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是閻王可怕,卻不知可怕的是那為禍人間的小鬼,在人耳旁語,誘人向惡,或是直接為禍人間,而閻王的職責正是命人除去這些小鬼。


    百裏平雲接過那副畫像,上麵畫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相貌倒是端正。


    “這便是你要殺的人”,那人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道。


    “他犯了什麽罪呢?”


    “**擄掠,無一不沾,本來不是在這裏為禍,被我們陰曹府盯上後,隱於此地,更名通山怪惡,可最近九宮山忙於幫助抵禦外敵,無暇顧及之時,再次作案,被我們發現,才發下這閻王狀,且隻許成功”,那人一臉鄭重的望著百裏平雲。


    百裏平雲點頭:“這種人確實可惡,但除了畫像,就沒有別的嗎?”


    “有,正好有條消息”,那人接著說:“今天夜裏,這廝會在鬆壽樓飲酒。”


    “他就不怕被人發現?”


    那人哼了一聲:“怕什麽,做了這通山富商家的護衛,除了九宮山,沒人敢動,而且這富商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若不是陰曹府隻管江湖事,像這般為富不仁的,早就給除了。”


    “我殺了這宣廣宇,怎麽聯係你們。”


    “這你大可放心”,那人擺手道:“現在通山縣裏都是我陰曹府眼線,到時你一動手,我們自然會知道。”


    “那我現在就出發”,百裏平雲起身拱手道。


    那人一看窗外天色尚明,便道:“現在離夜黑還有段時間,何不坐下來把一座子酒菜給吃了,再出發呢,要知道,我一個人可吃不了這麽多。”


    百裏平雲看了眼窗戶外麵,然後摸了下小腹,感覺確實有些餓了,才不好意思地坐下道:“那我便留下了。”


    “江湖男兒何必矯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躲在暗地裏的秦作南聽到酒字時,隻覺渾身難受,這幾日陪著百裏平雲趕路耗時太長,準備的酒水早已喝光,現在聽到這個字,尚還算勉強忍住,可好巧不巧,一陣酒香傳來,卻是這客棧老板給客人送上自家釀造的好酒。這麽一勾,秦作南再也忍不住,心裏暗道,不過去喝上一小杯,百裏平雲這小子估計也不會有什麽事,而且知道了鬆壽樓這一處地,到時候找過去便是。


    百裏平雲這飯一吃,就是吃到天色漸暗,見時間也差不多,便說:“這天也快黑,我現在便出發。”


    那人嗯了一聲,道:“正好我也閑著無事,就帶你去那鬆壽樓如何?”


    “那就有勞了。”


    百裏平雲這邊出發,秦作南卻是憋著的酒癮一次犯了,到現在隻想喝個過癮,百裏平雲的事,早就被他忘去,那什麽鬆壽樓和宣廣宇就更別說。


    這鬆壽樓是通山第一大酒樓,其實就是不帶路,隻需攔住個路人,問上一問便知,百裏平雲到了這裏,就和那人分別,進了酒樓。


    這鬆壽樓的名聲是出自酒樓自家釀製的美酒,與酒樓名字一般,叫做鬆壽酒,取那上等鬆子,加上幾味藥材釀製而成,口感味道極佳,才讓這鬆壽樓由小酒館,做成了酒樓。


    百裏平雲進了酒樓,選了一處離門口近的位置,叫了一碟子小菜,一壺鬆壽酒,等著那宣廣宇到來。


    “杜老爺,還有宣大俠來了,我在二樓給兩位留了雅座,還請上來。”


    聽到這聲音,百裏平雲朝門口望去,走在前頭的是一名胖的和圓球似的中年漢子,後麵跟著的人,正是畫卷裏畫著的宣廣宇,聽那聲音稱他作宣大俠,百裏平雲心裏幾分不屑,但又聽到他們要上這二樓,不由幾分著急,怕失去了跟上的機會。


    百裏平雲等那杜老爺和宣廣宇上了二樓,招手叫來了一旁的夥計,說道:“這個一樓有些吵,剛聽到你家酒樓有二樓,是否會安靜些。”


    夥計一臉為難道:“這二樓裏都是些有錢的老爺,小兄弟這樣貿然上去,怕是會驚動他們。”


    “那怎麽才能上去呢?”


    這夥計等的就是這一句話,笑道:“隻要小兄弟也變了那有錢老爺,不就可以上去。”


    百裏平雲這人是個直腸子,夥計這話愣是沒懂,又問:“那怎麽變有錢老爺?”


    這夥計一聽,還以為百裏平雲裝傻,補充道:“遞上些大洋,不就成有錢老爺了嗎?”


    百裏平雲一聽心裏奇怪,這怎麽遞上大洋,就能成有錢老爺,心裏這麽想,手卻伸進懷裏,摸出了三塊大洋,問道:“這夠嗎?”


    夥計連忙點頭稱夠,要知道一般上去的大爺最多也就給兩塊大洋,何時有這般闊綽的,當下一臉掐媚,領著百裏平雲上了二樓。


    這二樓確實與一樓不同,總共才五張桌子,這酒樓的主人稱為五福臨門,多了不可,少了就沒那個意思,五張正好,這時坐了兩張桌子,加上剛上來的百裏平雲,正好是三張坐了人。


    百裏平雲看向杜老爺外的一桌人,隻見其中兩人是軍裝打扮,一人道士裝,還有一個頂著光頭,如果不錯,想來是個和尚。


    那桌子上一名軍裝打扮的人見百裏平雲看去,笑著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百裏平雲學著點了下頭後,便不再望去,而是讓夥計拿一兩道小菜,一壺鬆壽酒上來。


    這二樓之所以稱為雅座,最大的不同,除了沒有那般喧鬧,還有就是,這二樓每日都會請上位姑娘彈上去小曲。


    這日來這鬆壽樓二樓彈唱的是名身著紅色旗袍的妙齡女子,雙眉如黛,眼流秋波,瓊鼻櫻唇,抱著一張琵琶,螓首微垂,讓人心生愛憐。


    那軍人一桌見了隻是低聲讚歎幾句女子的美貌,卻無甚非分,卻見那杜老爺和宣廣宇眼裏流露淫邪,顯然是動了什麽不好的念頭。


    琵琶聲起,彈的是陽春白雪,聽得人毛孔頓開,身體舒泰,就如泡在溫泉中,渾身都舒爽個遍,就連百裏平雲這不懂音律的人,也是一番陶醉。


    一曲罷,那杜老爺鼓起了掌,大聲稱好,卻讓另一桌上的道士眉頭微皺,顯然是被這一聲把他從那琵琶聲的餘韻中拉出很是不滿,卻看這是酒樓,也不好發作,便就作罷。


    這姑娘一連彈了九曲,尚才離去,而這三桌人的飯菜也吃完。


    百裏平雲隻見那杜老爺和宣廣宇對視一眼,離開二樓,便在桌上擺了足夠的銀元,跟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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