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吃飯了嗎?爸好像還沒有回來。”並沒有看到記憶中那個身影,上一世,他無父無母。這一世,他有深愛他的父親,母親,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妹妹。說實話,他是很知足的。可是話又說回來,一個從來不曾體會過親情的人,一下子讓他擁有這麽多心中不可避免的會多一絲彷徨,甚至可以說是逃避。這也是他為什麽剛剛回家叫了一聲媽就回到房間的原因。雖然不是主原因,但不可否認的是,絕對有這方麵的因素。雖然有之前的那個陸軒的記憶作為引導,可作為這具身體主意識的卻是曾經的劍皇,一個生命中隻有劍的可憐人。


    按理來說一個從來沒有體會過親情的人,突然有了爸爸媽媽妹妹家人,應該說是非常喜悅的。這就好比說,一夜之間天降大禮,成了億萬富翁一般,除了狂喜之外,總有一種夢幻的感覺。而且親情並不是金錢,卻比金錢重要太多。至少對陸軒而言,親情的重要,遠超於天下任何的物質。有句古話叫愛之深,責之切雖然用在這裏並不合適。但是道理卻是差不多的,說白了就是越在乎的,越害怕失去。


    “額,媽好像還沒有做好。”陸月麵露尷尬,她隻是擔心陸軒一個人在房間出什麽問題,出來吃飯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她不想傷害哥哥的自尊心。


    “哦,我明白了,那你先在客廳看電視吧。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妹妹的好意,他要是不明白,那就是腦子徹底有問題。至於那份對於親情的彷徨,他想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消失的。因為他已經是地球上的少年陸軒,而不是九天劍皇。


    “軒兒,你怎麽進廚房了?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趕緊出去看電視吧,要不回房間休息也行。”看著兒子蒼白的臉色,紀夢情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憂色。


    “媽,我來看看有什麽能夠幫你做的。”第二次喊出這個稱呼,心中的別扭已經少了太多太多,有的隻是一種從來沒有品嚐過的溫馨。


    聽到陸軒這麽說,紀夢情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按她本心而言,她是不希望兒子幫忙的。一來是他舍不得,二來是從小到大,陸軒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兒,添麻煩倒不說了,萬一傷著他怎麽辦。可是不答應吧,又怕傷了兒子的自尊心。此外,紀夢情心中又有幾絲安慰,兒子長大了,懂事兒了,知道幫自己的忙了,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屁孩兒了。


    “媽,您放心吧。這些年一直鍛煉,我已經好很多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犯病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或許過一段時間,我的病,就可以徹底根治了。”陸軒的康複,對於陸家人而言,絕對算是一個驚喜,可若是這個驚喜太過突然了,沒準兒能變成樂極生悲,這會兒還是打個預防針的好。可是看著老媽的神情,明顯不相信。雖然感情上很想相信,可是理智和事實,卻很相信。陸軒也挺無奈的,總不能告訴紀夢情說,我已經不是你原來的那個兒子了。算了,還是等以後讓事實說話吧。


    “媽,您就相信我吧。雖然說現在還做不了什麽太重的活兒。但是做一些簡單的事情,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媽,要不這樣,您在旁邊看著,要是覺著不行的話,我就回房間休息。”來硬的自然是不行了,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撒嬌,跟自個兒老娘撒嬌,沒什麽可丟人,反而增加了母子之間的感情。


    “好吧,真拿你個小東西沒有辦法。那你就幫媽把這個摘了吧。”紀夢情被陸軒弄得沒招兒了,拿起櫥櫃上放著的一盤還沒有摘的豆角遞給了陸軒。


    “哥都來幫忙了,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感覺也太怪了。還是一起來幫忙吧。”陸月挽著袖子走進了廚房。


    “行啊,都長大了,知道幫媽媽幹活兒了。那你就把這個豆腐切了吧。”看著眼前的一雙兒女,紀夢情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溫馨微笑。她隻是一個平常女人,這一生所求的,真的不多。


    “就到這兒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記得明天早上八點鍾來接我。”一輛牌照為零零零二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小區外邊。


