這一屆比武大會在安瀾舉行，包括朝廷和武盟拿出中乘武學作地榜獎勵，以及在新安三府尋宗門對受懷疑的勢力挑釁等等，全都為他的主意？”
葉天對這屆地榜爭奪戰一直覺得有些奇怪。十大宗門的弟子看似有在競爭地榜，可最終登榜的人數比上一屆的要少了許多，挑戰過程也多針對同為十大宗門的那些，分明不像真的衝著登榜去。
而實際上更新後的地榜名單，除了長安會葉天六人、星羅山胡安泰之外，新安和平寧兩郡還另有四人登榜，總數達十一人，是這兩郡前所未有的記錄。大家此前還以為是別些原因導致的，這時候再回頭想想，武盟總盟為了將中乘武學這資源往新安和平寧稍作傾斜，沒準也暗中做了手腳。
“說不上是他的主意，不過最初確實是他建言在新安舉辦一場武林盛事，震懾夷人，延緩他們大舉登陸的計劃。獎勵方麵，則是總盟數月之前做出的決定。接下來，總盟還會暗中散布籌備出海的消息，並於新安公開打造海船。”
葉天接道：“大海茫茫，夷人未必會相信總盟真有那魄力直取他們的大本營，但又不敢冒險。畢竟總盟消息一經散布，留在新安的武者將不在少數，夷人便不得不再度延遲大舉進攻的時間以防萬一。”
“並且從另一方麵，也驚擾到被夷人扶持的宗門，他們必然要想方設法求證總盟此舉的虛實，再有我長安會牽製，難免要露出馬腳來。此乃一石二鳥之計。”
花無垢讚許道：“沒錯。”
“恐怕不止如此。”葉天卻搖搖頭：“就算找出投敵的宗門，我估計朝廷和武盟也不會選擇直接將他們解決掉，而是要引誘夷人高手來營救吧？這才是整個計劃最重要的部分。”
說什麽師出無名，葉天才不相信朝廷或武盟在這些事情上還會那麽講究原則和規矩。
花無垢沉默片刻，忽的咯咯直笑：“葉掌門把話都說得如此透徹，看來是決定幫這個忙了？”
“花坊主剛剛說了這麽多，莫非就留有我們拒絕的餘地？”
“你們要拒絕亦無妨，隻需到映月坊作客個一兩年便可。”
是作客還是軟禁都無所謂，反正等一兩年後放他們離開，長安會大概也早已不複存在了。
“晚輩並非懼怕威脅之人，但念在此事對百姓有益，即使心裏有所怨言，也不會拒絕。”
花無垢白了他一眼：“你倒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葉天攤攤手：“那要晚輩怎麽說？”
雙方又談妥一些事情，花無垢和易山河便走開了。
蘇玲瓏說道：“此事秦歸應該也有參與，但他並未與我說。”
葉天笑道：“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說了，這畢竟對啟陽乃至新安百姓都有好處，我們如果能做什麽，實在無拒絕的理由。”
顧琉璃說道：“總盟會選擇我們，應該也是看中我們這次地榜爭奪戰的表現。”
“那我是不是該說自己木秀於林？”
眾人俱是輕笑。
過了沒多久，邱如白、陳靜秋與葉思禦三人也先後拿到了一門中乘武學。葉天當場將這三門武學都翻閱一遍，等古青塵幾人又說過勉勵之類的話，並宣布筵席結束，眾人這才離去。
回到秦歸住處，秦歸早在靜候著，他請葉天幾人到書房裏也將花無垢所說之事再提了一遍，態度頗為和善，更承諾若是葉天真的不願意，他可以從中斡旋，請武盟不為難長安會？
葉天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出爾反爾，不過秦歸的態度還是讓他心裏舒服些。
蘇玲瓏卻沒那麽容易打發。她也不給秦歸留什麽麵子，當著眾人的麵就將秦歸數落一通，責備他沒有事先通知，而是先斬後奏。秦歸好說歹說，且承諾贈送三門中乘武學給長安會，蘇玲瓏才勉強接受了他的道歉。
隨口就能做主給三門中乘武學給長安會，這本應令眾人對他再高看一眼才對。然而大家認識的這段時間，都知道他極有來曆，因此對他的“賠禮”沒覺得驚訝，隻覺得略有欣喜罷了。
夜裏，葉天盤坐床榻，沉入意識中，點開《乾坤合氣拳經》學習，直到第二天正午時分方悠悠轉醒。
