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須菩提是很矛盾的,他不想三界毀滅,所以讓悟空按照天命而走,可他同時又讓悟空有了選擇。


    是順從命運,還是逆流而上?


    若是細說的話,須菩提還是希望悟空反抗的,他知道悟空內心中對自由的向往。


    所以,若是悟空知道自己有選擇,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改變,豈會甘願做個傀儡!


    “心兒?”悟空嘴唇顫抖,心裏發誓,若是心兒有半點閃失,他定要屠光整個妖界。


    悟空的一身法力不斷湧進敖月心的體內,修複那些受損的筋脈,然而恢複緩慢,敖月心的臉色越加蒼白。


    “不要……心兒你別死……”悟空嗚咽著,若是敖月心死去,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是他說要來北俱蘆洲的,是他把她們帶入了險地,他認為都是因為自己。


    一旁的金箍棒緩緩彎曲過來,輕輕摩擦著悟空的臉頰,為他擦開眼淚。


    這時,悟空突然說道:“能幫我為心兒療傷嗎?你是太乙金仙,你一定可以救他,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定會報答。”


    楊戩一笑,他認為悟空或許與他師出同門,點頭:“交給我吧!”


    “多謝!”悟空也感覺出來楊戩體內的地煞之力,與自己不同,充滿了神聖。


    他知道對方就是楊戩,因為須菩提曾經提到過,這世間隻有兩人修煉了地煞七十二變。


    便是楊戩,和他自己。


    悟空莊重的用道家禮儀對楊戩一拜,而後望向了七魔山。


    那裏滿是黑霧,岩漿流淌,充滿著煞氣。


    悟空眼中閃爍著紅光,漆黑的魔氣自體內湧出,他看了一眼正在摩擦著敖月心臉龐的金箍棒。


    “定……海……神……針!”


    悟空的聲音非常低沉,帶著沙啞的聲線,變回妖身之後,他的聲音就這樣了。


    聽到悟空的聲音,金箍棒猛的繃得筆直,從地下衝飛而出,在空中盤旋,隨後向著七魔山激射而去。


    轟——


    大地猛的沉陷,悟空高高跳起,同樣衝向七魔山,在空中與金箍棒匯合,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轟隆!


    一棒打去,七魔山的上空忽然浮現出烏黑能量罩,這是一種陣法,守護著這裏不被破壞。


    而後,整個大陣爆發烏光,悟空隻感覺被重擊了一下,虎口破裂,手指差點折斷,被擊飛數千裏遠。


    穩穩的落到地麵,方圓百裏的大地被震的炸開,悟空嘶吼,再次向著七魔山衝去。


    金箍棒變得數百丈巨大,砸向七魔山,而大陣再次浮現,阻擋悟空的攻擊。


    鐺——


    宛若鍾鳴,金箍棒自悟空的手中脫落,飛射萬裏之外,悟空也被再次震飛數千裏遠。


    大地被砸的沉陷,悟空躺在巨坑之中,忍不住嘶吼,他還是太弱了。


    敖月心與小狐狸眼中含著淚水,看著遠處戰甲破爛,一步步走來的悟空。


    金箍棒自動飛回了悟空手中,可是悟空卻從未感覺金箍棒原來如此沉重,他感覺自己根本不配拿起他。


    走到楊戩身旁,悟空用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問道:“是誰?”


    “那是眾妖之主,我與他有交易。”楊戩站起身來,看向悟空。


    敖月心已經無大礙,在太乙金仙的法力恢複下,想死都難,更何況楊戩修煉的同樣是七十二變。


    “牛魔王?”悟空看向七魔山,開始冷笑。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眾妖之王,到時候……便是你牛魔王的死期。”


    ……


    悟空帶著兩女離開了,這次沒有妖兵阻攔,悟空的臉色非常陰沉。


    他感覺到金丹境的屏障變得很脆弱,他決定回到花果山去突破,到時候,讓天下眾妖皆知道他的名號。


    楊戩回到了魔雲洞中,牛魔王笑著:“孫悟空的魔性越來越強,待他成魔之日,我便能控製他,一同打上天庭。”


    楊戩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低聲說道:“開山斧何時給我?”


    牛魔王一笑,道:“你放心,我會給你,楊戩的一個承諾我怎麽可能會不要呢?你做好準備吧,下次相見之時,便是你劈山救母的時候。”


    楊戩點點頭,又道:“天庭時刻注視著我,我需要幫助。”


    “放心吧,到時候自會有人替你引開天庭的兵馬。”牛魔王神秘一笑。


    ……


    北俱蘆洲邊界,慈慈站在一座高山之顛望著下方,她的身後有一條小黑狗,可憐兮兮的模樣,被一條鐵鏈拴住。


    這條狗便是追隨楊戩而來的哮天犬,可惜運氣太差,居然讓他遇到了觀音菩薩。


    它曾經與觀音菩薩有過一麵之緣,那絕美的容顏讓它根本忘不掉,還有那氣息。


    所以一見到慈慈,它立馬就知道了這是觀音菩薩。


    這都沒什麽,關鍵是它竟然作死的大叫:“啊……這是觀音大士,絕對錯不了,這迷人的味道我不可能記錯。”


    “啊!模樣也相同,絕對錯不了了。”


    “還有這身材,如此正點,我非常肯定了,你就是觀音菩薩。”


    然後……


    它就被慈慈用鐵鏈拴住,還命令他變成一條小狗的模樣,並且封住了它的嘴。


    這簡直欲哭無淚,它實在想不通自己幹了什麽,牽著我遛狗就算了,還封住我的嘴。


    慈慈低頭看了看兩眼淚花的哮天犬,問道:“怎麽?想說話嗎?”


