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盛兒說的不錯,真要有能耐的話,讓他們闖一闖我何家大院兒又有何妨,就算那個老東西,要是真不想要命的話,盡管來試試。”勁道十足的哈哈笑聲中,何世昌豪氣幹雲。錦衣衛的職責便是確保國家民眾的安全,像伊賀流這樣的宗門,怎麽可能沒有打過交道。


    “反正回到燕京,該麵對的也終究不能避免,還不如在這兒待幾天呢。我帶你看看倉州的風土人情,總不能一天到晚為了事情而忙,沒有一點兒生活樂趣吧?”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身之感受,真的很難想象,這話居然是從嗜武成癡的何家盛嘴裏說出來的。今兒這天上的日頭,莫不是從北邊升起來的。


    “這話聽著不像是我說出來的,是吧?可我現在就是這麽想的。”有些事情其實就是這麽的有意思,太多視之為生命的執著,堅守,到了順其自然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改變過來了,這也是很多遺臭萬年的渣男,為之奉行的真理。何家盛有這番思想上的轉變,自不會若為了,放棄了一些本不該放棄的,一輩子都為之遺憾的。


    “這地方就是你說的好地方?”一棟裝修豪華,怕是隻有五星級酒店能夠與之媲美的大樓前,陸軒不免帶著幾分失望說道。還以為何家盛帶他來什麽好地方,做什麽有趣的事情呢。卻還是沒有脫離這吃吃喝喝的範疇,說實話,他現在對於一般的口舌之欲,已經沒有多大的興趣和期待了。


    “你先別急嘛,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內有洞天。我敢跟你打包票,這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也算得上是我們這裏獨有的特色,外邊是絕對看不著的。”不給陸軒更多的反應時間,一把拽著陸軒的胳膊,何家盛就把他給拖進了那家外表裝修豪華的酒店。


    “五魁首,六六六······你輸了,來來,喝酒,喝酒。誒,喝幹淨哪,留下這麽一點兒,你是打算養金魚嗎?”


    “滾你娘的蛋!跑這兒來占老娘的便宜?信不信一刀斬你桃花開。”


    “這地方倒是真有幾分意思。”沒有印象中的西裝革略,安安靜靜的就餐。古樸而極有韻味兒的四方桌子,錯落有致的擺在大廳之中,三五人一群,七八人一夥兒,毫不在意形象的大聲呼和,推杯換盞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和外界的金碧輝煌,顯得極為不搭調,倒是和電視銀幕上經營的客棧酒家差不了多少。雖喧鬧,不過身在其中的話,倒真是別有一番體驗,以陸軒的眼力,自不難看出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武學修為,這地方似乎就是一個單純的招待習武江湖人的場所。


    “哥倆好啊!你別緊張,我從小練功在武當······”清亮的聲音自酒店大廳西北角傳來,劃拳也是喝酒文化中的一項,最為喜愛,極具文化特色的助興活動。


    “什麽時候,你這正宗龍泉劍的傳人,成了武當弟子了。”聽著這個聲音,何家盛順著聲音將視線投了過去,嘴角溫情笑意,那是對於自己童年美好的懷念。幾個大踏步過去,一巴掌拍在了那個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喝多了酒,反正麵紅耳赤的青年肩膀上。都說南遵少林,北崇武當,他們倉州地界上的,武道之盛行卻是不必少林武當差多少。


    “何大哥,怎麽是你?好久不見了!來,快坐。”那個被拍了肩膀的年輕人臉色一瞬間起了變化,喝酒就喝酒,最煩有人來打擾了。然而轉過頭之後,眸中的驚喜之情卻是不由自主的從內心深處迸發。喝酒劃拳,固然是個樂子。半途被打擾,雖掃興,卻哪兒能比得過多年不見,從小玩到大的好友,今日重逢的驚喜。


