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從木門處走了進去,入眼處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廳堂,在廳堂中間放著一個圓形的桌子,桌子很大,足夠坐十幾個人了,而此刻桌子上正坐著幾個或帶著鬥笠,或蒙著麵紗的人。


    這些人聽到腳步聲,都是齊目向入口處看來,當看到雲缺一點遮掩也沒有地走進來時,幾個人皆是眼中露出一抹驚奇之色,不由得對雲缺產生一絲好奇。


    要知道來這千尋閣的人都是來打聽一些隱秘之事的,其中有尋仇的,有探寶的,有偷盜的,有逃命的,各種各樣的人良萎不齊,所以凡是來此處的人無不是遮麵蒙頭,不敢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真麵目。


    但是雲缺卻如一個愣頭青一般,什麽也不遮掩,就這樣堂堂正正地走了進來,這讓廳堂裏這些各懷心思的人皆是吃了一驚。


    “諸位好啊!”


    雲缺一進來就發現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麵對這種情況,雲缺也不感到膽怯,反而衝眾人招了招手打起招呼來。


    “又是哪家的紈絝子弟吧!”


    那些看著雲缺的人,見到雲缺這副模樣,皆是在心中給雲缺打下一個紈絝子弟不諳世事的標簽後,便收回目光不再搭理雲缺。


    雲缺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搭理他,也不覺得尷尬,反而邁步走向牆邊的一個空位,準備坐下來看看情況,畢竟他對這裏是個什麽章程還全然不知。


    “客人請留步,請往這邊來。”


    就在雲缺準備走到那個牆邊空位坐下時,一聲清脆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雲缺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腳步一頓,轉身望去。


    隻見不知何時一個紅衣的俏麗女子出現在他身後,正一臉笑意地衝他伸出一隻手,指引著去路。


    雲缺看到這個紅衣女子,臉上神情不變,但是心中已暗暗提起警惕之色,作為一個劍客,他竟然不知道對方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這對於一個劍客來說是致命的失誤,因為這意味著如果對方要對他不利,那麽他將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


    念及此,雲缺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衝紅衣女子點了點頭,順著紅衣女子手指的方向走去。


    紅衣女子看著一臉含笑的雲缺,也是禮貌地衝雲缺笑了笑,邁步走在前麵,引領著雲缺離去。


    “紅衣,這小子不簡單啊!竟然能驚動紅衣親自來接。”


    “嗤!怕不是仗著家裏的權勢吧!紈絝子弟罷了。”


    “嘿嘿!紈絝子弟也好,深藏不露也罷,總之人家的派頭比咱們大就是了。”


    “哼!跳梁小醜而已。”


    “嘿嘿!嘿嘿!”


    在廳堂裏的眾人看到雲缺被紅衣女子帶走,也是紛紛開口談論了一番,不過大都是帶著譏諷嘲笑之意,似乎覺得以雲缺這幅模樣,也隻能是仗著家裏的權勢來出個風頭了。


    人就是這樣,當看到別人的待遇比自己高時,就會生出諸多心思來,其中猶以嫉妒為首,不過是人前卑微,人後顯貴罷了。


    誰是小醜,誰是主角,往往一言可知。


    對於廳堂裏的人對他的評價,雲缺是不知道的,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是蟲是龍,一看便知,何必把別人的鼠目寸光放在心上,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此時的雲缺正跟著紅衣女子的腳步,來到一處牆上刻著花紋的地方,雲缺見紅衣女子走到這麵牆前停下身形,也是趕緊止住腳步,站在紅衣女子身後看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隻見紅衣女子伸出手,在刻滿花紋的牆上輕輕敲了兩下,手指敲在牆上的聲音清脆空靈,好像林中鳥兒的鳴叫一般。


    雲缺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好奇地探頭看了看,隻見女子是對著牆上花紋最多的地方敲擊的,看那諸多花紋相互纏繞在一起,好像是一朵海棠花的模樣,而紅衣女子正是用手敲在這朵海棠花上。


    吱呀!


