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妖魔誌》記載中,牛魔是屬於上六位的妖族。


    大部分居住在草原、荒原地帶,還有一部分在山岩丘陵,部族眾多,其中最為強盛的有青炎、黑炎、紅炎等部落,組建一個龐大而鬆散的部落聯盟。


    成年的牛魔,普遍身高三米起步,生有雙角,性情暴戾而凶猛。


    牛魔是純粹的搏殺妖怪,皮糙肉厚,天生的鍛體族群,對諸多法門都有極高抗性。


    王朝對戰之中,穿戴甲胄的牛魔,對於武備軍而言,具有碾壓的優勢。


    如果不是牛魔著甲率不高,這群妖魔的戰鬥能力,還會加持更高。


    牛魔是很難修習法門的,他們大多都是體魄出眾,天生的猛士。


    牛魔服從性高,忠誠而可靠,可一旦進入戰爭狀態,也極容易觸發紅眼,從而陷入暴虐。


    與此同時,傳說牛魔部落,每一百胎中,便有一名白角牛魔誕生。


    白角牛魔是法武雙修的巔峰存在,他們是每一個部落的珍寶,通常都會成為部落的首領,亦或者叫做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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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征戰,白角牛魔會施展法門,加持清靜的法門,不至於讓牛魔暴走,陷入混亂。


    可以說,白角牛魔就是絕對的統禦者,也是冷靜加持者!


    在牛魔部落中,地位非常之高。


    小小牛魔眼瞅滾落懸崖,羅東左腳微微一抬,便正好將他攔住。


    小牛魔情不自禁抓住羅東的小腿,毛茸茸的臉頰,此刻滿是驚恐之色。


    “下來吧!”羅東淡淡說道。


    小牛魔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鬆手,連退數步,驚魂未定,他昂著頭,望著眼前的貴人,登時看傻。


    山坡上的牛魔奴隸,見到此等場景,紛紛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們又格外擔心,畢竟下方領頭的少年,一看便是一尊貴人,若是觸怒對方,那也是要倒大黴的。


    “還不退下!!”申十郎皺著眉頭,大聲訓斥。


    無怪乎申十郎大怒,著實在大周人眼中,牛魔乃是不潔之妖,野蠻而凶殘,都是賤種一樣的壞東西。


    一聲訓斥,嚇得小牛魔不知所措,他隻管往後退,鼻翼微張,明顯很是驚恐。


    小牛魔的臉頰上,赫然一條血色鞭痕,非常醒目。


    等他站定之後,一雙大眼睛,偷偷地望著羅東,隻覺得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人類。


    挺拔的身姿,穿著黑色的公裝,威武而又硬朗,他的牛腦袋裏麵,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實在太好看了吧?怎麽會有如花一般嬌美的男子啊?!


    羅東扭頭望向山坡,那群瘦骨嶙峋的牛魔,一個個緊張的望著他,卻沒有一個人敢亂動。


    以他多年的經驗,小牛魔怕是這群牛魔群體中,不一樣的存在。


    “為什麽會有孩童?”羅東下意識問了一句。


    正說著,山坡上的一名監工,猶如一陣風跑下來。


    “這位大人,小的三狗,這幫不開眼的東西,驚擾貴人了。”叫三狗的監工,常年在礦山風吹日曬,相貌醜陋,皮膚黝黑。


    羅東自嘲一笑,還真是諷刺。


    這才過去多久?


    他居然成了旁人口中的貴人。


    這種巨大的反差,著實令羅東有些不適應。


    “無妨,今日這是怎麽了?”羅東沉聲問道。


    他到樓蘭城,羅東順手便換上公服,須知這等地方,衣服的不同,往往代表著別人看待你的尊重程度。


    就是這麽的現實。


    “尊貴地大人,那老頭是這群牛魔的頭頭,這幾日的礦石,他們都沒完成額度,我已警告他們數次,今日都第五日了,還是完不成。原本想教訓幾個偷懶的東西,不想老頭出來辯解,都是一些狡辯之詞,所以……”三狗點頭哈腰的解釋說道。


    “你胡說,那新開辟的礦洞,最是危險,礦洞極深,挖掘甚為困難,我們都死了十幾人。每日礦上的夥食,咱們都吃不飽,每日都有十幾人挨餓,我們都沒氣力,還怎麽挖礦!”站在遠處的小牛魔,昂著脖子,鼓足勇氣說道。


    “你這妖怪,想死嗎!”三狗脖子一挺,呼吸登時粗重,破口大罵道。


    “我沒說錯,那礦洞是最新開采的,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我們已盡心盡力的在開采了,我們牛魔已在盡心盡力了!”小牛魔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小家夥吐詞清晰,一雙大眼睛,清澈中透著智慧,上身穿的灰色麻衣,太過破舊,到處都是破洞,小腿上滿是磕碰結痂的傷痕。


    “小畜生,我打死你!”三狗在貴人麵前,被一個小牛魔擠兌,揚起手中長鞭,作勢欲打。


    小牛魔嚇得往後一退,雙手抬過頭頂,等著皮鞭落下。


    哪曉得,半晌都沒有動靜。


    小牛魔昂起頭,眯著眼睛,發現皮鞭被那貴人身後一個年輕人抓住!