    “小二,來客人了,出來接客哪!”怪模怪樣的喊聲,也不知是從哪位江湖豪客的嘴巴裏發出。一瞬間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不是一個江湖人匯聚的酒樓客棧,而是文學以及影視作品中,江湖豪俠以及文人浪子最喜愛流連的秦樓楚館。所謂秦樓楚館,也不盡然都是做那種生意的。賣藝不賣身,那裏邊的女子,琴棋書畫,也是極具文化素養的,其大意和現在的文藝演出,各種演唱會,似乎也差不了多少,隻不過是一種條件落後情況下的娛樂活動而已。


    滿堂的歡鬧聲,因為這麽一句話,頓一頓,陷入了一秒的沉默。緊接著,滿堂的漢子,發起了一陣兒暢快淋漓的哄然大笑。而一些女性,則是翻了一個白眼兒。能到這地方飲酒吃飯的,基本上不會是普通人,即便是女人,也盡皆江湖豪爽之輩,個個兒都是十字坡賣包子的孫二娘,雖不賣人肉包子,卻也是豪爽之極。自不會如其他女性那般,因一兩句笑語,麵紅耳赤。


    “誒,來了,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何大哥,你回來了?”蹬蹬腳步聲傳來,一個像極了跑堂店小二打扮的男孩子,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走了進來,腳步紮實有力,年紀雖小,卻也是有著極深的功夫。


    “現在這一攤子事情,你管起來了?”何家盛站了起來,打量了一下一臉激動的小夥兒,兩個人以朋友之禮輕輕擁抱了一下後,帶著滿目的笑意說道。這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緣的人,說不上什麽時候就遇上了。何況倉州本就這麽大的地界,低頭不見抬頭見,現在又是這麽一個武學沒落的時代,因為同一個理想,和祖輩傳承的堅持,大家的關係理所應當,更為緊密一點兒。


    “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高考誌願的時候,老爺子直接給我填了一個商學院的管理專業,這不還沒等我學了多少呢。他老人家帶著我們家母上大人,周遊世界,過他們的逍遙日子去了。”店小二打扮的年輕人嘴角抽抽,一臉無奈的說道。他就沒見過,這天底下還有比自家爹娘,還不靠譜的父母。


    “你把這兒經營的不是挺不錯嗎?算是沒有辜負,叔叔以及你們家列祖列宗對你的期望。”旁的人可能不清楚,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又豈能不知道。這個酒館客棧可是有著極為悠久的曆史,匯聚了幾輩乃至十幾輩人的心血。


    “何大哥回來了,大家能相聚在一起,這可是難得的喜事兒,你小子可得把看家的本事拿出來。”看著歡樂的氣氛因為感慨,有些衰落,那個喝酒喝得麵紅耳赤的年輕人開腔說道。


    “我還用你提醒?何大哥,你先坐著,我去後廚張羅一下,馬上就好。”小店家眼珠一翻,腳步一點,往後廚而去。


    “腿上倒是有幾分功夫。”陸軒目光幽幽,看著小店家的步伐說道。


    “他們這一脈,不管是在倉州,還是在國內的武學圈子裏,都算是有一號的。七八十年前,以這小子的年齡和輩分兒,應該叫祖爺爺,那人專門出入那些神豪巨富,門廳大宅之間,神不知鬼不覺,令當時無數人頭疼甚至恐懼。其中不乏手握一方大權的重量型人物,用咱們現在的話來說,完全可以說是那個時代的盜聖。這一家子,武功較量可能會差一點兒,輕功卻可稱得上世所罕有。”


    “嚐嚐這酒的味道如何,保證會讓你眼前一亮,記憶猶新的。”一個大海碗兒被何家盛遞給了陸軒。看著大海碗中滿滿當當,清亮中似是有一絲琥珀色渾濁的酒水,鼻端間濃鬱的酒氣。滿臉通紅,經過一些時間,已然有些清醒的年輕人欲言又止,這酒的味道,可不是外邊那些瓶裝酒能夠比擬的。


