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白雲悠悠,飛鳥掠空,藍天之下,青草萋萋,綠水長流,廣闊無垠的平原之上不時閃過一道道黑色的身影,皆是縱馬飛馳而過的過客遊人。


    駕!駕!


    雲缺拽著韁繩,胯下白馬健步如飛,直往南邊飛馳而去,帶動起一陣陣狂風,從身上掠過,傳來青草的氣息。


    “唔唔!雲缺,你……你慢點,風……風都吹得我睜不開眼了。”


    白馬之上,坐在雲缺身後的葉青衣把臉深深地埋在雲缺背上,嘴上含糊不清地說道。


    邊說,葉青衣邊伸出手,把雲缺摟的更緊了,仿佛抱著一個枕頭一樣,一臉的舒適之色。


    “我們得快點,不然等到天黑了,就不好找地方休息了。”


    雲缺動了動被葉青衣抱的緊緊的身子,目視著前方,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不是你的故鄉嗎?怎麽會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趴在雲缺背上的葉青衣抬起頭,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


    雲缺聞言,眉頭皺了皺,沒有接話,有些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讓葉青衣知道。


    雲湘雖是故鄉,故鄉不是雲湘。


    葉青衣見雲缺不說話,知道他那麽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也不再開口追問。


    旭日東升西落,黃昏時分,雲缺與葉青衣終於來到了雲湘。


    青葉鎮,一處客棧前,雲缺勒緊韁繩,把白馬停下,伸手搖醒趴在他背上睡著的葉青衣。


    “唔,到了嗎?”


    葉青衣感覺到有人在搖著她的身體,有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還有些沉重的眼簾,歪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客棧。


    “到了,快下來吧!”


    雲缺率先翻身下馬,然後伸手把還有些迷糊的葉青衣從馬上扶下來。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雲缺剛扶著葉青衣從馬上下來,一個夥計模樣的人便立馬走了過來,恭敬地問道。


    “住店。”


    雲缺邊說便把馬兒交給了夥計,讓他好生喂養著。


    “好嘞!掌櫃的,住店兩位。”


    夥計接過韁繩,衝店裏喊了一嗓子,便拉著白馬去安置了。


    “承蒙關照,您二位幾間房?”


    站在櫃台旁的掌櫃模樣的人,看到雲缺二人走進來,一臉笑容地開口問道。


    “兩間房。”


    “一間房。”


    雲缺與葉青衣聽到掌櫃的這麽問,頓時一齊開口道,隻是兩人的答案卻有些不同。


    “一間就可以了。”


    葉青衣偏頭看了雲缺一眼,使了個眼色,又看著掌櫃的說道。


    “好嘞!一間房,樓上左轉第三個,這是鑰匙您拿好。”


    掌櫃的聞言看了雲缺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接著便從抽屜裏拿出房門鑰匙遞給雲缺。


    “多謝了。”


    雲缺伸手接過鑰匙,衝掌櫃的道了聲謝。


    “也不用謝我,說起來就算是你們要住兩間房,我這店裏也沒有兩間房了。”


    掌櫃的說著伸手衝大堂裏指了指,開口說道。


    這兩天因為燕雲幫的原因,來這青葉鎮的人越來越多,也使得來他這客棧裏住店的人也越來越多,搞得他連柴房都租出去了。


    掌櫃的一指向大堂,雲缺才發現客棧的一樓裏已經坐滿了人,各式各樣的都有,仿佛這裏要舉辦什麽盛會,這些人都來湊熱鬧一樣。


    “掌櫃的,你這平時也這麽多人嗎?”


    雲缺看了一眼將一樓坐滿的人群,轉頭看著掌櫃的問道。


    “公子你這是抬舉小店了,小店平時哪裏會有這麽多人啊!還不是因為碎葉城的燕雲幫連同各大幫派要辦什麽比武大會,選舉什麽西南盟主,所以這才有這麽多人來我們這個小鎮。”


    掌櫃的聽雲缺這樣說,連忙擺了擺手,開口為雲缺解釋道。


    說起來,他這小店也算是沾了那什麽比武大會的光,要不然哪裏會有這麽多人來住店,平時一天來個三兩個就算不錯的了,哪像這兩天一個接一個地住進來,好像趕著投胎一樣。


    “怎麽?您二位不是來參加這什麽比武大會的嗎?”