    哮天犬趕緊點頭,他都快憋死了,有一肚子疑問想問。


    “滿足你,再敢胡言亂語,就封你一百年。”慈慈威脅道,抬手打出一道白光,解開了哮天犬嘴上的封印。


    封印被解開,哮天犬總算送了一口氣,不能說話的感覺真難受。


    “觀音姐姐,你目前芳齡啊?”哮天犬激動的問道。


    又一道白光下來,哮天犬的嘴又被封住了。


    哮天犬簡直想哭,我尼瑪做錯什麽了?


    “我發現,你不說話要可愛一些,乖乖等你主人來接你吧!”慈慈蹲下摸了摸哮天犬的頭,再次望著山下。


    她在等悟空三人,同時也在等楊戩。


    ……


    在距離七魔山數萬裏之外,悟空三人慢慢的飛行著,如今悟空即將突破,不敢讓法力劇烈波動,不然恐怕還沒到花果山就要突破了。


    突破之時要衝擊瓶頸,是絕對不能受到打擾的,所以悟空隻能壓製著。


    不多時,悟空聽到破空聲,往後看去,隻見楊戩極速而來。


    楊戩很快追上悟空三人,笑道:“恭喜美猴王了,即將突破金丹境界,敢問修行幾載?”


    悟空仔細算了算,道:“快六載了。”


    楊戩一聽,有些驚訝,他修行二十年才成為太乙金仙,這還是有師傅的幫助,為他磨練肉身。


    而悟空僅僅隻修行近六年,就已經快成為金丹境界了。


    心中震驚的同時,楊戩也暗自決定交好悟空。


    四人一路東行,楊戩不時與悟空交談,還給悟空分享一些修行的心得。


    悟空高興不已,那些心得對他的幫助很大,待往後晉升太乙金仙時,會簡單很多。


    “你這麽幫我,就是自家兄弟,之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會盡力。”悟空笑道。


    四人很快接近了北俱蘆洲邊緣,當抬頭一望時,楊戩多時皺起眉頭。


    他看到了山頂上的慈慈,還有身後無聲流淚的哮天犬。


    “天眼!”


    楊戩一身怒喝,額頭豎眼睜開,一道藍光快速射出。


    頓時,在他眼中,慈慈的真身猶如被照妖鏡投影一般,浮現在頭頂。


    這種投影別人是看不見的,隻有楊戩一人才能看見,他沒想到觀音菩薩竟然會到這裏來。


    “觀音大士,敢問哮天犬犯了什麽錯?”楊戩語氣不善,三尖兩刃刀出現在手中。


    悟空一眼看去,頓時一愣,那不是慈慈嗎?怎麽會是觀音菩薩?


    “小小變化之法而已,我天眼看破一切虛妄。”楊戩說道。


    “慈慈姐,你真的……是觀音菩薩?”小狐狸和敖月心都不敢相信,問道。


    慈慈苦笑著點點頭,手掐蘭花指,周身白光浮現,籠罩其身。


    待光芒減弱,最終消失時,悟空三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山頂上方不再是陪他們走過了數萬裏路程的慈慈,而是白衣白紗,手托淨瓶,身後佛光普照,浮現神環的觀音菩薩。


    這一刻,悟空手中金箍棒出現,沙啞的聲音問道:“為什麽騙我?”


    “我亦無心,隻怕你因意外走上錯誤的道路,所以奉如來法旨,來到你身邊。”觀音菩薩一臉無奈。


    “你很特殊,有著不應該存在的性格與傲氣,這本身就是不該存在的,可是偏偏出現了。”觀音搖了搖頭,苦笑。


    “你早已知道我是妖?”悟空又問道。


    “不錯。”觀音點頭。


    悟空沉默了,觀音知道他是妖,但是並沒有要傷害他,而且來時的路上都在盡力的保護著敖月心二女。


    “算了,就當我們從沒見過,交出哮天犬。”悟空眼神黯淡,就像師傅所說,失去才是最痛苦的,他早已把慈慈當成了朋友。


    “唉!”觀音歎息一聲,對楊戩道:“楊戩,我再次等候,是因為有人托我告訴你,天命難為。”


    楊戩目光閃爍,問道:“是誰?”


    “不可說……”


    觀音的身影漸漸消失了,眾人的神色都很複雜。


    “天命……又如何?”楊戩最終說道。


    四人再次上路,楊戩解開了哮天犬的封印,它頓時大罵:“該死的,敢封住我的嘴,我還想問一問她為什麽不成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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