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家裏來人,也沒來得及檢查錯別字徐淩是突然驚醒的,他手腳冰涼,卻滿頭的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黑山已經不再山洞裏了,山洞裏有個女人,她正蹲在火堆邊照顧篝火,女人很瘦,蹲在地上露出的腿部卻很勻稱健美,她有些黑,頭發也亂糟糟的,卻有股野性的美麗。她見徐淩醒了,用媲美激光燈的眼神看著他,眼神不算太友好。


    徐淩平複了下心跳,四顧張望了一下,女人端著罐子走過來,她將罐子推到徐淩跟前,卻並不說話,一扭頭仍舊照顧篝火去了。


    罐子裏是煮的肉湯,徐淩卻不想喝,其實這會他早餓了,胃口一抽抽的疼,還往上反酸水,可他哪裏吃的下去?


    徐淩抹了把臉:“黑山哪去了?”


    他當然不是關心黑山,僅僅是想知道答案。


    女人看了他一眼,用有些鄙夷的口氣說:“當然是出去尋找吃的去了。”


    徐淩愣了一下,聽到這個答案,他一瞬間有些激動,他按兵不動,扭頭衝著石壁,繼續躺下。


    女人不可能幹坐著,她拿出了石棍和石板,磨了起來。徐淩背對著她,不知道她在幹什麽,隻能聽見有規律的嚓嚓聲,並偶爾伴隨著劈裏啪啦篝火的聲音。徐淩裝作熟睡也不敢翻身,現在他半邊身子都麻了,規律的聲音讓他昏昏欲睡,他摳著手心,讓自己不至於真的睡著,在他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洞外響起了腳步聲。


    “黑妹,快來幫幫我...”另一個女聲明顯刻意壓低了聲音。


    徐淩敏感地感覺有目光在自己的後背掃了一遍。


    “怎麽了?”


    “那個...到處都是,弄不滅...”新來的女人聽聲音好像很著急,她說話快,加上又帶著點口音,徐淩聽不太清楚,但大體還是知道出了些問題。


    名叫黑妹的女人卻聽懂了,看意思還是很著急的事,咚咚咚咚,倆人踩著重重的步子跑出去了。


    徐淩按捺著,又躺了五分鍾,這五分鍾,對他來說卻像一個小時那麽長。徐淩覺得差不多了,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然後躡手躡腳溜到洞口,他先是扒著岩石聽著外麵的動靜,不遠處傳來嘈雜聲,間或夾雜著幾聲女人的尖叫,聽起來離這裏不算近,但也不遠。


    徐淩悄悄露出一個頭,他見有煙從大約三十米遠的一個洞穴飄出來,洞穴門口還圍著三個女人,皆是驚慌失措的模樣。徐淩猜想應是火點燃了什麽,他們此刻已經顧不上他了,真是天賜良機。


    徐淩溜出洞穴,他慢慢地向後退著,眼神戒備地觀察四周,退到剛好有岩石遮住他的身子,他扭頭拔腿就跑,不要命的那種跑法,摔倒了也感覺不到疼了,爬起來繼續跑。


    他不認得方向,隻能憑記憶向一個方向跑去,覆著雪的樹木越來越多,徐淩不知道這是不是昨天來過的那塊地方,他隻一門心思祈禱,祈禱能跑回巨石族,至少在那邊,不用擔心貞操問題。


    直到跑不動了,徐淩這才停了下來,他彎著腰,肺部跟快要炸了似的,火燒火燎,偏偏吸進去的是極冷的空氣,一熱一涼,激得他難受極了,徐淩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嗽聲在這寂靜的雪地裏顯得極為清晰,徐淩自個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樹枝上不知何時落了不少黑色的有點像烏鴉的鳥類,黑色的眼睛虎視眈眈,它們也不發出聲音,就這麽看著,明明是鳥,卻感覺它們的目光個個不懷好意一般,徐淩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徐淩迷路了,他已經分不清方向了,他知道自己孤身一身跑到樹林裏來是十分危險的,但當時真的一門心思想跑,根本是慌不擇路,如今他也感覺有些怕了。