    有句古話怎麽說的來著,叫做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古時候官員出行的時候,都要敲鑼,這鑼可不是隨便敲得,多少時間敲一下,一共敲多少下,那都是有嚴格規定的。哪怕就是多敲一下,也算是逾製,這可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搞不好一下子就徹底玩兒完了,嚴重一點兒的就得是抄家滅族。這樣的事情在曆朝曆代,可以說是屢見不鮮。雖然現在已經是現代社會,沒有古時候那麽苛刻的製度,動不動就要人性命,更有甚者,乃至抄家滅族。


    但還是那句話,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零零零二,這可是一省二把手的專屬座駕。而事實上,今年四十歲的陸建國,確實已經是江海省的省長。四十歲,正是人生最巔峰的時刻,不得不說,陸建國確實很有本事,四十歲的省長也算是獨一份了。


    “又是一個月即將過去了,軒兒和月兒也是時候回來了。”看著熟悉的家門,陸建國眼底閃過一抹溫馨。


    陸建國的一生,說起來也算簡單。二十歲大學畢業後考了公務員,進入了仕途二十二歲認識了紀夢情。二十四歲的時候,陸軒降生了。又是兩年後,陸月也降生了。


    而且因為陸軒的先心病,從內心而言,他對兒子是有愧疚之心的。可這不能成為他溺愛陸軒的原因,這也說明,他是一個明智的人,沒有被感情衝昏頭腦。


    大丈夫生於世間,做事不能盡如人意,但也求無愧於心。可是世間事,從來沒有真正的兩全其美,有得必有失。


    別的不說,從他結婚到現在,也快有二十年了。可是在家陪妻子,陪孩子的時間,加起來攏共恐怕也沒有十分之一。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陪妻子出遊是什麽時候了,貌似好像還是結婚的時候,請了一星期的假期,結果隻玩兒了三天,就因為緊急的事情趕了回來,往後忙起來就再也沒有時間了。


    在陸建國到達門口的一瞬間,低頭專心摘豆角的陸軒猛然抬起了頭。他雖然已經不再是那個傲視九重天地的無上劍皇,但是曾經積累的那一份絕對的直覺,卻依然存在。好像有什麽對他而言極為重要的人即將出現,那是一份來自血脈中的親切牽連。


    這一世,他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除了家人外,還有什麽人能夠給他這份來自血脈之中的熟悉呢?他的家人無非就是爸爸媽媽妹妹,隻有這三人而已。媽媽和妹妹都在這裏,那麽門外的那個人,身份還用說嗎?


    父親,對於一個曾經無父無母的人來說,是一個多麽神聖的詞匯,是一份很複雜很難言明的感情。


    “爸回來了!”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陸月的聲音多少有些興奮。就像陸建國對家人的愧疚那樣,她和父親呆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是太少了。


    “爸,你可回來了,你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媽恐怕就要找人查查,你有沒有在外麵養別的女人了。”陸建國剛剛開門,就聽到一聲歡呼,緊接著一個身影就撲了過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爸年紀大了,可撐不住啊。”陸建國麵露痛苦,揉著老腰。


    “哼!老爸,才不信你呢。”陸月衝著老爸皺了皺鼻子,表情太假了,真當她還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嗎?人家都長大了好不好。


    “老婆,我回來了。”放下公文包後,陸建國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妻子忙碌的身影說道。


    “回來就回來了,幹嘛跟我說。大半年不回來,我還以為你忘記家門朝哪裏開了呢?”紀夢情嘴角揚起,臉上洋溢著不可控製的開心笑意,嘴巴裏卻是嬌叱道。


    “幹什麽呢,你個老不死的,女兒還看著呢。”紀夢情的臉色突然紅了,因為陸建國從後麵抱住了她。


    “額,那什麽,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她這個年紀雖然對愛情懵懵懂懂,可也知道電燈泡是什麽。


    女兒的聲音和離去讓紀夢情更加臉紅了,不由得轉過頭狠狠瞪了老公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掙紮。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被這樣抱過了,很久沒有體會這樣的溫馨和爛熳。


    “老婆,對不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建國充滿歉意的聲音打破了這樣的安靜。


    “好端端的說這個幹嘛。”紀夢情能夠感受到丈夫的歉意,可她要的卻不是歉意。準確的說,是她從來沒有怪過。或許當年的她曾經怪過,但是現在早就不怪了。


    “兒子的情況最近怎麽樣了?”妻子的意思,他明白。但是他欠她的,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還清了,這不是一句輕輕的對不起,就可以還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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