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一巴掌把在背後偷襲自己的那個泰國人,直接扇出去四五米,吳奇打完人後也沒看結果,隻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拎著的唐禹宸。


    這位泰穀拳館的老板,這時候的形象簡直淒慘無比,不但渾身上下多處骨折,嘴裏一直在往外流血,而且隨著吳奇手掌的逐漸用力,他整個人的臉色都已經被憋的又青又紫了。


    甚至,連兩隻眼睛都向外一齊凸出,宛如離了水的金魚一樣!


    “倒是有些情緒激動了……。”


    眼見著唐禹宸在自己手裏,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吳奇連忙把手鬆了一下。同時對自己剛才的那種下意識的反應,也充滿了警醒。


    曾幾何時,自己可是連和人打架都是要小心翼翼的不敢多用一分力氣的,生怕是把人給送進醫院去。


    可現在,似乎隻是來到吳城,才隻是一夜之間,他整個人的身上就發生了一種近乎於天翻地覆一樣的變化。而且旁的先不說,就是自從昨天那一檔子事開始,讓他開了殺戒之後,他再和人交手時,似乎就沒有了任何的顧忌。


    那是真敢下死手啊!


    就好比剛才,如果不是那個泰國人背後偷襲,讓他心裏暴漲的殺機稍稍停頓了那麽一下,隻怕這時候,唐禹宸在他的手裏,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了。


    但城市方舟大廈這地方不是昨天那種馬上就要拆遷的小巷子,沿途連好用的監控都沒有幾個。這裏是吳城最繁華的地帶之一,人流量大,不論是外麵還是大廈裏麵的公共區域,監控攝像頭幾乎無處不在。


    真要在這裏殺了唐禹宸,他就不好脫身了。


    到時候,隻要警察調出監控錄像查一下,他必然就會無所遁形。


    甚至就算還不能確定下手的一定就是他,可別忘了他來泰穀拳館的事情,不光是師容知道,還有下麵攔住他的那個保安呢……!


    “到底還是經驗不足啊!來之前對這種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按照老爺子的說法,要幹這種事,最重要的應該就是得先花時間調查好對方的一切,然後才能有的放矢,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要想事後沒麻煩,就得事前多打算……。”


    吳奇皺著眉頭,在緩緩放鬆心情的同時,腦子也在不斷的轉著。


    以他的本事,殺人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而且這個唐禹宸對他來說也的確是有取死之道,殺了也不冤枉。但這年月,尤其是在國內的這種大環境下,如何做到殺人後還能安然脫身,不被警察找上門來,那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唐禹宸和自己無冤無仇,結果故意把自己領到這裏,就突下殺手,這也就正說明了他和那個頌帕善之間肯定是有關係的。


    而這正也是,吳奇心裏最關心的事情。這個是必須要問清楚的,一點不能馬虎。


    所以,他決定先問出頌帕善這個人到底在哪裏,然後再考慮其他的問題。反正他之前和唐禹宸一路走過來的時候,也發現了,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區域,其實人非常少。


    尤其是越往後走,進了會客廳之後,除了那個端茶送水的泰國人,這裏就隻有他和唐禹宸兩個人……。


    這對他來說,目前為止,應該算是個不錯的好消息。至少不必擔心,馬上就引起拳館裏其他人的注意。也給了他更多的操作空間。


    下一刻,他拎著唐禹宸的脖子,把他放到一張椅子上。人在後麵站著,扣住他的頸椎。


    “好了,我現在可以先不殺你,但我接下來要問你的事,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和我實話實說。不然,你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相信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就算發善心,不殺你,時間一長,你也得死在這裏了。”


    “所以,說說看,你剛才為什麽突然就要殺我?”


    沒有直接上來就問頌帕善的事情,是因為吳奇還不了解唐禹宸這個人是個什麽脾性,是以為了穩重起見,才繞了這麽一下。


    怕的就是對方萬一真是那種“寧死不屈”的角色,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唐禹宸明顯的感到了自己頸後的大椎被吳奇捏著,一股力道仿佛鋼釺一樣透過皮肉骨骼,深入到骨頭的縫隙中。


    而這地方一旦被扣死,那就等於是人體的中樞落在了別人手裏了。


    別說他現在本來就是身受重傷,胸骨塌陷,不知道傷了哪處內髒,已經開始內出血了,就是個好人,被吳奇這麽一抓,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能乖乖認命了。


    “你誤會了,我剛才不是要殺你……,隻是想試試你的身手……。”


    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唐禹宸這時候連大點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看不到吳奇,但他的眼中卻滿是餘悸未消之色。他來中國之前,曾經在泰國和老撾的邊境區域待了好幾年,能活到現在,自然也是經曆過不知多少生死考驗了。


    所以事實上,唐禹宸這個人其實並不算特別怕死。他怕的是生不如死!


