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以東,步履艱行。有緣則現,辟易群魔。”


    劉衽照著如來佛祖的提示,找到碧霄和瓊霄兩位娘娘打聽麒麟崖的具體位置,誰知道兩位娘娘居然也不知道。


    劉衽依稀記得,雲霄娘娘是被太上教主老子聖人親自擒獲,並鎮壓在麒麟崖下受過。隻是封神演義全書之中,也未曾明說這麒麟崖究竟是在什麽地方,所以劉衽即便是先知先覺,也無從查起。


    兩位娘娘這些年對此也是一籌莫展,她們原以為老子聖人是要對雲霄施加懲戒,不許他人插手提前釋放所以才閉口不言。可是眼看著幾百年的光景過去了,就算是當初要罰雲霄現在也該差不多了吧,於是兩位娘娘聯袂來到聖人道場外苦苦哀求,老子聖人這才留下一點提示。


    “函穀以東,步履艱行。有緣則現,辟易群魔。”


    兩位娘娘感激涕零,拜謝而去。這幾百年來她們姐妹四處尋訪,可怎麽也找不到具體的地方。


    函穀以東,這方位太大了,中原地區直至海濱之地,都可以算作函穀以東,這讓人怎麽找?


    劉衽心想,聖人既然有言在先“有緣則現”,想必是還不到雲霄娘娘出世的時候,所以任憑兩位娘娘怎麽努力,這麒麟崖就是隱沒不出。


    但是既然師祖指定要他去,想必是意味著時機已到,現在再去尋訪應該正是時候。


    至於第二句“步履艱行”,不免讓劉衽想到當初老子出函穀關前,正是騎著青牛也不駕雲,一步一步走過人間大地。這一句的意思,大概是要他也如此做吧。


    麒麟崖如果真藏在東勝神洲,這些年居然都沒有人能發現,想必用一般神通是難以發現的。也許隻有親身從凡間一步一步走過,才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老師!這是弟子從黃河裏剛剛捉到的鮮鯉魚,這時候拿來熬湯是最鮮美不過了!”


    敖烈獻寶似得捧著一條碩大的鯉魚,興衝衝地跑來向劉衽邀功。


    自從在關內嚐過人間的各色做法之後,這小白龍就喜歡上了這一口,興許是當初被餓慘了,現在他特別地癡迷於各種美食。


    劉衽他們一行人這趟凡間之行,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美食之旅。


    “師弟,老師有言在先此次紅塵之行不得動用法力,你怎麽又忘了?”


    田喜儼然是一副大師兄的模樣,出言訓斥道。


    敖烈聞言也不惱,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他知道大師兄其實是好心提醒他不要忘記了這一趟下凡的初衷,拿出虛心受教的樣子:“師兄說的是,敖烈再也不敢了。”


    “你這大弟子倒是頗有風範,儼然是一派大將之風。這小弟子倒是難脫脾性,隻怕還要多家磨礪。”


    天蓬與劉衽對麵而坐,在一棵幹枯的大樹底下稍作歇息。


    劉衽聞言,倒不這麽認為,他的結論卻與天蓬恰恰相反:“元帥你是太清門下,修的是忘情之道,所以才會有此結論。我截教卻是有情之道,因此與你截然不同。田喜做事穩妥,為人堅韌,這是極好的。但他本來也是好勝之人,你看他現在這般拘束,反而是迷失了本性。敖烈雖然貪戀紅塵,但為人赤誠坦蕩,反倒是心境通達。這一趟凡間之行,我也是有意要讓他們重入人間,免得脫離紅塵太久反而變得麻木。”


    “果然道不同,誰能想道三清同出一源,所選擇的道路居然會如此大相徑庭。”


    天蓬聽他這麽一說,也發出了自己的感歎。


    “世間大道,盡皆在大道至下,縱使南轅北轍也自無不可。”


    劉衽才是意外,沒想到按本來的軌跡,八戒全犯了個遍的天蓬元帥居然會說出這樣話。


    也許是心如死灰之下,人才會這般性情大變吧。


    幸好劉衽來得及時,改變了天蓬的宿命,隻是他現在還是太過介意自己的轉世之身,時刻帶著自己的大簷烏帽,雖然已經變做了人形但他內心還是不願見人。


    要不是天上地下,他已經無處可去隻能跟著劉衽,他恐怕早就找個隱蔽之所躲藏起來隱世不出。


    劉衽暗歎,田喜隻是一時之間還沒擺好心態,可這天蓬卻是心結難解,這才是更大的問題所在。


    隻能慢慢來吧。


    劉衽四人從函穀關出發一路步行,每到一處劉衽都要停下來細細查探,看看有沒有奇異之處。


    “夫天下之人可以義化之,卻不可以義驅之。唯有利之一字,方可為天下群雄所共逐。”


    張良的話語依稀還在他耳邊回響。


    他所提的計策確實不錯,但問題是有傷天和,此風一開恐怕會惹下無數殺孽。


    至少,這個計策決不能由他劉衽來用,否則即便是以他大羅金仙的修為,也難免會陰德有虧。


    索性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就容劉衽再仔細地考慮一番。


    妖庭已經開始派人到四大部洲的各個角落去籠絡群妖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掌握了解妖族究竟做到了什麽程度,才好訂下下一步的章程。


    因此劉衽讓張良先去網羅人族有道的散人,先組織起一支偵查隊伍這才最為要緊。


    而他也趕緊加快尋找麒麟崖的腳步,找到治好金靈聖母的良方。


    隻要金靈聖母一醒,天庭群仙回歸,再次聚集起對抗妖庭的大軍,那麽對人族而言就無異於又多了一分保障。


    畢竟人族發展的時日太短,對抗妖庭還是要以天庭為主。


    “此處還是沒有半分線索,我們再往前走吧。”


    天蓬自無二話,劉衽去哪裏他也跟到哪裏。


    敖烈一鍋魚湯剛剛出鍋,用的是他日前從秦地一位老伯那裏學得的手法,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樣。


    “老師,師兄,元帥,一起嚐嚐這黃河鯉魚吧。”


    敖烈熱情地盛了好幾碗魚湯,招呼大家一起品嚐。


    天蓬接過一碗一飲而盡,倒也沒有什麽別的話。


    劉衽笑著接了過來,小口慢咽仔細砸吧其中的滋味,果然鮮美。自從成了仙之後,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過凡人的感覺了。


    成仙成仙,不就是圖個逍遙自在麽?


    該仗義出手就仗義出手,該逍遙快活那就遊遍天下,有何不可!


    田喜本來還在猶豫,見師傅都喝了,這才端起一碗囫圇入腹,他嘴上似乎沒說什麽,但敖烈看的出來他也是極為喜歡這味道。


    幾人正要起身,劉衽忽然察覺到不遠處有修煉之人在爭鬥。


    “敖烈,你去看看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準你使用法力。”


    “是!”


    敖烈一挺手中的長槍應聲而出,當真是英俊瀟灑。


    劉衽卻隱隱覺得,前麵的人裏麵,好像有一人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但具體是誰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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