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倬禹麵頰通紅,側邊臉上讓扇出來一個無比清晰的巴掌印,一抹紅血順著嘴角滑落下來,兩隻死魚眼陰狠的瞪著陳花椒。


    “幹什麽,別動手昂。”


    “有什麽話好好說。”


    陸國康、曹木生還有那幾個我不認識的中年人瞬間站起來,過來拉拽。


    尤其是曹木生瘸著一條腿,右手伸進了懷裏,棱著眼珠子就往陳花椒的方向走。


    我兩個大跨步邁過去,一記直踹正中他的小腹,梗著脖頸獰笑:“咋地,你還想冒充職業殺啊?”


    曹木生被我踢的往後倒退,同時拔出掖在懷裏的手槍指向我嚎叫:“草泥馬得,給我跪下,都給我跪下,不然老子開槍了..”


    這時候,人熊一般的高蒼宇從門外徑直闖入,兩手端著一把折疊微衝指向曹木生努嘴:“你特麽唧唧歪歪的說啥逼玩楞兒呢?知道應該使哪根手指頭扣扳機不?”


    曹木生楞在原地,眼巴巴的望著高蒼宇。


    我吐了口唾沫,隨手從茶幾上抓起一支洋酒瓶,跳起來照著曹木生的腦門“咣”的一下砸下去,這一下我把吃奶勁都使出來了,酒瓶子當即爆裂,幾片玻璃茬四濺,曹木生“呃”的一聲屁股朝地坐在地上,鮮血混合著帶著酒香味的液體潺潺淌下。


    高蒼宇一腳將曹木生的手槍踢飛,一腳踏在他腦袋上臭罵:“狗雞八不是的玩意兒,你也想要點畫麵?”


    “蹭蹭蹭..”


    門外當即跑進來八九個穿黑西裝的青年,手持鐵槍指向屋裏的一甘人。


    高蒼宇轉身看向陸國康一行人高聲咒罵:“草泥嗎得,不礙自己的事兒,低頭扒拉褲襠,別給自己找麻煩。”


    一個中年人,深呼吸兩口,起身朝著陳花椒低聲道:“哥們,我是山城商務局的..”


    陳花椒不耐煩的揪起眉頭,看都沒看對方一眼,直接訓斥:“你愛是哪是哪的,我特麽不是來跟你交朋友的!眯著!”


    中年讓懟的臉紅脖子粗,瞄了眼不遠處手捧微衝的高蒼宇,很是屈辱的吐了口濁氣重新坐回沙發上。


    “你剛才說你是啥虎來著?”陳花椒薅著李倬禹的衣領來回晃動兩下冷笑:“哦對了,本地虎是吧?下一步你打算咋走呢虎哥,是先廢我一條腿還是剁我一隻手?”


    李倬禹喘著粗氣怒吼:“陳花椒,我不信你敢把怎麽樣?你們王者的亂子好像才剛剛解決,在直轄市弄死我,趙成虎有幾個腦袋保你?你們王者現在還能拿出來多少錢堵窟窿?”


    陳花椒鬆開李倬禹,沉思一般耷拉下腦袋。


    聽到李倬禹的話,再看看陳花椒的反應,我禁不住一懵,難不成王者商會的現在遇上什麽大事了?


    感覺好像壓住陳花椒了,李倬禹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巴掌印,繼續出聲:“在崇市、石市,乃至大部分北方城市,我承認王者商會絕對首屈一指,可這裏是山城,四大直轄之一,你們王者,巔峰時期似乎都沒能力染指,你確定要跟我死磕到底嗎?”


    “嗬嗬..”陳花椒抬起頭突然笑了,隻是笑容中夾雜著太多無奈。


    李倬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揪著變形的襯衫,咽了口唾沫道:“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個誤會,你掉頭出門我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否則的話..”


    “小高,嘣他!”陳花椒猛然往旁邊一閃,高蒼宇抱起手裏的折疊微衝,毫不猶豫的扣響扳機。


    “噠噠噠..”


    一陣鞭炮似的槍響劃破包房裏的沉寂,李倬禹嚇得慌忙抱頭往旁邊蹦跳,茶幾上的酒瓶、酒杯飛濺,皮質沙發讓打的我海綿絮亂飛,屋裏充斥著一股子濃濃的火藥味。


    “啊!”


    “救命啊!”


    屋裏的幾個人紛紛捂著腦袋蹲在牆角,陳花椒爬上茶幾,居高臨下的俯視已經嚇得麵無血色的李倬禹,彎下腰,兩手托在膝蓋上微笑:“鐵子,你剛才說什麽?我聽的不是太清楚。”


    李倬禹嘴裏“呼呼”吐著熱氣,眼神呆滯的仰頭望向陳花椒,眼皮子猛然跳動,看得出來覺得嚇得不輕。


    其實剛才高蒼宇開槍的動作特別慢,從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就是故意在給李倬禹留躲閃的時間。


    陳花椒舌尖舔舐嘴唇,朝李倬禹拋了個媚眼問:“我的兩個訴求,能做到嗎?”