    “三狗,你也是糊塗,在我家大人麵前揚鞭!見血什麽的,這是要汙我家大人的眼嗎?”申十郎聰慧至極,一把扯住鞭子,訓斥道。


    三狗這才反應過來,嚇得半跪在地上:“這位大人啊,是小的糊塗,沒想會汙了您的眼睛,現在小的便帶他們下去!”


    “轟隆隆!!!”


    三狗的話剛說完,山那頭突然發出一聲巨響。


    登時有煙塵竄上半空,緊接著前方傳來一陣絕望的哭嚎。


    “塌了!入口塌了!快來人啊,有人被埋了!”


    “雅木!雅木!你聽得見嗎?”


    ...............


    三狗臉色瞬間慘白,礦山出事,他們監工也會跟著問責。


    牛魔盡管是奴隸,然而死傷太重,直接會影響他們開礦,到時他們也都要受罰,甚至會丟掉性命。


    三狗嚇得雙腿發軟,哪裏還有空耀武揚威,隻是一個勁的大喊:“還不快過去,到底怎麽回事?我去喊人!”


    這群牛魔,雙腿都上著沉重的腳鏈,一個個嘶吼悲鳴,往山頭那邊攀爬。


    “爺爺!~爺爺!”小牛魔一聲聲哀鳴,第一時間往山頭跑。


    “上峰,既然出了事故,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吧?”申十郎關切的說道,並不希望羅峰涉險。


    “這群牛魔,我有大用,錯過這次機會,那便很難讓他們歸心!”羅東沉聲說道,卻有他自個的想法。


    踩著山石,羅東緊隨而上,小牛魔趴在那白發牛魔身上哭泣。


    “這位貴人,求求您,救救我的爺爺!隻要您能救他,我給您做牛做馬,您讓我做什麽都行。”小牛魔一轉身,跪在地上哀求道。


    申十郎斥責道:“荒唐!你乃是奴隸,本就是監牢的罪犯,哪裏來的自由?實話告訴你,便是做牛做馬,你都沒有這個機會。”


    “那我……我……”小牛魔說到這裏,漲紅臉蛋,一時之間,還真的發現,他真的身無一物。


    羅東瞥了一眼,問道:“你是在樓蘭城降生的?”


    “我叫小天,母親被俘虜的時候,便懷了我,我的父親戰死了。”小天昂著頭,一臉認真的說道,“我今年十歲,也會挖礦了,求大老爺救救我的爺爺!”


    羅東沉默一陣,突然抬起手,小天登時原地漂起,飛到羅東身前。


    小天不明所以,下一刻,隻覺得一個寬厚的手掌按在他的腦袋上,很輕柔,也很舒服。


    羅東摸了摸小家夥,眼神經芒一閃,突然說道:“原來如此!”


    一旁的申十郎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上峰,您這是?”申十郎知曉羅東,從不做貿然之事,他特意摸了摸小牛魔的腦袋,難道有什麽秘密不成?


    “小天,我能救你的爺爺,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羅東負手而立,“這條件非常苛刻,甚至說是過分,甚至有些落井下石,你若是不願意,便算了!”


    “隻要能救我的爺爺,小天願意做任何事。”小天大喜過望,眼中滿是期待的神色,“貴人,您請說吧!”


    羅東稍稍沉吟,開口道:“隻需你與我簽訂主仆玄契,我會救治你的爺爺,隻是主仆契約一成,你這一生,都要為我效力,若有違抗,便是死字一途!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小天聽到這話,也是一陣掙紮,低頭望著嘴角流血的爺爺,終於他下定決心,鄭重道:“隻要你能救我爺爺,小天願意!”


    “不,小天,你不能答應!”突然,那蒼老的牛魔,猛地一把抓住小天的小腳,厲聲吼道,“絕對不能簽啊!”


    “爺爺!爺爺,您沒事了嗎?”小天大喜過望,一把握住爺爺的手。


    “你爺爺髒腑受損,加上多日挨餓,現在也是最後一點氣力了。”羅東淡淡說道。


    “小天,答應爺爺,不要簽主仆契約,你還小,還有大好未來,怎麽能找人族簽訂主仆契約呢!再說……”說到這裏,蒼老的牛魔,眼眸中迸發出一陣精芒,“我們牛魔有自個的驕傲!”


    “可是……可是……”小天滿頭大汗,他好矛盾啊,他想救爺爺,可是爺爺卻不讓。


    “咳咳咳!讓爺爺去吧,反正我也活夠了。你答應爺爺,不要簽訂主仆契約。”蒼老牛魔發出最後一聲怒吼,“答應我!!!”


    “我……”年幼的小天,此刻也陷入巨大的掙紮中。


    “答應我啊~~~~”蒼老牛魔鼓足最後的氣力,麵孔漲紅,等著孫兒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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