    徐淩在樹上劃了個記號,他選定一個方向,慢慢往前走,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讓人不舒服的是樹上的黑鳥一直跟著他。


    森林深處傳來了幾聲狼嚎,聽著不太真切,應該在很遠的地方,徐淩愣在原地得有十多分鍾,才鼓起勇氣繼續走下去。


    又走了一個來小時,眼前的景象仍舊一成不變,覆著雪的樹木好像翻來覆去就那麽幾棵,期間,徐淩總能聽見不知名的動物叫聲,樹上的黑鳥還在鍥而不舍地跟著他。


    一切都糟糕透了。


    忽然,耳尖的徐淩撲捉到一個低沉的聲音,有點像是粗重的喘氣聲,徐淩已經麻木地感覺不出來那東西到底離自己多遠。


    至少徐淩沒有傻到以為這是碰見人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靠著樹躲了起來,側著耳朵仔細分辨聲音的位置。


    那聲音果然在不遠處,徐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方麵,危機意識提醒他可能遇見野獸了,另一方麵,他又祈禱這是遇見人了。


    徐淩躲在樹後麵,猶豫著現在是撒腿往回跑呢,還是靜觀其變。


    嘎吱嘎吱,那是重物踩在雪裏的聲音,一抹深棕色的身影出現在前方的樹木之間,徐淩雙手捂著嘴才讓自己不叫出來,那野獸遠遠看起來像是熊,卻比現代的熊瘦很多,身後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那野獸似乎聞見了獵物的氣味,他搖了搖腦袋,向這邊緩緩走來,徐淩仿佛被定住一般,抬腿都做不到。


    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徐淩卻毫無所覺。


    野獸又走近了幾分,徐淩發現它爬在地上,就有一米多高,吻部略長,腦袋略小,有六成像現代的熊。


    徐淩知道裝死對熊是沒用的,餓急的熊連腐肉都吃,何況這東西還不知道是不是熊。那野獸似乎發現了徐淩,它有些笨重地加快了步伐,方向明確的走了過來。


    嘴巴張了開來,徐淩甚至能看見裏麵的大黃牙,伴隨著一陣腥臭的氣味,那一刻,他是真的絕望了。


    野獸撲了過來。


    一聲大喝忽然在耳邊響起,那聲音炸得徐淩的心髒差點跳了出來。


    黑色的鳥終於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發出嘎——嘎的叫聲。


    光禿禿的樹後衝出一個人,亂糟糟的長發,紅色的圖騰,手持石斧,聲勢如雷,氣勢如虹。


    “往回跑。”


    “黑山!”


    黑山顧不上答話,他和那野獸已撕扯了起來,野獸身形有些笨重,但勝在力氣大,它伸手就是一爪子,黑山堪堪地躲了過去,手裏的石斧照著它的腦袋砸去。


    黑山給野獸來了重重一擊,野獸徹底被激怒,發出響徹的怒吼,反手又是一爪子。


    “快往回跑。”


    徐淩扭頭就跑。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跑,踩在雪地裏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徐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背後是廝打聲,還有野獸的怒吼,黑色的鳥似乎想坐收漁翁之利,盤旋在空中,發出難聽的叫聲。


    徐淩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忽然背後生風,接著他腰上一緊,有物體擄住了他,徐淩嚇得尖叫一聲。


    “別怕,有我了。”黑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低沉。


    下一刻,徐淩便被扛了起來,黑山抱著他飛快地穿梭在樹林裏,隱隱約約還能聽見野獸不甘的叫聲,但慢慢的,那聲音被甩遠。徐淩胃口擱得難受,但他清楚自己總算死裏逃生,他牢牢地抓著黑山的後背,渾身控製不住地哆嗦了起來。


    手上有些濕潤,徐淩摸了滿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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