看著武學界麵沒有多出新的拳法，他也不曉得自己該笑該哭。笑吧，習慣了係統幫忙快速學習武功的他，經過五六個時辰居然還沒能學會，實在叫他笑不出來。哭吧，這終歸是中乘武學，光是學習時看到的演練畫麵就清楚比普通下乘武學真的強了不止一籌，又哪裏是該哭的？
好在葉天擅長自我調節情緒，跟自己說一句“一口吃不成胖子”，也就將這結果拋諸腦後了。
今天是天榜爭奪賽的最後階段，除了他，其餘符合修為要求入場觀武的人都去看了。到中午回來，眾人吃完午飯，葉天便向秦歸提出了告辭。
“長安會馬上要擴招門人弟子，好些事情還要趁早安排和計議，就不再多做停留了。”
“等武林大會結束，我也要回程了，下次再遠行不知道要等何時。”秦歸遺憾道：“可惜無法到應天峰一觀。”
有什麽好觀的？葉天心裏這麽說，嘴上卻道：“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秦心性子刁蠻嬌縱，平日裏有什麽做錯的地方，你盡管訓教。嚴師出高徒，這道理我們都懂的。”
雙方客套幾句，葉天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後，秦歸與何奉圖一直送出土城十裏，才打馬返回。
馳至住處大門，兩人剛下馬，便覺一道勁風自外牆轉角處襲來。何奉圖伸手一探，見是一小節細竹管，再往轉角處追去，卻是什麽人影都沒看不到了。
他檢查過竹管沒有問題，抽出其中紙條，交給秦歸。
秦歸攤平一看，其上隻寫著四個字。
“危險，速援。”
當年正是他建言新安武盟向映月坊求助，就連相關的獎勵機製亦是由他一手構建。葉天以往不清楚這些，近來倒是有所了解。
“為花坊主提供情報的人也是他吧？”葉天說道：“晚輩所有的猜測，都需要有一個合理的前提——花坊主為什麽如此信任他？”
花無垢說道：“因為他是風月樓的人。”
風月樓，大陸第一情報組織！奇功絕藝榜中奇功榜的著立方，與絕藝榜的著立方森羅殿，並稱為江湖上最神秘的宗門。
無怪他有渠道和能耐統計真實的奔赴新安的武者數和傷亡數，又始終不曾暴露自己遭受不測。
“這一屆比武大會在安瀾舉行，包括朝廷和武盟拿出中乘武學作地榜獎勵，以及在新安三府尋宗門對受懷疑的勢力挑釁等等，全都為他的主意？”
葉天對這屆地榜爭奪戰一直覺得有些奇怪。十大宗門的弟子看似有在競爭地榜，可最終登榜的人數比上一屆的要少了許多，挑戰過程也多針對同為十大宗門的那些，分明不像真的衝著登榜去。
而實際上更新後的地榜名單，除了長安會葉天六人、星羅山胡安泰之外，新安和平寧兩郡還另有四人登榜，總數達十一人，是這兩郡前所未有的記錄。大家此前還以為是別些原因導致的，這時候再回頭想想，武盟總盟為了將中乘武學這資源往新安和平寧稍作傾斜，沒準也暗中做了手腳。
“說不上是他的主意，不過最初確實是他建言在新安舉辦一場武林盛事，震懾夷人，延緩他們大舉登陸的計劃。獎勵方麵，則是總盟數月之前做出的決定。接下來，總盟還會暗中散布籌備出海的消息，並於新安公開打造海船。”
葉天接道：“大海茫茫，夷人未必會相信總盟真有那魄力直取他們的大本營，但又不敢冒險。畢竟總盟消息一經散布，留在新安的武者將不在少數，夷人便不得不再度延遲大舉進攻的時間以防萬一。”
“並且從另一方麵，也驚擾到被夷人扶持的宗門，他們必然要想方設法求證總盟此舉的虛實，再有我長安會牽製，難免要露出馬腳來。此乃一石二鳥之計。”
花無垢讚許道：“沒錯。”
“恐怕不止如此。”葉天卻搖搖頭：“就算找出投敵的宗門，我估計朝廷和武盟也不會選擇直接將他們解決掉，而是要引誘夷人高手來營救吧？這才是整個計劃最重要的部分。”
說什麽師出無名，葉天才不相信朝廷或武盟在這些事情上還會那麽講究原則和規矩。
花無垢沉默片刻，忽的咯咯直笑：“葉掌門把話都說得如此透徹，看來是決定幫這個忙了？”