    吳奇雖然厲害,三拳兩腳就把他打的半死,可有些話一旦他說了,那自然就有人有無數種手段,能讓他連死都死不了。


    “哦?就隻是為了要試試我的功夫麽?”


    吳奇的眉頭皺了一下,眼神居高臨下看著在自己手中,生死隻在他一年之中的這個唐禹宸。然後他就在對方的這一句話裏,本能的就感到了這家夥的抗拒。


    “看來你是不打算和我說實話了。而且你這個理由,也很扯淡,我和你第一次見麵,以前也不認識,無冤無仇的,你就算要試探我的功夫,也沒必要一出手就是殺手的。”


    “不過,我也能猜出你這麽說的目的是是什麽。但可惜的是,我既沒有時間和你在這浪費,也沒有那個耐心和你鬥智鬥勇。所以,最後問你一遍,頌帕善他在哪裏?”


    隻是一句話的問答之間,吳奇就已經大概知道了這個唐禹宸的本性,知道這人十有八九就是個不怕死的主兒。因此也就沒有太多心思,和他在這裏接著繞來繞去了。


    “嗬嗬!你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這裏。你殺了我也沒有用,而且你還會因此惹上更大的麻煩……,所以,放過我,你有什麽事,我可以給你帶話。”


    唐禹宸的身子有些僵硬,聽著吳奇的話,後背上已是出了一層的冷汗。


    盡管吳奇剛才在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甚至沒有一絲起伏,但他卻已經從中聽出了吳奇話裏的意思。就算他不怕死,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死。


    畢竟,誰的命都隻有一條,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所以他在回答吳奇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幹脆擺出了一副站在對方角度上考慮的模樣,而不是一味的對抗。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他現在說的都是真話一樣。


    “哎,這麽說,你對我就沒有用了啊!”


    吳奇歎了口氣,手上微微一用力,手指肚上的皮肉往裏一縮,立刻就彈出了五根一寸多長,泛著絲絲金屬光澤的指甲。一下便刺進了唐禹宸的脖頸裏。


    好像五把鋒利的精鋼小刀,甫一破開皮肉,指甲就抓住頸椎,向外輕輕一提。似乎馬上就要把唐禹宸的脊椎骨從脖子下麵直接掐斷。


    “別,我說的都是實話!”


    唐禹宸渾身一抖,隻覺得脖子後麵猛然一涼,然後便劇痛鑽心。大驚之下,不由連連高呼不已。


    吳奇的反應,顯然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直到這種時候,唐禹宸卻依舊沒有死心,頌帕善的存在對他而言,仿佛就是個禁忌,連死都不怕的他,卻不敢說出有關於這個人除了名字之外的任何一點信息。


    “實話?”


    吳奇冷笑著停住手,任憑指甲刺破這個人的頸部皮肉,讓鮮血汩汩的流淌下來。


    到底年紀小沒有足夠的耐心,而且他以前也沒有碰到過這種事,對逼供的手段十分生疏。所以幾句話問下來,吳奇就覺得不知道應該怎麽繼續下去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這個唐禹宸嘴裏一套背後一套,擺明了就是個吃生米的,油鹽不進。對這種人,你殺了他,也不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可不殺豈不是就正隨了他的心意?


    “頌帕善在這裏的可能非常大。因為隻有他那種出身東南亞的巫師,才會喜歡這種環境……。”


    吳奇一邊說著話,一邊環顧四周,入眼處整個空間除了中間這一小塊兒的會客區域之外,幾乎都布置的和東南亞那邊的叢林一樣。又潮濕,又悶熱。


    一般人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巫師,誰能喜歡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


    “其實我知道你是在騙我,但是我沒有證據。可事實上我也是糊塗了,想知道頌帕善到底在不在這裏,其實也不需要問你啊,隻要我再往裏走走看,就知道了。”


    吳奇忽然笑了兩聲,手指一用力,竟然哢嚓一聲就直接捏斷了唐禹宸的頸椎,然後拎起他往前就走。


    這一處會客廳,占地不小,除了他們之前進來的大門之外,在榕樹的遮擋下,還有一個門通往後麵。吳奇雖然不知道這後麵到底是什麽地方,但也不妨礙他馬上就去查看一下。


    而隨著吳奇這一動,唐禹宸頓時也是神色為之一變,甚至連頸骨被捏斷這樣嚴重的傷勢都顧不上了,居然叫都沒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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