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便是宴會前夕,江湖之所以稱為江湖,是因為表麵太平,其下卻暗波湧動,稍有不慎,說隻留下屍身也是好的,就怕屍骨全無也沒有人知。


    收到魚龍盟宴席請柬的武昌各大幫派勢力無論大小,現在都在猜測這魚龍盟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連洪門與江廣幫的人都是答應前去赴宴,本來不少人都是在事後後悔沒有把遞請柬之人留下,給這個什麽百裏盟主一個下馬威。現在動過那般心思的人都是在暗暗慶幸沒有動手,聽聞便有幾個小幫派的首領動了手,結果被對方一招撂倒,輕的隻是鼻青臉腫,重的手腳骨折,沒有十天半月別指望能舞刀弄槍,末了這些魚龍盟的人還說上了句“若不是我家盟主讓我們手下留情,你們也就沒有這般好運。”


    當然這句話不會是百裏平雲讓人說的,首先他便想不出,即便能想出,還是不會,但有一個人不一樣,做起事來毫無忌憚,江芷蘭的命令是下手輕點,多少是輕就靠自己琢磨去了,但是一定要給那些人捎上那句話,便有了這些鬧劇,可就是這場鬧劇把這幾個幫主氣得直欲吐血,本想把請柬撕去,可是想起那幾名手下的身手,後來聽說洪門與江廣幫也給他們麵子,便隻能忍耐下來。


    江芷蘭此時正拉著百裏平雲聽手下送請柬幾人說起給那幾名動手的幫主說出那句話時,他們臉上的神情,以及手下一群人的反應。百裏平雲很是無奈,這些人打著的是自己的旗號,怕是就算記恨,也是算在自己頭上,不過想到魚龍盟這麽大個攤子也都接下,也就無所謂。


    “那黑狼幫的幫主最後居然一下子爬起身來,一臉獻媚的看著我說‘那是那是,就是讓我斷手斷腳那也是小的活該’,你說這人怎麽能這般不要臉麵”,其中一名去黑狼幫送請柬的人說道,江芷蘭當即一笑,說道:“如果不是這樣,事情又怎麽會有趣呢?”


    “我感覺就該學我,打他個二三個月下不了床就對了,說不定還得滾到你腳邊說同一句話。”


    聽了這人的話,盟裏一位地位較高的開了聲:“不過這人也忒大膽,隻怕是不知道那真黑狼幫的來頭才會起這名字,雖然名字相同,但是裏麵的貨色差的太遠了,我也覺得該讓他們二三個月下不了床才是。”


    百裏平雲聞言苦笑:“章老,怎麽連你也這般說法,他們被芷蘭帶著愛胡鬧就罷,你可是在江湖上有臉麵的人物”,原來那人叫作章青禹,在江湖上也是有著響當當名號,當時在那招賢會上不與孫團長對招,卻是因為不好出頭而已,不然怕是兩三個孫團長也不是對手。


    本來百裏平雲這話的意思沒有毛病,可聽在耳裏問題就大了,江芷蘭一拍桌子說道:“你這麽說是說我們是群沒臉麵的人嗎?”


    百裏平雲慌忙擺起雙手,頭也拚命搖起道:“當然不是,你們和章老都是有臉麵的人,都是。”


    百裏平雲哪想到江芷蘭話裏有套,隻見江芷蘭眼睛笑得一眯道:“那就是說這整個盟會裏就你沒有臉麵咯”,這江芷蘭在大事上總會讓著百裏平雲,可就是平時開起玩笑來,遭殃的總是百裏平雲,手下的人見了盟主吃癟,也都是笑了起來,就連章青禹也是搖頭輕笑。


    但當章青禹想要說上兩句,門口卻傳來通報聲:“盟主,外麵有一名叫韓自俞的人求見。”


    “韓自俞,韓兄”,百裏平雲聽到這個名字心裏一喜,暗罵自己既然都留在武昌,為何沒想到這韓自俞,當下立馬說道:“快把他請進來吧。”


    手下一眾人聽到有客人前來,紛紛起身離去,留下百裏平雲和江芷蘭二人留在這大堂中。


    “哈哈”,未見人,已經聽見韓自俞的笑聲。


    韓自俞走進後,便四處打量魚龍盟裏的布置,等走進大堂,見到百裏平雲後,更是高興的說道:“平雲,你這小子行啊,居然能在武昌這地方找到這麽大一處地,做了你魚龍盟的落腳地。”


    “韓兄說笑了”,當百裏平雲起身見韓自俞一身國民軍軍服,和當時見到的崔遠化身上那一套一樣,就說道:“看這套衣服,怕是混得不錯吧。”


    “還算不錯,其實兄弟如果肯留下,得到的職位必定在我之上”,韓自俞露出一臉惋惜,搖頭歎道:“可惜人各有誌,不過這魚龍盟倒是挺風光的。”


    “也還行吧”,百裏平雲說著想起什麽,於懷中掏出一物,正是一封請柬,遞予韓自俞說:“這幾日派放的請柬太多,所以把韓兄給忘了,還望不要見諒,明日賞臉前來。”