“花坊主剛剛說了這麽多，莫非就留有我們拒絕的餘地？”
“你們要拒絕亦無妨，隻需到映月坊作客個一兩年便可。”
是作客還是軟禁都無所謂，反正等一兩年後放他們離開，長安會大概也早已不複存在了。
“晚輩並非懼怕威脅之人，但念在此事對百姓有益，即使心裏有所怨言，也不會拒絕。”
花無垢白了他一眼：“你倒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葉天攤攤手：“那要晚輩怎麽說？”
雙方又談妥一些事情，花無垢和易山河便走開了。
蘇玲瓏說道：“此事秦歸應該也有參與，但他並未與我說。”
葉天笑道：“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說了，這畢竟對啟陽乃至新安百姓都有好處，我們如果能做什麽，實在無拒絕的理由。”
顧琉璃說道：“總盟會選擇我們，應該也是看中我們這次地榜爭奪戰的表現。”
“那我是不是該說自己木秀於林？”
眾人俱是輕笑。
過了沒多久，邱如白、陳靜秋與葉思禦三人也先後拿到了一門中乘武學。葉天當場將這三門武學都翻閱一遍，等古青塵幾人又說過勉勵之類的話，並宣布筵席結束，眾人這才離去。
回到秦歸住處，秦歸早在靜候著，他請葉天幾人到書房裏也將花無垢所說之事再提了一遍，態度頗為和善，更承諾若是葉天真的不願意，他可以從中斡旋，請武盟不為難長安會？
葉天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出爾反爾，不過秦歸的態度還是讓他心裏舒服些。
蘇玲瓏卻沒那麽容易打發。她也不給秦歸留什麽麵子，當著眾人的麵就將秦歸數落一通，責備他沒有事先通知，而是先斬後奏。秦歸好說歹說，且承諾贈送三門中乘武學給長安會，蘇玲瓏才勉強接受了他的道歉。
隨口就能做主給三門中乘武學給長安會，這本應令眾人對他再高看一眼才對。然而大家認識的這段時間，都知道他極有來曆，因此對他的“賠禮”沒覺得驚訝，隻覺得略有欣喜罷了。
夜裏，葉天盤坐床榻，沉入意識中，點開《乾坤合氣拳經》學習，直到第二天正午時分方悠悠轉醒。
看著武學界麵沒有多出新的拳法，他也不曉得自己該笑該哭。笑吧，習慣了係統幫忙快速學習武功的他，經過五六個時辰居然還沒能學會，實在叫他笑不出來。哭吧，這終歸是中乘武學，光是學習時看到的演練畫麵就清楚比普通下乘武學真的強了不止一籌，又哪裏是該哭的？
好在葉天擅長自我調節情緒，跟自己說一句“一口吃不成胖子”，也就將這結果拋諸腦後了。
今天是天榜爭奪賽的最後階段，除了他，其餘符合修為要求入場觀武的人都去看了。到中午回來，眾人吃完午飯，葉天便向秦歸提出了告辭。
“長安會馬上要擴招門人弟子，好些事情還要趁早安排和計議，就不再多做停留了。”
“等武林大會結束，我也要回程了，下次再遠行不知道要等何時。”秦歸遺憾道：“可惜無法到應天峰一觀。”
有什麽好觀的？葉天心裏這麽說，嘴上卻道：“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秦心性子刁蠻嬌縱，平日裏有什麽做錯的地方，你盡管訓教。嚴師出高徒，這道理我們都懂的。”
雙方客套幾句，葉天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後，秦歸與何奉圖一直送出土城十裏，才打馬返回。
馳至住處大門，兩人剛下馬，便覺一道勁風自外牆轉角處襲來。何奉圖伸手一探，見是一小節細竹管，再往轉角處追去，卻是什麽人影都沒看不到了。
他檢查過竹管沒有問題，抽出其中紙條，交給秦歸。
秦歸攤平一看，其上隻寫著四個字。
“危險，速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