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裏白夜都沉浸在吸納火星的修煉中,有一日傍晚,一道敲門聲響起,白夜納悶,起身開門。


    住地的門都布有禁製,一旦關下隻有從裏麵打開,要關上也要在屋裏,並且布有隔音機關,過大的聲音傳不進去。


    “太初師兄要見你。”來人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目光靈動,滴溜溜的轉。


    白夜一驚,早聽說宗門內原有兩個陣營爭奪少宗主的位置,現在有了少宗主還不罷休?


    也是,太初戰力無敵,憑白出來個人搶了他的位置,肯定不甘心。


    來找白夜必是拉攏他,白夜回應一聲,瘦小個子轉身就走,一路上話挺多是個閑不住嘴的人。


    瘦小個子嘿嘿笑道:“咱叫渾淡,當然了,淡定的淡,練的就是嘴上功夫,畢竟萬事和為貴嘛!”


    還有這種法門?


    說也能說死人就厲害了,反正他是不信,白夜很懷疑。


    一路上渾淡就沒有停過嘴,還談到太初,眼中的欽佩崇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白夜得到一個驚人的信息。


    太初不是人族,而是妖,出生於聖山。


    白夜腦海一震,泰山上麵那個殘缺石碑上的字是他刻的嗎?是他敲掉石碑的一角?


    渾淡小聲道:“這事除了宗主也就連城玦和我知道,倒沒有刻意隱瞞。”


    這是一個驚天大秘,泰山是什麽地方?


    三界聖山,同樣是十死無生的禁地,太初是從裏麵出來的?


    在白夜的好奇追問下,渾淡說道:“大師兄是天生九竅靈石,受日月精華生出慧根,後來有一滴血滴到他的身上,他就開啟了靈智,得到一篇神秘的吞天魔經,再經曆三百年苦修才幻化人形。”


    談及太初,他崇拜不已,眼睛環視四周一圈,神秘兮兮的道:“少宗主和連城玦與大師兄結拜了,公輸居首,大師兄第二。”


    看來並不是如他想象的太初要爭少宗主的位置,兩人的關係似乎不錯,還結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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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淡笑嘻嘻的道:“大師兄本是叫上我的,但我怕死,他們一年要跟人決戰好幾次呢!有一次大師兄外出曆練,被執法殿兩聖子伏擊,師兄絕地逃亡三萬裏才得以脫身……


    ”


    “這是一件秘密,他們沒有刻意隱瞞,但除了我還沒有人知道。”渾淡麵露得意。


    “厲害厲害!”白夜連連稱讚。


    “地輪峰一共三名弟子,除了太初師兄和我,還有一個李長壽,不過他說為了不沾因果,十分低調,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白夜試著打聽了一下太初見他的目的,渾淡的頭搖得跟個波浪鼓一樣,表示什麽都不知道。


    好吧,白夜妥協了,無仇無怨的,太初應該不會有惡意。


    畢竟是公輸度他入宗,他們既已結拜,以修士的無敵道心,不存在任何陰謀貓膩。


    白夜現在想想,或許公輸度他是因為太初,因為他和太初都上過泰山,太初生自泰山,說不定感受到什麽。


    這一次走的時間極久,五個半時辰,渾淡揉著發抖的腿肚子嘟嘟囔囔,若是他自己早就禦風而行了,奈何還有個白夜。


    最後的一段上山路幾乎是白夜拖著渾淡走的,到了山頂,渾淡身體一震,理了理衣衫,領著白夜走到一間不起眼的住所輕輕敲門。


    “師兄,人帶來了。”渾淡輕聲喊道。


    “讓他進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裏麵傳出一道粗獷的輕語。


    渾淡聳聳肩,轉身走到石桌邊坐著,桌子上有幾疊涼茶和一個玉壺,他嘿嘿笑道:“早有預料,還好哥機智,看來這裏麵有秘密……”


    太初說不讓任何人進去,便是宗主來了也得攔著。


    白夜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裏光線有些暗,點著一盞油燈,窗口一道身影負手而立。


    “師兄。”白夜執禮。


    “嗯,白師弟請坐……”這個青年走到屋內桌邊招呼白夜同時坐下。


    白夜這才看清太初的相貌,這是一個淡褐色石人,相貌端正,棱角分明,僅披了一件虎皮裙,他的左胸有一道含苞待放的青蓮側寫雕刻。


    借著月光,白夜發現太初的床竟然是一道漆黑的石棺,之前光線黯淡,加上他不自主的以為那是床就沒在意,看清之後不由身體一顫。


    石棺上傳來滄桑久遠的蒼涼氣息,至少是上古時期的東西,白夜心驚,這人沒事在臥室裏擺一具棺材做


    什麽?


    太初仿佛沒看到他的視線,灑然一笑道:“大哥有要事外出了,他臨走時叮囑我等你進宗帶著你,我前段時間一直在閉關,直到昨天才出關。”


    原來如此,可自己與公輸並無關係,那公輸是什麽意思,看來沒有惡意。


    而且這個道號就有問題,修士道心無敵,他竟帶個“輸”字,這是百家姓的複姓之一。


    白夜平複心情,道:“師兄可知公輸師兄為什麽度我入宗,還如此對我?我並不認識他。”


    太初回應道:“還是你自己問他吧,這件事他說過到時候會親口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他真的對你很好。”


    白夜一愣,腦海不禁浮現出一道身影。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是他的。


    即便帶著麵具,白夜仍能看出兩人相貌截然不同,除非他易容了。


    易容又何必要戴麵具?


    太初給白夜沏了一杯茶,開口道:“大哥走之前給你留下了一樣東西。”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玉匣,推到白夜麵前,道:“這裏麵是一株真火寶藥,服食即可,能夠助你吸納力量。”


    寶藥?這可不是一般的黃金白玉,而是真正的超凡脫俗的東西,在末法時代,任何一株都能引起血鬥。


    白夜沒有拒絕,將玉匣收起,入手溫熱,熱乎乎的。


    既然太初不說,那就等以後見到公輸再問,這裏麵必有文章。


    太初道:“這個世道安定太久了,他們都把我們當做十惡不赦的魔頭,師弟外出一定要小心。”


    “人分善惡好壞,神也有惡神,卻是集體將魔道認定為惡,魔道講究逍遙隨心,人心豈是簡單的善惡就可以分得清楚的?”


    “魔祖錯了一次,神祖對了一次,便什麽都定義了。”


    太初麵色冷厲,他極不滿這樣定義魔道,然而魔道也有些自己不知進取,經常出現噬血的魔頭。


    隨心,便決定了一切,魔道不是那麽容易定義的。


    白夜道:“前幾天鍾心正提親的事,師兄聽說了嗎?”


    “那家夥賊心不死,如果他打不過沈煙,早死了千八百次了。”太初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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