    李倬禹哪裏還有剛才那股子視死如歸的架勢,鼻孔擴張,腮幫子上的肌肉抽搐,猶豫好一會兒後,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安排兩個人去緝毒大隊自首,就說是他們把藥藏在頭狼夜總會的,目的是為了替郭長喜嫁禍盧波波。”


    打完電話以後,李倬禹握著手機,緊咬牙豁子,看向陳花椒。


    “還有一個訴求呢?”陳花椒蹲在茶幾上,手指夾著煙卷笑問。


    李倬禹深呼吸兩口,咽了口唾沫道:“陳總,希望您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輝煌和貴司沒有任何恩怨糾葛,趙總讓我們撤出崇市,我們照做了,趙總說hb地區不想再看到我們的人,我們也嚴格履行,你這麽步步緊逼..”


    “小高!”陳花椒扭頭朝高蒼宇歪歪脖頸。


    高蒼宇從腰後摸出一副彈夾換在折疊微衝上,槍口直衝李倬禹。


    李倬禹渾身顫抖兩下,腰杆一軟,“咚”的一聲跪在陳花椒麵前,腦袋碰地呢喃:“陳總,我錯了!”


    陳花椒抽了口煙,言語輕佻的冷笑:“態度不錯,但目標不對。”


    李倬禹抬起頭,看了眼我,挪動兩下身子,麵朝我“咣”的磕了一個響頭,聲音中透著滿滿的不服:“王總,我錯了!”


    “三個哈,別讓我幫著你數。”陳花椒從茶幾上蹦下來,掏出手機不知道按下什麽人的號碼:“權哥,咱在山城有朋友不?我過來辦點事兒,怕給當地警局和政府惹麻煩,您幫我安排一下唄。”


    另外一邊,李倬禹滿臉是淚的衝我連磕三個響頭,可磕完以後,仍舊沒有爬起來,腦瓜子碰地蜷縮成一團沒有動彈,我知道這貨絕逼是徹底恨上我了,如果不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弄死丫,將來倒黴的還是我們。


    想到這兒,我看了眼四周,瞧見我旁邊站著個拎槍的西裝小夥,遲疑幾秒鍾後,猛然一把奪過來他的手槍,槍口直指李倬禹,可當槍搶到手裏以後,我突兀發現不對勁,這槍也未免太輕了吧,感覺還沒有平常仿製品成,那青年忙不迭拽住我胳膊。


    陳花椒回頭看了我一眼,嘴巴微微張開,我立馬明白過來什麽意思,歎口氣將槍又還給那個青年。


    “行,今天就到這兒吧。”陳花椒這才舒口氣,回頭朝著李倬禹獰笑:“按照我的脾氣,今兒你們一個都跑不了,但我不是欺負人的人,你們禍害我弟弟在先,我替他找場麵在後,一比一扯平,往後你們要是不服氣,咱們還可以繼續碰。”


    說完以後,他摟住我肩膀就往包房外麵走,邊走邊開腔:“主動留下五個人認罪,小高帶著剩下的兄弟坐回崇市,如果碰上臨檢或者設卡,該怎麽配合怎麽配合,手裏的破玩意兒都扔他們門口吧。”


    走出ktv,王者的門徒們將手裏的“槍”就地仍在地上,然後有條不紊上車,“槍”砸地上沒有任何鐵質的聲音,反而有點像塑料,這也是我剛才搶過來槍卻沒有嘣李倬禹的原因,我發現那幫黑西裝手裏的家夥式全都是假的,說白了就是造型逼真的玩具。


    高蒼宇擔憂的問:“花爺,那您呢?”


    陳花椒很是無所謂笑道:“我從這兒自首啊,鬧出來這麽大亂子,沒有交代,不是我給三哥找別扭嘛,另外不要告訴遠哥和其他人山城的事情,這是我的家事,犯不上替王者樹敵。”


    高蒼宇猶豫一下,點點腦袋,朝我笑了笑,轉身往一輛奧迪車方向跑去。


    我犯愁的開口:“花哥,您留下來的話..”


    陳花椒回頭,滿臉笑意的望向我:“可以把花字去掉,喊我一聲哥嗎?”


    瞅著他好似“同誌”一般的曖昧笑容,我後脊梁上的汗毛一下子躥了起來,抽抽鼻子,低頭喊了一聲“哥!”


    “照顧好你爸,他歲數大了,別總惹他生氣,我這邊如果處理快的話,會去探望他的。”陳花椒抬手拍了拍我肩膀。


    這時候,十多輛警車響著尖銳的警報聲疾馳而來,陳花椒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自言自語的喃喃:“應該快到了吧。”


    說話的功夫,一大群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下車,持槍將我們包圍。


    “整場事件全是我安排和操作的,跟這個人沒有任何關係..”陳花椒推了我一把,高高舉起雙手,那群警察謹慎的開始縮小包圍圈。


    “嗡!”


    一輛草綠色的“東風猛士”橫衝直撞的開過來,車子還沒停穩,兩個如劍一般筆直,身穿軍裝的青年急忙跑下車,其中一個提高嗓門喊:“我是13軍第九炮兵團參謀部的,奉命將此人待回去。”


    “好險好險..”陳花椒劫後餘生一般大喘幾口氣,側頭看向我努嘴:“走吧,晚點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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