    紅衣女子敲罷,站在一邊,不一會兒便從牆上傳來吱呀的一聲聲響,接著牆上便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門狀洞口來。


    聽到這聲熟悉的聲音,雲缺不由得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來。


    這千尋閣的設計者還真是喜歡在牆上開個暗門啊!


    雲缺看著打開的門,也是在心中感歎了一聲。


    “客人請,裏麵自會有人接待。”


    紅衣女子看到門開,也是轉身衝雲缺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一張俏麗的臉上仍帶著禮貌的笑容。


    雲缺看著從牆上打開的門,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可剛邁進去一隻腳,雲缺又好像想起什麽來,不由得停下身形,轉過頭來,一臉認真地看著還在看著他的紅衣女子。


    “那個,我真心覺著你不笑比笑更加好看。”


    說完這句話,雲缺也不管紅衣女子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來,便一個箭步走進了門裏麵。


    而站在門外的紅衣女子聽到雲缺這句話,先是楞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僵,接著便秀眉一皺,臉上再無半點笑意。


    他這是在說我強作歡笑,笑容虛假嗎?!


    紅衣女子看著雲缺的背影和慢慢關上的門,眼中露出一抹寒意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麽說她。


    雖然不知道雲缺究竟是為什麽說的這句話,但紅衣女子已經在心裏把雲缺歸類為不知好歹,自尋死路的一類人了。


    紅衣女子用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已經關上的門,心中暗暗決定,等雲缺出來一定要他為剛才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跨過牆上的門,走進屋子裏的雲缺也是有些懊惱地拍了下頭,他都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說出那句話來。


    唉!你呀!你呀!就算知道那是事實也不能說出來啊!真是自尋煩惱,自尋煩惱啊!


    雲缺在心裏歎了口氣,自我埋怨起來。


    “嘿!小子,就是你說得黑發禿鶩受了重傷,已不到七成功力的嗎?”


    就在雲缺自我抱怨時,一聲粗獷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雲缺聽到這句話,也是回過神來,舉目看去,隻見他進來的這間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個黑衣大漢,而剛才說話的正是這個坐在桌前的黑衣大漢。


    “不錯,正是我,怎麽你們這麽快就查明了?”


    雲缺看到黑衣大漢,也是邁步走了過去,坐在黑衣大漢對麵,看著他問道。


    “放你的狗屁!怎麽可能這麽快,老子又不是禿鶩他爹,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知道。”


    黑衣大漢聽到雲缺的話,眉頭一挑,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看著雲缺破口大罵起來。


    “嘿嘿!可您最後不還是能知道嗎?這豈不是不是他爹勝似他爹嗎?”


    雲缺並沒有對黑衣大漢破口大罵感到生氣,反而衝著黑衣大漢嘿嘿地笑了兩聲,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來。


    “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你很和老子的胃口,說吧,有什麽想問的,那老頭讓你五分,老子再贈你兩分。”


    黑衣大漢看著雲缺的表情,忽然臉上神情一變哈哈大笑起來。


    “好,前輩也是痛快人,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我想知道關於碎葉城燕雲幫的事。”


    雲缺為黑衣大漢的爽快叫了聲好,然後開口說出心中想要知道的事情。


    “好小子,你果然不是簡單人物,你這問題可是讓老子賠了兩分啊!”


    黑衣大漢聽到雲缺的話,不由得挑了挑眉頭,他沒想到雲缺竟然是要問這個,不過很快這個消息也沒什麽珍貴的了,所以他也不再遮掩,將所知道的告訴了雲缺七分。


    聽黑衣大漢說罷,雲缺才知道,原來此時碎葉城的燕雲幫早已經是名存實亡了,現在不過是一個空架子而已,而所謂的比武大會,也不過是其最後的掙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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