    “這酒味道不錯啊!”濃鬱的酒香氣飄散鼻端,陸軒就算不是一嗜酒成性的酒鬼,也不由得精神一震,眼中發亮。抬手接過大海碗兒,一昂脖,如牛飲水般咕咚咕咚灌進了肚子裏。豪爽灑脫的性子,讓不少人看了眼眸為之一亮,露出了讚賞的神色。這家酒館的生意,之所以能這麽紅火。除了江湖人的情懷之外,這酒也是一大特色,外界絕不可能喝到的珍品。這酒的釀造本來自一古方,據說當年打虎的武鬆喝的三碗不過崗,便是根據那個方子,釀造出來的。後來又經過先進的工藝加工之後,味道較之以原本方子釀造,更為醇厚,度數也是創出了曆史新高度,尋常之人一口下去,保準咕咚一下,躺在那裏。


    “好漢子!”江湖人豪爽的稱讚之聲,響徹酒家。到這個地方喝酒的,盡皆豪爽之輩,不在乎什麽身份,也不在乎什麽金錢,地位,要不然也不可能有眼前這番景象不是。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又豈能沒有樂舞助興。向某不才,願舞拳助興,還請各位同道,斧正一二。”一個滿身酒氣的漢子,站了起來,衝著滿廳之人一個抱拳,在高聲呼嗬中,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了他自家的拳法。


    “好一招兒霸王拳,小女子不才,願為閣下撫琴一曲。”一女子懷抱著七弦長柳瑤琴,說道。精致的臉頰上有幾抹醉人的酡紅,叮叮咚咚,一首氣勢磅礴的霸王曲,配合著場中輾轉騰挪,拳腳擊打之聲交匯在一起,聽得在場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的熱血沸騰。


    “霸王拳?有點兒意思。”輕抿著杯中之物,陸軒眼眸之中泛出幾抹迷離,卻不是因為這高純度的酒水,場中那略微熟悉的招數,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好!好一個霸王拳!霸氣十足,果然不愧是霸王拳!”又是一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了出來,滿目精光閃爍的高聲喝道。看到這裏,始終端著一碗酒的陸軒不禁會心一笑,年輕人這是要搞事兒啊。


    “哼!這還用你說嗎?”因為舞拳而周身掛滿了滴滴汗珠的漢子,發出了一絲鼻音哼聲。傲嬌之情不予言表,他也就是看著身子板壯實,顯得有些憨厚穩重,年紀大罷了。實際就心性而言,和同齡人倒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更容易衝動暴怒。


    “可我要說輪霸道而言,還得是我形意拳,形意拳奉嶽飛為祖師,所謂托槍為拳,這鑽,劈,橫,炮,崩。”說著話,年輕人一個縱身躍入大廳中央,一套拳打下來,腳步踩踏地麵,發出了戰鼓般咚咚響聲。


    “你·····”之前那向姓的霸王拳漢子,臉頰一抽,握著拳頭就要衝上來打人,這個小兔崽子,欺負人欺負到他的頭上來了。


    “誒,別啊!大家都是江湖同道,能聚此地也是緣分,為了一點兒事情就大打出手,實在不值得,也不給人家老板麵子。”看著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幾個相熟之人急忙出來勸解。俠以武犯禁,同道之間交流,切磋算不得什麽,可真要動手打架的話,性質可就不一樣了,把警察給招來,就更為不值得了。


    “那邊的朋友,喝酒您是大行家,豪情大家都敬佩。這個時候,是不是也給大家助興一二。”看著被朋友勸退的霸王拳漢子,一抹笑意情不自禁於嘴角浮起,突然間他將目光,聚集到了陸軒身上。


    “這家夥是酒喝多了?還是得意入了腦?這麽多人,幹嘛非得找我啊?”端著酒的陸軒頓了一下,吃吃喝喝,感受一下江湖氣息,倒也是個不錯的體驗。至於下場演武助興,陸軒從沒想過。這些日子打的架已經夠多得了,看局勢而言,接下來怕是還有好幾場架要打。那趁著現在悠閑的時候,自然是多多的悠閑了。還有陸軒先不明白的是自打進了這酒家,連句話都沒有多說,存在感可謂是極低,怎麽這小子還是瞄上了自己。


    “你似乎是受了我的牽連,無妄之災。”陸軒的迷惑,何家盛給出了答案。現在的何家盛當然也可以說的是年輕氣盛,不過較之當年,現在已經算是頂好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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