    韓自俞左手接過請柬,右手對百裏平雲肩膀重重一拍,笑著說:“那是自然,我不僅要來,而且要來的氣派些,給你盟會長些臉麵,也鎮壓住那些圖謀不軌的人,隻是記得多備些好吃的,決不可比那包子差。”


    百裏平雲想起那日韓自俞說的有包子一起吃的話,便笑道:“保準比包子好吃,我包下的可是武昌裏最大的酒家。”


    “難怪我第一日見你就瞧著順眼,原來也是愛吃的同道中人啊”,韓自俞這話出口,兩人都是大笑。


    不多時韓自俞便要起身離去,江芷蘭也未發一言。


    待韓自俞完全離開,百裏平雲高興的對著江芷蘭說:“方才那便是我說的,和我一同來武昌的人”


    江芷蘭卻是眉頭一皺,重重呼出氣道:“這韓自俞怕是沒有表麵看起那般簡單。”


    百裏平雲一聽,心裏便是幾分不樂意,就說:“韓兄可是個大好人,一路上便對我照顧有加。”


    “好人好人”,江芷蘭聽百裏平雲反駁自己的話,不禁幾分生氣,指著百裏平雲說道:“隻需對你好上些,就算把你賣了也是好人。”


    這時百裏平雲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把江芷蘭給得罪,隻能一個勁道歉,也不管是和緣由,江芷蘭待得心情平複下來,接著說:“我看那韓自俞為人有幾分聰明,但是從語氣神態,有著幾分急功近利的感覺,你小心點便是”,百裏平雲唯恐江芷蘭再次生氣,隻是一個勁點頭稱是,見狀江芷蘭也是歎氣搖頭。


    正當二人說話,門外卻傳來聲音:“這位兄弟,沒有盟主應允,你可不能隨意闖入。”


    百裏平雲與江芷蘭聽言就走出大堂,來到門前。


    隻見此時地上倒著幾位盟裏兄弟,也沒受太重的傷,而其餘幾人也是拿起武器凝神戒備,見百裏平雲前來,方才有一人收起武器,抱拳說道:“盟主,這人來我魚龍盟便想闖入,我等兄弟想先通報一聲,可這人很不講理,對我們大打出手,還有幾個兄弟被放倒在地。”


    “嗯”,百裏平雲點頭看向那放倒自家兄弟的人,這人一身黑衣,服飾和之前聽風樓的黑衣蒙麵人一般,隻是少了蒙在麵上的布,一臉冷相,輕撫手中的劍,就仿佛除了這把劍以外,一切東西都不值一提,見這人沒看向自己,百裏平雲也不太生氣,隻是想起這人放倒自家兄弟,才生氣了火,問道:“兄弟傷我盟裏兄弟,希望能給個交代。”


    “傷?”黑衣人看著地上幾人,冷笑道:“如果這些皮外傷也能算傷,我隻能說,這魚龍盟裏有的全是女人而已罷。”


    江芷蘭一聽心裏火大,這些日子江芷蘭出手也是未見亮出什麽兵器,就算現在生氣,也是雙手成掌,運氣於掌心,看著黑衣人說道:“你這話給我說清楚了,女人又待如何?”


    “不待如何,隻是一點小傷說得塌了天一樣,聽著心煩而已”,黑衣人看望江芷蘭滿眼不屑,更是激起江芷蘭怒火,雙掌立馬對著黑衣人擊去。


    黑衣人見狀搖頭,把劍放於右手,左手一卷,便是把江芷蘭雙掌帶偏,而後對著她肩膀一拍,邊讓江芷蘭退到一旁,捂著右肩恨恨的看著黑衣人。


    這時百裏平雲再也忍不住,拔出腰間的柳葉刀,一刀出,如萬千花開,遍地生春,仿似所有人聽見鳥語花香,隻有這時,黑衣人眼中才露出一絲讚許,說道:“這一刀不錯”,卻剛說著,又搖頭繼續道:“但還是不夠。”


    黑衣人劍還是在右手,空空的左手運氣一吸,居然生生把百裏平雲的動作帶偏,刀勢一無,刀意便消失不見,但百裏平雲已不同以往,再次揮刀成勢。黑衣人見此隻是搖頭說:“你不是我對手。”


    “不是又如何,你傷我兄弟,又傷我,傷我”,百裏平雲想了想,想不出更好的詞,隻能道:“又傷我女人,我怎能認輸。”


    一旁江芷蘭聽到這話,啐了口道:“誰是你女人,誰要做你女人了。”


    黑衣人五指略微收攏,吸力更大幾分,百裏平雲再也不能保持攻勢,等到了黑衣人身前,便被他一掌擊退。可就是這一掌,黑衣人臉色稍訝,因為他一掌用的內力居然被吸去幾分。


    黑衣人見百裏平雲還想動手,便說:“小子,我是來替聽風樓傳口信,不是來打架的,你聽還是不聽,不聽我現在立馬就走。”


    百裏平雲聽了聽風樓三字,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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