    掌櫃的說到這裏,又有些疑惑地看向雲缺二人,他以為雲缺他們一副武者打扮,也是來參加這什麽比武大會的。


    “不是,我們是路過這裏,去碎葉城探親的。”


    雲缺搖了搖頭,坦言說道,這比武大會的事,他是第一次聽說。


    “不是就好,要我說啊!他們這就是瞎胡鬧,自找麻煩,朝廷都明令禁止習武了,他們不聽就算了,還搞得這麽大張旗鼓的,早晚惹來朝廷的鎮壓。”


    掌櫃的聽雲缺說他不是來參加這比武大會的,也是找到了一個吐槽對象,有些話多地評論起這次事情來。


    雲缺第一次聽說比武大會的事,正在低頭沉思,也是沒有去聽掌櫃的對這次比武大會的看法。


    掌櫃的見雲缺一臉沉思的模樣,以為雲缺不愛聽這些事,也是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一旁的葉青衣看到掌櫃的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由得伸手拉了一下正在沉思的雲缺。


    “哦,抱歉,我正在想事情,失禮了,還望掌櫃的多多包涵。”


    雲缺被葉青衣一拉頓時反應過來,抬起頭衝掌櫃的歉意地笑了笑,拱手賠禮道。


    “沒事,我也是年紀大了,好講些沒相幹的事,不過都說到這裏了,我也提醒你們一句,現在因為比武大會的事,各種各樣的人都來到了這裏,而碎葉城作為舉辦地就更加魚龍混雜,良萎不齊了,你們兩個還是要小心一點啊!”


    掌櫃的看雲缺二人都是二十出頭的青澀模樣,也是好言相告道。


    “多謝掌櫃的提醒,我們曉得。”


    雲缺聞言看出掌櫃的雖然話有點多,但心地並不壞,也是衝掌櫃的抱拳相謝道。


    “不用客氣,隻要你們不嫌我囉嗦就行,好了,天色已晚,你們也快去休息吧!有什麽需要的大聲叫夥計就行了。”


    掌櫃的衝雲缺二人擺了擺手,準備去接待另一位正走進客棧的客人。


    “走吧!”


    雲缺看了葉青衣一眼,拿著鑰匙向樓上走去,站在他旁邊的葉青衣點了點頭,也是邁步跟了上去。


    拿著鑰匙,雲缺來到二樓左邊第三個房間,打開門,率先走了進去,跟在他身後的葉青衣也緊隨其後地走了進去。


    走進房間,雲缺四下打量了一下,與平常的房間並沒有什麽區別,一張床一張桌子並三個小凳子,床靠著裏麵的牆邊放著,一張圓桌正對著房門,三個木凳子整齊地放在桌子邊,整個房間幹淨而利落,即使是有潔癖的人看到也不會有什麽不滿的地方。


    “嗯嗯,看不出掌櫃的還挺有心,房間布置的這麽幹淨利落,使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葉青衣四下打量了一般,滿意地點了點,然後便一把撲倒在床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唔唔!晚上我要睡在床上。”


    “我就知道。”


    雲缺看到葉青衣這樣一副模樣,也是早有預料地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雖然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可是雲缺還是抱有一絲僥幸,以為葉青衣要一間房是要跟他同床而眠。


    “怎麽?你不願意,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就睡地上好了。”


    葉青衣翻過來身子,一下子坐起來看著雲缺問道。


    “我當然願意,反正我睡不慣軟床,就在這打個地鋪就好了。”


    雲缺聞言擺了擺手,伸手指著地上,開口說道。


    “哼!我要睡覺了,你去外麵要點吃的來。”


    葉青衣看著雲缺嬌哼了一聲,然後抬手指著門外說道。


    “好。”


    雲缺點了點頭,邁步走了出去,他正好也要問掌櫃的要一雙被子來。


    當雲缺拿著食物走進屋子時,葉青衣已經鑽進被窩睡著了,厚厚的棉絮被子裹在身上,枕邊散落幾縷秀發,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


    “唉!真拿你沒辦法。”


    雲缺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將食物放在桌上,然後又去取來被子,在地上鋪好,脫去衣服,仰麵躺下,閉上眼睛睡去了。


    夜半時分,迷迷糊糊醒來的葉青衣轉身看向睡在地上的雲缺,看著雲缺把被子裹得緊緊地模樣也是有些心疼,初秋季節,夜裏已經有些涼了。


    “雲缺,你要是冷就上來睡吧,但是要穿著衣服。”


    葉青衣將被子掀開一個小口,看著躺在地上的雲缺,有些羞澀地開口道。


    “好嘞!”


    葉青衣話音剛落,雲缺便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好像一直在等葉青衣這句話一樣,隻見他的衣服不知何時早已整整齊齊地穿在了身上。


    雲缺轉身衝葉青衣笑了笑,一下子撲了過來,一把鑽進被窩裏,抱著葉青衣不說話。


    葉青衣感受到從雲缺身上傳來的熱氣,不由得羞紅了臉,她伸手想要把雲缺的手拉開,但是雲缺卻好像已經睡著了一樣,根本拉不動,無奈之下,葉青衣隻能縮了縮身子,歪著頭不敢去看雲缺此時的樣子。


    “睡覺。”


    良久,緊張的還沒有睡去的葉青衣聽到雲缺的一聲呢喃,不由得放鬆下來,慢慢閉上眼,歪著頭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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